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的走出門,房簷上正往下滴著水,側屋的廚房裏,我媽正在灶台前忙活著,我爸則坐在灶台後麵添柴加火,兩人之間似乎在說著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我扶著牆順著廊簷走了過去。


    我爸是先看到的我,趕緊站了起來,嚷嚷著怎麽起來了啊,飯還沒好呢,再迴去躺一會兒,我媽聞聲扭過頭,趕緊用圍裙擦了擦手,責怪我這麽大人了還不聽話。


    我微微笑著說我沒事兒,就是想過來跟你們待一起。


    我爸媽相識看了一眼,我爸趕緊讓我迴屋,我說就在廚房待著,鍋裏煮的是啥,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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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不知道是不是餓過了頭,並不怎麽感覺到餓,這一被鍋裏的香味勾了一下,肚子裏就開始咕咕叫了。


    我媽笑著說是紅薯玉米糊!


    我嘿嘿笑了笑,這可是我小時候最討厭吃的東西了,可現在聞起來卻是那麽的香。


    我爸說我這剛退燒,得吃點清淡的,等養了兩天再吃肉。


    我搖頭說,不用,就吃這個。


    我媽歡喜的應了一聲,去了旁邊掏鹹菜,我把也重新迴到了灶台後麵。


    半個小時候,飯做好了,我胃口特別好的吃了兩大海碗。


    吃完飯後,我感覺精神也好了許多,恰巧外麵的雨停了,我跟他們說,我想去老屋看看,我爸說陪我一起去。


    隨意後,我爸從屋裏拿出了兩條中華煙,然後找了個袋子裝了起來,遞給我。我有些詫異,他笑著說,這不是你帶迴來的嘛,我又不抽煙,肯定是給你爺爺太爺爺拿的吧。


    我雖然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說實話,我總感覺有些怪怪的,難道之前一直都是我做的一個非常長且真實的夢嗎?


    我微微搖了搖頭,真是傷腦筋啊。


    想到我爸確實不抽煙,留在家裏也就是我自個兒抽,正巧去看他們順便帶給他們。


    於是我倆換了雨鞋,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了我家老屋,池塘裏的水似乎因為下雨漲了許多,我有些迷糊了,看什麽都感覺奇怪的很。


    來到老屋門口,見我爺爺正坐在堂屋裏抽煙喝茶,而我奶奶則在屋裏忙活著,雖然都已經年過七十,可精神都還挺好。


    我進門喊了聲爺爺,我爺爺楞了一下,一臉歡喜的喊道:是生子迴來了啊,啥時候迴來的,吃飯了沒?”


    我爺爺嗓門很大,以至於廚房裏的奶奶都聽著了,趕緊放下了手裏摘的菜,攆了出來,笑著走到我跟我爸身前,我用圍裙擦了擦手,又是一番噓寒問暖,搞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爺爺喊我們趕緊進去,嚷嚷我奶讓他多吵幾個好菜。


    我跟我爸進屋後,我爺爺直接帶著我們進了我太爺爺的屋。


    一進屋,就見我太爺爺靠在床頭,手裏端著老煙槍,朝我們張望著:“是生子迴來了?”


    我爺爺笑著說:“爹,是生子,生子迴來了。”


    我喊了聲太爺爺,我爸也同樣招唿了一聲。


    我太爺爺卻歎了口氣,而後,讓我爺爺跟我爸先出去,他有些話想跟我說。


    不知道為什麽,再次見到活生生的太爺爺,我二十多歲的大男人居然忍不住哭了出來。


    太爺爺放下手中的老煙槍然後示意我坐在他身邊。


    我嗯了一聲,坐在他身邊的床上,然後從袋子裏拿出了一條煙遞給他。


    他笑了笑,將煙接了過去,然後又遞給了我說:“多少年了,這煙抽不慣。”


    我已經梗咽的說不出話來了。


    太爺爺微微笑了笑說:“都成大人了,還哭個啥啊,別讓人家給看見了,說我老程家的子孫女氣。”


    我嗯嗯了兩聲,就給忍住了,想說話,卻感覺喉嚨硬邦邦的說不出來。


    太爺爺歎了口氣,說:“迴來了就好,迴來就好。”


    我隻是不停的點頭,太爺爺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隨後疑惑了一聲,問我是不是遇到了事兒?


    我楞了一下,並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隻是象征性的搖了搖頭。


    可太爺爺卻皺了皺眉,問我咋想到迴來了?


    我咽了口吐沫,感覺嗓子舒服了些許,就說想家了。


    他笑了笑,說:“出去好幾年了吧,迴來也好,迴來也好,啥時候走啊?”


    我努力的扯出了一絲有些僵硬的微笑:“還不知道呢,單位那邊的工作我給辭了,想在家待一段時間。”


    我太爺爺搖了搖頭說:“過兩天你就走,程村要出事情了。”


    我心裏一驚,這是?


    我趕緊問太爺爺怎麽迴事?


    太爺爺歎氣說:“前幾天咱們家老祠堂讓程本那個兔崽子帶人給掘了,偷走了咱家的一樣東西,咱們程村要遭難了啊。”


    我的大腦嗡了一下,怎麽會這樣?難道說之前的那些經曆其實都是我夢中的預兆?


    越想我越害怕,於是試探性的問太爺爺,那東西是不是八麵浮屠?


    太爺爺一臉驚訝的問我怎麽曉得的?這事兒他誰都沒說,怕人家不相信,可我這個剛剛迴來的居然會知道?


    我猶豫了下,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太爺爺清咳了聲,緩緩的神色,問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兒了?


    我苦澀的笑了笑,說:“太爺,您實話跟我說,老祠堂下麵是不是用兩口赤棺鎮壓著地獄之門?”


    要說前麵我太爺爺隻是驚訝,可聽我這麽一說,如果他不是雙腿幾十年前就沒了,估摸著都能蹭的一下站起來,太爺爺一副不可置信的盯著我看了好半天,終於,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道:“生子,告訴太爺爺,家裏幾年前丟失的那把傘,是不是你拿走的?”


    傘?


    什麽傘?


    我有些茫然的望著太爺爺,太爺爺,盯著我,我搖頭說不記得當時出門的時候有沒有帶傘了。


    太爺爺倒吸了口氣,提醒道:“黑色的傘!”


    黑色的傘?


    難道他指的是冥傘?


    我感覺心裏咯噔了一下,記得我剛醒過來的時候,我爸好像說過,我從北京迴來的時候,下著大雨,可我卻拿著傘淋著雨走迴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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