1982年的暑期檔期,《搞定嶽父大人》成了最大黑馬,雖然上映首日堪堪斬獲53萬票房,第二日票房卻飆升至71萬,激增三成票房,第三日是周末,票房達到驚人的80萬,整條金公主院線平均上座率超過8成。


    在麥加、曾至偉等人眼中,葉天是幸運的,因為《搞定嶽父大人》上映時,正是嘉禾、卲氏兩大院線重新排片時期,持續上映《巡城馬》一周時間,影片潛力逐漸耗盡,上座率創下新低,而金公主全線連映《搞定嶽父大人》,隻是把這個時間提前了幾天而已,換句話說,《巡城馬》根本不是《搞定嶽父大人》的對手,反而受到生死阻擊,上座率狂降。


    沒有重量級對手攪局,東方娛樂橫掃同期上映的所有影片,首映當日就斬獲53萬票房,上映三天狂收204萬,葉天笑得合不攏嘴,梅豔方、劉徳華、梁超偉等人打來的恭喜電話,他也一一迴複,籌備慶功宴會。


    作為金公主大股東,雷爵坤很樂意看到嘉禾、卲氏吃癟,盡管他也沒預料到影片會這麽火爆,電影上映三日,票房就衝破200萬大關,成績沒有絲毫作假,這種喜人場麵,隻有過一次,那還是年前上映《最佳拍檔》時候,當時新藝城、金公主可謂是內憂外患,嘉禾上映《龍少年》,卲氏上映《十八般武藝》,雙南院線上映的大黑馬《少林寺》,宣傳聲勢驚人,大有一舉剿滅新藝城的架勢,不過最後新藝城打敗所有對手。成了最大贏家。


    《搞定嶽父大人》賣座,有人歡喜自然就有人愁。


    對比雷爵坤悠哉悠哉享受假日,卲逸夫心情就不是那麽痛快,可以說是糟糕透頂,半個月前葉天就站在對麵位置。和他商談影片上映事宜,如果當時態度軟一點,是不是就可以挽留住這匹黑馬,那麽今天金公主所有榮譽都屬於卲氏,這到底是為什麽,李曉龍、許貫文、程龍。再加上這個葉天,他們都曾有意投奔卲氏,最後全跑到競爭對手那邊去了,難道這是天意?


    “逸夫,都坐了一天了。喝些水吧。”


    “放著吧。”


    “要不要吃點人參補補身子?”


    “早上已經吃過了,剩下晚上再吃吧。”卲逸夫哪還有想心情吃這些,氣都氣飽了,多少年了,又碰到一次這麽惡心事情,上一次還是許貫文拿著劇本和他談條件。


    “桌上怎麽亂成這樣,我收拾一下。”


    方怡華小心翼翼伺候著卲逸夫,卲逸夫懊悔。她是竊喜,那個葉天年紀輕輕就那麽有本事,隨便拍一部電影就能大賣。好在沒讓他留下來,否則由葉天輔佐卲逸夫,還有她什麽事,十幾年前費盡心思趕走了鄒汶懷,前兩年又再接再厲讓卲逸夫兩個兒子遠走新加坡,如今正是她獨攬大權、春風得意的時候。她決不允許葉天進來分一杯羹。


    “《巡城馬》上映幾天了?”


    “已經十天了。”


    卲逸夫道:“票房多少?”


    方怡華道:“昨天剛過三百萬萬關口,聽說劇組準備慶功宴會。”


    “慶功?”卲逸夫自嘲一笑。諷道:“別人三天賣兩百萬,我們十天卻隻賣三百萬。還有臉開慶功會!”


    方怡華勸道:“逸夫,《巡城馬》是周閏發主演的片子,雖然不能和金公主相比,但對我們卲氏來說,三百萬票房已經很不錯了,上個月上映的《新天龍八部》票房也是三百多萬,你不是還給導演簫笙發獎金嗎?”


    “這不一樣,簫笙那部片子隻用了二十多萬成本,《巡城馬》花了我們一百多萬,《天龍八部》三百萬票房是大賺,《巡城馬》三百萬票房隻能保本!”


    卲逸夫無奈搖頭,一樣的票房,製作成本卻相差五倍!


    方怡華笑道:“聽說嘉禾準備提前上映影片《殺出西營盤》,我們這邊是不是有所表示?”


    卲逸夫沉吟片刻,冷笑道:“葉天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你派人和嘉禾聯係一下,兩大院線同一天上映新片,我就不信打壓不住那部《嶽父》!”


    ……


    嘉禾


    卲氏方怡華親自聯係嘉禾院線經理蔡勇昌,蔡勇昌不敢擅自答應,把這個消息報到鄒汶懷這裏,鄒汶懷正看著一份文件發呆,這是下屬推薦《搞定嶽父大人》的文件,當時他隻看了兩眼就當做垃圾扔到一邊,現在重新拾起來,心情格外複雜。


    “老蔡啊,有事嗎?”


    蔡勇昌道:“是卲氏打來的電話,下周一,卲大亨想要和我們同一天上映新片!”


    “嗬嗬,看來我們在這位六叔又坐不住了。”想到卲逸夫,鄒汶懷心情好了一點,這位六叔最好麵子,心情應比他難受幾倍,畢竟葉天曾是無線的人。


    “是啊,那個黑馬葉天就在他眼皮底下呆了一年,換做是我,還不後悔的想撞牆!”蔡勇昌幸災樂禍,雖然目前嘉禾與卲氏走到一起,但作為嘉禾元老,蔡勇昌忘不了與卲氏發生漫長的摩擦,整整十年,特別是開始的那段時間,卲氏一度將嘉禾逼上絕路。


    鄒汶懷輕笑道:“既然六叔開口,我們就答應吧,最近那個雷爵坤有點囂張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何貫昌大步走進來,看到蔡勇昌也在,意外道:“院線那邊發生什麽事了嗎?”


    蔡勇昌笑道:“沒什麽,按照計劃排片就是了。”


    鄒汶懷忍不住起身問道:“阿昌,洪金保怎麽說?”


    何貫昌聳肩道:“三毛說他和葉天不熟,我也沒辦法。”


    鄒汶懷又坐下來,歎道:“看來洪金保也開始對我們有所不滿了。”


    蔡勇昌皺眉道:“有什麽不滿的,當初要不是咱們提攜。他現在還是個武術指導,哪有今天風光!”


    何貫昌不悅道:“這種話我們不能說,傳出去不好。”


    鄒汶懷將文件遞給何貫昌觀看,苦笑道:“這次是走眼了。”


    何貫昌看了兩眼,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驚訝道:“葉天想將《搞定嶽父大人》放到嘉禾上映,這是怎麽迴事,他怎麽又跑到金公主去了?”


    “唉!”


    蔡勇昌連連搖頭,感到錯過葉天十分可惜,這可是幾千萬的大生意。


    鄒汶懷老臉一紅。分析道:“既然葉天有過投奔嘉禾想法,我們就去和他接觸一下,他不是注冊了東方娛樂嗎,可以讓他作為嘉禾衛星公司,以後由我們投資讓他拍片。”


    蔡勇昌自告奮勇道:“要不讓我去試試?”


    何貫昌提醒道:“三毛、阿龍和他都有交情。帶上他們兩個,事半功倍!”


    鄒汶懷想了想,搖了搖頭,示意何貫昌道:“阿昌,還是你去吧,三毛靠不住了,不過他還不會對你陽奉陰違!”


    “唔!”


    何貫昌意氣風發答應,蔡勇昌暗暗搖頭。下麵沒有人支持,他這就沒有話語權,當初如果讓他認程龍當幹兒子就好了。


    由不得蔡勇昌不羨慕。這幾年憑借程龍、洪金保等人支持,何貫昌在嘉禾的地位直逼鄒汶懷,遠遠超過其他幾位元老,而鄒汶懷也是雄才大略,不但沒有打壓,還主動將香港業務交給何貫昌來負責。自己負責海外業務,兩人勠力同心。因此嘉禾才沒有像卲氏那般落寞,反而與金公主、新藝城打起持久戰。


    ……


    卲氏與嘉禾準備‘放大招’。葉天毫不知情,就算知道了他也會在意,兩部影片他早已調查清楚,他現在在各大電影院穿梭,統計上座率情況,雖然傻了一點,但卻樂此不疲,今晚金公主戲院最後一場已經爆滿,好幾十位影迷沒有買到票,雖然占了周末便宜,不過看電影的年輕人越來越多,現在又是暑假,很有盼頭。


    又到了一家戲院,東方娛樂新任宣傳部經理周超跟緊葉天,翻看了自己調查記錄,開口介紹。


    “老板,這間戲院叫懷仁戲院,屬於遠東集團財產。”


    “你說誰的財產?”葉天震驚轉身,一顆心差點從嗓子裏跳出來。


    周超納悶道:“遠東集團,香港大富豪邱先生啊!”


    “邱得根?”


    “邱先生……就是邱得根。”周超結結巴巴,不明白年輕老板為什麽那麽激動,趕緊翻看雜亂的調查記錄表,補充道:“邱先生名下有好幾家戲院,不過地段多處於郊區,競爭優勢稍弱,戲院大部分都租給了嘉禾。”


    “我知道了,迴去吧!”


    “老板,附近還有幾家戲院……”


    “不用了,小周你把邱先生的戲院資料整理一下,我有用處。”


    “那我再跑一趟,因為部分戲院資料是朋友送來的。”


    “可以!”


    葉天暗讚周超機靈,掏出幾張大額鈔票,笑道:“這些當做車馬費。”


    “老板,車費用不了那麽多!”


    “剩下的當獎金!”


    “謝謝老板!”


    周超躬身道謝,感激涕零,葉天不但讓他當經理,還給他開3000元月薪,又那麽大方給幾千元小費,心中暗暗下決心,隻要東方娛樂不倒,他就用一輩子來報答。


    葉天還沉浸在驚喜之中,這兩個月他為院線東奔西跑,愁眉不展,吃盡了苦頭,他就從沒想過邱氏家族會有戲院,早知如此他也不必在卲氏、嘉禾、金公主之間奔走,勸邱得根組建一條新院線不是很好麽,以後想什麽時候上映就什麽時候上映,賀歲檔、聖誕檔、暑期檔一個也跑不了。


    不過,邱家的東西終究不是自己的,葉天漸漸冷靜下來,意識到問題所在,無論如何,東方娛樂想要壯大,一定要掌握一條院線才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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