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三層這個封印空間比二層麵積小很多,上層的積水潰壩般倒灌而來,水深很快就沒過了膝蓋。


    無數魔鬼蛭在水中凝聚成了一條條觸須。


    鋒銳如長矛。


    它們被活人的氣息吸引,閃電般亂刺。


    這玩意兒之前都南大陸這群人都領教過厲害,也沒人想和它糾纏。


    但赫曼一群人沒有拿到金字塔裏的罐子,完全沒有撤離的意思。


    他們一邊用龍息抵擋著熒光觸手,一邊破壞金字塔。


    而白家的人不知道為什麽南大陸這群人要找那個罐子。


    但敵人著急要找的,就是他們要阻止的。


    何況真要讓這群人逃走了,就該是他們白家人獨自麵對那幾乎無解的蛭皇。


    誰都能想明白,有一群人分擔蛭皇的火力也更好。


    雙方就圍繞著罐子的爭奪,繼續混戰在了一起。


    始作俑者的季尋,再次被多條觸手刺穿。


    不過他也已經習慣。


    避開了致命要害,故技重施,用旺財吸血,繼續挺屍裝死就好。


    蛭皇有一定智慧,但不太高。


    還不能分辨他這種裝死的目標。


    至少不是優先攻擊目標。


    雖然另外兩邊的人現在都知道了是有第三方在搗鬼,但這是陽謀,不得不打。


    而且他們都忙著爭奪罐子,也沒人騰得出手來去理會已經藏在觸手堆裏的一個小小四階。


    如果僅僅是麵對那些熒光觸手,季尋活命的概率甚至比那些七階更高。


    事情的發展和他的推演的幾乎一模一樣。


    白家和南大陸的人雙方混戰,變成了和熒光觸手的三方混戰。


    傷亡也陸續出現。


    單獨對付蛭皇,雙方都有一戰之力。


    可三方混戰,要時刻提防對方使壞。


    白家有控蟲師,蛭皇對他們的威脅比南大陸那些人小很多。


    危機反而成了助力。


    白家的人也很清楚這點。現在他們已經被盯上了,不把南大陸這些人多幹掉一些,真要出了研究所,他們也不可能順利逃掉。


    雙方越打就越是眼紅。


    季尋沒去理會那邊的激戰。


    無論白家和南大陸那些人誰勝勝負,現在都已經和他沒關係了。


    引戰的目的已經達到。


    季尋現在要做的是盡可能保住性命。


    他就禦氣一路逆流漂浮在水裏,想盡可能地距離戰場遠一點。


    最終找了個安全的角落躲著。


    戰鬥的動靜持續了大半個小時,突然就戛然而止了。


    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但從戰鬥的動靜看來,必然是兩敗俱傷。


    季尋感知到的活人的“氣”,也從最初的三十幾個,降到了最終的不足十個。


    想著大概率是赫曼那群人搶走了罐子,然後用空間手段逃走了。


    白家的人或許也有什麽其他手段。


    季尋沒去多想。


    對他來說,這戰果已經非常理想。


    沒了那些生命力爆棚的高階卡師,蛭皇的觸手再次潰散開來。


    水裏到處是細小的半透明水蛭。


    季尋把自己的生命狀態壓製得非常低。


    蛭皇顯然對這種塞牙縫都不夠的血食沒什麽興趣。


    雖然他渾身貼滿了魔鬼蛭,但有旺財吸血保命,也無大礙。


    就這樣一路禦氣在水裏漂流,又飄了將近一個小時,季尋才重新迴到了研究所二層。


    中央控製室裏。


    秦如是看著季尋平安迴來,眉宇間那股擔憂這才消散。


    活著迴來就好。


    剛才明明想去幫忙的,卻發現那種情況自己幫不上什麽忙。


    季尋倒是沒覺得多驚險。


    畢竟大部分情況都在預料之中。


    至於其他的拚運氣的過程也不重要了。


    活著已經是結果。


    不過兩人對視一瞬,季尋也敏銳地察覺了秦如是神情裏的那一抹不對勁兒,問道:“秦姨,發生什麽了?”


    秦如是眉頭微蹙,道:“我好像失敗了。”


    “失敗?”


    季尋愣了一瞬,這才意識到她說什麽,確認道:“你是說你獻祭失敗了?”


    “嗯。”


    秦如是點點頭。


    她似乎自己也沒想明白,沉吟了片刻,這才又道:“我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但事實就是,我按照獻祭的方法獻出了祭品,但結果就是,我沒得到任何仙家的迴應。”


    她說著,神情裏還飽含一抹歉意。


    畢竟猩紅腐敗的活性血管可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頂級神性材料,浪費了就真可惜了。


    “啊?”


    聽到這話,季尋也大感意外。


    他也萬萬沒想到會失敗。


    之前他在三層看到白家那些人召喚的仙家,一個個霸道威猛,還出現了一些威壓駭人的金色仙家。


    也就是說,這個仙家秘塚裏確實有很多遠古仙家殘魂。


    所以怎麽會失敗了?


    秦如是無論資質、天賦、印記、血脈,還有祭品相比白家那些人,她都無可挑剔的。


    按理說不可能會失敗的。


    不說一定是什麽金色仙家,再不濟,至少來幾個普通仙家迴應一下吧?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汪明明有很多魚的水潭裏,釣鯊魚的高級魚餌都已經被吃了,但連一條小魚都沒露臉?


    難道是步驟什麽的不對?


    秦如是看著季尋的表情,晶眸中神色一黯,深深自責:“抱歉.”


    她的獻祭失敗了,可不僅僅是沒有仙家認可。


    而是意味著,斷絕了兩人的活命機會。


    現在他們可不僅僅是被南大陸那群人盯上,白家的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兩方人馬都得罪死了。


    一旦他們離開遺跡,必然會被追殺。


    隻有得到高階仙家的認可,秦如是才有和七階硬碰的實力。


    否則,毫無勝算。


    然而季尋看著秦如是的表情,卻不以為然地嗬嗬一笑,“秦姨,哪有什麽好抱歉的.”


    現在看來,大概率是什麽獻祭程序出錯了。


    想來也能理解。


    畢竟,秦如是這個“竊神者”還是半路轉的職業序列。


    正常來說,季尋當初在那個秘銀礦脈裏找到的“匣子”是給白家後人的。


    那位留下匣子的白家先祖估計也以為,作為白家後人,理所應當也該會白家的家傳秘法。


    但偏偏秦如是之前是半點白家秘法都不會。


    大致就相當於沒有劍術基礎,卻給了她一本奧義劍典,學起來總歸是空中樓閣。


    有差錯也正常。


    季尋也完全沒覺得材料可惜。


    現在情況已經是這樣了,他可不會覺得是秦如是的過錯。


    真要說,隻能怪運氣不好。


    秦如是當然看得出季尋是真沒在意。


    甚至對即將到來的絕境也很坦然。


    但終究是自己的環節出了問題,那股內疚怎麽都繞不過去。


    季尋卻像是完全跳過了這件事兒,他直接說道:“秦姨,準備一下,我們要衝出去了。”


    二人倒是可以一直待在這中央控製室,短時間內也不會有問題。


    但待久了,保不準南大陸那邊會又來什麽其他高手。


    現在趁著白家和赫曼那群人都重傷在身,這是最好的突圍時機。


    說著,他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備用計劃:“我還有一個盟友。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就在附近等著接應我們。我們聯手,未必沒有機會。”


    “啊?”


    秦如是一聽,眸光驚詫中難掩驚喜:這是還有備用計劃?


    可是,目前的情況看來,活下來敵人至少確定有一個懂空間法則的七階。


    除非宮武親自來了,否則誰能救得了他們?


    季尋知道她疑惑什麽,解釋道:“我之前認識一個南大陸的叛龍軍高層,實力很強.”


    他簡單地把阿拉貢的情況說了一下。


    水晶球裏隻能看到一個空蕩蕩的鐵籠,裏麵囚禁的大蛤蟆已經不見了蹤影。


    阿拉貢如果逃出去了,絕對會想辦法接應自己。


    這點季尋毫不懷疑。


    秦如是聽著季尋這話,這才明白他的底氣在哪兒。


    如果有一個七階,他們確實勝算大增。


    秦如是看著季尋,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著一抹異色:這家夥,總會給人帶來驚喜啊。


    季尋把中央控製室裏所有能順走的東西都塞入了儲物空間,包括那顆顯像水晶球。


    兩人打開了研究所一層二層所有的通道,然後在控製室打開的一瞬間,閃電般竄了出去。


    一路猛衝。


    蛭皇雖然無解,但凝聚觸手需要一定的時間。


    不是密閉環境,又了解習性後,對高階卡師來說並不絕對致命。


    季尋和秦如是兩人很順利地就一路衝入了研究所一層。


    這裏的空氣中漂浮著大量致命的孢子,但穿著全身防化服的兩人半點沒受到影響。


    他們選擇了提起前規劃好的線路,很順利地就衝出了地麵。


    地麵到處都是長蘑菇的屍體,兩人也沒有停留,一路朝著西邊的沼澤深處衝去。


    幾乎就是兩人逃出來的第一時間,毫無意外地,秦如是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神色一凜,瞬間凝聚出了天神下凡的領域。


    季尋也是毫不猶豫地就拉響了信號彈。


    餘光一瞥身後不遠處,一條空間裂縫赫然顯現。


    裂縫裏竄出了四個人來。


    領頭的是兩個七階,一個是「黑寡婦」海瑟,這個巫毒大師能活下來季尋也意外;


    還有一個就是那掌控空間能力的絡腮胡中年人。


    再有兩個六階。


    連刺蛇軍團軍團長赫曼都沒出現在這裏。


    也就是說剛才的戰鬥,他死在了遺跡裏。


    隻有四個人,壓力比預想要小很多。


    不過,依舊致命。


    季尋看著微微眯眼,餘光留意到了那個中年人腰間掛著的布袋,心道:“罐子在這家夥身上嗎”


    這時秦如是神色凝重地說道:“如果有機會,你找機會先走。我拖住他們。”


    季尋搖搖頭。


    有空間能力者,有擅長標記追蹤的老太婆,他逃走的概率基本為零。


    唯有拚死一搏。


    雙方照麵,季尋兩人沒有繼續逃走。


    對麵黑著臉的南大陸四人也沒第一時間動手,除了想看看,到底是誰害得他們損失如此慘重。


    似乎也在等什麽。


    就是雙方對峙著兩三息之後,沼澤的霧氣中,像是有什麽巨物奔襲了過來。


    “啪、啪、啪”


    一連串的踏水聲。


    季尋知道南大陸這四人也是在等阿拉貢。


    而阿拉貢也一定會來幫忙。


    所以這是一場必定會遭遇的戰鬥。


    對峙雙方六人的餘光都撇著霧氣中,那個龐大的身影跳躍而來。


    然而季尋看著,卻有點預感不妙。


    因為這和之前商量的不太一樣。


    阿拉貢明明說的是,解開禁魔奴隸項圈之後,他就能壓製身體詛咒,恢複人形。


    為什麽現在還是蛤蟆狀態?


    沒等多久,一頭巨大的癩蛤蟆就蹦跳著出現在了眼前。


    阿拉貢那張蛤蟆臉上露出非常擬人的歉意。


    他全神戒備盯著對麵海瑟四人的同時,也同時向季尋解釋道:“出了點意外狀況。我身上有神聖教廷布置暗手,我之前也沒察覺.現在我的實力,隻能用不足兩成。”


    言簡意賅。


    他覺得有必要提前把這情況說出來。


    對麵,那個化身黑龍的中年人眼中露出了譏諷,仿佛早有預料。


    畢竟,那些手段是他們教廷高層留下的。


    否則怎麽可能放心把這家夥弄到舊大陸來!


    季尋聽著眼角一抽。


    兩成戰力的阿拉貢,戰力未必有秦如是強。


    何況還是獸化形態。


    這下,難了啊。


    命運真就像是戲劇一樣,突然弄出些意外捉弄人。


    原本還說五五開的戰局,一下子就看不到任何生還希望了。


    不過,即便隻恢複了兩成實力,明知道可能會死,阿拉貢也還是義無反顧地來了。


    看到這裏,季尋微微唿出了一口濁氣,也沒什麽好說的。


    唯有死戰了。


    想到這裏,季尋幾乎毫不猶豫地扭頭就竄了出去。


    這種程度的戰鬥,他是幫不上什麽忙的。


    研究所也不可能迴去了。


    季尋現在想到唯一能破局的方案,就是去沼澤深處的危險區域碰碰運氣。


    看看是否能找到什麽七階以上的沼澤怪物,又或者什麽對他們有利的避險環境。


    否則今天他們三人,必死無疑。


    他剛一竄出去,身後就響起了激烈的戰鬥動靜。


    秦如是和阿拉貢很默契地會意了季尋扭頭就跑的舉動是為什麽。


    他們知道季尋不是想逃走,而是要找一線生機。


    所以他們更要竭力阻攔。


    能拖下去,或許還能等到那一線生機。


    一路狂奔。


    沼澤的毒霧拍在臉上,濕噠噠的。


    季尋腦子裏有這些天冒險者們收集的所有情報。


    他也很清楚那些“高危區域”的分布。


    季尋就朝著那些區域跑了過去。


    南大陸那四人也沒有追來的意思。


    饒是轉瞬就跑了幾公裏,身後無一人追來,季尋依舊覺得死亡陰雲如影隨行。


    “破局的機會在哪兒呢.”


    他知道自己身上有標記,無論怎麽跑都跑不掉。


    那種實實在在的死亡壓迫感,讓他的大腦陷入了一種絕對冷靜而高速運轉的思考狀態中。


    這種死亡大恐怖的狀態下,「我即世界」的推演能力此時此刻發揮到了極致。


    哪怕是還有一線機會,他都不會放棄!


    此刻季尋的腦子裏,各種碎片信息幻燈片一樣飛速閃過。


    關於這個瘟疫沼澤的一切情報,關於敵人的超凡能力信息.


    然後拚接、推演、錯誤、推翻、重新推演.


    一瞬間,幾十條思路同時推演。


    季尋想過了無數種方案。


    但無論怎麽推演,他都覺得,他們今天死定了。


    秦如是和阿拉貢撐不了多久。


    季尋自己也不見得能活著找到那一線生機。


    雖然他現在還活著。


    但從沒有任何時候,比這一刻,讓他更清晰地感知到了死神鐮刀貼在脖子上冰涼感。


    “這次真的要死了嗎.”


    季尋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來臨給大腦帶來的極致亢奮。


    這種狀態讓他覺得好極了。


    沒有任何時候比這種狀態,能讓他更清晰地觀察世界,觀察自己的內心。


    他並不畏懼死亡。


    但並不想就這樣死去。


    有了這個信念之後,仿佛一切思緒都在未這個念頭服務。


    命運像是小醜,給人驚嚇,也給人驚喜。


    轉折來的非常突然。


    就跑著跑著,季尋腦子裏靈光一閃而沒。


    季尋驀然就覺得,那縈繞心頭的死亡危機憑空消失了。


    仿佛想到了什麽,他站在了原地。


    再次推演了一次那個閃過的念頭,他嘴角裂出了到耳根的弧度,恍然大悟:“噢,原來如此.”


    另一邊,秦如是和阿拉貢正在和「黑寡婦」海瑟四人惡戰。


    兩人都用了激發潛力的拚命手段,這才能在兩個七階敵人的手裏周璿這片刻。


    他們都知道季尋去幹什麽,卻不抱多大希望。


    因為他們撐不了多久了。


    那頭能使用空間法則的黑龍手段有碾壓之實,詭異、犀利、殺伐果斷。


    完全讓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兩人想著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拖延時間,或許能讓季尋逃到足夠遠的地方。


    就這時。


    “嘭”的一聲。


    秦如是被黑龍閃現身前,一拳轟在天神鎧甲上。


    七階的空間法則直接轟穿了她的領域,沒忍住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倒飛了百米。


    阿拉貢自顧不暇,那龐大的蛤蟆之軀也被另外三人揍得節節敗退。


    就在兩人都將要坦然麵對戰敗和死亡的時候。


    一個人影閑庭信步地從迷霧中走了出了出來。


    秦如是看清了來人,蒼白的俏臉上神色一變:這家夥怎麽迴來了!


    即便是阿拉貢和對麵四個敵人,也齊齊意外。


    他們想不到季尋這時候迴來是什麽意思。


    知道毫無勝算,迴來送死了?


    然而當秦如是看著季尋臉上掛著的那淡然表情,她腦子裏冒出了一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難道這家夥有辦法了?


    季尋走到了秦如是身邊,不急不忙地扶起了重傷的秦如是。


    秦如是又驚又疑:“你”


    如果真是要死,死一起倒也無所謂。


    可是季尋的表情卻仿佛卻半點沒有麵對死亡的覺悟。


    他反而朝著空氣自言自語道:“也差不多了。那位前輩應該要現身了啊”


    這話明顯不是對自己說的,秦如是聽著初以為季尋在胡言亂語。


    但腦中思緒一轉,她猛然明白了什麽,“你是說!!!”


    季尋抬頭看著天空中的霧氣,仿佛篤定那裏有什麽:“我剛才仔細迴想了一切細節。我發現之前秦姨你的獻祭可能不是失敗了。而是成功了。隻是那位前輩,可能有一些想法.”


    “這”


    秦如是晶眸頻顫。


    這話一出,她心中的那股冥冥之感也越來越強烈,那是一種契約建立的感覺。


    仙靈契約從來都是雙向的。


    寄主獻祭祭品想得到仙家迴應認可;


    同樣的,仙家也是要考驗寄主的。


    特別是某些頂階仙家,它們有自己的傲氣。不是因為有白家血脈和契約,它們就要給麵子迴應。


    如果寄主的條件沒能讓它們滿意,愛答不理也正常。


    很顯然,秦如是的資質大概率是沒什麽問題的。


    至少能得到一些普通的仙家響應。


    但事實是,她沒得到任何迴應。


    如果不是某個獻祭程序出了問題,


    那麽就是,某位頂階仙家看上這位寄主,想要考驗,看看品性是否有成為它寄主的資格。


    季尋就站在那裏,全然沒理會對麵虎視眈眈的幾個敵人。


    這種瘋狂自信的氣場,不僅引得所有人都好奇。


    連虛空中,一個聲音也傳出來了:“小子,你認出我了?”


    聽到這話,季尋心中一愣。


    他毫不意外會得到迴應。


    因為這是我即世界推演出幾乎百分百會發生的結果。


    他意外的是“認出”這個詞兒。


    那位不知道什麽層次的仙家說這話,也就是說


    他們之前見過?


    季尋腦子裏搜刮了符合條件的對象。


    下一瞬,他立刻意識到說話的是誰了。


    他確實見過不少白家的仙家。


    但見過的頂級仙家卻隻有一個。


    那就是一百年前在秘銀礦脈的封印地,遇到的那條活了幾千年的龍鱗王蛇!


    季尋也沒想到,那條大蛇竟然會在這裏。


    而且,秦如是還得到了這位的認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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