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離我三米多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靜靜的望著我說:“你到現在還在關心別人,你應該還不清楚自己的身上正在發生著什麽吧?”


    嗯?


    我疑惑的看了看自己身上微微散發的光,這確實令人不可思議,為什麽我的身上會有光?那老鬼的手碰到了我的脖子後,會被那道光腐蝕?難道是跟我身上所畫的符文有關?


    我伸手摸了摸身上的符文,居然像是紋身一樣,根本擦不掉!


    我驚詫的望著那背負長劍的馬尾女孩:“這到底怎麽迴事?”


    馬尾女孩臉上微微露出了些許憐憫,搖頭說:“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離開吧。”


    什麽意思?


    我緊緊的皺著眉頭,心裏湧起了不好的預感。為什麽她用那樣的眼神望著我?為什麽說讓我安安靜靜的離開?


    離開?讓我去哪兒?


    我的心開始有些慌了,我這是怎麽了?


    我低頭看了看我的胸前,那種奇特的光正在變強,而我的身體似乎在漸漸變暗。


    我開始害怕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往前走了兩步,她卻往後退了兩步,我停止了腳步,驚慌失措的望著她:“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這樣?”


    她輕歎了口氣,從背後取下了那把青銅劍,然後對我說:“時光,你知道什麽叫時光嗎?”


    我茫然的望著她搖了搖頭。


    她說:“這是一種激發人體潛能的秘術,出自佛國,據說自從嘎瑪三世以後就失傳了。威力很大,代價卻是燃燒你的人壽,當你人壽將盡的時候,也就是你消失的時候。”


    什麽!


    我大腦嗡的一下,怎麽會這樣?


    不可能!


    我太爺爺他們怎麽可能會害我?我不可置信的大吼著!


    而我身上的光卻因為這一吼變的更強了,漸漸的我能感覺自己身體上的能量在消失。


    強烈的光線讓我很清楚的就能看到她的臉,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憫與無奈,她又歎了聲氣:“有些真相確實難以接受,可事實就是事實,哪怕你不相信,事實也不會因為你的不信而改變。這是你的命!”


    我開始變的有些激動起來,我感覺眼前的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在一派胡言,太爺爺他們怎麽可能害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為什麽要擺著一副憐憫眾生的樣子?她以為她是誰?啊?


    這時候,我已經無法控製住自己即將狂暴的情緒,歇斯底裏的朝她撲了過去!


    可當我以為自己已經衝到她麵前的時候,卻發現她跟我的距離仍然是三米多,絲毫未變。


    她的那種眼神,我討厭她的那種眼神!


    我瘋了一般朝她撲去,可無論我怎麽努力我根本連摸都摸不到她。


    然而,就在我快要變成一個光團的時候,她輕歎了口氣說:“你這樣隻不過是徒增業障罷了,順其自然吧?”說著她不在後退,而是抬起手中的劍,朝我刺了過來!


    生死隻在千鈞一發!


    忽然,我的背後傳來了一聲夾雜著無奈與不舍的聲音:“橙子,你又要欠我一次了,最後一次!”


    是浮生?


    可惜的是,我有那麽一瞬間冷靜下來,然後,我很清楚的看到了她的眼神中露出了驚訝與不解。


    隨後,我感覺到有什麽東西鑽進了我的身體裏,接著我身上的光漸漸的暗下來,癱倒在地上。


    在我的思緒彌留之間,我的腦海裏浮出了那麽一幅畫麵:我蹲在老屋的門口,遠遠見著一個看上去十來歲的小孩正騎著牛從池塘的另一側走過來,佯裝很威武的表情,那小孩很瘦,麵色有些發黃,身上穿著好幾個補丁的髒衣服,脖子上套著個銀項圈,跟魯迅筆下的潤土似的。


    他好奇的盯著我看,似乎從未見過我一般。


    我喊了他一聲,讓他停下。


    他伸手拍了拍牛頭,那牛竟然聽話的不走了,他從牛背上跳了下來。


    牽著牛走到我身前,問我幹啥?


    我說你叫啥名?


    他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問我叫啥名?


    我說我叫程默。


    他嘿嘿一笑,抹了一把鼻涕,說你也姓程?我也姓程,我叫程浮生。


    接著,我的眼前一黑,然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叫程默?原來我叫程默?


    等我再次有意識的時候,眼前卻是一片大亮,我睜開眼睛,打量著周圍,潔白的牆,充沛的陽光,唿吸間清雅的香味,窗前的風鈴清脆的聲音,以及一位背對著我站在窗外的黑衣女人。


    她背負一把青銅長劍,紮著清新脫俗的馬尾。


    是她?


    我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發現自己的身體很虛弱,感覺好像失血過多了一般。


    喉嚨很幹燥,我下意識的就端起了桌子上的水杯,咕咚咚的喝了個精光。


    然後暢快的靠在床頭上,朝窗外喊了一聲:“這是哪兒?為什麽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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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剛出口後,我感覺心裏一陣刀剜的疼!


    小哥哥···我深吸了口氣,感覺心口疼的我簡直做不起來了,我蜷縮在床上,緊緊咬著牙關。腦海裏全是那句:“橙子,你又欠我一次,最後一次!”


    他死了,真正的死了。第五次轉世後,沒有了,永遠沒有了。


    我叫程默,我天生有四顆眼珠子,我的稱骨七兩二,天生皇帝命!


    程生是我投入的一個縮影,一千個世界裏,有一千個程生,卻隻有一個程默。


    程生是我,程默是我,我是程默,可程生卻不一定是我。


    門外的馬尾女孩緩緩的走進了屋,見我清醒過來,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於興奮,而淡淡的問我:“你依然是不信。”


    我望著她,有些苦澀的搖了搖頭:“你又不是我,你怎麽能看透我在想什麽?”


    她撇了撇嘴,淡淡的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無論他們怎麽遮掩,都掩蓋不了罪惡的本質。”


    我有些無奈的搖頭,她是西藏佛國的聖女,是已斬善惡念的超凡脫俗者。可她也是個可悲的人。


    她見我並未繼續糾纏,隨即飄然而出,轉眼已至窗外,仿佛之前站在我麵前的並不是他。


    我取下了手腕上的一串奇特的佛珠,其中有一顆詭異的自主旋轉,我緊緊的盯著佛珠上麵,忽然間我發現上麵出現了一張臉,一張與我一模一樣的臉!


    意識再次被黑暗吞噬,我發現我正站在鏡子前,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生子,你傻愣著幹啥?趕緊把衣服脫了!”我穿過鏡子發現身後我爸正坐在沙發上,二叔坐在他身邊悶頭抽煙,而說話的正是我太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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