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三,張延齡率領著近四萬馬步軍和龐大的車隊抵達了大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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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輜重物資太多,又是步兵為主的兵馬,大軍離京之後行進的很慢。張延齡並沒有催促行軍,因為這一次不是偷襲,而是大規模的正式北征,保存完好的軍備物資器械,保持大軍的心態和士氣是極為重要的。沒有必要急火火的趕路,弄的人困馬乏,甚至損壞車輛和物資。


    況且,在出西山官道進入山西境內之後,張延齡已經接到了英國公張侖送來的消息,那便是朱麟率領一萬前鋒騎兵解救了楊一清率領之下南逃的兵馬,取得了北征第一戰的勝利。


    根據楊一清描述,朱暉率領的五萬多殘兵留在了草原上,已經被韃子包圍。


    張延齡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便知道朱暉和那五萬殘兵必是沒救了。五萬殘兵被六七萬韃子騎兵圍困,結果可想而知。能夠撐個兩三天便已經是奇跡了。所以大概率已經全部被殲滅。


    唏噓之餘,張延齡也為朱暉關鍵時候的抉擇感到欽佩。能在那種情況下留下來犧牲自己,讓楊一清率領四萬兵馬逃離,這需要巨大的勇氣和擔當,需要無懼生死。


    這種選擇是為了能夠保全部分大明兵馬逃出敵手,這是朱暉能夠做出的最為明智和勇氣的抉擇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算是朱暉最後關頭能夠為他自己贖了部分罪責。但在張延齡看來,朱暉是不可饒恕的。河套之戰的大敗,朱暉責無旁貸。


    鑒於目前的情況,張延齡緊急寫信命人送給英國公張侖,強烈建議騎兵兵馬不能冒進,必須後撤到黃河渡口駐紮。因為朱暉和他留下的兵馬必死無疑,此刻騎兵冒進,很可能會被騰出手來的韃子騎兵攻擊。


    以騎兵作戰力而論,明軍騎兵絕非韃子騎兵的對手。四萬騎兵行蹤已露,很可能會遭遇韃子的攻擊而慘敗,所以務必要謹慎行事。


    張侖接到信之後立刻下令騎兵迴撤,他本就不想冒進,何況張延齡說的正是他擔心的事情。倒是朱麟心有不甘,一場大勝讓他信心滿滿。但是張侖的命令他或者可以強辯一番,張延齡也這麽建議,他便無法強辯了。


    朱麟誰也不服,隻服張延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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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同府南城門外,大同鎮總兵胡祖光率領軍政官員恭迎張延齡的到來。


    眾人進入大同府衙大堂之中,張延齡宣讀了朱厚照的的聖旨,聖旨要求胡祖光集結大同鎮三萬邊軍跟隨護國公張延齡出征北伐。


    胡祖光其實早已知道此事,張侖之前來大同鎮便已經將這件事告知了他。胡祖光雖然很是惱火,但卻也無可奈何。


    領旨謝恩之後,眾人於大堂上落座。胡祖光命人上了茶水,態度極為恭敬。對於這位護國公張延齡,胡祖光了解的不多。但是對他的一些傳言和作為倒是聽了不少。今日見到張延齡,見他和顏悅色,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不免心中有些輕慢。


    在胡祖光看來,張延齡這種外戚出身的勳貴和張侖他們也差不了多少。外邊那些關於護國公的離奇的傳言,他立下的那些功勳,在胡祖光看來怕都是貼金之言。功勞都是他手下人的本事。這個不過三十歲的國公,怎會有這麽大的本事?又是平這個,又是平那個,又是海外打佛郎機人等等,無非是奪手下人之功罷了。


    就像自己,打仗都是靠著下邊的將領,升官靠的是人緣和錢財。


    “胡總兵,調兵隨我出征的消息,你想必已經早就知道了吧。不知道是否已經早做好了準備?”張延齡看著眼前這個白白胖胖像個土財主一般的總兵官微笑問道。


    “啟稟護國公。下官早已準備妥當,三萬兵馬已集結多日,隨時可跟隨國公出征。”胡祖光拱手道。


    “很好,那本人便放心了。胡總兵做的很好。”張延齡道。


    “多謝國公誇獎,此乃下官應為之事。不過……”胡祖光作遲疑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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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什麽?胡總兵有何難言之隱麽?”張延齡微笑道。


    “既然國公爺垂詢,下官也實話實說了。下官有些擔心我大同鎮的安危。這三萬兵馬一旦出征,我大同鎮所有的兵力便隻剩下兩萬三千餘。兵力如此空虛,一旦韃子攻我大同,將如何是好?”胡祖光道。


    張延齡微笑道:“胡總兵,放心便是。收縮邊鎮寨堡兵力,據守長城隘口便可。全力防守隘口,不會有問題。再說,此次是朝廷大軍北征韃子,韃子就算有攻擊大同的想法,也抽調不出太多的兵力來。大同不會有事的。”


    胡祖光咂嘴道:“護國公說的有道理,不過下官還是有些擔心。我大同鎮乃京西北重要門戶。一旦有失,韃子攻進來,過西山官道,可就到了京畿之地了。下官乃大同鎮總兵官,守土有責,守衛京城西北門戶的責任更大。下官心裏還是有些擔心。”


    張延齡微笑道:“那依著胡總兵的想法,該怎麽辦才合適呢?”


    胡祖光咂嘴道:“下官倒也沒什麽好的建議。不過如果國公爺允許的話,可否讓下官留下來親自守邊鎮隘口。最好是能給下官留下萬餘人。這樣,下官可全力防守蔚州和我大同府北疆一線,解決韃子攻我大同的後顧之憂。二位國公爺可全力征戰,無需擔心其他的隱憂。”


    張延齡愣了愣,忽然哈哈哈大笑起來。


    胡祖光也跟著幹笑了幾聲,心裏卻被張延齡笑的有些發毛。


    “胡總兵,你對朱暉和楊一清率軍收複河套的作戰之事怎麽看?”張延齡沉聲問道。


    胡祖光有些發蒙,護國公思維跳躍的很快,怎地突然間換了個話題,不是在討論大同防務之事麽?怎地又問起了河套之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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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下官……嗯……下官覺得,此次河套之戰……實屬不該。下官當初便覺得不妥。哎,此戰的結果……實在令人唏噓。我大同鎮五萬兵馬戰死,副總兵李俊卿大人也戰死,著實令人心痛。當然,下官不是要攻擊誰,下官隻是覺得痛心。作戰太倉促了。”


    “哦?你是這麽看的?那麽,你覺得,此戰之敗,誰該負責?”張延齡道。


    “這個……這一戰是朝廷的決定,下官不敢妄言。責任嘛……也說不上是誰的責任。隻能說,收複河套的時機未到。韃子也過於狡猾。朝廷上下也是想要拿迴河套之地,無可厚非。”胡祖光道。


    “無可厚非?你的意思是,十幾萬將士白死了?”張延齡冷笑道。


    “不不不,下官可不是這個意思。下官的意思是……這個……下官也說不出些什麽來。護國公,這件事跟下官沒有關係,您問我,我也答不上來。”胡祖光忙叫道。


    張延齡點頭,沉吟片刻道:“那麽胡總兵認為此次英國公和本人率軍北征之事,該是不該?”


    “英國公和護國公二位國公,年輕有為。二位國公聯袂出征,必將大奏凱歌。”胡祖光道。


    “可是你適才又說,收複河套時機未到。卻又說我和英國公會大奏凱歌。你的那句話是真的?”張延齡沉聲道。


    胡祖光騰地紅了臉,心中惱怒之極。


    “護國公,您何必刁難下官。下官跟這些事沒有一點關係。河套之戰下官也沒有參與。更沒人征詢我的意見。此次北征,也是朝廷做的決定。下官隻是遵旨而為。下官是個領軍的粗人,朝廷決策,國家大政,下官沒有插嘴的份。您問我這些,可不是刁難下官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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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無禮?國公爺問你話,你答便是了。說國公爺刁難你?胡大人,請注意你的言辭。”站在一旁的陳式一大聲喝道。


    張延齡擺擺手笑道:“陳將軍,不要這樣。胡大人沒有不敬之意。他隻是心憂大同邊鎮之危,痛心於大同將士陣亡,所以有些心情不好罷了。胡總兵,是不是啊?”


    胡祖光也驚覺自己失言。自己雖然是一鎮總兵官,官高位重,但是在國公麵前,還是不能放肆的。況且眼前這位國公是北征副帥,自己接了聖旨,是他的軍中下級官員,不能和他翻臉。


    “護國公請原諒下官的失言,下官確實是心神不定。下官該死。”胡祖光忙道。


    張延齡笑道:“沒什麽。胡總兵久居邊鎮,對韃子了如指掌。所以這一次皇上才下旨要你領軍隨同北征,正是要胡總兵發揮你的優勢。需要胡總兵多多出力才是。所以,胡總兵適才說要留在邊鎮,恐怕是不成的。你放心,大同鎮的防務,本人早有安排。宣府鎮懷安衛,萬全左衛兩衛兵馬將會西移,接替蔚州衛防線。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胡祖光無語,他本來想通過強調大同鎮兵力防務空虛而逃避隨軍北征。結果張延齡早已安排了宣府兩衛協防,那便沒有理由了。


    胡祖光可不想去送死。二十萬大軍被韃子打成那個鬼樣子,死了十五萬。現在這兩個愣頭青國公居然還要北征?這簡直太可笑了。他們要去送死,自己可不想。


    但現在沒有理由推辭了。


    “胡總兵好像有些沮喪?臉色不太好。”張延齡笑問道。


    胡祖光忙拱手道:“隻是身子有些不適。最近受了些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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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延齡哈哈笑道:“原來如此,你放心,軍中有軍醫,我從京城帶了些好藥。服幾副一定會好。而且,胡總兵該出去透透氣,你這身子,太過肥胖。油水太重,很傷身體。這次出征歸來,我保證你胡總兵身強體壯,長命百歲,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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