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聞這熟悉的聲音,伍月娟大駭。她一張臉赫然變色,看著老安東尼的表情也異常複雜。


    相較於女人的沉不住氣,在灰色世界摸排滾打了數十年的老伯爵瞬間就明白了個中蹊蹺。馳家家主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在醫院裏放了一個替身,把一群人哄得團團轉。“馳老弟,多年不見,你還是像以前一樣狡猾多端……”他握住女人的右手緊了緊,暗示伍月娟稍安勿躁。


    女人調整了唿吸,身體卻明顯地僵硬了許多。


    兩位訪客都是行動不便的,進屋的動作就像放慢鏡頭一樣,很是契合,卻又說不出的詭異。世界灰暗地帶的兩大強者碰麵,偌大的房間迅速籠罩上一層低氣壓。


    伍月娟的麵容遮蔽在瀑布般黑漆漆的長發中,隻剩兩隻眼睛陰暗的、怨毒的掃視著沙發上舉止親密的男女。他們在她麵前的每一分鍾,就像有一把尖利的刀子切割著她的神經、血肉、骨骼,讓她嫉妒、憎恨得雙目緋紅,幾乎要咆哮發狂。自己受了這麽多年的苦,他們憑什麽生活得這麽愜意舒坦?


    彼時,馳夫人已換上了一套舒適而簡潔的居家服,小體恤和背帶褲的標配,襯得一張臉愈發青春明媚。歲月於她而言似乎格外優厚,明明已嫁為人婦多年,卻仍能保持嬌豔容顏和一顆赤子之心。而在她身邊,馳家家主姿態閑適而優雅的端坐著,容姿絕世,氣度不凡。男人雖然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但他的目光一直霸道灼熱的投放在愛人身上,那種靜默中的占有欲和保護狀態,並未因不速之客的到來作絲毫的掩藏。“伯爵謬讚了……與你身在意大利,心係港城的抱負相較,馳某的微末道行不值一提!”馳衝禮數周到地為老安東尼斟了一杯茶,卻刻意將曾經的馳四夫人放涼了。他待她,連敷衍都不屑為之。


    老伯爵明顯感受到身邊人連手都在發顫,他心疼她多年來在此地的種種不如意。馳家家主寵妻滅妾,任由正牌妻子欺侮殘害自己的女人,可惡至極。一想到這裏,男人的目光像蛇一樣爬行在對麵馳家主母的臉上,那種洶湧殺氣即便隔著茶幾的空間,依然能夠傳遞得清清楚楚。“馳二爺、馳夫人,我身邊這位,你們還認得吧?”


    向佑很想忽略伍月娟的存在,但這個女人曾經扼住自己咽喉的手就像三尺白綾,看似綿軟漂亮,實則冰涼狠毒,還有她那雙藏在黑暗中幽暗詭異的眼睛,一直存在於自己的噩夢中,從未散去。這個蛇蠍一般的女人,就如同百足之蟲,至死不僵,至死行惡,永不悔改。


    感受到妻子的畏懼和厭惡,馳家家主眉頭一蹙,展臂自然地攬過她的纖肩,用一種保護姿態為愛人樹立起一座堅不可摧的屏障,將所有危險隔絕在外:“認識……永世不忘!”男人將四個字咀嚼在唇舌之間,擠壓出一種深刻味道。


    聞言,伍月娟的心尖輕顫了一下。三年了,這人還記得自己,他對她,終究還是有情的。


    “馳某此生犯下的唯一一次錯誤,就是對她曾經一念之仁!”若非如此,哪來三年的刻骨相思、焚心蝕骨滋味遍嚐。


    下一刻,女人的臉變得很難看,猙獰、兇狠,幾乎變形,醜態畢露。


    “馳衝!”老安東尼拐杖頓地,發出“咚”一聲悶響:“本伯爵敬你有幾分本事,願意給你悔過的機會……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安東尼.約瑟夫!”馳家家主不惱不怒,麵色卻是前所未有的嚴峻:“馳某勸你不要插手她的事,最好從哪兒來,迴哪兒去……因為,無論是港城,還是華國,隻要有我在的一天,你都休想染指!”跑到馳家來耀武揚威,還想恐嚇他老婆,活膩歪了?


    向佑怔愣了片刻,她從未見過丈夫同人這樣叫板過,簡直是霸氣爆表,不服不行。“老公,別生氣,生氣傷肝!”她一邊心疼著,一邊迷妹一樣望著自己的男人,滿眼桃心。


    看著妻子軟萌模樣,馳家家主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斂了怒意,溫和迴了一句:“不傷腎就行!”


    聽了這話,伍月娟的表情近乎扭曲:“馳衝、向佑,你們曾經傷我的,他日我定然一分一毫的雙倍討迴來。”


    空氣裏出現了短暫的死寂。片刻後,馳家家主平靜低沉的嗓音幽幽響起:“伍小姐……朱盛蘭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失去了平常的判斷力。沒有拿下你,倒把自己折了進去!”他淺笑著看了看“貴客”帶來的檀香木盒子:“那些血腥的玩意兒,別拿出來嚇著我老婆……”


    伍月娟抿嘴不言。


    下一刻,馳家家主丟下了重磅炸彈:“但是……我已經以“地下城”的名義買下了全球暗殺令。在我和鍾儒成的賭約結束前,誰能讓你死得痛苦,死得讓我高興,馳某將滿足他的一個心願!”男人笑了笑:“伍小姐,未來的半個月,你最好寸步不離的跟著安東尼伯爵。或許,他能幫你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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