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賓館的走廊上空無一人。晚歸的蝶影偷偷溜進了自己的房間,十分僥幸沒有被父親發現。

    可能是因為做賊心虛,她沒有點亮屋內的大燈,始終讓房間內保持著一片黑暗。夜靜如水,甚至連月亮都不見了蹤影。蝶影摸黑將包包輕放在桌上,脫掉罩在外麵的海軍衫,隻剩一件薄薄的純白色吊帶背心。轉身點亮洗手間的燈光,正準備脫掉下身的牛仔短褲,進去洗澡。剛拉下短褲的拉鏈,便驚懼萬分的定格在那裏……

    天啊,借著昏暗的光線,看見父親就靜靜的坐在她的大床的邊緣,一言不發的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去哪了?”韋震壓抑著心中幾欲爆發的情緒,低沉的問到。

    “我,對不起,父親,讓您擔心了。”她迅速將手中的拉鏈又拉了上來,並且係緊扣子。

    “去哪了?”他沉著臉重複著問到。

    她實在不敢說去了酒吧,那是曾經被父親明令禁止的地方。她很想隨便編造個地點,卻無法麵對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她隻好保持沉默。。。。。。

    “你是我韋震的女兒,就要懂得顧及我的體麵,但願你沒有做出什麽傷風敗俗的事情來。”韋震說著憤憤起身,向門口走來。

    要是她沒記錯,這是有生以來,一向仁慈的父親對她講過最嚴厲的話語了,她對自己今夜貪玩輕佻的行為有些後悔,她過分的晚歸看來已惹惱了父親。

    “父親!”蝶影情緒激動的低喊,緊緊拉住韋震的手臂,生怕他會就此離她而去。

    “好了,睡吧。已經不早了,明天就要啟程迴曼穀了。”韋震冷冷的推開女兒的雙手,讓蝶影明顯感覺到他的拒人千裏。父親根本無法了解他對於她來講有多麽重要,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二十年來她也隻有這一個溫暖的港灣。而即使是今日的林伯恩也同樣無法取代這個安全的避風港,這裏收藏著她全部孩提時代的依賴與眷戀。

    “是我錯了,不要生氣了,父親。求求你,我以後再不會這麽沒規矩了。”蝶影晶瑩的淚水在眼中不停閃爍,依舊固執的拉扯著父親的手臂不放。

    “好了,睡吧。”望著那兩汪盈盈的秋水,韋震心中頓感無限疼惜。可他還得極力的保持著適度的距離。他是她父親!韋震再次鄭重的提醒著自己。

    “您原諒我了嗎?”蝶影滿懷期待的追問著。

    “好了,一切等明天再說了。”他此時必須立即逃離這煽情的現場,怕一時間無法駕禦自己狂亂欲出的心魔。他仿佛聽到那扭曲的欲望已經在內心深處恣意狂叫了。他的目光不禁散漫的流瀉在她細膩的脖頸以及起伏的胸脯上,豐滿分明就擺在那裏,挺拔而圓潤。隔著輕薄的背心唿之欲出。

    “您還是不肯原諒我嗎?要我怎麽做才可以呢?是要我跪在來認錯嗎?”她曲線優美的身體,軟軟的滑落在地毯上,揚著頭,企求父親的寬恕。

    “快起來,蝶影。”她若再這樣下去,他的理智可能會崩潰掉。他低頭的瞬間,她衣內的絕美風光已被他盡收眼底,韋震立即克製的閉上眼睛。我的天,即使是梵天在世,也要方寸大亂了。他極力控製著下身流竄的欲念,他居然在用眼睛輕薄自己的女兒,簡直混帳透頂!

    “好了,起來。已經很晚了,我實在沒力氣和你理論,一切天亮再說。”他冷冷推開蝶影,果斷的開門逃離了她的房間。

    那道門關上之後,她的淚水終於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父親不再寵愛她了嗎?他怎麽表現的如此冷漠?迴到曼穀之後會不會又讓她搬迴母親那裏一起住呢?可要怪也隻能怪自己的不肖,父親是真的擔心她啊!

    韋震進房洗了把臉,望著鏡中倉皇落魄的自己。誰能想象氣質從容,運籌帷幄的“梵天”會落得這般地步。是修行不精,遭遇魔障嗎?他要如何才能擺脫這逆倫的懸崖?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啊?或許真的該讓蝶影盡快嫁掉的好。他已實在不堪忍受這種身心的雙重折磨,他對自己的作為感到困惑和羞恥。妄圖染指自己的女兒,他還算是個人嗎?

    懶散的靠在枕頭上,手中不斷撚動著冰涼的念珠,企求內心的平靜。可依舊恐慌的整夜無眠,生怕那逆倫的下作情節又重現在無法擺脫的夢魘之中。。。。。。

    飛機上,韋震始終閉著雙眼,一言不發,將蝶影冷落在身邊。蝶影也極力壓抑著心中的不安,等待著父親對自己的宣判。可自從下了飛機,一直到進了母親的住所,父親始終保持著沉默。

    “你是怎麽了?”花容輕易看出了丈夫臉上的幾分憔悴,畢竟他們已共同生活了近30年。

    “沒什麽,可能是旅途過於勞累吧。最近社團出了點棘手的事情,我可能會很忙。蝶影暫且還是留在你這裏吧。”韋震目前甚至認為真正能威脅到女兒安全的不是別人,反而是自己。在房間內倚門偷聽父母談話的蝶影,心情立即沉入穀底。被徹底惹惱的父親果真不再寵愛她了,他的“諸多工作”不過是個借口而已。她知道他從來就沒有清閑過一天。

    “花容,有件事想和你商量。”韋震坐下來,深思了幾秒,鄭重的開口,“潮陽和我是患難與共的兄弟。此次,他替他大兒子林伯恩向我提親。我們兩家是世交,結成兒女親家正可謂親上加親。我當時沒有應允,是想迴來聽聽你的意見。”

    花容臉色驟變,幾乎不加思索的答複到:“不行!這絕對不可以。”

    “為什麽?說說你怎麽想。”韋震覺得事出蹊蹺。

    “還能為什麽?我們曆盡千難萬險才來到泰國,難道你還希望女兒離開我們,嫁迴祖國大陸去嗎?”花容轉過頭,躲閃著韋震銳利的目光,給了他一個還算是個理由的理由,“還口口聲聲說你最心疼蝶影,你怎麽就忍心讓她嫁的那麽遠呢?我們老了之後,可就指望這一個女兒了,容生還要撐起這偌大的家業呢!”

    也許母親說的對,她若遠嫁他鄉,今後又由誰來照顧父母呢?指望她那個“混世魔王”的弟弟,這可能嗎?或許她與林伯恩的交往從開始就是個錯誤吧?

    “你說的也是,我其實也不舍得讓蝶影嫁得那麽遠。可看到女兒與那林家大公子的確很投緣,我還是希望能成全女兒的幸福,忍痛割愛了。”昨夜韋震一直有一種非常糟糕的預感,蝶影那麽晚歸來,並且絕口不提去了什麽地方,或許她與那風流倜儻的林伯恩已經。。。。。。人都是從年輕時過來的,想來此事雖在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蝶影畢竟已是個21歲的大姑娘了,傾心愛慕上一個優秀男子實在太正常了。總不能指望她留在家中做一輩子老姑婆吧!

    “不行,無論如何我都不同意女兒遠嫁。我生養她就是為了將來老了能有個依靠,有個指望。嫁那麽遠絕對不可以!”花容的態度十分堅決。不禁讓藏在暗處的蝶影打了個寒顫。母親永遠是以自己的意誌主導著一切,又怎麽會在乎她是否幸福呢?既然遇到了母親的阻撓,她嫁給林伯恩的夢想,仿佛成了天方夜談。也隻有父親才會真正為她的將來著想,而昨夜她居然還損害了父親的體麵,並深深傷了他的心。

    “至於嫁不嫁。怎麽嫁。我們今後再商談。社團還有事,我要先走一步了。你注意身體,我一有空就會迴來看你。”韋震聞到了一丁點火藥味便立即宣布退場,他可不想剛一迴來就同他脾氣火暴的老婆正麵交鋒。反正八字隻劃了一撇,一切還要慢慢來的。誰知道那兩個孩子今後的相處會是怎麽樣的結果呢?

    給龕上的福祿壽三星上過香之後,韋震終於在社團的主席位置落了座:“黎伯,說說最近這邊的局勢?”

    胖胖的黎坤摸著精光的大腦袋,大聲說到:“越南人最近很猖狂,連續在海上劫持了我們的好幾批貨。找他們理論,還打傷了我們的許多兄弟。再這樣縱容下去,華人在這裏哪還有立足之地啊?我建議讓”潛龍“出動,給那些越南仔一點顏色看看。”

    “對啊,我們幾個也是這樣想的。”坐在黎伯一側的幾個男子一同附和著。

    “你怎麽看?”韋震看向坐在另一側的季文輝,他心目中最好的兄弟兼智囊。

    “不必那麽張牙舞爪吧?我到認為想辦法利用泰國人給越南幫施加壓力比較好。我們何必費力親自動手呢?目前大家出來混,主要目的是求財,動武隻是萬不得已的做法罷了。”

    “你到說說,怎麽利用泰國人給那些越南仔施加壓力?”黎伯向後一靠,肥胖的身體深深陷入皮椅之中,讓人不由擔心那椅子會瞬間垮掉。

    “丟了的那些貨裏麵不是有北部軍方要的一批軍火嗎?”斯文白皙,帶著一副金邊眼鏡的季文輝與坐在主席的韋震相視一笑,已各自心領神會。

    “那這件事就交由你去具體操作吧!需要什麽盡管找我。萬一不成,再依黎伯的建議,出動”潛龍“,在華人的地盤來次種族清洗,絕不留下一個越南活口。”韋震交代完以上事項,立即起身,由四個黑衣保鏢跟隨其左右,上了停在門外的三開門黑色凱迪拉克先行離開了會場。越南人是不會坐以待斃的,他韋震目前的處境再次亮起了紅燈。此時他已不再適合同家人接觸了,他需要隱匿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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