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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國公秦莊,是大魏幾個最顯赫的勳貴之一,大魏的江山便是他們的祖輩一刀一槍殺出來的。成國公親領禁衛統領,足見當今皇帝對秦家的寵信。


    此刻成國公正在自家花園的小校場內,把祖傳的一對紫金錘舞得密不透風,滿場遊走,突然嗨的一聲巨喝,手中紫金錘飛出一隻,擊中五十步開外的一個人形木樁,那樁被當頭錘中,四分五裂地倒了下來。


    兩個家將一路小跑把紫金錘抬了迴來,成國公笑道:“老麻,拍馬屁能不能換個新花樣,這個錘,你未必便舞不動。”


    老麻二人氣喘籲籲地把錘子吃力地放了下來,躬身憨笑:“抬都抬不動,哪裏還敢舞,國公爺,那可不是要活生生壓死我老麻嗎?”


    秦莊知道老麻在逗自己開心,自從趙四被斬之後,老麻就這副死樣子,翻著新地拍自己馬屁。秦莊哈哈一笑,放下另一個錘子,便在兵器架旁的一隻太師椅上坐了下來,老麻微微示意,幾個家丁便奉上了一茶好茶。成國公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又把杯子重重地放了下來,罵道:“這麽好的天氣,當然要喝酒了,老麻,去把我乖女兒藏著的好酒找一壇來。”。


    “不用找了,女兒神知妙算,早就備好了。”,話音未落,一個少女從畫牆外轉了進來,眉目如畫,雖是女兒裝扮,卻透著一身的英氣。


    那少女手中抓著一個酒壇,老麻忙布上兩個琉璃盅,少女把灑壇往桌上一放,笑道:“麻叔喜歡喝酒,這酒具備得,跟這壇酒可是太配了。”。


    老麻搓著手:“我哪裏懂這些個學問,最近老爺喜歡用琉璃盅而己。”。


    那少女拍開泥封,輕輕晃動,酒香便鑽入成國公的鼻中。少女笑道:“爹爹一向自恃喝遍天下美酒,可猜不著這是什麽酒。”。


    成國公早己閉上眼睛在搜尋記憶,許久,才緩緩搖頭:“這酒香初聞一縷淡香,似乎與尋常白灑並無不同,但香氣入腦,經久不散,似乎有養神之妙,好酒。這種酒為父是斷斷沒有喝過的,不知是哪一國的佳釀。”。之所以問哪一國,成國公以為大魏這樣的美酒,自己豈有沒喝過的道理,所以,應該是自己女兒從異國商人那裏重金買來的異品,來討自己歡心了。


    少女嘻嘻一笑,沒有迴答自己父親的問題,隻在桌上倒了三杯酒,那酒在通透的琉璃盅裏,如一杯水色的玉石,沒有一絲雜色,比大同西郊鳳鳴山上的三仙泉水還要清亮幾分。


    饒是成國公這樣的酒林老將,也看得有些心癢難禁,也不待女兒再出什麽題目賣什麽關子,捉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閉目良久,歎道:“世上居然有這樣的美酒,什麽梨花白,十三釀。。。。。。為父以前喝的都是醪糟啊。奈何兒,這樣的酒,你有多少壇,可還能買得著?”。


    成國公膝下隻有一子一女,原配是翰林學士史遷的女兒,與成國公可謂夫妻情深,不想便在生下女兒後難產離世,成國公痛心之極,但天不假年天不假命,也隻有獨喚奈何,所以就把自己的女兒取名秦奈何。自此成國公隻納了幾房小妾,不再娶妻,小妾也沒有生下一兒半女。成國公把對妻子的一汪深情盡注到愛妻所生的一對兒女身上,尤其對秦奈何,寵上加溺,自已這女兒非但在外麵無法無天,在府內更是說一不二威風凜凜,連幾房姨太都怕她幾分,更不用說仆從了。


    秦奈何走到成國公身後,一雙小手輕輕捶著自己父親的雙肩,撒著嬌道:“這酒,爹爹可要說出它的妙在何處,也好讓女兒下迴在一幫傻公主麵前賣弄賣弄。”。


    成國公知道自己女兒與幾個公主組成了一個娘子軍,還有一個極其霸氣的名字:“火鳳營”。將門虎女自是與一般小兒女不同,秦奈何與公主們打打鬧鬧隨便慣了,對皇家公主這種態度,成國公倒也不以為意。


    成國公哈哈笑道:“你是不相信為父的這條酒中神舌啊,奈何兒,咱大魏論酒量,你爹爹可能比不過六王爺那隻酒桶,但要是論品酒,哼!哪個是你老爹的對手。”。


    如果不是女兒己經開始跺腳表達了急切的心情,成國公還要多自吹兩句的。但現在隻好乖乖說出這酒的區別了:“這種酒最大的不同在於,幾股剛勁與柔勁融為一體,有些酒一昧的剛,如刮骨鋼刀,飲之傷身,這就叫燒刀子,適合猛士陣前痛飲激出血性。有些酒太過綿軟,入口如一縷絲綢,裹著肝腸,太不爽利,這種酒是酸丁的至愛。奈何兒這壇酒,似乎龍鳳合鳴,陰陽相濟,交替糾纏於腹內,最後匯成一股極醇合的味道,飲之令人忘憂,久而不覺自醉。也不知道是何等樣的妙人,才釀得出這種天下獨一份的酒中聖品。”。


    秦奈何眼中露出詫異之色,自己家學淵源,當然早就知道這灑絕不尋常,仍然想不到老爹的評價高到這種地步。麵前浮出一張有些萌蠢的麵孔,笑道:“酒中聖品?我看倒不一定。”。


    成國公怒道:“哪裏還有比這壇酒更好的,酒中聖品四個字自然是絕無虛言的。你道你爹爹這幾十年喝酒喝出來的名頭是假的不成,就是皇上有了異域貢酒,也是要請我去喝幾杯,才能喝出真味的。”。


    秦奈何露出調皮的笑意,對身後的丫頭低頭滴咕了兩句,丫頭轉身便飛奔而去。成國公皺眉道:“奈何兒一個月後就年滿十八了,如今連身邊的丫頭都學足了你,完全沒有了女孩模樣,為父怎麽把你嫁得出去。”。


    秦奈何哼的一聲,昂起頭,道:“女兒可不學那些俗脂膩粉,要什麽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女兒的夫婿得自己看中了才行。”。


    成國公對自己這女兒一向當小祖宗供起來養的,這種驕橫的話自是聽得慣了,哪裏會有半點的生氣,用手輕輕拍了幾下放在自己肩頭秦奈何的手背,道:“我看什麽魯國公的兒子象個娘們,跟你哥哥玩的那些紈絝都沒個好的,奈何兒看不上這幫草包也算我老秦教導有方,不過,兒哪,轉眼又是一年,你可有自己屬意的?”。


    秦奈何格格笑了起來,也不象尋常女子害躁,拍打著成國公的肩膀:“沒有沒有,要是有了,自然會告訴爹爹。”。


    正說笑間,那個丫頭又捧了一壇酒走了過來,成國公疑惑道:“這樣的酒,你有多少壇?”。


    秦奈何搖手笑道:“你再嚐嚐。”。換了幾個杯子,又倒滿了。


    成國公見自已女兒換了杯子,便知道這壇酒又不一樣,己略通酒道的女兒是不想混了酒味才換了杯。心下更是好奇,前一壇己經妙到毫巔,這一壇還有可能更勝一層嗎?也不多問,叫人拿來清水,漱了口舌,才極鄭重地端起麵前一杯,喝下,停在齒頰間片刻,再吞入腹中。


    成國公噫的一聲,露出不敢相信的猶疑神色,又喝了一杯,第二杯甫下,沉吟半晌,又把第三杯喝了。良久才瞿然迴首,看著笑吟吟的女兒,問道:“誰釀的這兩壇酒?”。


    秦奈何道:“爹爹嚐出這兩壇酒出自同一人之手了?”。


    成國公哼了一聲,歎道:“這種剛柔相濟陰陽互換的酒,天下如果有第二人釀得出,那就太他娘的讓人要發瘋了,與第二壇酒相較,第一壇酒剛與柔陰與陽似乎還沒有圓融通透,比如咱們練武,第一壇酒己達自創招式的大師之境,第二壇酒便是無招勝有招隨手揮灑都是殺人妙招了。想不到我能見識到這樣的酒道,這樣的人修行也好,讀書也罷,癡一行便能在哪一行成為大師巨匠了。喝了這種人造的酒,為父倒是好起奇來想會一會他啊。”。


    秦奈何輕描淡寫地一笑,說:“我娘子軍聚會,喝的便是這種酒。。。。。。。。”。還未說完,校武場上便迴蕩起成國公抓狂了的怒吼:“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快快把餘下的酒全交出來,我要拿去與皇上共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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