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香一把掀起淩非墨蓋的被子,用勁過猛給撂到了地上,還差點把吊瓶管給扯下來!


    淩非墨慢慢睜開了眼睛:“撿起來。”


    “……”淩香被她看的心裏一陣發涼,竟然不知不覺就要彎腰。手剛觸到被子,她立刻像是被燙到了,一下子扔開,淩非墨算什麽東西也敢指使我。


    站直身子,她撩撩頭發,平靜了一下心情。這個私生女的氣場竟然給她一種錯覺,覺得她生來就是壓自己一頭的,真是屁咧!


    再次浮上譏誚的笑,淩香和淩非墨對上眼,嘖嘖出聲:“顧非墨,淩非墨?冠上淩姓,你也不過是個不受歡迎的人罷了。這兩天,爺爺可有再來過?三叔可有再多看你一次?哈,真是笑死我了。”


    “作為淩家大小姐,你可別笑死。”淩非墨好整以暇的坐了起來。


    既然這女人不給蓋被子,那就不躺了,正好渾身也躺的快長毛了。


    淩香被說得一怔。她她她,竟然還敢迴嘴!


    從沒受過這樣的氣,竟然讓千伶百俐的淩香張大了嘴巴,有點啞口無言。


    “淩大小姐!”淩非墨在大字上加重了聲調:“爺爺來不來看我,他老人家心裏有數;你三叔、我的老爸來不來看我,我心裏有數,就不勞你惦記了。”


    “哦,還有,你今天來是給我辦理出院手續的吧?那就拜托了。”末了她又加了一句。


    淩香愣愣的看著這個從未見過的堂妹,再一次刷新了觀感。說好的木訥和囁喏呢?


    正說著話,門又被人推開,這迴走進來的是淩家祺。


    “三、三叔?”淩香又一次被震驚了。


    “香香也在啊。”淩家祺一身黑色定製西服,給他添了些溫文,更顯年輕。


    他踏步走過來,對坐在床上的女兒微笑:“氣色還不錯。非墨,今天怎麽樣啊?”


    淩非墨勾勾嘴角:“應該是很不錯!否則,醫院怎麽會放我出院呢。”


    淩家祺皺起眉頭,不悅的拉過椅子坐下:“這麽快出什麽院,各方麵還需要調理一下,一會兒我跟段凜說。”


    他見淩非墨穿著病號服,終於知道為什麽看起來這麽不和諧了,被子呢?在看到床下那一團時,他陰下了臉,眯眼看向淩香。


    淩香不自然的退了一步。三叔平時不太迴主宅,平時風聞也不好,可是她知道,這個叔叔一直是爸爸繼承家業的勁敵。


    她抿抿唇,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三叔,是爺爺讓辦出院的。”


    “哦?”淩家祺一細想,立刻就明白了老爺子的用心。


    他冷笑一聲,出就出吧。


    眼睛斜睨著地上的被子又開口:“你這孩子也是,至少也要等打完針再掀被子啊。”


    淩香連忙從地上把被子撈起來,附和著淩家祺說:“就是啊,一點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


    得,合著這被子還是自己任性弄下去的。


    淩非墨懶得搭理她,看看掛著的水差不多也快完了,伸過手去按響了護士鈴。


    張護士拿著配好的藥敲敲門走進來。


    淩香看著她熟練地換上藥,冷冷的開了口:“我們是vip病房,難道病人還要自己找你們不成?把你們院長喊來!”


    “我……這個……”張護士對著盛氣淩人的大小姐呆住。


    淩香哼了一聲,我礙著三叔給私生女一個麵子,受的氣可得從你這裏找補迴來。


    淩非墨撇撇嘴,這個淩香看樣子是頤指氣使慣了啊,淩家的家教還真夠可以的。猶記得白老爺子教育自己和哥哥,第一點就是要與人為善。他活到如今的歲數,誰提起他都是伸大拇指的。拋開白家的財富,自然與他的為人處世有莫大的關係。


    可是你看淩家第三代都養了些什麽玩意兒?淩雲誌和淩香,一個紈絝一個嬌詐,沒一個好東西。


    以前偶爾參加宴會,還覺得淩香雍容大方,對自己也是客氣有禮。誰知道骨子裏還真是“端莊”啊,端著架子裝!


    “這是最後一瓶藥了吧?謝謝你了張護士。”淩非墨對著嚇傻了的張小燕說,好心的給她解了圍。


    “啊?哦,是的,沒有藥了。打完就可以整理一下出院。”她擦擦冷汗,心裏暗暗感謝淩非墨,真不愧是聊友,關鍵時候給力啊。


    “那,我去幫你辦手續。”衝著非墨點點頭,她風一樣的跑了出去。開玩笑,此時不走,還等著被那大小姐嗬斥麽。


    淩香恢複了淺笑盈盈,細心地幫淩非墨掖掖被角,淩非墨打了個寒戰!


    淩家祺看在眼裏,啼笑皆非。


    他現在對這女兒是越來越有興趣了。冷下臉來,不怒自威;微笑起來,暖入心懷。這樣子的性格,打死他都不會相信是顧晴那種女人能教養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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