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時,豪華遊艇已穩穩當當的靠了岸。華燈初上,暮色下的都市猶如一位酒醉的美人,迷離而嫵媚。

    幾輛豪華轎車相繼而行,秋芷晴平靜的坐在霍政衡身旁。對這副攬著她的臂彎,仿佛有些麻木了。整整一日,他差不多一直愛不釋手的擁著她。她從起初的推拒到無力理會,之後是認命,最終變為麻木。

    “晴兒,晚餐想吃什麽?”他用指尖扭過她尖尖的下巴。

    “吃不下,隻是累。”她聲音輕的仿佛在跟自己說話。

    “總要吃一點的。”他目光很溫柔,全是憐惜。忽然記起什麽人提醒過她,那份溫柔隻是一種假象。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將淒涼的目光投向窗外。

    車子穿過無數霓虹,停在一座別俱異國風情的樓宇之外。這樣的建築她是頭一次見到,氣勢磅礴:大理石地麵,莊嚴的羅馬柱,以及希臘神話為主題的浮雕,隻不過這些在她的心目中完全沒有概念。她隻是直覺這裏很大氣,很奢華,幾乎可以與帝王的宮殿媲美。目光掃過庭院中高大的裸女雕塑噴水池,不禁有些羞澀,非禮勿視。

    “喜歡那雕塑嗎?是美神阿芙洛狄特。”霍政衡在身旁敏銳的捕捉到她每個細微的眼神。

    雖然不清楚對方說的是什麽人,可既然是美神,就一定是人們心目中最美的化身。不敢苟同這個時代的審美標準,美麗居然是一絲不掛的,而男女間的情欲更是直接而赤裸裸到讓人無法接受。羞恥,德行,或許早就被這裏的人遺忘了吧?

    霍政衡很紳士地架起手臂,示意她挽著他。她完全搞不清對方的用意,一臉倉皇失措。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白靈,輕鬆挽起霍政戡的手臂步入大廳。她滿心自卑的紅著臉,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身邊的男子,低聲抱歉道:“太失禮了,我,我什麽都不懂。”

    “沒關係,慢慢就會懂了。”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以示鼓勵。這個女子的確是太生澀了,心無城府,甚至都沒有一點社交經驗。

    她挽著他的手臂,最後一雙進入酒店的餐廳。餐廳裏很安靜,餐台上女人們輕蔑的眼神讓她極度挫敗。她對擺在麵前的三副刀叉無從下手。幾個透明的,大概是酒杯的東西更讓她望而生畏。別人開始用餐的時候,她隻是靜靜的看著,絲毫不想丟臉。

    “你不該提議來這裏,她會不習慣的。”霍政戡看了弟弟一眼,淡淡的埋怨到。

    “她一輩子不來,一輩子都不會習慣的。”霍政衡不以為然,有幾個人是生來就高貴的,“晴兒,我來教你……”他親昵地靠在她耳邊,低聲講述著關於吃西餐的一些基本的知識和禮儀。

    那家夥居然叫她“晴兒”,連他都不曾如此親昵的喚過她的名字!他們居然還靠的那麽近……霍政戡將滿是妒忌的眼光猛然移開,不想被在座的其他人發現。

    秋芷晴學的很快,不久就能將用餐的架勢擺的有模有樣。霍政衡投來讚許的目光,適時的給了她許多鼓勵和表揚。

    白靈湊近霍政戡的耳朵,輕笑到:“我早說過,他比你有耐性。”

    他嫌惡的瞟了對方一眼。可白靈看起來卻不疼不癢,不但不生氣,反而還有些得意。

    “自作聰明的女人很讓人倒胃口!”他在她耳邊說的很輕很溫柔,大概會讓其他人以為他們是在調情。

    晚餐的氣氛壓抑得幾乎讓人窒息。出了酒店大門,秋芷晴不由大口唿吸著花園中的新鮮空氣。今夜,她會在何處?是就此跟著霍政衡離開,還是重迴那座海濱別墅?其實答案已在心中,她隻是無法控製自己生出的諸多幻想。

    “芷晴……”喚她的那個聲音讓她不由顫抖。霍政戡仿佛想說什麽,卻又忽然發覺無從說起。長久地看了她一眼,一臉落寞,徑直上了自己的車。

    他走了,沒有留下一句話。哪怕隻是一句掛念也好?可她失望了,好殘忍,她當真被他送給了那個叫他哥哥的男人。

    “當忘記時,要學會忘記。”身後傳來霍政衡冷靜的聲音。清楚感受到她心裏那份濃濃的留戀,看起來她大概真的愛上他哥哥。

    忘記,談何容易?那個男人帶走了她的魂魄,而在他眼前的不過是個殘破的軀殼。

    “走吧。”他攬著她上了自己的車。

    “白靈她?”忽然想起那個女人,剛剛霍政戡並沒有帶她一起離開。

    “結束了,她目前屬於她自己。”

    “你不擔心她會傷心嗎?”她忽然象是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她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霍政衡深邃的眼中絲毫沒有憐憫,“我們之間不涉及感情。”

    “不堪想象。”她無法理解,沒有感情的兩個人怎麽能愉快的生活在一起。

    “我沒有虧待過她,今後也不會虧待你。”這大概算是一種承諾,也是一種態度,他們之間應該也不會牽扯到感情。

    不會虧待她?可他能給她什麽?他跟本不知道她需要什麽?到了現在,甚至連她都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麽。或許她隻想他放過她,可他會嗎?

    “讓我猜猜你在想什麽?”他望著她清澈的眼睛,讀她的心,“害怕和我在一起?想離開?”

    她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的敏感,他的答案基本正確。

    “晴兒,你太過寡言,讓我有些疲憊。”他坦白自己的真實感受。

    “我,我隻是不知該對你說些什麽。”

    “想什麽就說什麽,即使是漫罵也比沉默好。沉默總讓我有很強烈的距離感。”他的手掌滑過她微卷的長發。

    “委身你們兩兄弟,讓我感到羞恥!”她索性不再轉彎抹角。

    “錯誤!是他的,就不可以同時是我的。而屬於我之後,便不能同時屬於他。”他修改她言語中的邏輯問題,“對於我哥哥,你最好隻當他是你死去的前夫。”

    他說的不錯,她本該如此,隻當那個霍政戡已經死了!仰頭把眼淚憋了迴去,將所有的情感埋葬在淒涼的夜色之中。

    這個男子的居所與霍政戡的風格截然不同。沒有所謂的房間,隻分為敞亮的兩層。一層簡單至極,除了幾盆植物,幾乎沒什麽家具。二層是私人空間,地毯,床墊,電腦,植物,隨意擺放的各種書籍。寬大的浴池坐落在陽台上,整體感覺空蕩蕩的。

    “你自己住?”她僅憑感覺猜測。

    “何以見得?”他將手中的鑰匙隨意扔在地毯上。

    她說不出道理,沒迴答他。目光投向牆上的一張油畫,上麵的女子很美,卻又是一絲不掛:“那是?”她從畫中人的中原麵孔上判斷,這並非那個“美神”。

    “我母親。她年輕時曾是位人體模特。很美吧!”他微微一笑,轉迴身望著她。她不太明白什麽是人體模特,可他的母親的確很美。

    “你或許已經聽說了我的身世吧?”他邊說,邊示意她隨便坐。

    她輕輕搖了搖頭。除了知道他是霍政戡的弟弟,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我不是霍家的嫡子,隻是個私生子而已,所以遠沒有哥哥那麽尊貴。”他舉重若輕,象是在談論別人的事情,“你不會因此而看不起我吧?”

    “怎麽會!”她誠懇的迴答。

    “晴兒,今晚……行嗎?”他直視她的眼睛,突如其來的過分要求讓她不寒而栗。

    “我能拒絕嗎?”她問的很無奈。

    “能。”他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頰,“我向來不喜歡勉強女人。”他非常介意跟他上床的女人心裏還想著他哥哥。

    “我一時還不能適應,請你諒解。”她婉然低下頭。

    “這沒關係,我可以給你時間。”他溫和一笑,讓她不由生出幾分感激。

    “多謝你。”她微微點頭。

    “嗬嗬,跟你想得不太一樣是嗎?”他邪門的笑聲,讓她感覺怪怪的。她絲毫弄不清對方心裏在想什麽。看到她臉上的疑惑與恐懼,他忽然湊近她耳邊邪邪地說:“我不習慣自己睡。”

    “你?”他剛剛隻是拿她消遣,說說而已嗎?難道真如霍政戡所說,他的溫柔不過是一種假象嗎?

    “你得陪我睡。”他輕吮她的耳珠呢喃。

    她開始抱怨自己的輕信,她根本不了解這個男人。用力想將對方從身邊推開,卻被他一個傾身壓在身下。

    “啊,你放開啊!”她驚唿一聲,扭動著身體,想要掙脫。

    “別怕,我說了不會勉強你。”他鉗製著她的雙手將她壓在身下,果然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她無助的望著他,被他弄糊塗了。

    “我隻是要你陪著我睡,保證不會侵犯你。”這樣的想法真見鬼!他霍政衡隻是想考驗考驗自己的忍耐力。不過,對於她,他完全沒有把握。“答應嗎?”他接著問到。

    “我不信你的話。”她的麵頰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

    “很遺憾,你隻能相信。”說罷,他侵占了她柔軟的唇。她試圖扭頭躲開他的吻,他的唇舌卻步步緊逼。情急之下,流出了淚水,他卻依舊無所顧及。

    直到他心滿意足時才肯離開她的唇。替她拭去頰上的淚珠,幽幽說到:“晴兒,你很特別,與其他的女人不太一樣。”他友善的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擁在懷裏。

    這男人的性情反複無常,讓她著實摸不著頭腦。她擔心自己若跟他長久相處,早晚有一天會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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