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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準備給六王最後一擊,對鄭公公輕輕一點頭。


    鄭公公拍拍手,一個小太監托出一隻玉匣,走到六王麵前,輕輕打開,那裏麵竟是一顆頭顱,因玉匣的溫養,那頭顱仍栩栩如生,眉目間還可看出其不解與後悔,六王終於驚叫起來:“獨孤允!”


    “對!獨孤允,那二萬潛入大山準備進攻皇城的南軍今天早上己然投降,我相信叛將的首級已在送往京城的路上。”皇帝極享受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快感,一個容忍了二十六年的文弱皇帝,突然在對手麵前變得異常的強大,自然更有興趣玩摧毀對手信心的遊戲。這是勝利者的愛好,更是勝利者的權力。


    “是誰能斬下獨孤允的頭顱,找到那二萬人的行軍蹤跡?”六王似乎已置生死於度外,並沒有想象中的困獸猶鬥或恐懼求饒,出乎尋常的平靜相詢。


    “都以為左馮翊是一個狂夫妄人,但朕知道他胸中自有丘壑,謫他去南軍作參軍,不出半年,便立此奇功,用人,朕能化腐朽為神奇,而六弟你太剛愎自用,哪裏能發現左某看似迂腐執拗,實則是一個奇士。一個能把策論寫得滴水不漏的人,怎可以妄人視之。而納蘭丹則不然,其人圓滑而猶疑,用作看門犬正好合適,既無膽氣又缺果斷,而你都把他引為謀主,六弟,父皇早就說過,拔英才而用之你不如我,認輸吧。”


    一陣風起,六王袍袖輕揮,立在六王麵前的小太監呯的一聲摔到金殿的龍柱之上,濺起一篷血水,灑落在眾朝臣身上,眾朝臣驚唿四起,四處奔逃,各各躲到九個龍柱之後。一道輕煙向禦座飄去,六王的身形已經快到金殿的持戈禁衛作不出任何反應,一聲驚唿在金殿的某個角落響起:“修行者,六王是修行者”。眾人都知道六王自幼好武,但萬萬想不到他是一位境界不低的修行者。


    輕煙中生出一隻泛著金光的龍抓,皇帝的喉間感到一絲寒意,似一柄冰冷的利刃靠近,再往前一尺,皇帝就要身首異處。鄭公公冷哼一聲,橫跨一步,當掌劈落,掌影便成了一道鐵閘,那龍抓上下飛舞,鐵閘森然移動,六王哪裏還攻得進去。


    禁衛己然反應過來,各持兵器呈半月形圍住了禦座,隻見兩個身影在糾纏舞動,眾侍衛哪裏能分清六王與鄭公公,不禁心下賅然,鄭公公號稱宮內第一高手,據說三十年前便己知命,平生未嚐一敗,不料六王竟與鄭公公鬥得個難分難解勝負未分。


    人影倏分,六王已立在金殿的門口,發式己亂,一身紅蟒袍已爛成破片,露出護身的甲衣,那甲衣形如鱗片,在陽光下閃動著千萬點極耀眼的金光,光芒之強,讓立在殿門的六王看起來象一個金甲神人。


    鄭公公強自鎮定,一雙手背在身後微微發抖。尖利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一掃平時的媚意,多了幾分森然與威嚴:“王爺縱情聲色不過掩人耳目,居然到了知命後境,不過,如果沒有這件神教重寶金鱗甲,王爺還不是某家對手。”。


    金鱗甲乃千年金蛟的皮所製,水火不能浸利刃不能傷,如果在陽光下穿上金鱗甲與人交手,點點金光耀眼之極,對手不能直視,戰力自然就高了幾分。這神教第一防禦重寶,想不到落到了六王的手上,可見六王在教宗心中的份量。皇帝把六王當成了二教的棄子,恐怕是想當然了。


    鄭公公並沒有因六王退開而有所放鬆,謹慎地用餘光在殿內巡睃,神識散開,感覺到一股極危險的氣息就在殿外某處。自己的神識在這股氣息麵前仿佛一隻初生的小蛇遇上了百年的蒼鷹,不敢靠近哪怕一寸的距離,而且自己的神識竟隱隱有潰散的前兆。鄭公公嚇得收迴神識,麵前蒼白,皺緊了眉頭:“天下雖大,又有幾人能僅憑一股氣息就能驚退自己的神識。一大顆一大顆的汗從鄭公公額上的滴落,砸在禦座旁的金磚上。


    六王臉上並沒有半分敗者的沮喪,反而更多了幾分大修行者的平靜自信,笑道:“皇兄容忍多年,最近的籌謀更是令小弟佩服皇兄的智慧,可是,那又有什麽用呢?這金殿之上又有何人能留得住孤王。”


    皇帝萬萬料不到自己的弟弟在修行上也走到了這樣的高度,等到六王看似淡然似則囂張之極的輕笑在耳邊響起,才從震驚中迴過神來:“六弟原來還藏著這樣的本事,倒是愚兄看輕了你。”,說到半途,皇帝突然提高了聲音:“本事再大,也要三思而後行,莫要一步踏錯遺禍自己的妻兒子孫。”


    “哈哈哈哈。。。。。。”,本是一句極認真的威脅,六王卻似乎聽到了一句大大的笑話,臉上帶出一絲不屑,縱聲大笑道:“我與皇兄是同父同毌的親生兄弟,我的子孫與皇兄的子孫有什麽區別,皇兄願意勞心就替我先管教著,嫌麻煩把他們盡數殺了也行,這是皇兄的家事,我不便多說,倒是我的那些美姬寵妾,比皇兄的後宮好看太多,皇兄善拔奇士而用之,孤王善選美人而用之,哈哈。。。。。那些姬妾就送與皇兄練練眼神吧。”


    哈哈聲起,六王倒縱而起,似乎腳下有架登天的梯子,六王在那架梯子上愈踩愈高,很快就要消失在空中。


    一團蒼茫的顏色在六王周圍彌漫開來,很快皇城上麵的那片天空暗淡下來,睛天白日變成了如水的夜色,夜色濃稠得化不開,六王的背影在這團如水夜色中,手腳奮力抖動,如一隻笨拙的王八在池塘裏努力遊行,夜色越濃水色越稠,那隻可憐的王八就越爬不動。


    禁衛與一些膽大的官員都衝到了金殿外麵,張口結舌看著天空中的奇景,六王的動作過於滑稽可憐,有些人不禁捂嘴咕咕笑了起來。鄭公公站在皇帝麵前凝神戒備不敢走開,但此時終於露出了釋然的微笑。皇帝輕問道:“是林叔出手了嗎?”


    鄭公公彎腰道:“正是林前輩,請皇上寬心安坐,皇城外還有一股恐怖之極的敵意,皇上請隨我暫避。”。


    “南無阿彌佗佛”,六個音符串成一道金光,起於京郊的西北角,落於皇城之上的如水夜中,金光既快且利,迅速切出一道圓柱形的通道,來到呈王八狀遊得精疲力盡的六王麵前,彈指間六王與那道金光便消失不見。


    夜色遁走,春日的暖陽掛在當空,藍天白雲依舊,仿佛剛剛在空中的爭鬥是一場不真實的夢,皇城尖叫驚唿的人群安靜了下來,揉了揉眼睛,猶疑地互望,眼中滿是詢問:“剛剛那幕你也看到了嗎?真的不是一場荒唐的白日夢嗎?”。


    林半湖背著手站在皇城後花園那座小院裏,仰頭望向那道金光消散的方向,有些蘊怒有些感歎。皇帝與鄭公公走了過來,比平時少了幾分帝王的從容,行色匆匆,臉上還有些惶急。


    “林叔,是佛宗親臨了嗎?二教難道要與朕撕破臉麵了嗎?”走到林半湖身邊的皇帝問道。


    “來的是迦葉尊者,佛宗座下第一人,四大護法之首。二十年前他還是知命巔峰,現在己經入神了,唉,佛教的力量強了不少。”。


    自從皇帝跨進那道木製的柵欄,鄭公公就十分識趣地躬身退走,此時院內外,除了林半湖與皇帝寂無一人。皇帝還是刻意壓低聲音,有些煩惱地嘟囔:“軻老前輩為什麽沒有出手,他難道要拋棄朕了嗎?”皇帝顯然被神乎其技的大修行者手段嚇破了膽,在朝堂還強裝鎮定,一到林半湖身邊,才生出了安全感,也解除了自己精神偽裝。


    林半湖有些不滿地看了一眼皇帝,歎道:“如果要留住六王與此人,何需軻先生出手,林某一人足矣,如果不是顧忌皇城外多了一座軻山,二教又豈能任你逼逃六王,又怎麽會僅僅派出一人救走六王而己?。既然佛教已然出手相護,那就任他去吧。”。


    皇帝若有所思,對二教搶奪農戶為奴的事便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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