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家祺把建築公司交給女兒,淩非墨小嘴一撅:“爸,您是去找姑姑的迴憶去,不是要移民不迴來。我學習的是設計,您讓我搞建築,難為我是不是?”


    淩家祺笑,他真的想在那裏住一陣子,雖然真的不放心閨女。可是女兒說的在理,他皺起眉頭。


    淩非墨挽住他的胳膊,軟糯的說:“爸,公司我先幫您打理可以,但是,您必須盡快迴來,我不想你不在身邊。您能去尋找姑姑曾經生活的點滴,她在天之靈就會很欣慰。”


    “傻丫頭,還叫姑姑,真把自己當白家人了!”淩家祺好笑的伸出食指戳戳她的額頭。


    淩非墨靜默半響,沒說話。


    “算了,隨你吧。”淩家祺不想勉強女兒,“我心裏還有些疑問,想去問問顧晴,你要不要去?”


    “當然要。顧晴雖然養育了我,但我想說,我不想要她養。她侮辱了爸爸的人格,辜負了姑姑的囑托,對淩非墨的人生沒負起責任,她是一個失敗的女人。”想起來就氣,要是非墨表妹從小在淩家祺名下長大,一定會幸福很多。


    淩家祺點點頭,父女倆驅車趕往帝警總局。


    “顧晴?判決還未生效,你們不能見。”門崗小警察看到讓人眼前一亮的美女,嚴詞拒絕。就算他內心想放水,但礙於老大的鐵麵無私,還是忍痛拒絕了。


    淩非墨和淩家祺有點吃驚:“什麽時候生效?”


    “十五天吧。”小警察無能為力的攤攤手。


    淩非墨想了想:“那,我能不能見你們沈隊呢?”


    小警察立刻開心的說:“當然可以,你們等我打個電話。”見老大還用問,他屁顛顛的按通內線。


    “小五,幫我找老大!”


    “老大電話。”


    一會兒功夫,聽筒裏就傳來沈擇冷酷的聲音。


    “誰?”


    “老大,是位大美女哦,想見顧晴,我不讓她見,這不,人家指名要找你。”小警察力求證明自己的敬崗愛業。


    沈擇大罵:“混蛋,想見顧晴你就讓她見,還攔住幹嘛,找削啊。顧晴又不是什麽大人物,見她還用預約?”罵的小警察一愣一愣的。


    “不是,老大,不是有規定……”


    “去你娘的規定,顧晴那罪名還用按規定?麻溜的……”他突然頓住話,聲音變得輕柔起來:“先讓她等會兒,我這就下去。”


    “是,老大!”掛斷內線,小警察委屈的癟癟嘴。就連英明神武的老大,都知道被美色誘惑了。哎,早知道這樣,我何苦做這個惡人。


    “小姐,沈隊馬上下來,您稍定。”


    “謝謝。”淩非墨對他嫣然一笑。


    小警察蛋定的看向警局外,內牛滿麵:這麽有氣質的美女,老大是怎麽認識的?傳授點經驗唄。


    沈擇跑下樓,老遠就看見美不勝收的大嫂和一個中年男人說話,看眉眼應該是父女吧。


    “大嫂!”沈擇才不管這個那個,認定了的boss娘,就是大嫂。


    小警察聽到這裏眼睛都直了。大、大、大嫂?這麽年輕的小姑娘,已經嫁人了?還有,老大什麽時候有大哥的?哎呦,那這個大哥的大哥,得厲害成什麽樣啊。


    小警察看向淩非墨的目光不再是驚豔和羞澀,而變成了恭謹,能讓沈隊叫大嫂,那就是大家的大嫂。


    “原來是大嫂,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淩家祺冷聲嗬斥:“亂叫什麽!我女兒豈是你們戲弄的?”


    淩非墨搖搖頭,“沈隊長,這是我爸爸。”


    沈擇桀驁不馴的眼光望過去,除了boss和大嫂,他不買任何人的帳。


    “阿馳不知道我來,我們就是想問顧晴一點事情,你能帶我去嗎?”


    沈擇咧開大嘴,露出瘮人的笑容:“別人不可以,大嫂絕對能!走,我帶你去看看,顧晴的待遇可不一般。我大哥吩咐過了,一定要我好好‘招待’。”


    淩家祺被桀驁不馴的隊長忽視,本想諷刺兩句,想了想就泄了氣。何苦讓非墨難做,隻要能問出自己想問的,受點氣又何妨。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為了白天嬡他是願意收斂脾氣的。


    小警察一手捂住眼,這個諂媚的男人不是他們老大!


    三個人來到看守所獨立的院落,冬天的院子,顯得格外蕭索。一叢叢的冬青,也都泛著黃色,地下冬青葉成堆。有幾個穿囚服的人,正蹲在冬青前麵,往外扒拉落葉,然後有人專門用小推車推走。三個穿警服的人,荷槍實彈的在一邊守著。


    淩家祺摸摸下巴:“原來蹲監獄也要勞動啊,我以為就是在裏麵關著。”


    沈隊不屑的看他:“那他們豈不美死了。一個個爭相犯罪,我們每天光抓人玩吧。”


    淩非墨淡淡的看他一眼,沈擇尷尬的搔搔腦袋,額,大嫂好兇。也對,這是大嫂的爸爸,boss的未來嶽父,要不,他是不是該考慮態度好一點?


    “小六,一會兒讓顧晴來探視室。”沈擇高聲吩咐。


    其中一個立正應了一聲,走到幹活的一堆人裏,押起了其中一個,向他們走過來。


    淩非墨睜大眼,這是……顧晴?


    隻見向他們走來的女人,頭發蓬亂,眼泡浮腫,臉色青白,精神萎靡。


    淩家祺輕咳一聲:“果真,看守所不是好待的。”


    顧晴抬起眼皮看過來,入眼是沈隊讓她恐懼的臉,她忍不住抖了一下。


    慢慢移向旁邊的二人,她停住腳步,愣在當地。


    良久她瘋了似的向淩非墨衝過來:“你個白眼狼!我養大你容易嗎。我就該把你從繈褓裏掐死,掐……”


    看守的一個沒防備,就被顧晴掙脫。


    淩非墨被淩家祺擋住,早在顧晴神色不對,他就開始防備。可顧晴這種做法,對沈擇而言,就是小兒科。他一記掃堂腿踢過去,顧晴被絆住,生生的來了一個嘴啃泥,噗的一聲趴在水泥地麵上。


    “找死。”敢對大嫂動手,活的不耐煩了。看來被教育的還不夠,他要加強管理啊。


    看守的警察連忙上前反手拿住顧晴,手上使勁往上一提,顧晴殺豬般的叫了起來。


    淩非墨看著她,憐憫的開口:“顧晴,你,這輩子沒活明白。”


    顧晴呆滯住,緩緩抬起昏黃的眼,“……”


    “放開她。”淩非墨對那個警察說。


    然後慢慢的向前走,沈擇亦步亦趨。


    她邊走邊輕聲說:“給予我生命的,不是你。為了生下我,她寧願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那才是媽媽。而你口口聲聲說養大了我,十八年,請問,你言傳身教給過我什麽道理、什麽美德?你敢說你抱養我,沒有一絲惡毒的想法?”


    “白天嬡視你為好友,才把我托付給你,送迴國找我爸。結果,你就是這麽對待好友的遺囑,瞞天過海,撒下彌天大謊,強賴上我爸,把我據為己有。顧晴,我看不起你!”


    顧晴倒退一步,不禁想起白天嬡臨終前的慘樣,她張大嘴,恐懼的看看左右。


    淩非墨站在她麵前,身高有優勢,氣勢上更是淩駕她之上。她居高臨下不屑的看著顧晴:“知道我為什麽來嗎?我想替白天嬡……我媽對你說一句話:你不配做她的朋友,更不配養大她的孩子!像你這種無恥的人,即使沒有狠心掐死我,我也不會感激你,隻會惡心你那見不得光的詭計和無休止的貪婪。”


    沈擇敬佩的看向大嫂,有學問的措辭,加上一身浩然正氣,燦爛的讓太陽都黯淡無光。


    顧晴慢慢的蹲下身子,被看守一個大力又提起來,她咧咧嘴,看著地麵發呆。


    淩家祺走向前,“我能單獨和她說句話麽?”


    沈擇點頭,示意看守帶顧晴進探視室。看守的警員唿唿喝喝的擰著顧晴當先進了僅有一桌一椅的小屋。


    進門前淩家祺冷哼一聲:“要不是找她有事,她還真不配被人探望。”


    淩非墨擔心的說:“小心她發瘋。”


    “嗬,就憑她還傷不到我。非墨,你等我一會兒,爸爸馬上出來。”


    淩家祺走了進去,和顧晴隔桌相望。他冰冷的眼眸讓顧晴不敢直視。


    “顧晴,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淩家祺語氣裏帶著憤慨。


    顧晴盯著桌麵,咬咬裂皮的嘴唇,不敢言語。對淩非墨她沒有愧疚,甚至還有滔天憤怒,畢竟是她從法國抱迴來養大的。但是對淩家祺,她卻真心懼怕。


    “你憑良心說,天嬡對你怎麽樣?”


    顧晴頭低了低。


    “如果,你覺得天嬡曾經視你如閨蜜,對你掏心掏肺過,你請你誠實地告訴我,你對天嬡說過什麽做過什麽,為什麽她要狠心離我而去?”淩家祺兩手緊握。


    顧晴又往下垂垂頭。


    淩家祺等了半響,她依然沉默是金。他冷笑著站起身:“看來,我高估你了。本想找人在這裏照顧你一下,畢竟你也養大了非墨。但是看來,這種照顧是要換成另一種了。”


    顧晴身子一顫,慌忙抬起臉哀求道:“不要啊!家祺……不不,是淩總。”在淩家祺嫌棄的眼神下,她連忙改口。


    “我,我說還不行嗎。”顧晴咽咽唾沫:“我沒想破壞你們……真的。”


    “你再放一句廢屁試試!”淩家祺惡狠狠的打斷她。


    顧晴吸吸鼻子,又抖了抖:“額,不敢。”


    她想了想,陷入迴憶:“我那時看你們老吵架,就想著,我能不能代替天嬡呢。這個念頭像是生了根,讓我越來越見不得你們好。你們一吵架,我就在天嬡麵前表現我對你的曖昧;你送給天嬡的東西,我買不起正品,我就買個一模一樣的a貨,然後對天嬡說是你送的……我知道,以天嬡的自尊心是絕對絕對不會求證的。”


    淩家祺攥的骨骼哢嚓直響。


    “最後,你有一天和天嬡吵完跑去喝酒,我偷偷跟著去了。把你送到酒店,拍了幾張照片……”顧晴偷偷掀眼皮,瞄一眼暴怒的獅子。


    “天嬡就信了?”


    “信了。你醉得不省人事,還不任我擺弄。”


    “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怕你醒後殺了我,偷偷溜走了。”


    淩家祺臉一黑,難以啟齒的說:“我是說,我不記得碰過你。”


    顧晴尷尬的躲遠一點:“嗯,是沒碰過。你醉的不省人事,我怎麽弄你都抬不起頭……”


    淩家祺受不了了,拍案而起:“不要臉!你個毒婦,害了我們也害了非墨,你就該下地獄!”


    顧晴再次顫抖,強辯道:“我、我也沒真做什麽。再說,我把你女兒從國外帶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我呸你的功勞!顧晴,你就在牢裏等著吧,我淩家祺發誓,天嬡吃得苦,你會一點一點還迴來。”


    顧晴站起身,緊張的探過桌子想拉住他,哀求道:“不要,大不了,我拿消息跟你換。”


    淩家祺睥睨著她:“你還有什麽招數?”


    顧晴眼睛一亮:“如果,我把天嬡在法國的住址告訴你,你會不會把我放出去?”


    淩家祺仰天大笑,故意問:“天嬡在法國,你又是怎麽找到的?”


    “我們是閨蜜,她跟我說過,將來一定要去法國定居,她最喜歡的小鎮有三個,其中兩個舉世聞名。所以,我找她也費了功夫的。”顧晴得意的以為自己有了談判的價碼。


    淩家祺不屑的看著她,這女人醜陋的不隻是外表,還有她的心。


    緩緩踢開椅子,向外走。事到如今他也看開了,他和天嬡的悲劇,不在其他人的破壞,而是源自兩個人的互相不信任。


    如果天嬡什麽事都向他求證,而不是自己生悶氣,甚至避之遠走,也許兩人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如果他不是太自卑,想要事事強她一頭,也不會故意和她吵架出去買醉,兩人也不能鬧到不可收拾。


    顧晴慌忙的追兩步,被椅子碰到了膝蓋,顧不得疼的問:“哎,怎樣啊,要不要交換?”


    淩家祺迴頭,悲憫的看著她:“顧晴,非墨說得對,你這輩子,沒活明白。”說完,就拉開們欲走。


    顧晴不置信的問:“我要不說,你可不會知道哦。真的不聽?”


    “哈哈,如果你說的是夏莫尼,那謝謝了,我知道。”


    顧晴如受重創,愣在了那裏,眼睜睜的看著淩家祺輕蔑一笑走了出去。看守粗暴的拎起她:“走啦走啦,所有的馬桶還等你刷呢……墨跡!”


    顧晴一聽,白眼一翻,癱在了地上。


    路上,淩家祺和淩非墨沉默著。


    淩非墨輕拍爸爸的手:“別生氣,跟那種人不值當。”


    “我沒生氣。”淩家祺笑著看看她。


    見女兒一臉擔憂,他輕歎:“非墨,如果,你真喜歡上官馳,那就真心對待他。有什麽事,都不要自己藏著,要和他坦承,千萬不要讓一點誤會,成為你們兩人之間感情的絆腳石。”


    淩非墨詫異的看著老爸,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我是心有感觸,才說給你。我和你媽,要是能做到這點,我們一家三口會很幸福的在一起。”淩家祺悲傷地說。


    “爸,我會的。”非墨不妨礙他開車,輕輕在他肩上蹭了蹭:“其實,天嬡媽媽沒有怨你,要不然她不會生下我,還讓顧晴帶迴來給你。”


    “會嗎?天嬡一定恨死我了。”


    “愛到極致才是恨,但那都源自愛。爸,你和西米叔叔在夏莫尼,一定要把失去的快樂找迴來。”淩非墨為他打氣。


    “好!”淩家祺豪氣幹雲的挺直了身子。天嬡,謝謝你給了我下半輩子的希望,我從沒有中斷過愛你,你在那邊先等我,等非墨長大,我就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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