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們兩個坐著徐太傅的車進了宮,見到了迦南王。


    今天發生的種種,實在讓元宵備受打擊,葉紗失蹤一事,她還沒緩過來,又來了一個更大的打擊。文苑閣裏,她就這麽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的人。


    師兄?還是迦南王?她傻眼了。


    司徒空連忙按著元宵跪了下去,一同跪了下去,朗聲道,“請迦南王把我家大人還給我們。”


    寧希原本還好奇他們怎麽會來,乍一聽如此,他慌得蹲下神,與司徒空對視,“葉紗不見了?”他不想聽到答案,隻是……


    “是的,王爺!”


    寧希咬牙,葉紗會在哪裏?在他六弟手裏嗎?他想都不敢想,連忙起身就朝六王爺的府裏奔去。最好不是!


    見狀,旋銘慌得跟上,司徒空也拉著元宵緊跟在後。


    馬車上,四個人靜默不語,都低頭沉思,寧希怪自己居然忘了她的安危,隻道她如此聰慧,定能躲過所有危險,怪著自己粗心,如今後悔也來不及了。該死的,千萬不要在六弟手裏!卻想著,要不在他那,那她能在哪?矛盾至極!


    到了六王府,寧希直衝他六王爺的寢室。


    “王兄,這是過來看望我麽?來人,奉茶!”六王爺正一臉悠閑地躺在躺椅上喝酒,衝寧希笑道,“難得二哥那麽有雅興過來找我聊聊,怎麽還帶了那小蘭花的私生子?”有趣的東西又來了,他嫵媚地笑了。


    寧希一看他如此安然,心裏頓時又是一沉,不是他嗎?如果是他六弟做的,他會大大方方的做給他看,他把誰都不放在眼裏,不需要躲躲藏藏的。


    但若不是他,那還會是誰?寧希心裏打鼓的更是厲害了,“六弟,不瞞你說,那朵蘭花不見了。”


    “哦?”太有趣了,六王爺來了興致,“不見了?二哥懷疑她在我這?”他有意無意地啜了一口酒。


    寧希頭疼地嗡嗡直叫,真的不在這,那在哪?到底在哪?


    司徒空顫抖著閉緊了眼,人不在這……


    他們絕望地迴了各自的家,現在要上哪找?


    ……


    深夜,迦南王府裏傳來陣陣響聲,有杯子破裂的聲音,有木頭相撞的聲音,還有怒吼聲,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寧希一肚子火沒地方出,一把翻倒桌子,“旋銘,你給我去虹家查查,看看她在不在那!”


    “是!”旋銘慌得領命,老虎被繚了須,脾氣真不是一般的大,他還從沒見過寧希這麽恐怖地發脾氣。


    “要是她真在那,我要他虹家雞犬不寧!”


    這意思就是要……


    旋銘一聽,吞了吞口水轉身走了出去。


    而另一邊,那兩人迴到茅屋裏,元宵哭個不停,她還能怎麽辦?


    司徒空就這麽坐在床沿,想著葉紗到底惹到了誰?不是迦南王,也不在六王爺那,那還有誰……


    虹家麽?


    司徒空猛的一抬頭,是那虹家的姑娘嗎?他連忙扭頭衝元宵道,“你在家待著,我再去找找!”


    “啊?你去哪找啊?我也去!”元宵坐不住,也急著要去找人。


    “元宵,你留著,如果葉紗迴來了見不到我們,怎麽辦?”他要偷偷地溜進虹府去看,危險是不可知的。


    “那……”元宵咬牙,是啊,她是得留下等葉紗。她看著小小的司徒空,擔憂道,“小空,你要小心啊。”已經不見了一個,不能再讓另一個不見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祈禱吧!希望老天能聽見她的聲音。


    半個時辰後,夜更深了,伸手不見五指,虹府附近一顆大樹下藏了一個小小的腦袋,不停地探頭探腦,他望著那扇大門,要怎麽進去?他已經來來迴迴繞著這大府走了不下四次。


    他急的拿牙齒咬住下唇,眼睛眯著前麵的大牆,他身高不是普通的矮小,要爬也真是……太難了。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眼前一晃,小小的身子被人抓到了手裏,腦子更是跟不上反應,整個人愣了下,等他迴神,小娃已經到了黑衣人的手裏,他想也不想張口就咬。


    “哎!司徒小弟!是我!”旋銘疼得哀嚎,這小奶娃的牙果真是長齊了,咬得真疼啊!


    “旋大人?”司徒空聽出了那聲音,“你家王爺也要你來找人?”


    “是啊!司徒小弟,我看你還是迴家等我消息好了。”旋銘放下他轉身就要往虹府裏去。


    “誒,旋大人留步啊!”司徒空連忙抓住他的衣擺,“帶我去,可好?”


    “這……”


    “求你了,我想確定她沒事,我真的好擔心她。”小手就這麽揪著他的浮木。


    看那小小的眼神,好不可憐。旋銘忍不住歎了口氣,“哎……行吧。”


    ……


    “虹大人!”


    “誰?”聽見屋外的聲響,虹煙連忙起身去追,哪知是迦南王的侍衛,一身的夜行衣,她皺眉,“旋大人怎麽穿成這樣?”


    “不瞞您說,葉大人她不見了。”


    虹煙吃驚道,“不見了?”


    “正是!”


    “你的意思是憐娃她……”虹煙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吐了出來,“大人你等下,我去把人叫來。”


    “虹大人留步!”


    “嗯?”虹煙轉身莫明地看著他。


    “虹大人要有個心理準備。”


    “怎麽?”


    “若真是虹家小姐做的,恐怕這事不能善了了,我家主子他脾氣發大了。”


    “你的意思是……”


    “滿門抄斬!”


    虹煙眼一瞪,嚇的連退數步,外人隻道迦南王玩世不恭,但是虎父無犬子,寧止的兒子,哪裏是簡單的角色。滿門抄斬,不是妄言,他完全有能力左右當今聖上!


    “王爺他……”虹煙說不上話來了,憐娃性子高傲,激她不得。上次葉紗逼她約下誓言,一直耿耿於懷,今日葉紗失蹤,多半就是憐娃把人綁了去。如今迦南王要為那個女孩滅她虹家,虹煙無奈地閉上了眼。若真是走到這一步,她虹家就要……


    很快,虹煙來到虹憐娃的房內,惱怒道,“憐娃,你說!你把人給藏哪了?”


    “姑姑?”虹憐娃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闖進來的三人,“您這是做什麽啊?”


    “你個大逆不道的畜生!虹家怎麽養出你這麽個妖孽!”虹煙一巴掌打在憐娃的臉上,力道之大,頃刻就將虹憐娃從床沿打趴在了地上。


    “啊!姑姑,你這是做什麽?我做錯什麽了?!”虹憐娃瞪著眼,疼得眼裏直冒淚花,她不懂,一臉無辜地看著姑姑。


    “你還不承認?”


    虹煙又要衝上去打她,旋銘叫住了她,“虹大人,您慢著,問清楚再打也不遲!”


    虹煙穩了穩氣,低頭看著虹煙道,“你有沒有把葉紗給綁了?”


    “葉紗?”該死的賊丫頭,關她什麽事?虹憐娃氣得大喊,“姑姑!你不會以為是我綁了她吧!”


    “不是你還能是誰!”虹煙也大喊起來,差點驚動了虹府上下。


    “姑姑!我真的沒有!你要怎樣相信我!”那賤丫頭失蹤居然還怪到她頭上來,虹憐娃氣也不是,哭也不是,這帳怎麽算啊!


    旋銘看著也不停的思量,如果真的搞錯了就麻煩了,“虹大人,我看……”


    “旋大人你不用說了,我明日就把她綁了交給王爺賠罪!至於人,我會盡快查出來的。”虹煙看向地上的虹憐娃,心裏一陣光火,“我會告訴長老,讓他把憐娃從虹家族譜中除名,大人你就幫幫忙!替我虹家說說好話,就念在往日的功勞上!行不?”她越說心裏越是發顫,不能善了啊!


    虹憐娃一聽張大了嘴,哭喊到,“姑姑!我發誓!真不是我做的!我要做了就天打雷劈!不能冤枉我啊!”


    哎,旋銘重重地吐了口氣,“人沒找到,我真的無法向我家主子交代,但若真不是虹小姐幹的……我看這樣吧,虹大人把虹小姐先關押下,等人找到了再把她放出來,或是等她招認了,我會幫你們虹家說說話的!”


    虹煙覺得有理,點了頭道,“人我先押著,謝謝旋大人了!”


    司徒空就這麽站在一邊看著,又忍不住閉上了眼,當下就知道了,人也不在這。


    葉紗!她人到底在哪啊?


    疼,後頸被撕裂的疼。


    葉紗漸漸蘇醒開來,眼前悠悠燭火,這是哪?


    “你醒了麽?”


    誰在說話?她苦皺著眉,頭疼至極,身體也動不了。她無奈地苦笑了一聲,也是,仇人太多了,總會有這麽一天的。


    “你居然還能笑出來。”


    女人的聲音,在哪聽過的?想想……一想頭又不聽話的疼痛。


    那女人一把抓起葉紗的頭發,看著她的麵容,看她痛苦的皺眉,心裏說不出的舒服,現在葉紗在她手裏,她想怎麽玩就怎麽玩,能不開心嗎!


    葉紗的眼神還是迷離不清,對不上焦距,隻知道有人一直看著她,但是她現在還不能死,再頭疼也要逃出去的。


    “你還笑?”那女人看見葉紗的笑臉就冒光火,她拿起旁邊的水盆往她身上一潑。


    當下,一陣清涼從頭灌下,葉紗的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眼前看的真切起來,包括那個女人。兩相對視,她又笑了,“好久不見了,蓮心大人。”


    蓮心見她那笑臉就一巴掌打了下去,“你這賤女人也有今天,嗯?”她好不開心。


    現下清醒了,葉紗看了看四周,這是女人的閨房,蓮心住在六王府裏,她人躺在女人房裏而不是六王爺的寢室,看來是眼前這女人瞞著六王爺,私下把她擄過來的,那就更不好辦了,頭疼。


    “你就這樣把我擄來,怎麽跟六王爺交代啊?”


    “用得找交代嗎?區區一個毛娃,我隨隨便便就可以把你給捏死!”蓮心把她拖到火爐邊上,燃的正旺的火爐“劈裏啪啦”的噴著火星,那火爐裏燒著一把甘鉗,通紅的耀眼。


    火光印到蓮心的笑臉上,像個會吸血的女鬼,她陰森森道,“你說,我要是給你烙上一個,會怎樣?”她笑得好快樂,“你應該感謝我!你長的這麽平凡不入眼,我就幫你弄的讓人矚目一點。”


    “嗬嗬,好啊!”


    到現在她居然還能笑出來?蓮心惱了,“好啊,我倒是要看看,看你還能笑多久!”說著,她拿起火鉗就往葉紗走去,就不信那賤骨頭能挨的住。


    “索性玩死我好了。”葉紗躺在地上像條死魚,就這麽任她擺布著。


    “哼,你想死還不容易嗎?不過我要慢慢的玩死你,先從你腳上開始!”


    “最好是把我玩死了,好讓我去陰曹地府問侯一下你父親!”


    蓮心又是一愣,不由脫口罵道,“你提我父親做什麽?”


    葉紗又是笑,“嗬嗬,沒什麽,隻不過聽說你父親死的慘,比我還慘。”


    “你放屁!”蓮心怒極,一把揪住葉紗的頭發,惡狠狠地罵道,“我父親怎麽死的,我還不知道嗎?”她父親是為救她母親,而被仇人殺害的!


    “蓮家表麵風光,暗地裏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蓮家是殺手世家,精通各種暗器,毒物,能至人死於無形,蓮家的人一生都追隨著一族之長,忠心不二。隻是,這些都沒人知道,知道的人全死光了。


    “你是怎麽知道的?”蓮心不可置信地看著葉紗,這些隻有少數人才得以知曉的秘密,這個女娃她能知道些什麽?


    “哈哈哈哈!”葉紗瘋狂地嘲笑著她,“你居然一點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麽?你又知道什麽?”蓮心被激的甩開手中的甘鉗,揪起她的領子,一陣狂打,打的連手都發疼,“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麽,你給我說清楚!”


    “你父親是被你家族長殺死的,你居然不知道!可笑!”葉紗忍著嘴上的疼,繼續恥笑她,那嘴邊撕裂開的疼都快讓她招架不住了。


    “我叫你亂說,我叫你亂說!”蓮心怒極,把手打疼了,就站起來用腳踢,狠狠的往下踢!


    “你父親跟女人私奔!”葉紗忍著全身的疼,就這麽躺在地上讓她踢著,斷斷續續道,“你父親跟人私奔,族長就命人把他給殺了!你們蓮家丟不起這個臉,慌稱你父親為救你母親而死!嗬嗬,不信你可以去問你家族長啊!”


    “我不信!我不信!”蓮心一邊搖頭,一邊退後,她父親是被仇人殺害的,為了救她母親,隻是!那時她還小,她還小!什麽都不知道,這些都是她族長跟她說的。


    她看著地上的女孩,那個渾身是傷的女孩,她該信誰?該信誰?她猛的上前一把抓住她問,“你還知道些什麽?你給我老實說出來!”


    “你再這麽打我,我就不說了。”葉紗撇開眼,微微扯開滿是汙血的嘴角,又笑了,隻是蓮心沒看到。魚兒上鉤了……


    蓮心重重地丟下她,無論她說什麽都不能信,眼前這女人狡猾得很,她肯定是騙她的,肯定是!她不停地搖頭,否定葉紗,“我不信,我不信你說的話!你根本就不認識我父親!”她要大聲地喊出來,讓自己更加堅信是她在撒謊,可是……


    “你父親叫蓮文寺!”


    蓮心瞪大了眼,看著葉紗,隻有極少數人知道她父親的名字,就連六王爺都不知道。這還能讓她不信嗎?還能讓她再欺騙自己嗎?她父親的名字都從那女孩嘴裏說出來了。她父親是被族長殺死的?一個是她的生父,一個是她一生追隨的族長……


    她連忙轉身往外跑,她要問清楚,她得迴去問個明白。若她敢騙她,她就要殺了她!一顆心就這麽被懸在那邊,放不下。


    躺在地上得以休息的葉紗,無言地看著蓮心跑出了門,還不忘記上了鎖。她望著那漸進合起來的門,苦笑著低聲喃喃,“……跟她私奔的女人叫血納涯。”


    隻是出了門的人,再也沒機會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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