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尋看著眼前突然霸氣側漏的老頭,心緒澎湃如潮。


    仿佛看到了一頭人形巨龍,那股高位生物的壓力將空氣都凝固成了膠體,壓得人唿吸困難。


    從某種意義上來,這已經不能算是人類範疇了。


    而是“半神”。


    傳說中那些能屠神滅魔,擁有之力的半神人類。


    這威壓,真真切切。


    “這個境界真的存在啊!”


    季尋看著震驚的同時,心中也莫名騰起一股大敬畏。


    他不是驚歎這種見過很多次的高位生物的威壓,


    而是震驚在一個人類身上,感受到了這種威壓!


    之前和梅林大師交談的時候,季尋也聽說了這個困擾卡師幾千年的文明級瓶頸。


    六階是目前卡師的上限。


    這個瓶頸鎖死了整個卡師文明。


    即便是少數能領悟領域的傳奇強者,依舊突破不了這個界限。


    無數先輩在這條路上摸索,至今沒有找到突破的方法。


    但現在,不一樣了。


    季尋看著眼前的這老頭,心中瞬間就期待了起來。


    這不僅僅是用戰力恐怖來形容那麽簡單。


    而是對整個卡師文明來說都意義重大!


    就像是漆黑一片的大海上,某座枯寂上千年燈塔,突然亮起了燈。


    某個黑暗中航行的先驅者,終於點燃了這盞照亮文明的燈塔。


    它指引了後來的船隻避開了礁石、避開了暗流,找到了正確的航行方向。


    既然打算認真教。


    學的人說想看,宮武就展示了一下。


    兩人距離很近,這糟老頭子顯然又腹黑了,大抵是為了讓季尋印象深刻,那股頂級強者的氣息瞬間拉滿。


    等季尋迴過神來,已經不覺已經冷汗滿背。


    這種階位的存在,哪怕是看著,都已然在生死線上走過一遭了。


    可老頭看著季尋的表情,仿佛沒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仿佛是在說:你怎麽不是特別震驚?


    季尋看著眼角一抽,白了這老頭一眼。


    如果他沒見識過龍威、神威什麽,或許今天這一幕還真得驚掉下巴。


    可惜早就見過了。


    宮武琢磨了一瞬,也明白了什麽,收起了那股高位威壓問道:“你小子以前見識過?”


    “嗯。”


    季尋頓覺那股背著大山的壓力一空,即可拆台道:“我在某個異維空間裏見過龍裔生物。還有.”


    說著,他指了指岩壁上的那壁畫,幽幽說道:“還有那尊哭泣天使的一些殘肢。”


    原來真見過。


    宮武這才恍然,又捕捉到了什麽,語氣古怪道:“你還見過天使?”


    這壁畫他看過好多年了,


    有人居然見過真的?


    季尋顯然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問。


    就像是山裏的家夥進城問出了今夕何年。


    這老頭閉關太久了。


    他便簡單地說了幾句:“是啊。銀月教派那些家夥想解封那位舊神,然後就搗鼓出了一些動靜.總之,現在整個聯邦和舊大陸的局勢變化非常大。”


    宮武聽到這番解釋,才明白發生了什麽。


    同時他也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我閉關這幾年,外麵變化已經這麽大了嘛。”


    但也沒什麽太大興趣。


    外界什麽變化,對他這隻追求武道至高境界的孤寡老頭來說,都沒有任何吸引力。


    誰當國王,誰當議員,他都沒興趣。


    季尋看著老頭這表情,就知道他裝逼沒過癮,還是很捧場地問道:“前輩,這就您領悟的‘拳意’?”


    拆台是真的。


    敬佩也是發自心底的。


    神話生物有那高位威壓很正常。


    他一個人類能達到這種境界,這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境界。


    這逼格不是需要裝出來的。


    而是老頭本身就已經非常非常了不得了。


    季尋其實也還想問,老頭剛才表現出來的和被人的“意”,怎麽區別這麽大?


    效果沒拉滿,老頭顯然興致已經大不如之前了,但也解釋道:“可以這麽說。但也不全是。這是更高層麵的東西。”


    他似乎想讓季尋理解更清楚,停著想了一下才又說道:“伱既然見過龍裔了,那麽應該領教過龍威,其實這都是一種高位生物的意識具現。咬字眼,可以叫做‘人威’。不過我喜歡另外一個名字——神威。人類能掌神明之力,亦有諸神之威。”


    季尋聽著眉頭緊鎖,還是沒聽懂。


    但他也想確認神話傳說,便道:“前輩,這就是傳說中的‘半神境’?”


    “這”


    老頭也微微語塞。


    這東西他也剛領悟不久。


    畢竟這是在卡師界兩千多年來都沒聽說有人觸碰到過的領域,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楚。


    如果不是季尋闖入驚醒,他或許還會閉關一段時間繼續參悟。


    想到了什麽,他眼底掠過無盡深邃,隻道:“等你真的到這種境界了就會發現.這是截然不同的高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確實已經是‘半神’了。”


    季尋知道那是自己暫時理解不了的層麵,轉而問了一個淺顯,且他好奇的問題:“這個‘神威’有什麽具體的作用嗎?”


    “作用?”


    宮武當然知道。


    他如今已經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為什麽以前那些突破七階這個門檻的先輩會百分百畸變的原因了。


    但這種感覺很難描述給旁人聽。


    他思索了一下,勉強組織了一些語言道:“當你達到這個境界,就明顯能感受到那種生命層次拔高帶來的認知差異。當然,在生物學上的具體表現可以說是什麽基因鏈的解鎖,什麽血脈返祖之類的。這些詞兒我不太懂。以前和梅林聊的時候聽來的。你興趣以後可以去問問那家夥”


    季尋聽著若有所思。


    沒聽懂,但捕捉到了一些關鍵字眼。


    他記得自己一階融合的獸行者職業卡,梅林大師就說是他做血脈返祖實驗的一個小實驗?


    這些東西說起來都有點空,宮武知道季尋這個階位肯定理解不了。


    而且他也知道季尋剛才那話想問的是關於戰力上的作用。


    想到這裏,老頭表情暗藏一抹揶揄:“不過,還有一個挺厲害的作用。你要不要試試?”


    季尋看著這糟老頭子的表情,就知道這家夥肯定沒安好心,怕是又想著要整蠱什麽。


    但確實太過好奇,他還是認真地點點頭:“嗯!”


    老頭聽到他這話,白眉一挑:“那好,你做好防禦準備,我讓你見識一下。”


    季尋不敢大意,變身狼人之軀,渾身咒印瞬間凝結,肌膚也呈現了古銅金屬光澤。


    已然進入了最強防禦狀態。


    老頭看著他準備好,雙眼微微一眯,瞬間就出現在了季尋麵前。


    隨即,季尋感覺到了那種“神威”撲麵而來的感覺。


    但已經極度收斂,威壓很輕。


    然後這老頭就伸出了一根手指,屈指一彈。


    可就是這輕描淡寫的一指,像是火炮炸膛的動靜。


    “碰”的一聲。


    季尋覺得腦門轟鳴炸響,整個人彈飛了出去。


    那是一種仿佛靈魂都被揍出體外的感覺。


    季尋在倒飛至落地的這段時間,很明顯地感覺到了一種近乎靈魂出竅,身體失去控製的感覺。


    思緒能動,但身體完全就失去了控製。


    這是怎麽迴事兒?


    這是季尋從未有過的經曆。


    挨揍是意料之中。


    可別揍的卻不明不白。


    那種感覺


    他感覺就像自己是油畫上一個全身鎧甲的騎士,做好了防禦,準備迎接攻擊。


    然而就這時候,來自畫外的一根手指,直接把畫紙給戳破了。


    霸體和咒文就像是一層薄薄的顏料,頃刻破掉。


    這完全不是一個維度的攻擊手段!


    這就是“神威”?


    好強啊!


    簡直離譜了。


    季尋沉浸在了那種大開眼界的狀態中。


    這一瞬間仿佛放慢了無數倍,但還是覺得轉眼即逝。


    靈魂重新迴歸肉體,額頭劇痛來襲!


    這種疼痛像是小時候挨揍,痛得人靈魂抽搐的感覺。


    即便是季尋如今的疼痛耐受,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嘶”


    他捂著額頭,很清楚地就感受到了一個大包春筍般冒了出來。


    圓乎乎脹鼓鼓的,還腫得越來越大。


    季尋再一看對麵那幸災樂禍的糟老頭,眼光吐槽:這家夥果然沒安好心。


    老頭看著嗬嗬一笑。


    像是很滿意看到這個一兩個月,就學到了自己大半輩子本事的家夥狼狽的樣子。


    不過笑歸笑,他也沒忘記提醒道:“好好記住剛才的感受。”


    季尋疼痛太陽穴一抽,但也因為這疼痛,加深了印象。


    一瞬間,他也明白了這老頭要他記住什麽。


    剛才“靈魂出竅”感覺,好像是被人帶到了另外一個維度去看了一圈。


    自己至少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畫外”這個概念!


    這是他從未看到過的角度。


    就像是一片漆黑的大海上,一座燈塔,亮了起來!


    雖然那一縷光亮還非常非常遙遠,但隻要航行到那片海域,就能看到那座燈塔。


    這位氣功大宗師,給他指引了一條通往武道巔峰的坦途。


    “原來是這樣。”


    季尋深深吸了一口氣。


    如何不知道這老頭送了自己一個怕是無數頂級卡師都眼紅的大禮。


    他收起臉上的表情,拱手行禮,恭敬道:“多謝前輩指點。”


    老頭卻擺擺頭,一臉不以為意:“你現在階位太低,我也不能給你說更多。好好琢磨吧。等你把自己的‘意’領悟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今天挨這一下到底是為什麽了。”


    說著,這家夥還不忘幸災樂禍地關切道:“啊,好久沒動手了,力道好像大了一點點,你額頭那個包好像有點大啊,要不先上點藥劑?”


    聽到這賤兮兮話,季尋雖然知道自己得了好處,還是有點幽怨的。


    額頭火辣辣的疼痛此刻還在發酵,他又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才壓住。


    他肯定這老頭明明能用別的方法傳授這個概念的,偏偏選擇了這種最慘無人道的方式。


    那糟老頭的表情似乎在說:我吃過的苦,你一樣也不能少。


    既然挨了揍,季尋也覺得自己應該多挖點好東西的。


    又提到了這個話題,他索性直接問道:“前輩,怎麽能領悟自己的‘意’?”


    老頭聽著,隨口說出了一個已經說過很多次的字眼:“悟。”


    季尋翻了個白眼。


    他當然知道是要去領悟。


    無數卡師典籍上都是這麽說的。


    問出來,就是想表達,像您這樣已經領悟了神威強者有沒有什麽竅門捷徑。


    就像是剛下那樣,敲敲額頭就讓人懂了一點的。


    即便是再挨打,季尋也覺得如果能領悟自己的拳意,也是值得的。


    老頭自然是聽懂了的,又說道:“武技可以學,可以通過技能卡速成。但境界是要去悟的。”


    季尋又白了他一眼:您都沒辦法?


    別的地方也就罷了,可是這礦洞裏領悟了“意”的可是一大堆啊。


    就像是礦洞五六層那些畸變礦工,或多或少都領悟了的。


    不應該沒有捷徑的啊。


    看著季尋那眼神,宮武也猜到他在想什麽,直接否決了他這個想法:“別看這裏殘留的精神汙染裏蘊含了一些殘缺的古代戰意。但那都是別人的,不是你的。法則、功法、武技套路什麽的,你可以走別人走過的路,去模仿學習。唯獨‘意’是自己的,那是你靈魂的屬性。靈魂裏全是別人的東西,像是什麽水都能匯聚的臭水溝,你覺得會被汙染嗎?”


    說著,老頭又懶洋洋地說道:“所以哪怕是你一輩子在這裏待著,能領悟到一百種、一千種別人的戰意,可能都領悟不出自己的意來。反而那些碎片殘念會讓你迷失神誌,像是那些畸變礦工一樣,終究瘋魔。”


    季尋聽著也有些無奈。


    這本來是他想到的捷徑,之前試了試,還覺得大有收獲的。


    原來路走錯了。


    老頭之前沒提醒,大概是等著現在好數落。


    宮武繼續道:“而且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你隻有領悟到了‘意’,你才能真正意義上明白生命是什麽。而‘神威’的本質,某一方麵其實就是認知到自己靈魂所在。我無法給你解釋太清楚,你能理解多少就理解多少吧”


    季尋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他也慶幸有這位前輩指引,讓自己少走太多太多彎路。


    然而就在他以為自己的問題無果之後,老頭卻話鋒一轉,“不過你要說有捷徑的話.其實還真有。”


    季尋立刻投去了專注傾聽的目光:“哦?”


    老頭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幽幽道:“心不死,意不生。”


    季尋捉摸著這句話,露出了疑惑:“???”


    老頭解釋道:“不僅僅是自己不畏懼生死。還有對他人、對萬物、對整個世界的情感感悟。當你原本的心境遭受劇變之後,原本某種固化認知崩塌,才會認清自己。那種狀態很就很容易領悟出一些自己的意。”


    沉吟了一瞬,他又沉聲道:“不過,我覺得這個捷徑,絕大多數人都不願意走的。以前老師就是這樣教的。可惜那時候不明白,還以為”


    話說到這裏,就戛然而止了。


    老頭喝了一口悶酒。


    季尋聽到這突然惆悵的語氣,再一看那悄然收斂了笑容,也猜到這位年輕的時候怕是經曆過“心死”。


    一晃又是數日。


    季尋學習的進度很快。


    短短兩月的時間,他就學會別人可能要大半輩子才能領悟武道奧秘。


    雖然現在學得大都還是氣功師的基礎,但他也樂此不疲。


    師傅領進門,像是燈塔一樣把路指引了,後麵的就是他自己去走了。


    季尋沒再去執著曾經追求的武技、招數。


    而是每天的修行就是抓抓鳥兒,練練控氣。


    然後學習自己的幾門魔神秘法,翻閱典籍。


    專注而高效。


    每天都有新的變化。


    再有就是每日都會固定的時間去礦洞七層,和那位老前輩吃頓飯,學點新東西。


    這一日。


    季尋照例來到了七層。


    現在的他已經能在這高汙染環境中待大半個小時了。


    一老一少又像是往常一樣,圍坐在食物旁,吃著東西喝著酒。


    季尋也問了自己遇到的新問題。


    不僅僅關於氣功的,還有其他魔神秘法。


    這位前輩的眼界,時常能給他醍醐灌頂的指點。


    宮武一邊喝著酒,一邊說著。


    “正常來說,想要對五十二魔神秘法有深入的理解,必須對該序列的魔神之力和法則有足夠的認知。但你小子卻是個例外。我觀察過,你這個職業序非常特殊,你對任何魔神秘法都有非常強的親和力和契合。看似雜而不精,實則樣樣可專精。你的這條路一定會很難走。但如果走通了,我都很難想象,那條路會走到多高”


    他現在是徹底對季尋的職業序列沒勸說的想法了。


    越是去了解,就越是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目前的眼界都看不破這joker序列。


    但宮武也沒多糾結。


    這個世界隱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


    僅僅是卡師的五十二序列,如今都殘存不足一半。


    站得越高,越發覺得自己渺小。


    人類現在能看到的,隻不過是這個世界的皮毛罷了。


    “我曾經遊離過幾乎整個東大陸,去過災厄橫行的‘暗影大裂穀’,去過‘海加爾地獄火山’,去過‘死亡之湖’,也去過世界裂隙下行萬米.九死一生。我追尋武道的同時,也曾窺探過無數隱藏在曆史的秘密。但越是見過一些所謂的大世麵,越是覺得人類的力量在這個世界麵前,太過渺小.”


    “而當我領悟了‘神威’之後,我對世界又有了全新的理解那完全是另外一個層麵的認知。努力變強吧。高處的風景,比你想象的更好。我描述不了,隻有你親眼來看而且,我如今的境界,也才能看到我的頭頂還有更廣闊的山峰.”


    這位老前輩喝多了之後,就像是普通老頭一樣,話也多。


    但季尋也喜歡聽。


    這老頭消失了八十年。


    但他這一生,真的堪稱傳奇。


    他嘴裏講述的那些故事,是無數人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風景。


    當然,這騷老頭偶爾也吹幾句牛皮,比如“我年輕的時候帥氣逼人,無數少女都夢想嫁給我.”


    兩人就這樣喝著,聊著。


    這地底也沒人能來打擾。


    然而今天,卻來了一些不速之客。


    突然間,酒瓶都舉在了嘴邊的宮武神情一凜:“有人來了!”


    季尋聽得故事入神,一聽這話也大為詫異:來人了?


    這礦洞七層礦工肯定不會來,畸變怪也都來不了,誰會來?


    宮武的感知比季尋強了太多,他像是發現了什麽,神情嚴肅道:“來人不弱。先收起來。”


    季尋立刻會意,將酒菜都收了起來。


    老頭大手一揮,四周的原本就被控製在很小範圍的氣味也瞬間一空。


    兩人一躍上了岩壁,在一塊不起眼的大石頭後隱匿了起來。


    季尋看著遠處的路口,也很好奇到底誰能來這裏。


    等了沒多久,一行六人就走了進來。


    五人穿著特製金紋黑底鬥篷,中間簇擁著一個銀色頭發,頭戴鐵荊棘王冠的青年。


    這青年沒有掩飾麵容,挺帥,且讓人一眼就看出了那種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氣息。


    季尋一看這一頭銀色頭發,還有那華貴的金絲長袍,立刻就猜到了這人的身份:“奧蘭新王?”


    這上邦監獄是金橡樹安保公司的產業,背後就是奧蘭王族。


    這麽一個大寶庫,這位“礦場主”來巡視一下也正常。


    可是季尋看著這位年輕國王身後騰起的同樣頭戴王冠的魔神虛影,目光也微微一縮:“原來這家夥已經成功融合了黑桃k暴君那張史詩源卡了啊。”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


    之前在雄獅城弄那個結界吸收恐懼,能融合這張源卡也正常。


    而且這個暴君序列據說掌握的是王權恐懼兩大高位法則,再有一些寶物,能抵抗這礦坑裏的汙染也說得過去。


    不過季尋看到那銀發青年頭頂的王冠,莫名覺得眼熟。


    再抬頭一看岩壁上。


    這不就是壁畫上那個哭泣天使護住的王族頭戴的王冠?


    而另一邊,宮武也認出了這王冠,疑惑道:“咦奇怪了,梅林那老家夥怎麽會把‘國王密匙’給了這家夥?”


    季尋聽著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他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詞兒。


    宮武看懂了他這眼神。


    這老頭可不像是其他人說話藏著掖著,脫口而出:“就是那小子頭頂的王冠。這是‘國王密匙’。原本有五塊。有一塊就在梅林老頭手裏保管。沒想到居然都落在了這小子手裏.”


    季尋問道:“前輩,國王密匙是什麽?”


    宮武看了季尋一眼,似乎也覺得這話題很敏感,但已經有了足夠信任,他直接又道:“這是無罪城最大的秘密。”


    季尋聽到這話,更是好奇了。


    老頭又道:“當初發現無罪城的時候,我們偶然發現了通往舊大陸的鐵索。這咒文鐵索本身就是一件神器。而這王冠就是控製鐵索的鑰匙。舊大路的意義你也看到了後來為了防止有人獨占這鑰匙,就分成了幾塊。別人的我不知道,但我確定梅林那裏有一塊。而且,他也絕對不會輕易交給別人。”


    說著,他還自言自語地說道:“奇怪了,梅林那老家夥雖然一天都搗鼓他那奇奇怪怪的研究,但他能力非常棘手的。想從那家夥手裏搶走,整個聯邦都沒幾個人能辦到。現在竟然給了這些奧蘭遺民?”


    原來那鐵索是這麽迴事兒.


    季尋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一些高端隱秘。


    同時他也略顯驚訝。


    雖然他知道梅林大師應該很強的。


    但畢竟是位製卡師。


    可現在,竟然能在這位武道巔峰的老前輩嘴裏都評價“非常棘手”?


    嘖嘖那得多強?


    不過季尋對什麽王國密匙興趣不大。


    畢竟他見識過,那些奧蘭遺民手裏掌握了太多太多高端秘密。


    他更好奇,這些人來這裏幹嘛?


    看著那幾個人走向了礦洞中央的無底深坑,季尋也好奇道:“前輩,這深坑裏到底有什麽?”


    老頭搖搖頭,語氣也不太確定地說道:“大概再下去兩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座方尖石碑。但那裏的汙染已經是我都無法接近的地步了,我也不清楚上麵寫了什麽。再往深處依舊看不到底,我也不清楚下麵是什麽。”


    季尋聽著也表示理解。


    如果說這礦洞裏的汙染還像是空氣,那麽坑洞裏的汙染就完全是一潭黑水了。


    看都看不到,何況下去。


    不過聽著“石碑”,季尋想到了夏牧城遺跡那個地宮。


    當時也有這麽一塊石碑的?


    這種石碑好像是某種超階封印的固定標配?


    難道,這裏也是封印的天使的某塊殘軀?


    想到這裏,季尋隱隱猜到那些家夥來幹嘛了。


    而這時候,宮武再次說出了一個驚人的事情:“不過,大半年前,這些家夥已經來過一次了。上次,他們在這裏撈出了一口‘黑色棺材’。”


    “棺材?”


    季尋一聽這話,眨了眨眼。


    他可太熟悉了。


    之前在夏牧城遺跡,那些奧蘭遺民去收容天使殘軀,不就是通靈出了一口黑色棺材?


    而且南鏡也說過,在奧蘭老國王要死的時候,也有人搬了一口神秘黑棺進王宮。


    現在一看,似乎就是從這裏撈出去的那口?


    所以自己猜對了,這坑裏,難道真是某塊天使殘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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