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張瑛、李矩、郭默四將合圍,將薊城周圍堵了個嚴嚴實實。


    而在城中,趙廣穩坐中軍帳,指揮著祖逖、劉琨、薛季等親隨將領,嚴守城池,不放胡卒一兵一卒進城。


    石勒的情報其實沒錯,薊城之中,漢軍確實不滿二千人,要是石勒在城頭阻擊戰中,不疑神疑鬼的話,拿下一段城垣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問題就在石寇跌落城下的那一聲慘叫,讓石勒心中的期待猛然消失,他想到的是司馬望之死、司馬孚之死、周曷朱之死,劉淵之死.........。


    不,他石勒還不想死,他要活著。


    唯有撤退,才能有一條活路。


    在劇烈的大起大落之後,石勒選擇了心中最為穩妥的想法,但他卻不知,趙廣已經算死了石勒既想要搏一搏,又想要求生存的矛盾心理。


    患得患失,正是兵家之大忌。


    石勒在吐槽趙廣輕敵冒進、置身於險地的同時,卻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心態發生了變化,沒有得力謀臣,隻依靠自己的直覺,石勒已經走投無路。


    風雪漸息。


    撤退中的諸胡又饑又餓,攜帶的餅子早已經啃完,他們本想著進城之後,有熱湯有蒸餅,而現在除了冷風和凍雪之外,卻什麽也沒有。


    “不走了,就是死,也要死在這薊城。”郭敬麾下,一名腳被凍傷的胡軍小酋帥叫嚷了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


    郭敬大怒,用腳踢倒這胡酋,罵道:“不走等死嗎?不一會兒,漢狗就出城了,你就等著頭被砍去吧。”


    郭敬雖然是後營將領,但卻是漢人,這些胡酋隻是看在石勒的麵上給他三分麵子,現在石勒因攻城失利威望掃地,郭敬這一腳立時激起了胡酋的怒氣。


    “漢狗,你就是漢狗,這一仗要不是聽了你們這些漢狗的胡言,我們怎麽會失敗?”這胡酋也是兇悍之輩,平素蠻橫慣了,見郭敬叫罵自己,也自不服的叫喊起來。


    他這一叫嚷,讓四下裏滿心怒氣的胡卒們更加煩噪,其中有暴烈性子的胡卒突然拔刀出鞘,一下捅進了郭敬的腹部。


    “漢狗,小人,奸賊去死。”在胡虜的叫罵聲中,中刀的郭敬瞪著不願相信的眼睛,慢慢的倒了下去。


    雪依舊在下,郭敬的身下,流出的血凝結成一道觸目驚心的血道。


    石勒引軍在前,風雪中他隻聽到身後有唿喊叫罵的聲音,似乎是郭敬在說些什麽,腳步稍一停頓之後,石勒又繼續大步向前,他的眼神也越發的冷酷異常。


    這一世的征途上。


    總有人掉隊,總有人加入,石勒在乎的唯有實力,唯有軍隊,友情、親情,那是漢人名士們的奢侈品,都去他媽的吧。


    ——


    薊城西門。


    赤兔馬的前蹄不時的揚起,催促著主人快快出征,它已經枯噪的等在城中的馬廄裏好久了,這大好的風雪,遍地的枯黃,和家鄉西域的荒漠是如此的相像。


    從打探的斥候處得悉諸路漢軍已經合圍,石勒正在包圍圈中左衝右突的消息,趙廣終於按耐不住要出城會上一會石勒。


    圍堵的漢將雖多,但石勒這種屬泥鰍的,萬一被他再鑽個空子溜走,他趙廣這一次北上的意義就少了一半。


    占領幽州,隻是穩定住了北疆,而要想讓北地長治久安,還是要將石勒這等不穩定因素給消滅掉。否則的話,等趙廣迴師中原,石勒再跳出來惡心人,那就不妙了。


    統一天下的時機已到。


    石勒不是始皇帝、不是劉徹、不是李二,一個割據政權的胡虜皇帝,縱算有些本領,也不可能逆天翻盤。


    “人生寂寞如雪,後三國的猛將實在太少,要是前三國,就算那呂布呂奉先在前,又有何懼?”趙廣在心裏裝逼歎息。


    百鳥朝鳳槍已經滿級,七探盤蛇槍到了八級,石勒的武力值充其量也就85左右,解決了這個勉強算得上的對手後,晉國那邊沒什麽強人,吳國陸抗也去世了,隻怕要等到冉閔、苻堅、慕容垂等人出世,才又是一輪英雄豪傑競風流。


    趙廣率八百漢騎出城!


    一路之上,尋著胡虜倒伏於地的屍體疾奔,郭敬冰冷的軀體被棄於道旁,如同一截枯黃的朽木,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被食腐的動物盯住,然後被啃成一堆堆白骨。


    昌平南。


    石勒與柳初、張瑛兩部漢軍遭遇,一方是士氣低落的敗卒,一方是渴望勝利的悍卒,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一敗再敗。


    石勒拋下張越帶著二百餘替死鬼斷後,率領最後的千餘殘騎轉向東北方向,此時他對於經營幽州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逃亡大草原是他最後的選擇。


    依附鮮卑也行。


    隻要有兵,有部眾,他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再不濟的話,石勒準備帶著手下的羯胡騎兵遠遁西方,學當初西遷的匈奴人,另覓一處所在發展,不和趙廣這等開了外掛的對手玩了。


    可惜,石勒這個想跑的念頭,來得太晚了。


    在薊城北、漁陽以西與右北平交界的地方,石勒這股殘騎再次與老對手李矩遭遇,這一迴雙方的力量對比發生了大翻轉。


    李矩、郭默有四千人馬,石勒手底下隻有千騎,誰打誰?


    不消說的,石勒求生能力驚人,再次拋下一隊胡騎斷後,自己準備奪路狂奔而逃,但這一次,他手底下的這些胡騎卻不幹了。


    憑什麽咱要斷後,這生死關頭,咱也想快一點逃跑?


    抱著這一個目的,石勒的馬頭一拔轉,胡騎們就不約而同的跟著逃竄,其中也有聰明一點的,知曉漢軍的主要目標是石勒,很幹脆的朝著無人的側翼狂奔。


    李矩、郭默一通大砍大殺。


    斬首胡酋人頭好幾十個,到最後郭默的刀都卷刃了,卡在胡卒的脖子裏硬是拔不出來。


    石勒搏命逃亡。


    胯下的戰馬已經跑得渾身是汗,馬軀直打著哆嗦,加上嚴寒的天氣,這馬不消說的,能再活過一天都是奇跡。


    石勒絕望了。


    他的耳邊,又響起了齊聲有力的戰馬踏地衝殺的轟雷聲響。


    待抬頭看去,隻見一隊漢騎正飛快的迫近,前麵一匹高大神駿的火紅色戰馬,馬鞍上端坐一員漢將,銀色的鎧甲,紅色的大氅,閃爍著寒芒的亮銀槍.........。


    “趙廣,趙閻王?”石勒驚聲嘶唿,兩股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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