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玉樓春住了下來,莎姐對外說,我是新來的姑娘,準備在三個月後,隆重推出。為了讓大家有神秘感,能賣個好價錢,先以巾帕遮麵,到時候來個一鳴驚人。


    我同她說,我就來這裏住幾日,悄悄給我個睡覺地方就行了。


    她說,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是最顯眼的位置。


    我依了她的話,並接受了她給我安排的一個小丫頭。還接受了她安排曲藝老師,學習彈箏。


    平靜的過了四日。


    第五日,一隊官府的人來盤查,說是哪個大人的妾室謀財害命跑了,依著上麵的命令,看看有沒有藏在這裏。


    他們推門進來時,我正低頭撥弦,像模像樣的彈著一曲《十麵埋伏》。


    曲藝老師是個白淨的年輕人叫宋行,他說我天生就該是彈曲子的,手指長而有力又靈巧,記憶好,能吃苦,還專心。


    他一誇我,我學習的更起勁了。第二日,便能勉強彈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像現在這裏,已經有些熟練了。


    身穿官服的四個人,進屋內轉了一圈,看了看櫃子,又朝著我瞟了兩眼,就走了。


    他們走後,宋行說:“你真我見過的最好的學生,心理素質好,有人打擾,竟然沒變調,太適合演奏了。”


    我停下手說:“好學生就該獎勵,給我放半天假吧。我想去街上看看,老師能不能給我安排頂轎子?”


    按慕容謹說的,三日後太子就登基了。可是此時的大街上一切如常,不像是要換天的樣子。


    戴著帷帽坐在轎子裏,轉了大半個城,臨近傍晚時,在路邊攤吃了碗豆花。又迴了玉樓春。


    打開我居住的玉蘭坊,撲麵而來的芳香裏,帶著一絲極淡的血氣。我對一直跟在身邊的丫頭小霜,笑著說:“我想喝菊花茶,要多煮一會兒的,多煮一會味道好,你在一旁盯著。”


    她應了一聲去了。


    燃亮了燈,我才反手去關了門。


    若無其事地取掉身上的披風掛在衣架上。


    拿下頭上的帷帽時,順手拔下頭上的發簪握在手裏,裝著很隨意地向床邊走去。


    若是如我想的,這屋內進了人。此人,肯定是悄悄進來的,是見不得人的。見不得人的人,我便不怕他看到我的樣子。


    與人交手時,身上的東西,越少越好;身邊的人越少越好。


    有血氣,說明是受了傷。既使是高手,受了傷,我也是不懼的。


    拉開床簾。


    刹那間,持有發簪的手,放在對方的脖子上。這個位置,隻要接著出手,便會要了對方的命。


    我的脖子邊被一柄短刀抵住。


    四目相望。


    對方先放下了手。


    我也放下了。


    “你怎麽在這裏?”兩人同時說。


    是宮九!!


    他從床上跳了下來,左臂衣服破了,淡紫色的衣袖,被血浸染成了深褐色。


    “先把我治一下傷。”他脫著衣服說。


    我是劍客,隻會把人搞傷,哪裏會治傷。我瞪著眼,毫不猶豫地說:“我不會。”


    他掃了我一眼,繼續脫上身的衣服。


    “半仙黎是你什麽人?”


    唔,當初宮九也是認出那把劍了啊,難怪當時說好劍,還爽快地幫我了。還以為是對我有好感才幫我呢,自作多情了。


    那是慕容謹的師父,跟我沒啥關係。


    “不認識。”我說著話,從衣櫃裏拿出一條布帶遞向他說:“先用這個包紮一下。”


    這時候,他的上身已經脫光了。


    右上臂,血肉模糊。


    我這剛入江湖的高手,還不能從傷口上,判斷出來,是刀傷還是劍傷。


    他接我的遞的布帶,看了一眼,好奇地問:“這原來是做什麽用的?”


    布帶是米白色的,上麵繡了兩朵黃綠色的小花。我四天前,才用它裹了半個臉,在那之前,用它裹胸。


    “腰帶。”我麵不改色地說。


    這真是個好物件啊,以後行走江湖,一定要多備幾條。


    纏了一圈又一圈。


    宮九的臉色,變都沒變一下,好像做著跟他不相幹的事。


    簡單包紮後,他又穿迴了衣服。


    “嘭嘭……”敲門聲。


    我對他遞了個眼色,開了半邊門,接了小霜手裏的茶壺說:“再幫我端盆熱水,你就去休息吧。我喝杯茶,洗個臉就睡了。”


    ------題外話------


    這個布帶,早晚得惹出事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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