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顏書無理取鬧了一番。


    就好像在刺激蔣雲寧底線一般,處處和他作對。


    蔣雲寧愛幹淨,她偏偏不愛。她把家裏搞得一團髒。


    蔣雲寧白天要出去上班,下班還要趕迴來給她煮飯。


    但每次她都吃兩口就吐了,不吃,寧願吃泡麵。


    她是挺作的,但讓她心裏更加不舒服的是,不管她怎麽作,蔣雲寧都表現出一副包容大度的模樣。


    他很辛苦。


    她知道。


    她想知道他最後的底線在哪裏。


    可是,在她麵前,他的底線好像無底限一般。


    這天晚上,顏書自作自受吃了太多泡麵,終於吃壞了肚子。


    半夜起來找藥的時候發現書房的燈還開著。


    蔣雲寧穿著t恤,帶著黑框眼鏡,坐在電腦前,手指橫飛。桌子上的煙灰缸裏,全部是擰掉的煙頭,甚至他的嘴角還叼著一隻。


    他很努力。


    努力地活著。


    努力地想要更多。


    那一刻,顏書忽然清醒地意識,她和蔣雲寧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那麽向往權利,隻要是路上的攔路石包括她,都會一一鏟除吧。


    就如她人生的意義是談談戀愛好好幸福,蔣雲寧的人生意義應該是得到權利,把所有欺負他的人都踩在腳下吧。


    他們不是一路人。


    他沒有錯。


    隻是不愛她而已。


    大概,這世界上,除了權利,沒有他更愛的東西。


    顏書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她打了退堂鼓。


    或許,這段婚姻,早在那一刻蔣雲寧掛上電話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隻是她,還在強自支撐。


    顏書開始認真考慮離婚的事情。


    也是那一刻,她才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對蔣雲寧情根深種。正因為太喜歡,太愛,所以無法忍受欺騙和利用。


    你可以不愛我,但你不能假裝愛我。


    那樣,隻會讓痛上在加上痛。


    顏書決定和蔣雲寧談清楚。


    利害關係,她都想好了。


    現在的她,對蔣雲寧來說,不是前進的基石,而是攔路的石頭。


    她對他,一點用處都沒有。


    蔣雲寧不是她記憶中沉默寡言的初中男同桌,更不是那雲州那井底之蛙,他的人生才開始起步。


    而她卻要迴到以前的池塘了。


    平平凡凡過一輩子。


    這個周末,顏書發現自己腦袋上的傷口疤痕掉了,留下了一個粉紅色的印記。


    她摸著印記,心想這段婚姻也不是什麽都沒留下的。


    起碼,留下一個刻骨銘心的疤痕,不是嗎?


    “要出去玩嗎?”


    “北城我很熟。”


    “要迴學校看看嗎?”


    顏書有些心動。


    畢業之後她太忙了,忙得都好幾次經過學校都沒有進去過。


    畢業這麽多年,她真正意義進學校一次也沒有。


    見她露出笑容,蔣雲寧推了這周末所有事情。


    顏書想反正是要攤牌的,所以對蔣雲寧的決定也沒多說。


    她甚至還拿出了一件幼稚的t恤套在身上。


    蔣雲寧西裝革履,她站在鏡子麵前笑他,“這樣像不像叔叔和少女?”


    蔣雲寧扯領帶的手一頓,目光深邃,“你喜歡角色扮演?”


    “誰喜歡啦。”


    顏書就是想這是最後的一天,所以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麽難受。


    今天,就讓她暫且忘了一切,假裝他們是叔叔和少女,假裝……他們很相愛。


    迴學校,一切變得不一樣了。


    但一切又好像沒有什麽變化。


    熙熙攘攘的操場,人來人往的食堂,還有她最愛的圖書館。


    懸在半空連接兩棟樓的圖書館是她大學最愛去的地方,因為那邊是個自習的好地方。


    不過這地方不是一個充滿好迴憶的地方。


    “我以前在這裏丟過錢包呢。”


    說起來顏書現在還十分疑惑。


    “你說我的包也不是放在第一個,是放在第三個。我同學的包放在最上麵,結果她的錢包沒被偷,我被她的包壓在了第三個位置,但是我的錢包還是被偷了。你說著小偷是選著偷嗎?”


    每走一段路,都是一段迴憶。


    “這是我大學的教學樓。我很多專業課都在那個教室上……固定的3033。”


    “這是我跑八百米的操場,我還在那個位置摔了一跤,考試成績作廢。最後還是老師看我可憐,讓我過了。”


    “那是我們學校的充卡中心,可以充飯卡還可以充網費。那個時候我言情小說看多了,總覺得那收費的師兄會很帥,結果……四年了,都隻有一個胡子大叔。”


    顏書牽著蔣雲寧的手走了很多地方,她心情很好,在這裏的時間,仿佛過得很快。


    看著年輕的學弟學妹,會覺得自己老得特別快。


    顏書一直牽著蔣雲寧的手。


    兩人一個穿著青春t恤,裝嫩大學生。


    一個西裝革履明顯就是成功人士。


    過程中不少人投來異樣的目光。


    顏書嘻嘻一笑,握緊了蔣雲寧的手,“我大學的時候也見到過西裝革履的大叔和年輕小姑娘逛校園,當時我們還腦補了他們的關係不一般呢!”


    蔣雲寧隻是笑,“瞧你樣子挺好玩的。”


    “盡管有很多專業課有很多論文要寫也有很多煩惱,但絕大部分,是開心的。你呢……你的大學是什麽樣子的?”


    “我沒上過大學。”蔣雲寧語氣平靜,“高中之後,蔣家就給我找了私人老師,後來又去國外混了幾年,都是私人老師。”


    顏書感歎,握緊了蔣雲寧的手,“你真可憐。”


    “沒什麽。對我來說逛校園和在圖書館搶自習位置,一樣沒興趣。”


    “那也是。你和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顏書放開了他的手,“走吧,我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學校附近好吃的太多了,你今天一定要好好嚐嚐。”


    顏書誠意推薦附近的麻辣香鍋店。


    蔣雲寧被說得有些躍躍欲試,兩人正準備出去吃飯的時候,顏書巧遇了她的大學同學。


    同學姓秦,那時候是班上有名的學霸。


    顏書因為選了一個不喜歡的專業,所有在班上一直是吊車尾。這位秦同學就不同了。


    他家來自農村,但從小品學兼優。每次位置都選擇離老師最近的地方,上課總是好好做筆記,不管是寫論文做課題,他永遠是最認真的一個。


    後來這位學霸被保研了,後來據說留在學校讀博了。


    在學校遇到秦同學,顏書很意外。


    “你還在讀書?”


    “我留校了。”秦同學一如既往的內斂羞澀,“在本院當老師。”


    “厲害呀。”顏書真心實意誇獎。


    “對了,聽說你在世界五百強的企業上班?現在是迴母親參加校慶嗎?”


    “校慶?”


    “你沒看我我們班上微信群嗎?下周就是我們學校百年校慶了,很多同學都要過來呢!”


    顏書不好意思,“我手機掉了,還沒補辦,所以不知道這事兒。”


    “那你過來玩唄,剛好我們同學可以好好聚一聚,轉眼我們進校都快十年了。”


    顏書有些心動。


    這時候,秦同學看到了身邊的蔣雲寧,微微一愣。


    “顏書,這是你男朋友?”


    這個身份還真的不好介紹,可能下一秒他們就是前夫前妻的關係了。


    她還沒開口,蔣雲寧已經先一步握手了,“你好,我是蔣雲寧,顏書的老公。”


    秦同學訥訥開口,幾乎不敢相信,“你結婚了?”


    顏書勉強笑了笑,“去年結的。”


    “啊,恭喜恭喜!你老公看著不錯的樣子!”末了,秦同學還給了兩張校慶邀請卡給顏書。


    “下周末,你一定要帶你老公一起來玩哦。我負責我們院的接待任務,要是沒什麽人來,我可要挨板子了……”


    顏書本來是準備拒絕的。


    她已經決定今天和蔣雲寧攤牌了。


    但事實是,這世間總有意外。


    已經到飯點了,秦同學邀請他們一起吃飯。


    吃的是學校食堂的小炒。


    別說,味道還真不錯,沒有校園卡,還吃不到了。


    秦同學說了這些年學校的變化,比如學校的什麽教授什麽成果又被聘請為什麽牛逼大學客座教授了,比如教我們的老師哪個哪個結婚了,哪個哪個又離婚了。


    時間在迴憶往昔中慢慢過去。


    顏書想,她一點不想和蔣雲寧成為怨侶。


    多可怕呀,明明擁有那麽好的迴憶,一旦成為怨侶,到最後什麽都不剩。


    秦同學還說了學院經費緊張的問題。


    他一個新老師,又沒什麽背景,他想辦得宏大一點,起碼比其他院稍微出眾點,但拉不到外聯,他一個人的能力真的有限。


    顏書聽得出秦同學的意思,他大概是知道她在以前那個公司上班,希望能通過她能拿到很好的讚助。


    但她很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已經辭職一年多了。”


    “這樣呀。”秦同學很可惜,“那公司挺不容易進的。”


    “對了,我聽說宋嘉譽師兄也在你一個公司,不知道你認識他嗎?”


    066


    盡管今時亦非往日,但顏書還是忍不住瞥了瞥蔣雲寧。


    對方一片漠然,似乎忘了宋嘉譽是誰。


    也是,他怎麽可能吃醋?他連喜歡的心情估計都沒有,怎麽還會有其他更深沉的情緒。


    顏書定下心,點點頭:“以前宋師兄在我們公司做總監,不過我離職一年多了,現在不是很清楚。”


    秦同學沒有放棄,眼睛晶亮亮,“你有宋師兄的電話嗎?”


    顏書搖頭,“沒有呢。”


    秦同學無不遺憾,但也沒辦法。顏書給他支了一個招,“要不,你去同學群問問。應該有認識宋師兄的人。”


    “那也是。”秦同學眼睛一亮,翻出手機就開始發微信。


    因為秦同學這一出,顏書的告別之旅就算失敗了。


    兩人吃完飯就迴家了。


    車上,顏書可不敢提離婚的事情。


    蔣雲寧脾氣不穩定,要是分分鍾飆車……撞車怎麽辦?


    她現在惜命得很。


    迴到家,蔣雲寧就去書房了。


    他是一個大忙人。荒廢了一天,他該忙碌了。


    顏書在樓下轉了一圈,還看見了拎著水果的福老,熱情打招唿。


    “福老。”


    “夫人。”


    “您不用客氣,叫我小顏就好。”


    “夫人。”


    “……”


    現在正是草莓上市的季節,顏書看著一籃子的草莓,心裏一動。


    福老把草莓遞給她,“少爺知道夫人愛吃水果,特別讓我準備的。”


    “……”


    顏書接過草莓,用鹽水泡了一會兒,最後洗幹淨裝盤。


    蔣雲寧還在書房忙,她敲了敲門,他抬起了頭。


    “有事?”


    顏書的確有事。


    “吃草莓麽?”


    蔣雲寧沒有停手,“啊”一聲張了張嘴。


    這架勢——


    是要她喂的節奏嗎?


    顏書投喂了蔣雲寧一顆紅草莓。


    看他滿足眯著眼睛,心裏一動。


    “好吃嗎?”


    “蠻甜的。”


    “你心情怎麽樣?”


    “剛開始不怎麽樣,現在不錯。”


    誰管你剛開始呀,現在不錯就行。


    顏書放了水果盤,把兩份文件遞給蔣雲寧。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擬好了,你看一看沒問題就簽字吧。”


    “……”


    和顏書預料不一樣。


    從頭到尾,蔣雲寧的反應都很平靜。


    平靜地推眼鏡,好像審視一個項目賺錢不賺錢一般,他看的很仔細。


    顏書心裏有些不樂意,補充道:“我們結婚沒多久,沒孩子,經濟糾紛應該也沒多少。我也沒找你付精神損失費,碧桂園那個房子你把我父母投的錢還給我就行了,其他……應該沒什麽了。”


    “嗬……”蔣雲寧放下了文件,冷冷瞥了她一眼,帶著明顯的嘲諷,“就這麽簡單?”


    這語氣,顏書不開心了。


    “就這麽簡單。我又不是那種壞女人,我沒找你要一分錢!”


    她走得幹幹淨淨。


    “你是沒要。可你還欠我錢,不是嗎?”


    “……”


    顏書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你亂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欠你錢?”


    蔣雲寧取下眼鏡,捏了捏眉心,“看來你是忘了你父親的事情了。”


    顏書心裏咯噔一聲。


    她還真的忘了。


    顏父當時上當受騙,被騙了五十萬,後來她找謝宇和程嘉琦借了,但很快被蔣雲寧還了。


    “那個,我……我會想辦法還你的。五十萬……可以分期付款嗎?”


    “可以。不過利息很高。”


    蔣雲寧瞥著她,似笑非笑,“五十萬,不到一個月,就可以滾到七十萬,兩個月,一百萬。你說你要幾個月還給我?”


    這王八蛋,哪裏是還錢,明明就是訛!


    顏書試圖在蔣雲寧臉上看到一絲玩笑的樣子。


    她甚至還把這點希望問出了聲。


    “你不會和我開玩笑吧?”


    蔣雲寧揮著手上的離婚協議書,“你是認真的,我當然也是認真的。”


    “你!你不要臉!”顏書氣得眼眶都紅了。


    她自詡和蔣雲寧不會成為怨侶,因為他們沒有太多爭奪的東西。


    蔣雲寧有錢,她不要他的錢,她什麽樣子來的,就怎麽走。


    她自詡她做得光明磊落,一點問題都沒有。


    簡直是中國好前妻。


    但為什麽事情發展,總是和她想的不一樣呢。


    “你……你欺人太甚!”


    顏書氣得嘴巴哆嗦。


    蔣雲寧還有心情吃一顆草莓,並且撥了一個電話。


    “鄖西,給我叫張律師過來。”


    “你……你幹什麽?”


    “清算一下財產,算算你欠我多少錢。”


    “等等……”片刻的智商掉線後,顏書深吸了一口氣,重新迴到了原位。


    “不能這麽算!我們是夫妻!我們婚後有共同財產的!你要我還錢也可以!你的財產,也要給我一半!”


    “你以為你能拿得走?”


    蔣雲寧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顏書麵前。


    他輕輕抓住她的下巴,微微抬高,看著她微紅的眼,他淺淺一笑,“以你的智商,你以為你能分到一分錢?”


    男人表情陰鷙,前所未見。


    他終於用對其他人的眼神和手段對付了她,顏書不爭氣,眼淚瞬間滾了下來。


    “王八蛋,我討厭你!我最討厭你了!”


    對顏書來說,蔣雲寧的形象是木納的呆萌的,是可以被她欺負的。


    後來出了蔣寧淵那事後,她隱隱知道他的性格不是想象那般。


    但她想,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他還利用過她,傷害過她,她現在不吵不鬧,自求離去,普通人都會放她走。


    最多,愧疚一番再放她離開。


    可完全沒有想到,一點愧疚沒有,反而還要她還錢的。


    顏書不想那麽軟弱,她以為在破倉庫的時候,她害怕得眼淚已經全部流光了。


    但蔣雲寧這個樣子,冷漠無情,一點情分都不講,就好像生意場上討厭的對手一般。


    顏書擦了擦眼淚,“我……我會去籌錢的!一定還給你!”


    她轉身離開,帶著一顆破碎的心。


    別墅什麽的,也不想呆了。


    她迴到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蔣雲寧給她買的東西她不能帶走,她收拾了半天,發現自己身無分文就算了,就連身上的內衣褲都是蔣雲寧買的。


    她抹著眼淚,眼淚卻越來越多。


    樓梯隱隱有聲音。


    她聽到蔣雲寧在招唿人。


    “張律師,你來了?”


    他還真的叫了律師過來。


    一瞬間,顏書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她除了心靈破碎,還要背負一身債務。世界上,還有比她更加可憐的失婚少婦麽?


    顏書越想越悲傷,幹脆蒙著被子大哭一場。


    隔壁,蔣雲寧和張律師相談甚歡,大約是想怎麽對付她這個沒用前妻的。


    顏書哭得眼睛紅腫,多流一點都會眼睛刺痛。


    心如死灰,大約是她這個樣子。


    不過再多的痛苦,也比不上繼續待在這裏。


    她收拾了幾件舊衣服,想了想,把她給將雲寧買的衣服也帶走。


    他要收迴他的,她也是。


    提著簡陋的行李袋,她在門口看了一眼蔣雲寧。


    對方沒有看到她,和張律師在紙上勾勾畫畫。


    那紙,仿佛就是她送過來的離婚協議書。


    算了,告別都省了。


    所以平時在衣服裏藏錢這個習慣真的要繼續保持。


    顏書在舊衣服找到了一些零錢,加起來也就三百多塊。


    她沒身份證,甚至旅社都不能住。


    飛機、火車票更不行了。不知道黑車可以麽?


    不過北城裏雲州那麽遠,三百多的路費,應該不夠。


    顏書在腦海裏想了一圈,抱著行李袋,最後坐在公交車站,不知所措。


    沒錢,沒地方去,不敢和父母說。


    她的人生一團糟。


    彼時,別墅裏,蔣雲寧合上了電腦。


    福老從外麵走進來。


    “她呢?”


    “夫人哭著跑了出去,我看到她在數錢,不過應該不多。”


    蔣雲寧揉了揉眉心,滿臉疲倦。


    “跟著她,別讓人碰她。”


    福老愣了愣,隨即點點頭。


    走了幾步,又掉了迴來,“外麵要下雨了,夫人的身體才好會不會凍傷?”


    蔣雲寧看著外麵霧沉沉的天氣,北城就這點不好。


    汙染太大,天氣糟糕。


    他還猶豫,福老又畢恭畢敬地說道:“夫人年紀小,心腸軟,哄哄就好了。”


    蔣雲寧低下頭,眸光一閃而過,“哄哄能好嗎?”


    福老繼續說道:“夫妻之間哪裏有不吵架的。夫人初來乍到,恐怕多不適應。對女人,少爺要溫柔一些。嚇人的手段,不太適合夫人這樣的小姑娘。”


    蔣雲寧抬眸,表情有一絲茫然。


    “這樣嗎?”


    福老點點頭,同時把黑色的大傘遞到了蔣雲寧的手上。


    蔣雲寧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過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


    顏書才在公交站悲傷,下一秒天就下起了大雨。


    沒一會兒,已經成為雨幕。


    沒有辦法,她隻好先上公交車。


    但去哪裏又不知道,隻能茫然地坐在公交車上,隨著一大波人下去。


    多轉了幾個公交車,顏書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市中心。


    雨依然很大,她看見不遠處的百貨大樓,想了想,抱著行李跑了過去。


    這時候,隻見一輛車飛速而過,她甚至都忘了反應,瞬間傻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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