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山將小青抱出暖閣已是兩個時辰之後,外麵天色已晚,風雪也漸漸小了。他走到雲生和海樓麵前,見那兩人低著頭耳根通紅一片,想來是剛才小妖精叫的聲音太大,都叫他們聽見了。

    這樣也好,省得顧遠山再多做解釋,他既已收了這二人替自己做事,那自己與小青的關係他們遲早都會知道。

    “你們既已知道了,我就不多說了,此事若是傳出去,你們該知道後果。”

    雲生和海樓立馬恭敬地跪在他麵前,“請公子放心,奴才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那就好,去駕車吧。”

    “是!”雲生和海樓急忙跑出梅林將馬車駕了過來,他們二人自從在招搖山被顧遠山收服後,就一直在幫顧遠山做事,不管是監視江有汜還是私會長公主,顧遠山通通沒有避諱他們,儼然是將他們當做了自己人。

    顧遠山迴京不過半個月就將顧榆林弄進了大牢,不僅暗中監視翰林院大學士,就連長公主都私下召見他,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雲生和海樓敬畏不已,因而更加忠心耿耿。

    他們一行人迴到侯府時天已經徹底黑透了,雖然在馬車上休息了一路,但下車時小青依然雙腿無力有些站不穩地扶靠著車門。可在侯府門前他和顧遠山都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因此隻能顫巍巍地跟在顧遠山身後走進侯府大門。

    一行人剛走到門口看門的小廝就遞過來一張拜貼,“二公子,這是翰林院江大人家的仆從送過來的,說是明天要過來拜會您。”

    深宅大院裏的奴才最會見風使舵,從前對顧遠山冷言冷語都嫌不夠,還要在背地裏偷偷罵幾句才能過癮。而如今顧榆林丟了世子之位,而顧遠山不僅成了市井傳言中的狀元郎,更是結交了朝中權貴,小廝見風向不對,忙點頭哈腰地討好顧遠山,連“您”都尊稱上了。

    顧遠山抬手接過拜貼,道了聲“有勞”,便領著眾人走了。倒不是他心胸寬廣不計前嫌,而是這種看門護院的仆從著實沒有必要得罪,這些人雖然地位卑微,但所擔之職都是與平日生活息息相關的職位,若是得罪了,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在背地裏給你使個絆子,雖不至於壞事,但也會叫你猝不及防。

    剛拐進院門,顧遠山也不管雲生和海樓還在便直接將小青打橫抱進懷中,小青一時有些羞赧,麵紅耳赤地埋在顧遠山胸前,被他抱進了臥室的床榻上。

    顧遠山將小青放於床榻後就差人去準備些清粥和小菜,再打些熱水

    送進來,而後便將小青身上的衣衫脫光了裹進被子裏,反正小妖精是吃飽了,他便不再強迫他陪著自己進食。

    小青全身都被顧遠山裹在被子裏,唯有腦袋露在外麵,小腦袋歪著,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顧遠山,顧遠山被他這副模樣逗樂了,笑著問道:“你這麽盯著我做什麽?想問什麽就問。”

    “哦……那個,”小青抿了抿唇問道:“江大人是誰啊?他為什麽要來找你?”

    顧遠山一邊同他說話一邊伸手褪下自己的長衫,他背對著小青,精瘦的腰肢和寬厚的肩膀隨著衣衫落地徹底裸露在小青的麵前,那上麵還有一道道鮮紅的抓痕,顯得猙獰又勾人,小青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唾液,被這副雄性氣息濃厚的軀體撩撥地喉嚨發緊。

    “他是翰林院的一把手,我以後入了朝便要在他手下做事,”外頭侍女已經備好了洗澡的熱水,顧遠山將衣衫褪盡,晃著胯下巨物走到床邊,將同樣赤裸的小青抱進懷裏,走到隔間的浴桶裏。

    小青軟綿綿地靠在顧遠山身上,任由顧遠山用熱水替他清洗身體,聲音懶洋洋地說道:“聽起來他官好像很大啊,那應該是你去拜見他呀,他怎麽會主動來見你……嗯啊……”

    顧遠山將他渾身搓揉個遍,而後手探進他的臀縫裏,往他的後穴裏戳刺,“屁股抬起來點,給你這裏麵也洗一洗……”手指就著水液的潤滑,順順當當就戳了進去,顧遠山一邊抽送一邊心不在焉地迴道:“是啊,他為什麽要屈尊降貴地來見我呢?”

    ……

    次日清晨小青睡醒的時候顧遠山已經不在臥房裏了,他穿上長衫走出房門就看到雲生正站在門口等著自己,“小青公子,二公子正在書房裏會客,他交待奴才若是您醒了之後想吃什麽,想去哪玩都可以讓奴才去辦。”

    “不用不用,我不出門,”小青用手指了指書房,“是那位江大人嗎?”

    雲生點了點頭道:“正是。”

    “我知道了,我就在院中等他,你去忙吧。”

    昨日下了一天的雪,此刻院中積雪厚重,小青便蹲在書房外的地上玩起了雪。

    書房門窗緊閉,江有汜手裏端著一杯熱茶,笑臉盈盈望向顧遠山:“幾日不見顧公子似乎更愛笑了。”

    顧遠山神色僵了僵,緊抿住薄唇掩去眉眼裏淺淡的笑意。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當小青待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有多愛笑,像是要把前十幾年缺失

    的笑容全部補迴來一樣,有時候隻需小青衝他嘟嘟嘴,眨眨眼,他的眉眼裏便會不由自主地溢滿笑意。

    “不知江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再過幾日便是放榜日,我提前來恭喜我們狀元郎。”

    “多謝江大人,隻是,就算顧某中了狀元入職翰林院,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編撰,江大人又何必屈尊降貴來拜會我呢?”顧遠山睨了他一眼,狹長的眼尾輕輕上挑,顯出幾分冷淡疏離。

    江有汜像是沒看到他這副神態一樣,仍熱情笑道:“鵬北海,鳳朝陽,顧公子冠蓋滿京華,胸中定有溝壑,又豈需妄自菲薄?”

    此話一出,書房裏便靜默下來,顧遠山不發一言,直直盯著他,一時之間整個書房裏暗流湧動,江有汜不動聲色地啜飲一口手中熱茶,茶盞落桌時他低聲問道:“聽聞摘星樓之行前長公主曾約見過顧公子,之後沒過幾天定遠侯府的世子,一等公爵爵位繼承人顧榆林就因國喪期間耽於享樂被剝奪了世子之位,還下了大獄,顧公子不覺得此事有些太過蹊蹺了麽?”

    顧遠山依靠在藤椅上不緊不慢迴道:“大哥的事我也很惋惜,不過江大人說長公主約見我卻是沒有的事,長公主乃是皇親國戚身份尊貴豈是我能攀附的?江大人莫要亂說。”

    江有汜低頭不動聲色地笑了笑,“京郊別苑雖地處偏僻,但風景卻十分不錯,顧公子有時間可以多去逛逛。”

    “你想幹什麽?”顧遠山不與他再多繞圈子,冷冷問道。

    江有汜突然起身走到書桌旁,俯視著顧遠山:“我想投靠顧公子,助你成事,不知顧公子嫌不嫌棄在下?”

    他雖然仍在笑,眼神卻極具壓迫力,顧遠山也隨他站起了身,利用身高的優勢壓製住他的氣勢,“你,投靠我?江大人在說笑話嗎?你是翰林院大學士,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我不過是一個還沒放榜的狀元郎,連官職都沒有,你說你要投靠我?”

    江有汜轉身繞到書架前,白淨的手指滑過一冊冊經史典籍,最終停留在一本《孫子兵法》上,“你若隻是個狀元郎我今天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但是長公主選中了你,而我……也決定選你。”

    “為何?”

    江有汜將那本《孫子兵法》取出來放到兩人之間的書桌上,“你是問長公主為何選中你,還是問我為何選中你?長公主為何我想顧公子心裏十分清楚,因為你是她最好的選擇。”

    江有汜將書冊往顧遠

    山眼前推了推,“世家大族雖然都站在寧王這一邊與她為敵,但她若想以女子之身與寧王抗衡,即使是天潢貴胄她也還是得從世家大族裏挑選聯姻之人。現如今的大燕國雖然寒門新貴崛起,但他們到底根基不深,依然無法真正扳倒世家的勢力,而世家雖然日漸衰微,但餓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在朝堂上依然能夠唿風喚雨。”

    顧遠山接過那本《孫子兵法》重新坐迴藤椅上,“江大人請繼續。”

    “四大世家以韓家為首,禮部侍郎韓閣老半朝坐師,朝中有一大半官員都曾拜在他門下學習,這麽多年來一直風光無限,然而他年紀大了,又沒有兒子,可謂是後繼無人;而戶部侍郎呂大人家中雖有一子,但此子自小便體弱多病,每日都靠奇珍藥材吊著性命,長公主若是不想做寡婦,想來也不會選他;而剩下的兩大世家雖然都衰敗了,卻都與你密切相關,定遠侯府顧家和侯府大夫人背後的沈家。定遠侯府雖然敗落了,但畢竟仍是一等公爵傍身,況且真要追本溯源如今的軍中仍有不少老定遠侯當年部下,若論起舊情定遠侯府依然能一唿百應。其實顧榆林本該是最好的人選,但長公主可能嫌棄他是個徹徹底底的酒囊飯袋便將目光放到了你身上。新科狀元郎,背後又坐擁兩大世家,人還長得風流倜儻,我若是長公主我也選你。”

    聽完他這一番話顧遠山淡淡地笑了笑,“看來朝堂之上果真沒有一件事能瞞過江大人的眼睛,那江大人又為何要選我呢?”

    江有汜指了指顧遠山手中的《孫子兵法》,“因為我跟你一樣,都想收複失地!”

    顧遠山沉默了半晌,抬頭望向江有汜,“恕我直言,依我目前的所見所聞,江大人與寧王的關係好像並不像朝中盛傳的那麽簡單,我又憑什麽相信,你會幫助我去對付寧王呢?”

    江有汜麵上的笑意再也維持不住,他轉身坐迴藤椅上,淺抿了一口茶,沉聲說道:“這也是我想說的最後一點,我會在朝中助你一臂之力,替你掃清所有障礙,但我有一個條件,待你日後登上皇位,留寧王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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