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趙香雲一口答應。


    她想著,要是江衛民他們能抓到麻雀,中午確實能打打牙祭了。


    喊劉涵過來,再正常不過。


    不過在這之前,趙香雲迴自己房間,找了個布袋,裝了一些棉花,大概能做一雙棉鞋的樣子。


    拿著棉花,去找劉涵了。


    ……


    下雪天,生產隊不幹活兒,劉涵就在廚房裏烤著火,看著書。


    和她一道的是曲夢夢,還有蘇興華,再就是另外一個男同誌叫蔣煉鋼。


    說起來,曲夢夢這人,最大的本事,就是不要臉。


    昨天才和劉涵吵完架,一副和劉涵苦大仇深的模樣,到今天,又厚著臉皮,和劉涵一道烤火了。


    不僅她來了,還喊來了蘇興華,蘇興華又喊了另外一個同誌。


    三個人一邊說話,一邊笑,壓根不考慮,這柴火是誰燒的,又是誰撿的柴。


    不過劉涵也懶得管那些了,天氣冷,宿舍裏跟冰窟一樣,她是不可能一個人離開的。


    柴禾燒了快一捆了,也差不多到了做午飯的時間。


    劉涵收了書,準備休息一會兒,揉揉眼睛。


    就在這時候,蘇興華看向劉涵,問她:“劉同誌好像這個月月底就結婚了,到時候應該會和趙興國同誌住一塊兒吧?”


    “就是,就是,我也聽說了這事兒。不少人都在羨慕你呢,說你不僅在生產隊學到了東西,建設了國-家,還解決了終生大事。”蔣煉鋼道。


    羨慕是假,實際上,不少人在私下嘲笑劉涵。


    一個進步女青年,卻找了個鄉下文盲。


    更有人說,劉涵是為了不幹活兒,才嫁給趙興國的。


    畢竟,趙興國是大隊長的兒子,劉涵嫁給二婚的趙興國,趙家不可能不拿好東西出來補償劉涵。


    劉涵幾個月不在生產隊,這些話,並不曾聽人談到,可不代表,她不清楚。


    要知道,她走出去,都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說來說去,就是在說她為了偷懶,出賣了自己的終生大事。


    劉涵裝作不懂,笑了笑,“不用羨慕,你們也可以。那時候,也真的成了這裏的人,還能繼續在這裏做貢獻。”


    蔣煉鋼對此嗤之以鼻。


    他可不願意找個村姑。


    倒是蘇興華和曲夢夢兩個,都愣了愣神。


    蘇興華腦子裏,出現的是現在又瘦又白,又好看的趙香雲。


    若是當初他沒有說那番話,或許……現在站在那麽好的趙香雲身邊的應該是自己吧!


    至於曲夢夢,想的是趙興國。


    若是她,肯定不會和趙興國結婚,隻要和他掛著處對象的名義,平時不用出工幹活兒,混個幾年,等政--策好了,她再離開。


    “對了,劉涵同誌,你這迴應該是迴了老家吧?你父母會不會來參加你的婚禮?”蔣煉鋼又一次問。


    他似乎對劉涵的事情很好奇。


    不過這些話中,總讓人覺得不舒服,似乎在尋找什麽突破點一樣。


    劉涵不擅長撒謊,便實話實說,“我父母不過來。”


    “不過來?不是吧?你結婚都不過來?這也……”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劉涵父母都有正式工作,來一次,最少要請一個月的假,又是年底,哪個單位,能放那麽久的假?


    我想,就是蔣煉鋼同誌你結婚,你父母都不見得能到現場吧?我記得你家好像還比劉涵家近呢!”


    趙香雲推開門,似笑非笑的看著蔣煉鋼。


    見到趙香雲,曲夢夢直接站了起來。


    蘇興華也是一臉驚愕。


    趙香雲一邊取下圍巾,帽子和手套,一邊往劉涵旁邊站過去。


    沒了圍巾的遮掩,蘇興華可以徹徹底底的看到趙香雲整個麵貌了。


    現在的她,比起幾個月之前,更好看了。


    更瘦了,更白了。


    站在蘇興華麵前,蘇興華甚至覺得,哪怕是眾人公認的大美女曲夢夢,在趙香雲麵前,也遜色不少。


    蔣煉鋼壓根沒想過,趙香雲會突然出現,一時間,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該繼續說,還是該道歉。


    趙香雲拿了把矮凳,坐了下來,手放在火堆旁,烤著手。


    曾經那雙胖乎乎如同豬蹄兒的手,現在也是又纖細又蔥白。


    她幹活兒少,手上連褶子都沒有。


    曲夢夢再看看自己,雖然偷懶的次數多,可手上,還是有又黃又醜的老繭。


    趙香雲一來,劉涵就有種靠山來了的感覺。


    臉上的笑容都出來了,她小聲問趙香雲,“你怎麽來了?這麽冷,怎麽不在家烤火?”


    “我大哥他們,在院子你抓麻雀了,讓我過來喊你,中午咱們吃麻雀,打打牙祭。”趙香雲道。


    “那我們現在去?”劉涵問。


    “不著急,我算了時間,咱們最少得在這裏待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我媽迴去,他們才會收工。”


    說著,趙香雲從口袋裏拿了手表出來,給劉涵看時間。


    “好!”劉涵高興的點頭。


    趙香雲來了之後,輪到劉涵和趙香雲有說有笑了。


    蘇興華、曲夢夢他們,被冷了個徹底。


    蔣煉鋼就更不用說了,趙香雲來了之後,他坐立不安,仿佛屁股上有釘子似得,一直在動。


    他不敢當著趙香雲的麵說什麽欺負劉涵的話,因為趙香雲是大隊長趙誌遠的女兒。


    而且趙香雲在生產隊的地位,蔣煉鋼看在眼底。


    他得罪誰,也不敢得罪趙香雲。


    “蔣同誌,你不是說有事兒?要不你先走吧?”


    雖然不齒蔣煉鋼的膽小,但曲夢夢還是給他找了台階。


    畢竟,蔣煉鋼家裏條件不錯,打從他和蘇興華、曲夢夢一起之後,曲夢夢還吃了不少次細糧。


    甚至很不好弄的餃子,也吃過兩迴。


    雖然分量不多,可也是好處。


    “是……是啊!”蔣煉鋼站了起來,“我還有事兒,趙……趙同誌,我先走了!”


    說完,一溜煙的逃了。


    廚房裏,一時間就隻剩下趙香雲、曲夢夢、蘇興華和劉涵四個人。


    蘇興華的目光,一直落在趙香雲身上,且眼神,越來越熱切。


    趙香雲本想當做沒看見,這件事兒,糊弄著過去就算了。


    偏偏蘇興華不這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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