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平常那麽不喜歡見外人的晶晶,對林一寒卻是喜歡得不得了。她開始說話,平時一向低沉的情緒也提高了很多。林一寒也挺喜歡這個安靜的小女孩兒的。她覺得晶晶除了不喜歡和外人說太多的話之外,根本不像她的“媽媽”和衛昊陽擔心的那樣“難辦”。麵對單純的晶晶,林一寒就像是又迴到了童年時代,那天真無邪又充滿渴求的眼睛,有時候會讓她癡醉。和晶晶一起像孩子一樣玩耍,忘了時間,忘了煩惱。林一寒覺得晶晶就像是一塊兒淨土,容不得一點雜質的侵入,而她自己卻是有幸進入這片淨土的一個幸運兒。

    衛太太和衛先生看著晶晶的變化,也是喜在心裏。這個以往總是沉默的讓他們都手足無措的女孩子,終於開始接納除她哥哥衛昊陽以外的人,盡管他們都不明白她為什麽會接納像林一寒這樣一個莫名奇妙的外人。但是,晶晶的笑聲仿佛比背後的原因更為重要,他們相信她能接納“另外一個”,那慢慢的也會接納“另外若幹個”,她的心總有一天會被慢慢開啟的。既然這樣又何必去計較所謂的原因呢!況且,在他們眼裏,晶晶本就是個“不正常”的孩子。他們隻是想看她好起來,這樣,衛昊陽也才能慢慢擺脫那些犯罪感慢慢好起來。當然,這所有的一切,林一寒都是不知道的,她隻是單純地喜歡著眼前的這個安靜如天使般的女孩子。

    衛昊陽似乎漸漸明白,為什麽晶晶會接納林一寒這個外人了。每次從門口看到林一寒像小孩子一樣和晶晶玩耍,看到晶晶眼睛一眨不眨的聽她講那些唯美純潔的童話故事。看著她那滿含笑意的雙眼,衛昊陽有如看到了她那顆善良而真誠的心。他能感覺到林一寒是喜歡晶晶的,很真誠地喜歡著。不是因為她的哥哥是衛昊陽,不是因為她是衛昊陽心底的一筆債,隻是因為晶晶安靜的存在,安靜的像天使一樣的存在。衛昊陽忽然間感到很欣慰,這幢偌大的房子裏終於有一個和他一樣真正的喜歡著關心著晶晶的人了。有時看到她們兩個人趴在桌子上都不說話,兩雙一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同一個東西時,衛昊陽就感覺自己像是看到了一大一小兩個安靜單純的天使。

    不過衛昊陽家裏的一些事情讓林一寒也著實有些奇怪,衛太太看上去是那種很是賢惠溫和的女人,身上有著與眾不同的氣質,對外人沒有太大的架子,對衛昊陽和晶晶都很好。可是,林一寒卻幾乎沒見過衛昊陽和她好聲好氣說過話,每次都當她不存在一樣,甚至於晶晶都沒有叫過她一聲“媽媽”。衛先生好像一直都是很忙的,林一寒沒見過他幾次麵兒。還有一向傲慢不羈的衛昊陽每次看到晶晶時,眼裏那種深深的關切與心痛相和的複雜的神情,那種深情與心痛是林一寒從未在衛太太和衛先生的眼裏看到過的。而且,有好幾次提到晶晶當年的車禍時,衛昊陽都是欲言又止,那關切中仿佛隱藏著另一種深深的不安與愧疚。很多東西,林一寒都很不解。不過,一向淡然的林一寒沒有深入的去想這些事情的,或許,真的有一個天大的不得告人的秘密。但是,不管怎樣那都是他們家自己的事情,是和林一寒沒有關係的。隻是每次看到晶晶燦若雲霞般的笑臉,她會由衷的高興;看到衛昊陽對晶晶的關切,她會被深深感動,會想起哥哥林一冰。每次從衛家迴來,晚上坐在台燈下,她都會攤開信紙把自己生活的點點滴滴告訴給遠方的辛漸哥哥,讓他分享自己的幸福與快樂。隻有在這一刻,林一寒才真正的感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然而沒過多久,林一寒似乎就懂了一點兒衛昊陽眼裏的那種心痛與憂鬱了。雖然還不知道根本的原因,但光是眼前所看到的就讓林一寒心驚肉跳了。那時林一寒工作的第三周,那個周末恰好趕上衛昊陽學校裏有活動離不開,便派了家裏的工作人員來接了林一寒。林一寒到了衛家,眼前的一幕讓她驚呆了:地上亂七八糟的文具、相框、椅子扔了一地,七歲的晶晶坐在床上,頭發蓬亂,衣服也還沒有穿好,正對著身邊的吳姨和衛太太撕心裂肺地叫道:“不要起床,不要穿衣服!”以前那個安靜溫順的小女孩兒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獅子,對要給她穿衣服的吳姨亂撕亂扯。吳姨的頭發已被她扯亂了,臉上受傷也明顯的有著幾道血印兒。衛太太好不容易把吳姨從她的撕扯中拉開,發了瘋一樣的晶晶又隨手拿起手邊的東西劈頭想著衛太太和吳姨狠狠地砸去,而且嘴裏不停地嚷著:“不是……不是……不是瘸子,不是小變態……不要你們……”不過幸虧床上多是毛絨玩具對她們並不能造成多麽嚴重的傷害。衛太太和吳姨邊躲邊說:“晶晶乖,晶晶別這樣。”而這時,站在門口的林一寒已經完全被嚇傻了,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忽然的晶晶停止了對吳姨和衛太太的攻擊,開始瘋狂地吹自己的兩條腿,並撕扯著自己的頭發。這時的林一寒才忽然清醒過來,她向晶晶的床邊跑去。

    “晶晶,晶晶不要這樣……晶晶……”然而晶晶真的像瘋了一樣,對林一寒和衛太太又是一番撕扯。晶晶被林一寒抓住了雙手,而這時完全失去控製的她卻一口咬住了林一寒的手臂,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整個房間一下子靜了下來,顯然衛太太她們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也都被這一幕驚呆了。一股鑽心的疼痛直入林一寒的心底,從來沒有這麽痛過,但是林一寒沒有動也沒有叫,就那樣一任晶晶狠狠的咬著發泄著。終於,晶晶停了下來,看到林一寒血淋淋的手臂,她仿佛一下子從噩夢中清醒過來,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閃動著恐懼的光,渾身開始發抖。

    “晶晶……老師沒事,晶晶不怕……”林一寒看著驚恐如小鹿一樣的晶晶,忍著疼痛安慰她。

    這時衛昊陽接了吳姨的電話,火速從學校趕了迴來,飛一般跑進房裏,一把推開床邊的衛太太,一雙手緊緊抓住整個身體抖如篩糠般的晶晶,擔心的叫道:“晶晶……晶晶別怕,哥哥在……哥哥迴來了……晶晶不怕。”看到衛昊陽熟悉而焦慮的麵孔,嚇壞的晶晶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頭撲到衛昊陽的懷裏,哭著說:“晶晶……錯了……晶晶……不是……乖孩子……”衛昊陽緊緊地抱著妹妹,心痛地說:不……不是,晶晶沒有,是哥哥不好,哥哥對不起晶晶,哥哥不好……”林一寒看著眼前這對抱在一起的兄妹,看著昔日冷傲不羈的衛昊陽抱著失聲痛哭的晶晶,臉上淌下一行心痛的淚。他居然哭了,林一寒忘記了自己的手臂還在流血,忘記了鑽心的疼痛,晶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晶晶終於被安頓下來,衛先生也專程趕了迴來,還有他們衛家的私人醫生秦醫生。秦醫生給晶晶打了一針,晶晶就睡下了,又成了那個安靜的天使。林一寒才知道晶晶小時候出車禍時,腦子收到過刺激,又由於長期的封閉式生活,使這個才剛剛七歲的女孩兒患上了自閉症。然而至於為什麽會出車禍?是什麽樣的車禍居然會讓一個才七歲的女孩子受到如此之大的打擊?這些林一寒是不知道的。

    迴去的車上,臉色凝重的衛昊陽,擼起自己左手臂的袖子,幾乎和林一寒相同的部位,衛昊陽的手臂上也赫然的留著兩串接了血痂的清晰的牙印兒。林一寒聽他低低地說:“不是一次,一次不會這麽清晰,這麽長久。”然後,他告訴林一寒晶晶出過車禍,受過刺激這類的話,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但沒有再說太多,林一寒看著著他臉上少有的痛苦,也便沒有多問。

    林一寒要下車了,衛昊陽又叫了她一聲,看著她那被秦醫生包紮好的手臂說:“對不起。”

    “沒事兒。”她看到了他的真誠與歉疚。

    “迴去,別沾水,睡覺時小心別壓了,很……疼的。”

    “嗯。”林一寒隻應了一聲,什麽也沒說。她知道此時此刻並不需要太多的話。

    林一寒下車離開了,衛昊陽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和她手臂上那白色的紗布,心裏不知是一種什麽感覺。晶晶不止一次犯病,也不止一次咬人,但是,她隻在他的手臂上留下過那麽深的牙印兒,沒有其他人可以忍受那種鑽心的疼痛的。去年家裏那個園林工人就是因為用勁兒吧晶晶甩開,害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兒,而被衛昊陽辭掉的。他看著林一寒那單薄的身子,想不通她哪來的那種勇氣。

    兩天後,衛昊陽把林一寒叫到自己的車裏,抓過她的手,一聲不吭就去解她手臂上的紗布。

    “你……你幹什麽?”林一寒不解地把手向後縮。

    “別動,換藥。”衛昊陽頭也不抬地說。

    “不用了,快好了。”林一寒還是不想弄。

    “別動。”衛昊陽抬頭看著她,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

    林一寒看著他細心地一層層揭開紗布,小心地用棉套蘸了酒精擦她傷口周圍的皮膚。看著這個與人前的傲慢不羈完全不同的衛昊陽。

    “你是個很細心的人。”林一寒看著低著頭的衛昊陽說。

    “晶晶也經常受傷。”衛昊陽淡淡的迴應。

    “你為晶晶做了很多。”林一寒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是我妹妹。”衛昊陽往林一寒的傷口上撒著藥粉,仍然是頭也不抬。林一寒不禁一愣,這句話好熟悉。

    “如果我不再去給晶晶上課……”林一寒試探著問。她有這種反應也應該算是正常的,沒有人願意繼續這種連人身安全都沒有保證的工作的。

    “你不會。”衛昊陽裹著紗布果斷的打斷林一寒沒有意義的問題。

    “為什麽?”林一寒追問,她不信他能知道她的想法。

    “因為它。”衛昊陽拿起林一寒受傷的手臂,堅定而自信的看著她。林一寒無語,衛昊陽說的是對的,如果她現在要拒絕,當初也就不會有這傷口了。

    “對了,秦醫生給晶晶注射的藥裏,會讓她忘記一些東西,所以,下次盡量別讓她看到這傷口。”衛昊陽說。現在他已經不再囑咐她“不要把晶晶的事說給外人。”這類的話了,他知道她不會說的。

    每個周五晚上由衛昊陽親自陪著上自習;周六早晨由衛大公子開著豪華私家車接出去“兜風”,一直到周日晚上才迴學校;手臂受了傷又有衛大公子親自給換藥……一係列的事情,讓林一寒的名字在這座不大不小的學院裏迅速的流傳開來。而且緋聞越穿越熱鬧,竟有流傳說,她的手臂受傷是因為和衛昊陽其他的女人爭風吃醋所致。諸如此類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亂七八糟的話不斷的傳進林一寒的耳朵裏。然而,麵對各種各樣排山倒海而來的留言,林一寒惟一能做的隻有沉默,她無從解釋。是的,大家看到的提到的都是事實,隻是……沒有人知道原因,她答應過衛昊陽不會把晶晶的事情說出來的。於是,她隻好讓形形色色的流言像風一樣從耳邊吹過,實在吹不走的,她就一個人扛著,為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不幸而又安靜如天使般的女孩子。

    這天晚上,宿舍裏其它幾個女孩子都出去了,隻剩林一寒和她的上鋪林靜——一個熱情開朗的女孩子,大林一寒一歲,總是像姐姐一樣關心她。兩個人很說得來,是關係很好的姐妹。

    林靜從自己的床上爬起,對著下鋪的林一寒說:“一寒,我問你點兒事兒,你別生氣啊!”

    “怎麽啦?”看書的林一寒抬頭看著正兒八經的林靜不解地問。

    “你……你跟那個衛昊陽到底是怎麽迴事啊?”林靜怕傷到林一寒話還是說的很小心。

    “沒事啊!”林一寒淡淡的口氣讓林靜很是驚訝。

    “沒事?沒事,那你手上的傷,還有……你每個周末都在幹什麽呢?你真的……真的沒聽到外麵的人都在說你什麽嗎?”林靜知道本不該問她這些私事的,但是,她是真的很關心自己下鋪這個淡淡的周身充滿著一股子詩意,又偶爾的有點兒小任性、小固執的女孩子的,她不想有時候單純得像個孩子似的她受到什麽傷害。

    “靜子,你也相信她們說的那些話麽?”林一寒不看書了,從床上坐起對著上麵問道,她知道靜子是關心自己。

    “我更相信你。”靜子的話從上麵傳來,林一寒看不到她的臉但能想象得到她眼裏的真誠。

    “大家看到的事情確實都是真的,但是,原因不是真的。”林一寒淡淡的說,“真正的原因……我答應過衛昊陽不說的。”

    “一寒,既然是這樣,我就放心了。隻要你沒有受傷,原因就不重要了。”一年多的相處,林靜還是了解林一寒的,她答應了別人的東西,就再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不過,一寒有一句話我還是想跟你說。”林靜林靜扒著床上的欄杆看著下麵的林一寒說。

    “說吧。”林一寒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我覺得吧,衛昊陽他跟咱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咱們在乎的很多東西他們那種富家子弟,根本都不會在乎甚至是……不屑一顧的,咱們跟他那樣的人玩不起的,你可不要給他的‘糖衣炮彈’給迷糊了啊!”林靜意味深長又不失幽默地說。

    “嗬嗬,還‘糖衣炮彈’呢,我看是‘荷槍實彈’還差不多。”林一寒有點兒自嘲地笑著說。

    “什麽意思啊?”林靜不解了。

    “沒事兒,我是說,他要是這給我點兒‘糖衣炮彈’倒也好了,說不定我還真會動心呢,可他隻會發‘荷槍實彈’而且怎麽折磨人怎麽發。”林一寒開玩笑地說。

    “哎,林一寒我剛才的話全都白說了啊?你別告訴我你真的看上他了,要做豪門少奶奶啊!林靜也跟著開起了玩笑。

    “怎麽?不行啊?你別忘了人家自己可也是個全能王子,也是好多女孩子的夢中情人呢!哎!靜子,你這麽阻止我,是不是……別有用意啊?該不是吃醋了吧?”林一寒逗起來也是沒邊兒的。

    “死丫頭,你越說越沒譜了,就他那樣子的白給我都……”林靜嗔怪道。

    “都不要?”林一寒笑著接嘴。

    “嗯……白給的話,也可以考慮哦!再怎麽著人也一表人才的,再說了,誰給錢過不去啊!林靜開玩笑的說。

    “沒出息死丫頭!”林一寒笑罵道。

    “哎,說真的,一寒我覺得像衛昊陽這樣的人,不是說好他不好,相反的,他……他有點兒太好了,好的都有點兒夢幻了。人不都說物極必反嗎,既然他外部條件這麽好,那肯定內部條件有很大的不好的。”林靜煞有介事地說。

    “你這是什麽邏輯啊?”林一寒對他的這種觀點倒有點兒不解了。

    “哲人的邏輯,小姑娘好好學著點兒吧!”林靜故作深沉。

    “嗬嗬嗬嗬……”兩個人會心地笑了起來。

    “靜子,你下來我床上,我給你看樣東西。”林一寒從枕邊的盒子裏拿出辛漸哥哥的照片,對著上麵的靜子說。林靜一骨碌從上鋪爬了下來,做到林一寒的床上。“喏,你看。”

    林靜看了照片興奮地說:“呦,好酷、好有型的軍人哥哥啊!誰啊這是?”

    “比衛昊陽怎麽樣?”林一寒問。

    “那還用說嗎!”林靜大大咧咧的說

    “不用說他也沒有衛昊陽好的。沒有衛昊陽帥、沒有衛昊陽多才多藝、也沒有衛昊陽高貴不羈……”林一寒自言自語地說。

    “我可不是這意思啊,我看比衛昊陽要強好多呢。”林靜趕緊解釋道。

    “我說的。可是在我的心裏,他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哥哥以外最理解我、對我最好最好的男孩子。”林一寒由衷的感歎,林靜還是頭一次看到她一向淡然的眼睛裏竟也會有這樣的深情的。

    “行啊一寒,你瞞這麽好啊!什麽時候開始的?給我講講好嗎?”林靜很是興奮的坐了起來。

    “嗯……靜子,你還記得大一時的我嗎?”林一寒問。

    “記得啊!對了,我還覺得奇怪呢你這次開學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我記得大一時你好像心情從來都沒有好過似的,也總是對誰都愛答不理的。怎麽迴事啊?”林靜不解的看著林一寒,不知道這個問題跟她將要聽到的這個故事會有什麽關係。

    “是,相對於大一,我是改變了很多,不過或許這也算是一種迴歸吧。大一……剛來到這裏時,沒有理想、沒有方向、也沒有希望,整天的隻是渾渾噩噩地捱日子,現在想想,那真是一段昏天暗地的日子。那時的我像一隻完全迷了路的小羊,一點兒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就是他……辛漸哥哥,給了我一雙溫暖有力的大手,把我從那個迷茫墮落的無底深淵裏一點點拉了上來……”林一寒把他和辛漸哥哥的故事一點點娓娓道來,林靜眼睛一眨不眨地聽著。

    …… …… ……

    …… …… ……

    “就這樣,五天後我離開了哥哥的部隊。暑假裏辛漸哥哥第一次給我寫信,他提到我們的那個約定,又說了很多鼓勵的、關切的話。正是從他那些樸實誠懇的話語中,我找到了前進的力量和勇氣,找迴了那個迷失的自己。”林一寒的故事講完了,兩個人都靜靜的不說話。

    “好感人的故事!”迴過神兒來的林靜感慨地說,,“噢……我知道了,你每個周一都愛往收發室跑,就是要去拿他的信吧?”林靜忽然記起什麽似的說。

    “嗯。”林一寒認真地點頭。“哎,靜子,這件事你先不要跟大家說哦,要不然她們鬧起來可又沒玩了。”林一寒囑咐林靜道。

    “幫你保密是不難,不過要讓你那兵哥哥記得請客哦!”林靜打趣道。林一寒也笑了,臉上洋溢著一種林靜很少見到過的幸福。

    紛紛擾擾的流言同樣也傳到了衛昊陽的耳朵裏,但是,在他的世界裏,這些都不能稱其為事兒的。從小學到中學再到大學,以他的這種身份和地位,流言從來都是論噸裝的,不羈的他不會去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就像林靜說的那樣:“有些別人很在乎的事情,在他這裏可能是一文不值的。”他像往常一樣忙碌著、生活著。

    這天衛昊陽和崔浩、齊暉三個人去打台球。打球的間隙崔浩開玩笑地問:“哎,陽哥,那個……什麽……林一寒的,怎麽迴事啊?”

    “什麽怎麽迴事兒?沒事兒。衛昊陽眼睛瞄著球,頭也不抬地說。

    “沒事兒?我說哥,人外邊兒都傳得沸沸揚揚了,你單瞞著我們哥兒倆,這可不夠意思啊!”崔浩不相信的地問。

    “那種話,你們也信。太閑了吧!”衛昊陽不屑地迴應。

    “浩子這次說的沒錯,我看這次跟以前不大一樣哦,”齊暉竟然也附和著崔浩的話饒有興致地說,“這次傳得可是有鼻子有眼兒的,再說了,你周末那些事可是有目共睹的,我們哥兒倆還沒見過哪個女孩子在你這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呢。”

    “外麵還有人說,你親自為她的傷口換藥呢,真有這事兒啊?”崔浩感興趣地問道。

    “不是吧,昊陽?!”齊暉倒有點兒不信了。手裏的球杆也停下了,不可思議地看著衛昊陽。

    “她是晶晶的家庭教師。”衛昊陽毫無表情地說完這句話,一杆過去把一球重重打進網裏。

    在聽到衛昊陽這句話後,本來興致很高的兩個人一下子沉默了。他們和衛昊陽一路走來,都知道晶晶的事情,知道那是衛昊陽心裏一抹永恆的痛。顯然的,有了這個理由,外界的一切傳言在他們倆麵前也就不攻自破了。

    “她的手臂是晶晶咬傷的。”衛昊陽又說了一句,算是對那件事的解釋。

    三個人接著打球。

    忽然一想閑不住的崔浩又開口說道:“這麽說來,那個林一寒也挺厲害的,一個人頂著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也沒見她有什麽反應哦。這女孩子,定力不錯!”

    “頂著?有那麽嚴重嗎?”衛昊陽不以為然地說。

    “哥,再怎麽著她也是一女孩子。”崔顥反駁道。

    “是啊,有時候我們不去理會的事情,在她們眼裏或許很重要的,留言這東西,女孩子總是不好承受的。”一想沉穩的齊暉若有所思地說。

    聽了兩人的話,正在瞄準球的衛昊陽頓了一下,但他沒有停止,一杆“啪”地捅出去,球沒進。

    “嗬嗬,好!終於輪到哥們兒翻身的時候了!”崔浩見本該輕易進的球,衛昊陽愣是沒有打進,白給自己一個機會,不禁興奮地叫道。

    周五晚上,林一寒和衛昊陽上完自習像往常一樣從教室走了出來,兩個人並肩向前走著,果然不斷有路過的同學指指點點,以前這些是傲慢的衛昊陽一直沒有注意過的。終於,衛昊陽叫住了走在前麵的林一寒問道:“林一寒,你……還好吧?”

    林一寒迴頭看著衛昊陽,自己沒事兒人一樣答道:“很好啊,晶晶明後兩天的課程我已經在您衛副主席(衛昊陽這時已經是學生會的副主席了)嚴厲的supervise下精心準備好了,就是剛才又忘了吃晚飯,肚子又開始咕咕叫了,現在眼睛也開始打架了,估計還是能吃能睡的,明天給晶晶上課沒問題。”

    “我說你是豬啊!”正常過來的衛昊陽說話永遠是那麽不可理喻,“你說你整天除了吃和睡,還知道點兒別的什麽啊!”

    “喲,您這還真是抬舉我了。我可跟您那兄弟比不起,我還得看書學習,有空的時候還得聽點兒小道消息了,八卦新聞什麽的。還別說,你的八卦還真不少,名人就是名人。”林一寒不想和他吵架,便有意無意地諷刺說。

    “哎,我說你行啊,林一寒,你聽著那些東西很舒服很入耳是不是?”衛昊陽生氣地說。

    “怎麽?你受不了了?”林一寒的話語跟她的表情一樣的淡,好像一切都不管她什麽事一樣。

    “我……我有什麽受不了的!開玩笑,我衛昊陽就是眼光再差,也不至於饑不擇食啊!”林一寒的淡然反而讓衛昊陽覺得自己挺多事的,變故做無所謂的說。

    “那就行了,既然我們都清楚那不是真的,隨便他們怎麽說了。嘴長在他們身上,除了吃飯總得找點兒比別的什麽事情幹,眼睛自然就盯著你這位風雲人物了。”林一寒說完這句話,轉身走了,幾步之後,她又停下迴頭淡淡地說:“當然如果你想給那些人解釋,以證明你高貴的眼光的話,看在晶晶的麵子上,我可以出麵幫你澄清的。”說完轉身走了,剩下衛昊陽一個人站在那裏。

    “哼,臭丫頭。定力果然可以!”衛昊陽恨恨地說,然而話語裏分明透露著一種讚許和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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