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講,哈記得到我埋到土裏滴那枚銅錢邁?


    我自然記得,這是王先生用來觀察對方是不是又迴來偷棺材所放下的一個記號。


    王先生講,我現在才曉得,為麽子那個人明明有機會偷走棺材,但卻沒有動手。


    我又往外取出一塊磚頭,看著那墨線都有些輕輕顫抖了,心裏有些打鼓,生怕這墨線會斷掉。


    等水桶停止上升,那墨線也停止顫抖後,我這才對王先生講,但事實不是證明,那個家夥在十分鍾內並沒有把棺材偷走嗎?


    王先生搖搖頭,問我,講,那你有沒有想過,為麽子之後有一個小時滴時間,那個家夥也沒有再來偷棺材?


    我講,這是你自己說的啊,對方都被你打斷了腿,自然不敢來搞事情了啊。


    王先生再次搖頭,講,你莫忘記咯,躲到你們村子裏頭滴,可不僅僅隻有一個匠人。


    聽完這話,我瞬間愣住,這才反應過來,之前聽王先生說偷棺材的就一個人時,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隻是當時並沒有反應過來到底哪裏不對勁。


    王先生講,我隻打斷一個人滴腿,那為麽子其他人明知道我去追你會花一段時間,卻都不來偷棺材?


    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於是做出一種假設,講,說不定是他們知道你很快就能追上我,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呢?


    王先生聞言,沒好氣的鄙視了我一眼,講,我埋銅錢就耽誤咯一陣,要追上你又要花一陣時間,對方要是鐵咯心想要偷棺材,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我想了想,講,說不定是他們不知道我會不會提前發現上當了,有可能會提前迴頭,所以他們沒辦法預判會耽誤你多少時間?


    王先生講,正好相反,他們完全曉得你在短時間內不會自己發現上當,所以他們有充足滴時間去偷棺材。但是他們哈是沒有偷,你曉得這是為麽子不?


    我感覺有被王先生冒犯到,但我完全沒辦法反駁,於是隻好問他,為什麽?


    王先生講,因為他們曉得,就算他們來再多人,也沒得辦法把棺材偷走!


    我一開始沒明白他這話,但看到棺材裏的臉盆後,我瞬間醒悟過來,講,你的意思是,他們看到了這個臉盆,所以知道自己沒辦法把這棺材抬起來?


    王先生講,沒得錯!雖然老子有辦法把遺像相框撈出來,但想要把那個臉盆抬出來,再給老子十年,講不到老子都想不到破解滴辦法。


    我明白王先生的意思,現在的這個臉盆,就相當於是一個大湖或者大海,而棺材就被這樣一個東西給壓著,想要把棺材抬出來,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王先生講,就是因為他們曉得沒得辦法把這口棺材抬出來,所以他們就放棄咯,這也就是對方為麽子挖開咯這座墳,哈要啷個懂禮貌滴把這座墳又埋起來。


    確實,王先生之前說對方很可能已經把棺材偷走了,他看到的那個人不是在挖墳,而是在填墳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些不合常理。


    這就好像一個小偷去偷東西,他好不容易把門鎖給暴力撬開了,而且東西也偷到手了,結果反手過來,還花時間把門鎖又給修好,這尼瑪不是吃飽了撐的,多此一舉嗎?


    也正是因為不合常理,所以我才不相信王先生說對方十分鍾內就能把棺材偷走,畢竟在時間如此緊迫的情況下,沒人會挖墳後又把墳給重新填好,太耽誤時間了。


    王先生講,但是現在就解釋得通咯,對方看到咯你爺爺布滴這個局,曉得棺材肯定是偷不走咯,百裏屍碑是完全沒得希望咯,而你爺爺滴這個局又能除掉吳聽寒,你講他們願不願意幫你爺爺一把?


    我點點頭沒說話。


    因為如果換做是我,我肯定也會這麽做,而且肯定會冒著風險把挖開的墳給重新填好,這樣一來,就算我和王先生上山發現了吳聽寒的異常,也一時半會兒不會聯係到這口棺材身上。


    即便是最後聯係上了,等我們挖開墳的時候,說不定那遺像相框都已經全部浸入臉盆裏麵,說什麽都遲了。


    王先生講,所以你現在明白,為麽子對吳聽寒動手滴,一定是你爺爺咯邁?


    我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還是點點頭,表示想明白了。


    畢竟相對於對吳聽寒動手,那些匠人更希望的還是發動百裏屍碑。而這口棺材是陳穀子的棺材,隻有把這口棺材挪出我們家,才能讓那個木頭人真正變成陳穀子的屍體。


    等到那個木頭人徹底變成陳穀子的屍體後,到時候隻要躲在暗處的那個老木匠把這個木頭人給弄消失,那麽百裏屍碑就會徹底無解。


    這,才是那些匠人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唯有這條路走不通後,他們才會選擇狗急跳牆,先弄死吳聽寒,以免阻礙他們從我身上搶奪氣運。


    所以,棺材裏麵的這以澤量屍,除了我爺爺外,還真沒有人會做出這種局來,畢竟與他們的根本利益相衝突了。


    我也直到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王先生會那麽確定那個被打斷腿的人,在十分鍾內挖到了棺材,因為隻有他切切實實看到了棺材裏麵的局,才會急急忙忙填墳,其他人也才會有時間也不來偷棺材。


    經過這麽多彎彎繞,我才想明白這裏麵的關鍵,但王先生在山上的時候,就已經把這一切都想通了,這之間的差距,已經完全不是我眼前臉盆和水缸的區別了,而是小酒杯和水缸的區別。


    磚頭被我一塊一塊從水桶裏取出來,遺像相框也一點點從臉盆裏冒出來。


    我側身轉頭看了一眼,原以為相框拉出來一些後,吳聽寒身上的紙張會隨著下降,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她身上的紙張不僅沒有下降,反而還往上蔓延了一小節,此時已經把她的整個下巴都覆蓋了,眼看著就要把下嘴唇都給紙質化了!


    我急忙問王先生,為什麽會這樣,是不是我們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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