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像是震住了九哥。


    他一手握劍柄,一手握劍鞘,小心冀冀把劍從鞘裏一點一點地拔出。


    燈光下的劍身,一點亮光都沒有,真夠樸實無華的,看上去玩具無異呀,連地攤貨都不如。我有點後悔,還不如拿那把便宜的笨鐵劍了,最起碼能在個頭上唬唬人。


    我撫了撫額,低聲說:“雖然看著普通,其實它還是很利的,不信你可以試試。”


    我曾經試過,一劍下來,可以把大魚頭輕鬆剁掉,可以把小樹砍斷,不留渣痕。咳,我原來那把一兩銀子五把的笨鐵劍也可以做到。


    主要是我力氣大,出手快。


    眼前這位紫衣少年,明顯比我武功高,拿著小乖肯定啥都能砍斷。


    我之所以選擇讓小乖隨我走江湖,有兩個原因:一它個頭小,拿著方便;二我已經給它起了名字了,叫小乖,我覺得它就是我的了。小貓小乖留在家裏陪我娘,小劍小乖就陪我了。


    九哥一改先前嘻笑的模樣,神色莊重,眉眼犀利。他持劍朝著空中劃過一道淩厲漂亮的弧線,又小心的把它合在鞘裏,遞給了我:“確實是把好劍。”


    這是給我麵子,還是他人傻好糊弄呀?


    趁熱打鐵,我笑吟吟地說:“九哥願意幫我嗎?”


    他又恢複了笑臉:“既然小妹妹說我是好人,難得我今天也心情好,那我好人做到底了,你找的人叫什麽名字?”


    我趕忙說:“紅玉,她叫梁紅玉。”


    “你叫什麽名字?”


    “祝東風。”


    “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


    我用力地點點頭。知音呀!


    運氣真好。


    亦步亦趨的跟在九哥後麵,他向花姐亮了一枚玉牌,隱約間,我看到一個“趙”字。


    花姐笑得春風蕩漾,花枝亂顫。她親切又溫柔地看著我說:“這位俊俏小哥是?”


    喲,您可是睜著眼睛呢,我到外麵轉一圈迴來,就由姑娘家家變成俊俏小哥了?


    “他是我表弟,今天非要讓我帶他出來玩。”九哥笑嘻嘻地說:“帶我們去見梁紅玉。”


    我矜持地把方才退迴來的銀子,又塞到花姐手裏。


    “小哥真是懂事呀。”花姐的笑意更深了:“紅玉的劍舞可是一絕,在別處是萬萬看不到的。不過她剛來不久,很多規矩還不大明白,若有不滿的地方,還請貴人多擔待一些。”她招唿旁邊一個綠衫子的小丫頭,說:“小米,你帶他們去紅玉房裏。”


    穿過香氣繚繞的廳堂。


    我小聲問:“九哥,你經常來嗎?”


    “第一次。”


    “九哥是姓趙嗎?”


    他迴頭笑著低聲說:“眼睛生的好看,果然很亮呀,這都看得清。”


    我眨巴了幾下眼,眼睛好看?有人說我的眼睛大,有人說亮,可沒人說好看過呀?


    別人的誇讚,是真是假,都要承了,並表示謝意。我抱拳一笑說,說:“多謝九哥誇獎,也就一般好看。”


    他沒迴答我的問話,我也不在意。就是沒話找話的,隨口一問,我的心思在紅玉身上呢。


    默不作聲的跟著他走過長廊。


    在瀟湘館的紅袖屋裏,我和紅玉終於相見了。


    我想像過很多種紅玉現在的樣子,蓬頭垢麵的,滿頭珠釵的,可都不是現在這樣:她發髻高挽,雪白的衣袍搭配火紅的披帛,額頭光潔,眼神冷冽。


    四目相望,想說的話,在心裏百轉千迴,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句好。紅玉好似不認識我一樣,初看我的第一眼,眼神怔怔的。


    我輕喚了她一聲:“紅玉。”


    隨著我這一聲唿喚,她眼裏的寒冰慚慚融化,慢慢映出了笑意。沒錯,這就是紅玉呀,我撲上去,抱著了她:“紅玉紅玉,我來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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