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我再也坐不住,直接起身就要往村外走,結果剛邁開步子,就被張哈子給攔了下來,他講,萬一這是謝川計滴又一個陰謀呢,那我們現在貿然出發,是不是就相當於自投羅網?


    陰謀,什麽陰謀?都什麽時候了,哪裏還顧得上是不是陰謀?


    我已經失去了淩絳,不能再讓吳聽寒也遭遇毒手!


    張哈子講,哈挫挫,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風平浪靜,也是謝川計故意弄出來讓我們看滴呢?


    原本情緒激動亢奮的我,聽到這話後,頓時冷靜了不少。


    的確,張哈子說的不無道理,萬一這是謝川計故意罷手製造的假象,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以為他們去阻截吳聽寒,但其實就在村外等著我們出村,好將我們兩個給一網打盡呢?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畢竟謝川計那家夥,最擅長的就是玩弄人心。


    但冷靜歸冷靜,我心裏還是很擔心。因為現在誰也不能保證,謝川計是在虛晃一招,還是真的去找吳聽寒麻煩了。如果是後者的話,那我們現在窩在這裏,就等於是見死不救。


    如果吳聽寒有什麽三長兩短,那我絕對會內疚自責一輩子!


    張哈子講,所以要等謝不歸下來。


    我眼前一亮,講,你這是,打算請他一起去?


    張哈子一臉鄙視的看著我,講,你覺得他們村才出啷個大滴事,他能走得開?


    那我就不懂了,既然他走不開,那我們還等他下山幹什麽,這不是浪費我們的時間麽?


    張哈子講,有件事我還哈沒搞明白,要等他來下確認一哈。


    事情不是都已經弄清楚了嗎,還有什麽事沒搞明白的?再說了,有什麽事比拯救吳聽寒的性命更重要的?難道就不能先去和吳聽寒會合,以後有機會了再來謝家村弄清楚那件事?


    張哈子很是果決的搖了搖頭,講,不行,這件事沒搞清楚之前,我啷個都不可能離開謝家村。


    聽他這語氣,這件事看來是十分重要的了。可到底是什麽事,為什麽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張哈子沒給我解釋,而是坐在門檻上看著院子前麵的小路,一言不發,靜靜的等待著謝不歸一行人的到來。


    我做不到他那樣鎮定自若,焦急的在院門前走來走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過了一陣,我見村尾的方向還是沒有謝不歸他們的身影,於是就對張哈子講,要不你到這裏等到,我去山上看看是什麽情況?


    要是他們還沒討論完的話,我先把謝不歸叫下來也行,總比坐在這裏浪費時間的要好。


    但張哈子卻不同意,依舊穩坐釣魚台,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心急如焚。恨不得能有一個好嗓子,能大吼一聲,把謝不歸給叫下來。


    又過了一陣,太陽已經徹底升起來,那一行人才從山上下來。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而是悶頭朝著前方疾走。


    見到他們這副模樣,我心裏頓時更急了,因為我知道,在埋枉死之人之後,要一口氣走到自家院子,中間不能停留也不能迴頭,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能開口說話,哪怕是別人叫你,也不能應聲。


    也就是說,我和張哈子必須要跟謝不歸迴到他家後,才能和他交流。


    看著謝不歸一行人往自己家裏走去,我轉身就要跟上,結果再次被張哈子攔住。


    他講,我們就到這裏等他,反正他要迴來搬那塊墓碑滴,沒得必要來迴跑,浪費精力。你進屋把老子滴背囊取出來,講不到一會兒老子用得上。


    張哈子說的很淡定,就好像一點也不關心吳聽寒死活似的。而且不管我怎麽問,張哈子始終不肯告訴我他要確定的那件事到底是什麽。


    就這樣又過了好一陣,謝不歸也總算是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然後一臉焦急的看著我們,問,又出麽子事咯邁?


    我急忙講,是吳……我們的一個朋友,很可能在來你們村的路上,被謝川計和其他匠人埋伏了。


    謝不歸並不認識吳聽寒,所以我隻能說是我們的朋友。


    謝不歸一聽這話,立刻拍板決定,講,你們稍微等我一哈,我把那塊墓碑搬迴去,就和你們一起去救人。


    聽到他這麽表態我自然是心裏歡喜,但我也知道,現在謝家村亂成一團,而且還有很多事情要善後,就這樣把謝不歸給帶走,確實有些為難他。


    所以我問他,你們村的事……善後好了?


    他擺擺手,講,這些事都可以交給老鄉們去搞,再講咯,哪有麽子事比人命更重要滴?


    聽到這話,我看向張哈子,等著他的決定。


    也是到此時,我仿佛才摸到張哈子的一點意圖----他應該就是想要等著謝不歸自己表態,而不是請求他去跟我們一起上路。因為如果我們開口的話,謝不歸肯定會答應。


    但這跟他自己主動提出來,顯然就差了一點意思。


    然而,我的理解還是錯了。


    因為張哈子直接開口就對謝不歸講,等你下山,其實是想喊你幫個忙。你放心,不要你出村,不得讓你為難,隻要你幫忙照看一哈這個哈挫挫就行。


    聽到這話,我直接一臉懵逼,還沒等謝不歸開口,我就直接問張哈子,你什麽意思?什麽叫做不要出村?你的意思是想讓我留在這裏,你自己一個人去救吳聽寒?


    張哈子麵對我的憤怒,很是無所謂的聳聳肩,講,你哈有比這個更好滴辦法邁?


    我講,當然有,我和你一起去就是最好的辦法。


    他搖頭,講,你覺得以你滴本事,如果一起去滴話,能幫得上忙邁?


    ……


    我被他這一個問題給問的直接啞口無言,因為我對於他們這種頂尖的匠人而言,的確算是一個累贅。


    更重要的是,現在的我還不能施展高深的匠術,也就是說,我就算去了,不僅不能幫上忙,他張哈子還得防著我一不小心就施展那些高深匠術。


    這已經不算是累贅那麽簡單了,更像是多了一個敵人!


    我能理解張哈子的顧慮,但我並不讚同他的做法。


    謝不歸則是完全不理解張哈子的做法,因為他並不清楚我不能使用高深匠術,也並不清楚我身上背負著他們一族人的氣運,所以他直接問張哈子,人多力量大,我們兩個把他帶在身邊,難道不比他留在這裏更安全?


    張哈子沒有給謝不歸解釋,因為我身上的秘密,確實不能再讓更多的人知道,所以他直接問的謝不歸,一句話,這個忙你幫不幫?


    謝不歸幾乎沒怎麽想,就搖了搖頭,講,你看這樣行不行,讓他留到這裏,我和你去救你們滴朋友。村子裏有子母鬼煞,其他滴匠人不敢進來,謝川計又不到村子裏,所以他應該沒得事。等我們救到你們滴朋友,再迴來接他就是咯。


    張哈子反問,萬一謝川計殺個迴馬槍再來一次七級浮屠呢?你覺得就憑他一個人能破得了?到時候不隻是他會死,你們村子滴人也會跟到一起死。


    原來張哈子的顧慮在這裏,難怪他一直不肯讓謝不歸出村幫忙。確實,若是我一個人留在這裏,肯定破不了七級浮屠。畢竟,連那些阻止我接近墓碑的陰屍,我都對付不了。


    可我不明白的是,不是說七級浮屠已經被破解了嗎?難道謝川計還能再發動一次?


    張哈子沒好氣的講,隻是破老他滴媒介而已,萬一他自己親自入棺呢,你講哈能不能再發動一次?


    聽到這話我再次啞口無言,誠如張哈子所言,如果他自己躺進棺材,自然就能再發動鱗次櫛比。到那個時候,我的確毫無招架之力。


    不過我還是感慨,張哈子就是張哈子,這些我根本就沒想到過的細節,他竟然全都考慮了進去,也不知道他那腦袋裏到底裝了什麽,為什麽能如此事無巨細,全都分析的一清二楚的?


    盡管知道張哈子說的是正確的,但我根本就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因為張哈子的眼睛看不見,沒有我在身邊,他怕是遇到了無限都還不自知,又怎麽可能救得了吳聽寒?


    想到這裏,我腦子裏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隨即身子猛然一怔,直接開口問張哈子,你不會是打算以自己為誘餌,吸引那些對付吳聽寒的匠人吧?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這跟去送死有什麽區別?----哦,唯一的區別就是,他這歸根結底,並不能算是去送死,而是以命換命。以他的命,換吳聽寒和我的命!


    嗬,張哈子還真是好算計,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想著把利益最大化,精明的讓人想哭。


    我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張哈子,反正讓我留在這裏我肯定是不會答應。哪怕此去真的會死,我也絕不後悔。


    而且謝不歸此時也開了口,講,張哈子,我總不能因為一個有可能存在滴‘迴馬槍’,就不去幫你們滴忙吧?這種事我謝不歸做不出來。要守你們自己守,你把你那朋友地址告訴我,我去救就是咯。


    張哈子聽到這話,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背上背囊,對謝不歸講,有你這句話就行老,你哈是留到村子裏搞好善後滴事,救人這種事,老子比你擅長。


    講完之後,張哈子就拍了拍我的肩,對我講,行老,這件事我確定老,哈挫挫,風緊扯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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