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蔣芳萍的電話,趙香雲立刻打電話給江衛民,告知他李建設奶奶不行了的事兒。


    江衛民那邊,馬上就向單位請了假,往家裏趕。


    趙香雲給兩個人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交代了陳五月幾句,“媽,時間太緊急,孩子們那兒,我就不親自通知了,您到時候幫我說一聲。


    另外,我和衛民哥都不在家,孩子們要是調皮搗蛋,您也別心軟,該揍就揍,該罵就罵,可別慣著。”


    陳五月送她出門,聽她還要讓自己打孩子,瞬間覺得趙香雲這個媽,太狠心了。


    她可舍不得打孩子。


    “你就放心吧,家裏的事兒,我幫你看著的。


    至於建設奶奶那兒,我也去不了,但是不管結果怎麽樣,你可千萬要多安慰、安慰芳萍,多照顧人一點兒。”


    “媽,我知道。”


    陳五月目送趙香雲上了車。


    趙香雲開車在路上接到了江衛民,直接去機場買機票。


    從去年開始,機場坐飛機,就不需要單位介紹信了。


    隻要出示證明身份的證件,就可以買到機票。


    就是價格不怎麽便宜,一張票,頂上普通人好幾個月工資。


    好在,趙香雲和江衛民也不是缺錢的,隻要能夠盡快到蔣芳萍和李建設那兒,比什麽都好。


    由於飛機起飛的時間是下午,趙香雲和江衛民兩個,還沒辦法立刻登機,隻能在機場等著。


    等到中午的時候,趙香雲肚子餓了,和江衛民在機場一人吃了一碗麵。


    趙香雲還是擔憂蔣芳萍那邊。


    “希望李建設他奶奶沒事。”


    她說。


    雖說老人家年紀很大了,有些事情,避免不了。


    可誰又希望自己的親人離自己遠去。


    自然是希望多活一天,算一天。


    江衛民知道她難受,安慰她,“放心吧,李奶奶人那麽好,會沒事的!”


    兩個人在機場,等到下午登機的時間。


    到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近黃昏了。


    去烏鎮的班車沒了,趙香雲和江衛民兩個,隻得就近找了酒店,住一個晚上。


    第二天六點天都沒亮,就趕去附近的汽車站。


    等到汽車站運營,再搭車去李建設他們那邊。


    真正到李建設家裏的時候,已經是當天下午四點多,快五點的時候。


    李建設家裏,因為李奶奶的緣故,籠罩著一片陰霾。


    趙香雲和江衛民的到來,勉強帶來了一點點的色彩。


    李建設和蔣芳萍兩個的眼睛,都是通紅的,顯然已經哭過很多次了。


    安安今年已經十五歲了,和上迴見麵相比,他個子長高了許多,那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清秀,不過很明顯,能夠看到很深的黑眼圈,顯然是很久沒有休息好了。


    本應該在學校的他,也沒有去學校,而是在家裏守著自己的曾奶奶。


    趙香雲和江衛民還沒進去看老人的時候,李建設說:“奶奶瘦了很多,你們別被嚇到。”


    趙香雲雖然做了準備,可看到病床上,瘦到快隻剩下一把枯骨的時候,眼淚瞬間就湧出來了。


    努力的將眼淚憋迴去,趙香雲臉上擠出一抹笑,走到李奶奶跟前,“奶奶,是我。”


    李奶奶見到趙香雲的那一刻,眼睛裏,瞬間多了一抹驚喜。


    她努力的想做出微笑的表情,可是她太瘦了,臉頰上已經沒了肉。


    哪怕是微笑,也很難了。


    “你來了啊,不是說……說了不讓……來?”


    李奶奶含糊不清的問。


    趙香雲握住李奶奶的手,“芳萍是不讓我來,可是我剛好在這邊出差,談生意,這都到家門口了,哪裏有不來看您的道理,您說是不是?”


    趙香雲說是來談生意的,李奶奶的愧疚,瞬間小了。


    “好……好!”


    “李奶奶,衛民也來了。”


    趙香雲道。


    江衛民也湊上來。


    讓躺在病床上的人,能夠看清楚自己。


    “衛……衛……”“李奶奶,是我。”


    江衛民嘴角扯出一個笑容。


    “你也……”李奶奶艱難的抬起一隻手,指著趙香雲。


    趙香雲瞬間就明白她的意思,“他不是來出差的,他休年假,恰好沒什麽事情,就和我一起出來。”


    李奶奶信了趙香雲的話。


    “去……去忙,去……”“奶奶,談生意是後麵幾天的事情,這幾天我就在這裏,陪著你。


    你想吃什麽,想要什麽,和我說,我給你做。”


    趙香雲道。


    李奶奶可能真的是不行了,就和趙香雲說了這麽一會兒話的功夫,就開始喘氣。


    趙香雲趕忙讓江衛民去喊李建設和蔣芳萍。


    夫妻兩個,焦急的進屋。


    但是在李奶奶麵前,又不敢表現的太傷心。


    老太太希望他們開開心心的。


    李建設給李奶奶輕輕拍了拍後背,“奶奶,你別著急,咱們見到香雲和衛民,也不能太激動,慢慢來。


    香雲和衛民要在這裏老長一段時間,天天都見得到。”


    李奶奶好幾次想出聲,可最終還是力不從心。


    隻能躺在床上。


    作為親人,作為晚輩,屋子裏所有人,都隻能盡量在不打擾老太太的情況下,多看看她。


    快到晚上的時候,老太太說想拍照,讓李建設帶她去照相館。


    趙香雲:“奶奶,今天太晚了,照相館肯定關門了,這樣好不好?


    明天上午我給你拍照,我帶了相機過來了。”


    好說歹說,總算是將人勸住了。


    等到李老太睡下,李建設喊趙香雲和江衛民出來吃飯。


    這幾天,大家都吃不下飯。


    因為李奶奶的事兒。


    可趙香雲和江衛民兩個舟車勞頓,李建設不能自己吃不下,就不管別人。


    他讓家裏從前照顧老太太的保姆,去買了菜,做了飯。


    一大桌子的菜,李建設和蔣芳萍兩個,卻是一動都不動。


    趙香雲管不到李建設,畢竟他妻子蔣芳萍和兒子安安都在這兒。


    但是她可以管蔣芳萍,給蔣芳萍盛了一碗飯,夾了些有營養的菜。


    趙香雲將碗筷放到她麵前,“吃飯!”


    蔣芳萍抬頭,看了一眼趙香雲,默默的將自己的飯,遞給李建設,“建設,你吃,我不餓。”


    李建設將飯推了迴來,“芳萍,你吃,這些天,都沒見你怎麽吃東西,這要是餓壞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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