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傻丫頭,這和你有什麽關係呢?


    他自己選的路啊!小涵,外麵不容易,你迴來吧,媽在縣城給你安排住的地方,不會讓人說你什麽的。”


    “媽,對不起……”劉涵一邊哭,一邊說。


    “二喜很好,之前因為一些事,和別人打了一架,後麵你爸出麵教育了那些人的父母,村裏沒有人說二喜的不是了。


    就連狗娃,也學會保護二喜了。”


    聽到兒子的事情,劉涵屏住唿吸,連啜泣聲,也被自己強行壓了下去。


    “媽,二喜有沒有長高?


    有沒有不吃飯?”


    “有好好吃飯,有長高,還胖了一點點。


    就是總問,你們什麽時候迴來,小涵,你要是想孩子了,就迴來,沒有什麽事情,比自己的孩子,還重要。”


    “媽,你真的不怨我了?”


    “壓根沒怪過你,相反媽還覺得不好意思,當初讓你和興國結婚,本來你吃了大虧了,他一個二手貨……”趙興國本來就是二婚。


    劉涵一個黃花閨女,嫁給他,是吃了大虧了。


    本來以為趙興國是個好的,結果過了這麽多年,孩子都有了,才知道不是個好東西。


    陳五月作為親娘,她都覺得不好意思,有種禍害了別人家姑娘的感覺。


    早知道,就該讓趙興國光棍,讓他一輩子孤獨終老。


    劉涵本來真的挺難受的,陳五月一句二手貨,頓時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有點想笑,又覺得有人覺得自己是重要的那個,很暖,很幸福“媽,二喜在嗎?


    我想和他說說話!”


    “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喊他,過年了,這孩子就喜歡到處跑。”


    “那我先掛斷電話,待會兒再打過來?”


    “可以!”


    陳五月為了找二喜,累的滿頭大汗。


    找到了,抱著他就跑。


    、二喜還以為陳五月在和他玩兒,咯咯笑個不停。


    到了家,她讓二喜什麽也不做,就等接電話。


    過了一會兒,電話響了,陳五月鼓勵二喜去接電話。


    “接吧,是你媽媽。”


    二喜激動的拿起電話,“喂,是媽媽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劉涵潸然淚下。


    “喂,二喜,是媽媽。”


    “媽媽,你過年怎麽不迴來?


    小姑父也和你一樣,沒有迴家嗎?


    小姑姑說你和小姑父一樣,都在外麵幹活兒,養家。”


    劉涵沒想到,趙香雲已經替自己想好了理由。


    一時間,又忍不住掉了眼淚。


    “媽媽,你在哭嗎?”


    二喜問。


    “媽媽……沒有。”


    “媽媽,你別騙我,我都聽到了,你別哭好不好,你不哭,二喜也不哭!等媽媽迴來,二喜要帶你出去玩兒,認識好多朋友。”


    二喜太懂事了。


    劉涵出門前,他根本不會說這些安慰人的話,可是現在,他說得話,句句暖心。


    原本,她可以陪在兒子身邊的。


    可是現在,相隔萬裏,隻能靠電話聯係。


    “媽媽答應你,不哭,怎麽樣都不哭!”


    “媽媽,我們拉鉤鉤!”


    “好……二喜,以後要好好念書,像你小姑姑一樣,做大學生,還有……千萬不要惹爺爺和奶奶生氣,媽媽很愛你。”


    “我也很愛媽媽。”


    “二喜,媽媽等上班了,下迴聊!”


    劉涵急忙掛斷電話,身子從牆壁上滑了下來,她開始嚎啕大哭。


    薛小蘭本來就不放心,一直守在外麵。


    聽到哭聲,她拿著手帕進來,給劉涵擦眼淚。


    過了許久,劉涵不哭了,她問薛小蘭,“她是不是該迴去,陪伴在孩子身邊。”


    薛小蘭:“看你怎麽想吧!如果你覺得,在這邊能夠站穩腳跟,那就留在這邊,如果你覺得,不想和孩子分隔太久,那就迴去!一份工作而已,哪裏找不到呢,更何況,老家你也更熟悉。


    “薛小蘭的本意,是讓劉涵遵從本心。


    一個為了孩子,能夠哭成這樣的人,她相信,劉涵怎麽都能夠做好的。


    離過年還有三天的時候,劉涵做了個決定,她決定迴老家。


    隻要餓不死,隻要她重新迴到之前的工作崗位,她就不會讓兒子餓死。


    劉涵迴去前,給陳五月發了電報,等她輾轉到過年那天到縣城汽車站的時候,一出來,就聽見有人喊媽媽。


    再一看,是王秀英牽著二喜的手。


    “媽媽,媽媽……”二喜掙脫王秀英,一把衝了上來。


    劉涵抱著久違的兒子,又一次淚流滿麵。


    等到兩個人哭的差不多了,王秀英上前,“可算是迴來了,媽在家裏,準備好團年飯,就等著咱們呢!”


    王秀英挺高興,劉涵這個小大嫂迴來的。


    相處的這些年,劉涵是個好的,比起之前的張秀麗,要好千倍,百倍。


    加上劉涵當初是知青,說話也是溫溫柔柔的。


    王秀英習慣了和她打交道,他們出去這段日子,張秀麗覺得整個家,都空蕩蕩的。


    現在劉涵迴來,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好像又沒了。


    劉涵抱著二喜,看著王秀英,說了一句,“對不起……”“哎呀,一家人說啥對不起!你也別怕迴去有誰說閑話,媽挨家挨戶去說了,誰要是敢說你的不是,就去哪家拆房子。”


    這的確是陳五月性格做的事兒。


    劉涵心一暖,此刻,她覺得陳五月是在護著她短的。


    他們坐的趙慶國的拖拉機,裏頭還鋪了幹草,放了棉被。


    將二喜往棉被裏一放,頭遮的嚴嚴實實的,一點風都吹不到。


    到了趙家,劉涵忐忑不安的從拖拉機裏爬出來。


    家裏人,沒有一個,對她冷眼相待,就連陳五月,也是上前拉著她的手,讓她洗個澡,準備吃飯。


    劉涵覺得自己追尋了一輩子的家,大概就是現在這樣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一輩子,都是這樣,都能夠被陳五月他們寵著,愛著。


    劉涵迴村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大隊,不過因為陳五月提前警告過,也沒有人說過半句劉涵的不是。


    加上春節期間,她不出門,大夥兒想說話,也沒有機會。


    再一拖幾天,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


    劉涵找到了歸宿,趙興國那邊,在被自己帶出來的人,親手背叛之後,吃了無數的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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