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張哈子說的兩種辦法,我當場就頹喪地坐在地上,滿臉的無奈。


    第二種辦法想都不用想,因為要是能讓他的眼睛複明的話,我們五年前就會去做了,根本不用等到現在。至於第一種辦法,就是讓他馮偉業沒祭品可用。


    因為我和張哈子都死了,那他弄出來的兩具屍體自然就不能再充當祭品了。畢竟祭品都必須是活的,弄個死的去祭祀,那被祭祀的惡鬼不得先把他馮偉業給弄死?


    剛想到這裏,我就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仿佛坐都坐不穩,隨時都要摔倒一樣。可當我伸手撐住地麵穩住身形之後,就突然發現,並不是我大腦在眩暈,而是腳下的大地,竟然在左右搖晃!


    地震!?


    這個時候竟然還火上澆油一般地出現地震?這是要把我們往死裏逼?


    張哈子講,不然你以為浮屍千裏是啷個出現滴?


    我聞言一愣,隨即麵如死灰。


    如果真是地震造成傷亡的話,那即便是有心要去救人,怕也隻是有心無力!


    地震的幅度越來越大,我已經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像是坐在拖拉機上一樣,身子被顛的都快要吐出來了。即便是張哈子,努力降低自己的重心,也是於事無補。


    我以為馮偉業祭祀之後,會悄無聲息地奪走千裏之地的百姓性命,卻沒想到竟然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甚至已經聽見小鎮方向傳來的哀嚎和哭喊,再這麽發展下去,怕是祭祀還沒結束,就有成百上千的人死於非命。


    念及於此,想著張哈子說的那兩種方案,我沒有再多猶豫,而是心一橫,抽出篾刀,就照著自己的心口戳去。


    反正馮偉業需要兩個祭品才能完成祭祀,那我和張哈子兩人,隻要死一個,他馮偉業的計劃就會泡湯。到時候祭祀完不成,這裏的百姓自然也就不會死。


    而我肯定不會讓張哈子去死,那麽死的這個人,毫無疑問的自然就是我!


    然而篾刀在距離我心口還剩一拳距離的時候,我的手就突然被按住了,再也難以前進分毫。


    我抬頭看著張哈子,然後就聽到他劈頭蓋臉的大罵,他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搞麽子,鬼上身老邁?


    我講,還能搞麽子,阻止馮偉業祭祀啊!


    他講,用戳自己心口滴方式?


    我講,不是你講我們兩個要在祭祀完成之前死掉,才能阻止馮偉業邁?


    劇烈的搖晃中,我看見張哈子的臉上呈現出無比震驚的神色,他講,所以我講滴兩種方法,你隻聽進去第一種?


    我講,不是我隻聽進去第一種,而是你講的第二種方法根本不可能完成,我能選的就隻有第一種。


    張哈子露出一臉無奈的神色,爾後一把搶過我手裏的篾刀,講,老師,我求你沒得事多讀點書好不?第一種方法是自殺,你覺得老子會讓你選擇這種方法邁?


    我講,要是不選第一種,難道你有辦法讓你的眼睛複明?


    張哈子沒迴答我,而是吩咐我講,找哈附近有河沒?


    這裏就在小鎮邊緣,河流肯定是有的,否則發展不成一個小鎮。隻是張哈子這個時候找河流幹什麽?難道用河水洗一下臉,就能讓他的眼睛複明了?


    我講,都什麽時候了,還要找河?就不怕還沒走到河邊,地震就把我們兩個都給活埋了?


    張哈子講,屁話少講,趕快去找河,找到老迴來接我,這樣會快一點。


    我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麽,但他說得很是篤定,我隻好依言去找河流。


    跟我想的一樣,小鎮必然是依河而建發展起來的,所以往前沒走多遠,就看見一條大河如同巨劍一樣,插入小鎮裏麵,將小鎮一分為二。


    找到河流之後,我急忙迴身去接張哈子,結果剛跌跌撞撞地走到張哈子麵前,我就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到了----張哈子還是之前的那個張哈子,但他的腦袋上卻多出了幾朵黃色的小花。


    這種小花是路旁隨處可見,伸手一抓就能抓一大把的那種野花。


    難不成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張哈子就被地震給震瘋了不成?


    我問張哈子,你腦殼上搞這些野花搞麽子?


    他講,曉得個卵,趕緊帶路,再遲就來不及老。


    不用張哈子說,我就知道這件事耽誤不得,所以沒再糾結,趕緊帶著張哈子走向河邊。


    到了河邊之後,張哈子並沒有用水洗臉,而是蹲在河邊,摘下墨鏡,低頭看著河水,一副如癡如醉的模樣,不知道在幹什麽。


    不過說實話,他這副樣子讓我莫名的有些害怕。


    試想一下,一個大老爺們兒,前一刻還好好的,結果你一轉身,這家夥就往自己頭上戴了幾朵黃色的小花。戴也就戴了,關鍵是他竟然還要特地到河邊去照一照,而且還是一動不動的那種,詭異至極!


    我甚至一度懷疑,張哈子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而且還是水裏的女鬼,所以才會讓張哈子到河邊來,為的就是找準機會,把張哈子給拖下水當替死鬼。


    想到這裏之後,我就更加緊張和害怕了,生怕水裏會突然伸出一雙慘白的手臂來,掐著張哈子的脖子,把他給拉進水裏。


    而且篾刀還沒在我手裏,真要是出現這種情況,我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阻止才好。


    我剛想開口問張哈子在幹什麽,就聽見他搶先開了口,他講,哈挫挫,你講老子啷個會又帥又有才呢?


    聽到這話,我就知道,我擔心水鬼的事完全是多餘的,眼前這家夥,就是張哈子本人。畢竟除了他,沒有誰能比他更自戀。


    我沒迴他,因為地震的幅度比之前更大,我不得不蹲下來才能保證自己不會摔倒。


    但張哈子卻像是沒事人一樣,依舊蹲在河邊,一動不動地盯著河水裏看,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少頃之後,他又問我,哈挫挫,你覺得我戴這幾朵花好看邁?


    我沒好氣的講,你是腦殼有泡邁?都麽子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管那花好不好看?再講了,就算再好看,你看得到邁?


    話音落,我就突然意識到不對,然後死死地盯著張哈子,臉上露出無比驚駭的神色----我看見張哈轉過頭來衝我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他那標準式的自信微笑。


    他講,哈挫挫,我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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