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一腳刹車踩住,把車子停在了服務區的入口處,然後滿臉不敢置信的問吳聽寒,講,你在跟我開玩笑吧?這跟你去謝家村都不是一條路,怎麽可能會是你進去的那個服務區?


    吳聽寒反問我,你見過哪個開放著的服務區裏麵一個人都沒有的?


    我聞言頓時滿臉震撼,因為透過前擋玻璃,我清楚地看見,我眼前的服務區裏麵,的的確確一個人都沒有!倒是不遠處的加油站那裏,依稀好像有一道人影,隻因隔得太遠,看不真切。


    進過高速服務區的都知道,不管是什麽時間,隻要進服務區,都能在裏麵看到人影,就算沒有乘客,也一定會有工作人員在。像這樣一個人都沒有的,完全不應該存在。


    即便是那些荒廢了的服務區,有些人開車累了,都會把警示圓錐給挪開,把車停進去休息一下,但這裏,就是一個人都沒有。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高速路上已經擺放了警示圓錐封路,想要繼續往前,就一定會從服務區過路,就算服務區裏麵沒人,那也一定會有車輛駛進來才對。


    可我們進來好幾分鍾了,別說是車了,就連引擎聲都沒聽到半點。


    我徹底傻眼了,一個勁兒的否定著,講,明明都是不同的兩條路,怎麽可能會進入同一個讓服務區?


    張哈子講,沒得麽子不可能滴,那些人把服務區從那條路上搬過來老而已。


    真正的加油站不可能搬過來,至少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是不可能搬過來的,所以我想到了之前和張哈子去謝家村路上遇到的那個紙紮的收費站,於是問張哈子,這也是你們紮紙匠一脈的傑作?


    但張哈子卻搖了搖頭,講,聞起來不大像。


    聞起來不像?


    你張哈子現在除了耳朵靈敏之外,鼻子也變得好使了?


    張哈子講,這裏沒得太多紮紙滴味道,倒是有很重滴水泥味,聞起來應該是泥匠滴手段。


    原來如此,張哈子還真能從味道上判斷出來。可我為什麽沒有聞到水泥的味道,這裏的空氣不是跟剛剛一模一樣的麽?


    張哈子講,要是你也聞得出來老,你哈是哈挫挫邁?


    我沒有糾結他的諷刺,而是問他,是泥匠的什麽手段,你有沒有辦法破掉?


    張哈子搖頭,講,不曉得,都哈沒搞清楚這是個麽子東西,我啷個曉得啷個破?


    你都不知道?那怎麽辦?吳聽寒對這個東西毫無辦法,最後莫名其妙的開到了迴龍地,要是你張哈子也沒辦法,那我們豈不是要一直困死在這裏麵了?


    張哈子沒說話,我又看向吳聽寒,問她,你好好想想,你當初是做了什麽事,才從這服務區裏麵開出去的?


    吳聽寒想了想,然後搖頭,講,沒有做特別的事情,就是一直往前開,等我反應自己已經開出去之後,我已經是在迴龍地了。無奈之下,我才交代了馬玉榮,讓他把車子用稻草蓋好後,在這裏等著你們來救我。


    她有些沮喪的講,如果當初我知道怎麽開出去,我就不會用畫地為牢來自保了,肯定是調頭往迴走,就算再遇到了這個服務區,肯定直接開過去就是了,哪裏還用得著你們來救我。


    吳聽寒是個要強的人,對於麻煩我們救她出來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所以在說這話的時候,難免有些自責內疚。但其實是她想多了,我和張哈子都覺得能為她做點事很榮幸。


    特別是我,一直虧欠他們太多太多,偶爾能幫上忙,我會有一種贖罪感。


    張哈子這時講,哈挫挫,往前開,看哈是麽子情況。


    於是我鬆開刹車,沒有進服務區,直接沿著服務區邊緣,朝著出口的方向駛去。


    經過加油站的時候,我終於看清楚那道人影的真實模樣,跟吳聽寒描述的一樣,臉白腮紅,是一個等人高的紙人!嘴角帶著笑,見到我們靠近之後,伸手招唿我們,問我們要不要加油。


    即便是在大白天裏,看到這場景我都不自禁的滲出一身冷汗,更別說吳聽寒當時在晚上遭遇這情景時,會是怎樣一副恐怖場景了。


    我沒有任何停留,一腳油門直接開了過去,然後從出口匝道駛出,照著高速公路駛去。


    白天光線比較好,我甚至都能看見前麵不遠處高速公路因為太過平整而出現的地麵反光,可當我徑直開過去之後,眼前的場景就那麽突然轉變為服務區,而車子也剛好駛出入口匝道。


    一起看上去是那麽的突然,可車子行駛的又是那麽的平順,完全感覺不到車輛進入另外一個空間或是什麽地方的頓挫感,就好像原本就該如此行駛著,完全沒有半點突兀。


    進入服務區之後,我和之前一樣,把車子停在入口不遠處,盡量距離加油站遠一點。


    然後我問張哈子,發現什麽了沒有?


    張哈子搖搖頭,講,暫時哈不好講,你再開一次,注意聽水響(方言,暗語的意思)。


    我不知道張哈子要說什麽暗語,所以一邊開車,一邊豎起耳朵去聽,可當我再次把車開進服務區,也沒聽到張哈子的暗語,於是停車之後,我問他,你剛剛說暗語了?


    他搖頭,講,沒來得及講,你再開一次。


    於是我又重複了一次,然後一直豎起耳朵聽,我聽到張哈子說了一個‘踩’字,然後開了一小段路,沒等到他的下文,就又出現在了服務區裏。


    我問張哈子,踩是什麽意思,我們之前沒商量過啊。


    張哈子講,我一時搞忘記老,你再開一次,我現在想到老。


    我感覺張哈子在消遣我,於是我又開了一次,結果這一次張哈子隻說了兩個字‘采衣’,而且中間的間隔有點長,聽上去就好像是‘采----衣’。


    衣字說完後沒一會兒,我們就又迴到了服務區。


    我問張哈子‘采衣’是什麽意思,怎麽聽上去像是一個女孩的名字。


    他一臉詫異的問我,難道你不曉得這個暗語滴意思?


    我講,你又沒事先給我講,我啷個曉得它是麽子意思?


    張哈子一拍腦門兒,講,是我大意老,我以為你曉得,所以就隻講前兩個字,其實後麵哈有三個字。你再開一次,我這次講完整,你就曉得是麽子意思老。


    於是我又重複一次,結果張哈子這次什麽都還沒來得及說,我們就又迴到了服務區。


    我停好車,問張哈子到底在搞什麽鬼,說好的聽他的暗語,結果要麽不說,要麽隻說一兩個字,這讓我怎麽知道他的意圖?


    張哈子聞言,笑了笑,講,本來就沒得麽子暗語,騙他們玩滴,不然老子啷個曉得這個服務區到底是啷個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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