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一連進行了幾個小時,半身麻醉的梅傳孝終於被護士小姐推出了手術室,鬱禮和阿安此時正焦急地徘徊在走廊上,看見病人出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安哥,怎麽會這樣?”鬱禮跟在推車後麵焦急的詢問。這小子昨晚到底幹什麽去了?芳菲失蹤了,梅傳忠急著找他商量,可他怎麽忽然傷成了這樣?

    “我也不清楚,你還是直接問他吧。”阿安心中暗想,梅傳孝既然求他把人藏起來,大概是不希望其他人知道關於那個女人的事。

    護士走後,兩人相繼進入房內,鬱禮糾結起眉頭的川字紋,搶先問到:“傳孝,昨晚傳忠打了無數次電話找你,你到底去了什麽地方?”

    “心煩,喝了點酒,跟別人打了一架!”側臥在床上的梅傳孝嘴角一挑,隨口搪塞到。手術是局部麻醉,時間掐得剛好,現在已能覺察到隱隱的痛感。

    阿安心裏有數,趕忙在一旁幫襯道:“孝哥出了事情,怎麽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酒後打架這種小事情哪裏用得著安哥出馬!”兩人一唱一和,默契極了。

    “可你的傷?”鬱禮心煩意亂,依然有些擔心他。

    “大不了就是個”揚過“嘛!”他望著對方焦慮的雙眼,豁達地說起笑話。對方是“金庸”的粉絲,這樣說比較形象啦!

    “你那個”小龍女“找到了嗎?”鬱禮忽然想起這碼子事急著問他。

    “人海茫茫,哪兒那麽容易啊!”梅傳孝決意隱瞞對方。不論如何,若惜也是四海的小嫂,眼下的情形還是謹慎點為好。

    鬱禮嘴角一沉,轉迴身憤憤地咒罵到:“該死!芳菲昨晚也失蹤了……”

    “啊?”梅傳孝驚唿出聲,耳邊嗡嗡直叫。老天啊,四海又出事了!“怎麽迴事,大哥他……”

    “他昨晚急著找你,大概就是為了這個吧。”電話裏,梅傳忠並沒有跟鬱禮提及此事,他是從鬱家那邊得到的消息。

    “是被人綁架了嗎?”梅傳孝僅憑猜測問話。

    “八成是自投羅網了啦!”鬱禮很不讚賞妹妹的做法。她嫁進梅家這麽多年,還想著那個死鬼嗎?

    自投羅網?梅傳孝聽得一頭霧水,“拜托,已經火上房了,禮哥你就別再賣關子了!”

    對方長歎一聲,即而打開天窗說亮話:“都是一疊照片惹的禍。最該死的是你老婆!梅如雪跟稻川社團的小川白禾狼狽為奸把咱們四海給出賣了!”

    老天,怎麽會這樣啊?梅如雪是跟他睡在一張床上的間諜嗎?他一時接受不了現實,接著對方的話說到:“即使如此,那跟阿嫂有什麽關係啊?”莫非是她叫人把鬱芳菲綁架了?

    “你知道穆家是雙生子嗎?那個背地裏搞事的小川白禾就是當年穆夫人帶去日本的穆之義。傳忠一直懷疑你老婆,授意鬱智二十四小時監控她的行蹤,誰知那小子把拍到的照片交給了芳菲。結果,還用說嗎?”

    “阿嫂把他當作了穆之信,去找他了?”梅傳孝不禁哀歎:無關風月,隻怨執著!鬱芳菲的心裏從來就沒有他大哥!

    一夜無眠,梅傳忠雙眼布滿了猩紅的血絲,落寞地坐在書房裏。大批人馬都撒了出去,隻可惜還是沒有消息。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過後,阿耀急忙推開房門說到:“大哥,在登機記錄上查到,他們昨晚已經迴了日本,那架航班是飛往名古屋的。”

    梅傳忠噌地一躥,站起身:“立刻找人去日本!”

    “大哥,去日本跟當地的黑社會火拚?”不可思議,那不過是送死而已!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對手還有山口和稻川兩個社團支持呢?

    “火拚?你當我秀逗了!派辦事人聯絡海盟堂,先打聽一下芳菲的下落!至於怎麽把人救出來,之後再說!”梅傳忠十分擔心妻子的處境,梅如雪比那個男人更可怕,她一直對鬱芳菲懷恨在心,這下可逮到了機會。

    說來怪他,他當初要了那個女人,卻從沒想過對她負責。那年她不過十五六,他也不過二十出頭,純粹是肉欲的吸引,貪玩罷了……

    怎奈天意弄人,他的劫數到了,偏偏讓他遇上那個姓鬱的女人。可那個無恥的有婦之夫卻偏偏偷了她的心……

    混蛋——穆之信!

    “耀,傳孝有什麽消息?”

    “手術剛剛做完,今後會不會殘疾要靠他自己的努力。”

    “會殘疾?那麽嚴重嗎?”聽到這個消息,梅傳忠受傷的心再次受到了強烈的撞擊。唉……他就這麽一個弟弟。

    “手術很成功,今後的恢複治療才是關鍵問題!”

    “好了,沒事了,你下去吧。”梅傳忠無奈地幻想著:如果芳菲沒出事,他或許可以抽空去香港看看弟弟。

    東京的櫻樹上蓄積了飽滿的花蕾,背風的地方,能看到零星的幾朵櫻花羞澀的開放著。鬱芳菲環視著清靜而整潔的宅院,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這座庭院明明位於東京,她卻恍如置身泰國……

    宅院裏貌似住著著一對夫妻,隱約看得出女主人已懷有身孕。而她被鎖在林木深處靠牆的小木屋裏,身邊除了工具還是工具。

    小屋的窗口正對著莊嚴的佛閣,男主人一大早時到這裏參拜過。龕上的四麵佛手持各種法器,雙目微合,仁慈的笑著。透過窗口麵對神佛雙手合十,閉起雙眼默默地祈禱:無量梵天,告訴我……那個男人真的是穆之義嗎?雙生子的容貌酷似,性格也那麽象嗎?他們根本不是在同樣的環境裏長大的,怎麽會如此巧合?傳忠,原諒我給你惹得禍,是我太執著,仁慈的梵天會保佑你的!

    事實證明,梅若惜的確有一點兒小聰明。安哥身上那種特殊的味道,讓她瞬間聯想到了醫院。梅傳孝就算有事要忙,也會親自對她說,絕不會讓其他人幫忙代勞的。她心裏有種預感,那家夥肩膀上的傷勢一定很嚴重,可能是不想她擔心,才隱瞞了諸多事情,“安哥,你上午去過醫院嗎?”

    對方一愣:“去醫院幹什麽?”極力掩飾,表情淡漠……難道她已經知道什麽?

    “我還以為你生病了,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嗆死人了!”梅若惜誇張地扇著鼻子,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阿安猛得被她問住了,故作鎮定地說:“嗬,我早晨陪孝哥去過醫院,把脫臼的胳膊複了位,不好意思,一時間都給忘了!”

    忘了?根本是前言不搭後語,被她隨便一詐就詐出來了!“嗬嗬,他好些了嗎?醫生是怎麽說的?”梅若惜忽然發現自己變“壞”了,光長心眼不長個,越來越陰險了。說不清究竟是血統問題,還是“師傅”教的?

    “放心,沒問題的!”阿安不由感慨,這小丫頭還真是挺機靈的,看起來孝哥調教得不錯!

    “他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迴來看我?”她如今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他要是沒什麽大毛病,今天一定會抽空來這裏看她的。畢竟兩人分開了這麽久,很多話都還沒時間說。

    “我也說不清楚,你還是自己問他好了。手機,孝哥托付我轉交給你。”對方傷勢嚴重,要留院觀察到什麽時候還說不定呢!

    “安哥,多謝你了!”她美滋滋地接過電話,假惺惺地說到:“有電話就方便多了!”

    阿安沒有逗留多久,留下一些錢和大包吃的告辭下了樓。梅若惜小心翼翼地緊隨其後。對方的跑車發動了不久,她就伸手攔了輛出租跟在後頭,“司機大哥,麻煩你快一點,千萬不要跟丟了!”

    大概是香港迴歸之後內地的遊客比較多,司機的普通話說得還不錯:“有沒有搞錯,我這匹”老馬“怎麽跑得過那輛車?”

    “大哥,隻要你肯幫忙,一定沒問題的!我付你三倍的車費還不行嗎?”梅若惜將嶄新的港幣掏出了一大落。

    有錢能使鬼推磨,司機大哥爽快極了:“靚女,坐穩!今天我豁出去了!”梅若惜知道自己的辦法並不怎麽高明,安哥等下要去什麽地方她怎麽知道呢?人家若是不去醫院,她根本是在瞎忙活。碰碰運氣,不住地求神拜佛,天上的各路神仙都被她求遍了!

    taxi加足馬力,過海到了港島,又過了不久,一組高大宏偉的白色建築出現在眼前,果然是間頗具規模的醫院。遠遠看見安哥進了住院樓,梅若惜豪爽地付錢下了車。錢是王八蛋,花完我再賺!她好象記得梅傳孝在短信裏說過,他也很有錢!

    這下不用急了,到問事處一問就知道那家夥是不是有住院。等安哥走了,她再上去跟他見麵。該死的梅傳孝,居然想騙我,等下一定給你點顏色看看!什麽叫善意的欺騙?是欺騙就沒有“善意”的!

    還有,他不是說要娶她嗎?她得提前給他上上課,免得以後被他欺負,她要提前搶占主導地位,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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