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搞得那麽客氣,我來到這裏,進了這間審訊室,是什麽樣的身份我自己清楚,不用拿我當客人,今天我就是一個嫌疑人,該怎麽審訊怎麽樣問案子,就按照你們該怎麽辦就怎麽辦,要客套之類的等出去再說。”


    王旭東看著老王,淡淡地說著:“你盡快幫我查出來真兇,比你給我倒一百杯水都有用。“


    老王沉默了一下,點點頭:“好,那我也不客氣了,咱們就按照正常流程來吧。”


    他扔了根煙遞給王旭東:“現在就開始吧。”


    “嫌疑人王旭東,現在說一下,案發當晚你的行蹤……”


    老王的確是吧王旭東當做了嫌疑人一樣,事無巨細地都要清楚地問一遍,包括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和秦可欣之間的關係,他和張曉芸之間的感情和關係,兩個人之間有沒有過矛盾和衝突之類的。


    “作為丈夫,你每天和自己的妻子生活在一起,就沒有發現過她可能有中毒流產的前兆?”


    老王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不停地甩出來,步步緊逼,絲毫不肯給王旭東喘息的時間,這也是他們審訊當中最常用到的攻心戰,目的就是擊垮嫌疑人的心理防線。


    這樣的招數對於王旭東來說並沒有多大的作用,他以前所接受的都是比這更強大許多倍的考驗,隻不過,此刻他的內心承受的痛苦,卻是他以前無論如何不曾想象過的。


    “我確實沒有發現,因為一直以來我們雖然每天生活在一起,但基本上都是隻有晚上迴家才一起相處,白天的時候都是各忙各的。”


    “我承認我對她確實疏忽了很多,以為隻要在一起就不會有問題,而且,她的性格也很要強,再加上我也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因為我們都希望她能夠迴家休息,所以很有可能,她即使有一些不舒服的地方也都撐著不跟我說。”


    王旭東仔細地迴憶了下,想了想說道:“這個,給她負責做產檢的醫生可以證明,因為我去問過醫生,之前她有發現過異常,但是並沒有對我說過,隻是自己私底下有找過醫生,想要去進行治療。”


    “還有就是,在事情發生之前,我們已經算是……分居了吧。”王旭東淡淡地說著,內心確實千萬種複雜的情緒全部混合到了一起,難以言說。


    “當時她給出的理由是因為懷孕以後休息不好,兩個人互相打擾,然後自己就提前搬到客房,我試圖去攔過但是沒有用。而我後麵幾天確實因為工作忙,迴去的也晚,對於這些情況確實沒有及時觀察到。”


    老王停下來記錄,抬起頭看著王旭東,加重了聲音:“這是不是說明,你們夫妻之間的關係和感情出現了問題?”


    王旭東沉默了一下才迴答:“我不知道。”


    他實話實說:“我曾經真的以為我們之間非常的好,不可能存在有任何的問題,我是真的很想保護好她給她一個完美的家庭,我也以為我正在努力去做到。”


    “結果,從這次的事情來看,可能一切都並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樣……”


    王旭東說的很平淡,但是話裏頭的沉重誰都聽得出來。“可能我根本就沒有做好吧,我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爸爸,我所給的可能並不是她想要的。”


    老王也沉默了一下,最後說道:“這個我們會去找當事人進一步核實,目前尚且不能完全排除你的作案動機。”


    老王話裏頭的意思很明顯:張曉芸流產的當天夜裏王旭東消失,電話打不通,而兩個人之間感情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王旭東又是日常照顧張曉芸生活,最有機會進行投毒的。


    那顯然這些因素結合到一起就可以推斷出來這樣一個結果:王旭東和張曉芸結婚以後,感情逐漸不合,並且慢慢地與秦可欣產生感情,但是礙於跟張曉芸之間有了孩子,所以最終狠下毒手,采取這樣的方式在張曉芸的飲食或者是其他途徑,總之讓張曉芸產生緩慢中毒最終導致胎兒流產,最終達到他與張曉芸分開,與秦可欣在一起的目的。


    老王麵無表情地說著:“這個可能你會覺得匪夷所思,覺得我們對你太過於小題大做,在我們以往經手的案件當中不算罕見,我們的確接觸過這樣的案子,丈夫為了跟小三雙宿雙飛乃至於其他的一些目的,不惜對妻子痛下殺手,還有一些其他的更可怕的情況,也都發生過。”


    “所以,即使是相信你,我們也一樣要按照這些可能去調查。”


    王旭東隻剩下苦笑,平靜地說著:“你們要這樣懷疑,那我的確是沒有辦法。似乎看起來非常有可能,那你們要調查就往這個方麵去調查好了,但是我隻想說的是,我對曉芸的感情擺在那裏,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更何況是我自己。”


    “如果我真的是想要跟她分開,根本用不著這麽費心,你應該也很了解曉芸,她那樣高傲的性子,隻要我說想分開,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掉頭就走,根本不需要我去用這些犯罪的手段,何況還要殺死我自己的孩子。”


    “再退一萬步來說,我就算真的是冷血到那個地步,連自己孩子的性命都可以不要,那我也有很多更簡單更不容易招人懷疑的辦法,去讓她流產……根本不用下毒這麽麻煩,而且還是一檢查就能夠查出來這樣拙劣的手段,留下這麽多的馬腳和讓你們懷疑我的機會。”


    老王點點頭:“我知道如果你犯罪,那一定是屬於典型的高智商高段位的犯罪,可以說你如果犯事,那我們所有人誰也別想抓住你,哪怕是明知道是你幹的可是也拿不出任何的證據。”


    “我們沒有你那麽高明的手段,所以隻能按照普通的刑偵方法,挨個線索去調查。包括超市還有飯店還有我們內部,現在也都在這樣進行著。”


    老王歎了口氣,沉重地說著:“我們也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放過害了隊長的兇手,所以隻能用這樣的笨辦法。”


    他們怎麽樣調查,王旭東都無所謂,因為他真正指望地是吳天他們那邊的調查,吳天雖然沒有學過警方的這些刑偵,但是他的思路和技巧很多都是王旭東親自指點過的,他們都是一樣,不講那麽多的證據,隻要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鎖定最有可能的嫌疑人。


    這不是說老王他們警方用的辦法就不行,隻不過是老王他們作為警察的身份決定了他們是執法者,一切都必須按照法律規定不能亂來,而王旭東和吳天他們則是不必受那麽多條條框框的束縛。


    老王收起記錄本,基本上他們對於王旭東的審問也都進行的差不多了,因為王旭東非常的配合,所以進行的也比較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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