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江秋月臉上,出現片刻的錯愕,似乎不敢相信,她媽會推開她。


    “你在你嫂子那兒做的那些事情,你真當我不知道?江秋月,你怎麽這麽壞了?那可是你親哥啊,你非要看著他死,你才高興嗎?!”


    徐惠捂著胸口,一臉的痛心疾首。


    “媽,我……媽,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大哥的親妹妹,我怎麽可能害他?我完全是因為……因為趙香雲才這麽做的。


    媽,你知道我被送去勞動改造了嗎?天天和一群壞分子一起幹活兒,吃不好,睡不好,這一切,都是趙香雲和她爹害的。”


    江秋月此刻不敢將自己怨恨親哥哥的事兒,拿到明麵上來說。


    她知道,一旦她說了,她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她媽不會原諒她,爺爺奶奶那兒,也不好交代。


    “人家害你?就算人家害你,你難道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徐惠現在最後悔的,就是當年因為江秋月是個女兒,所以寵著她,縱容她。


    結果孩子不學好,連親哥哥都不放過。


    “媽,我……我錯了,我以後都不敢了,你別趕我走,你要是都不要我了,我真的隻能露宿街頭。媽……”


    江秋月哭的撕心裂肺,徐惠仍舊不為所動。


    她給過這個女兒太多機會。


    結果呢?


    人沒學好,反而變本加厲。


    一想到兒子江衛民差點被毀了一輩子,徐惠就不能容許自己心軟。


    “你走!”徐惠指著門口。


    “媽,你……”江秋月握緊拳頭,幾乎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真的……不要我這個女兒了?”


    “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要你自己!本來家裏好好的,你要是好好做女兒,做妹妹,也不會有今天!”


    徐惠不給半分商量的餘地,江秋月憤怒極了。


    “媽,你這麽對我,是因為我是女兒,哥哥是男孩兒嗎?”


    麵對江秋月的指控,徐惠有種連生氣都沒有力氣的感覺。


    “隨你怎麽說,反正機會我是給你了!不止我不會原諒你,你爺爺和奶奶也不會原諒你!”


    徐惠說完,就要迴房間,江秋月怕自己真的無路可走,情急之下,往江秋月麵前一跪。


    “媽,我錯了,我給你下跪,你別趕我走,媽……”


    徐惠愣了片刻,還是義無反顧的轉身。


    “你走,你要是走了,我現在就去死,讓你稱心如意。”


    徐惠身後,江秋月大吼一句。


    徐惠隻是片刻沒有出聲,身後就傳來砰的的一聲聲響。


    徐惠轉身,就見到才撞過牆的江秋月,捂著受傷的頭,哭的傷心不已,心底那點母愛,像是被喚醒了一般,徐惠衝了上去,抱著江秋月痛哭了起來。


    ……


    趙香雲、江衛民和趙愛國三個人,在金陵城待了五天,又在金陵買了些東西帶到新京。


    迴新京之後,他們也沒急著去江衛民的家裏,而是先租了個房子。


    趙香雲喜歡四合院,所以租的地方,也是個四合院。


    那地方離江衛民和趙愛國的學校近,一個月的租金是六塊錢,有公共廚房,公共廁所,重點是有三間房。


    差不多一間房一個月兩塊。


    江衛民和趙愛國也滿意這個地方,他們將各自的東西整理了一番,又將屋子裏打掃的幹幹淨淨的,住了兩天,趙香雲才跟著江衛民迴了徐惠那兒。


    迴去之前,江衛民也不確定他爸爸是不是迴了家,不過帶給徐惠的東西,還有他爸的東西,趙香雲和江衛民兩個,還是一次帶齊全了。


    他們特意挑的一大早上天還不太熱的時間迴的徐惠那兒。


    徐惠剛好和鄰居在院子裏說話,見到趙香雲和江衛民兩個,立刻喜上眉梢。


    她趕緊迎上去,“香雲,你怎麽來了?跟著衛民坐火車來的?快些屋裏去休息!”


    徐惠對趙香雲態度好,周圍的鄰居自然也對趙香雲好奇。


    徐惠幹脆趁機會,將趙香雲介紹給所有人:“這是我兒媳婦,和我兒子衛民領過證的,衛民能考上大學,少不了她的功勞呢。”


    徐惠將趙香雲一頓誇,大院裏的人,對趙香雲的態度,熱情中又帶了幾分欽佩。


    “我還以為衛民考上大學,是自個兒有本事呢,沒想到,還有媳婦的功勞啊!”


    徐惠:“那是,我兒媳婦比我這兒子厲害多了,就是年紀有點小,你們以後要是見著了,多幫我照顧、照顧,平時多擔待點兒。”


    徐惠就差將趙香雲吹上天了,這讓趙香雲很不好意思。


    她衝江衛民使眼色,讓他也說幾句話。


    誰知道江衛民壓根不出聲,他打心底也認同他媽徐惠的說法,自然不會去辯解。


    寒暄完,徐惠拉著趙香雲的手迴家。


    快進屋之前,趙香雲忍不住問:“媽,我聽說爸爸快迴來了,他現在在家嗎?”


    江衛民也在好奇這事兒,所以看向徐惠。


    “迴來了,比你們早迴來三天,昨兒去了你爺爺和奶奶那兒住,說是午飯再迴來。”徐惠道。


    趙香雲有些小緊張,午飯迴來,這不意味著,她中午就要見江衛民的爸爸了?


    江衛民知道她緊張,見她開始冒汗,江衛民拿了塊帕子,給她擦汗。


    徐惠將這一切看在眼底,嘴角那抹笑,越來越燦爛。


    “香雲,你是放暑假過來的吧?反正九月開學,這一次在這裏多待一段時間,見見你爸爸,然後我們全家出去吃個飯,到處轉轉,拍個全家福。”


    徐惠和趙香雲說著體貼的話,趙香雲點頭答應。


    照全家福這事兒,確實要當做重點來處理。


    畢竟,江衛民的爸爸,也就是她公公出去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團聚一次,說什麽,也要留下一點點迴憶。


    江衛民大約也和趙香雲一樣的想法,兩個人都在期待,直到進門之後,屋子裏傳來一道他們兩個熟悉,卻又不怎麽喜歡的聲音。


    “媽,我肚子餓了,早飯好了嗎?”


    江衛民看向徐惠,“媽,是江秋月?”


    “衛民,是……是她,可媽是有原因的,她……她受了傷,也沒地方去,而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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