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一想起柳思月,他都有點感動了,昨夜迷路,沒想到隨隨便便就有人心甘情願來幫他,就連皇子妃都肯為他帶路,這算他運氣好?還是他長的太帥?


    也是,自打他手裏拿上劍之後,任何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幫助他!


    柳思月……想著,他的眸子漸漸亮了起來,來了精神,像是暗夜裏的餓狼,還麵帶桃花。


    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小童自顧自忸怩了半晌,有些不好意思道,“少主,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啊?”


    赫連雪迴過神來,哼道,“問唄。”


    “……我,我看上了一個東西。”小童的臉更好了。


    “嗯,所以呢。”


    小童有些蔫了,“可是,那東西是別人的。”


    就這?


    “別人的又怎麽了?”赫連雪不以為意,輕輕動了動肩膀,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枕頭上無賴道,“人生在世不稱意,就得來點開心的,做人啊,可不能委屈了自己。別人的就別人的唄,如果得到它的欲念,已經超過了你自身所能忍受的限度,那就想辦法把它搶過來。”


    乍一聽,還挺有道理的!


    小童點了點頭,附在赫連雪耳旁輕聲道,“這個,其實吧,我是看上九殿下家的馬了。昨兒送你進去以後,我趴在牆頭那麽一瞅,剛好瞅到了馬廄。馬廄裏好幾匹馬,啊呀,我一眼就相中了一匹棕色的千裏神駒!哇,那毛發,那蹄子……嘖嘖,少主,可美啦!”


    呿,赫連雪翻白眼,原來是匹馬啊,他還當這小子終於少男懷春,開竅了呢!他哼笑了一聲,扭頭看著小童,意味深長道,“可巧。”


    可巧啥?咫尺,小童看著赫連雪臉上的笑變得好詭異,不禁打了個哆嗦。下一刻,但聞山崩之語而出,赫連雪賤賤道,“主仆連心,本少主也看上他的東西了。”說完,他還很變態地笑了起來。


    “看上他的什麽啦?”小童好奇。


    “他的女人。”


    “啥!?”小童的臉色像是吃了一斤狗屎,風吹過他僵硬的表情,跟僵屍似的一字一頓道,“少主你逗我?您不是除了金銀古董,別人用過的東西都不要麽?”


    赫連雪皮笑肉不笑,“你是不知道,今晚寧止的別院熱鬧著呢,那朵花兒,肯定還沒用。”


    小童不以為意,潑他涼水,“今晚不用,明晚用!明晚不用,後晚用!”


    “你知道個屁。”寧止都傷成那樣了,還用個屁!


    隻當他在安慰自己,小童哼哼,“你看上那朵花兒哪一點了?”


    是啊,鬼使神差的,他看上她哪一點了?赫連雪歪頭一想,許是,看上那女人好玩了。赫連雪不由一笑,難掩開心,“小孩子懂什麽?睡覺去,不然把你送進宮裏!”


    “不要!我還沒娶媳婦呢!”小童嚇得加緊了雙腿,慌得跳下床去,又不怕死地問了一聲,“少主,敢問一聲,那女人是雲七夜,還是柳思月啊?”


    一隻枕頭準確地砸到了少年的臉上,但聞喝斥,“廢話,雲七夜都被用過了!你說還能是誰!”


    小童擠眉弄眼,哦,那就是,“……柳思月?”


    “對咯。”


    小童嗬嗬一笑,他家少主也太不要臉了吧,這是要偷人的節奏啊!


    眉眼一笑,赫連雪想著那一身火紅的女子,久久不語。能在第一時間感知到他進園,怎能是個簡單的廢人?


    她左臂斷廢,氣脈微弱得幾乎感知不出來,分明是被人用內力殘忍地震裂了經脈。牽一發而動全身,筋脈斷裂,勢必會影響全身血液的流通。如此重創,傷者斷斷活不了幾天。而那女子除了左臂廢掉外,居然毫無其他損傷。


    他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甚至詭異至極。普天之下,有誰能夠如此違逆生死?


    他皺眉,眼裏滑過一絲波動,臉色有些不自然。一年前,流凰失蹤的前幾晚,曾對他說自己重創過一個神秘人的手臂,而那人自稱——


    “……滄瀾。”


    一旁,不經意聽見赫連雪嘴裏的二字,小童不由一個哆嗦,眼裏滑過恐懼,畏縮道,“少主,你說的滄瀾……可是那個會巫蠱術法,能在千裏之外操縱死屍,飼養小鬼,取人首級如砍白菜的……僅一個小護法,就將天下第七的少林寺方丈打得吐血而死的……滄瀾教?”


    倒是總結的不錯,赫連雪吹了吹額上的劉海,一改方才的懶散,從床上坐起身來,眸裏有些難以名狀的光彩。


    自古,人們總是對未知的事物,懷著恐懼和不自覺的厭惡。滄瀾教存在已久,以神秘詭異著稱。自百年前,滄瀾惡名便已遠播,人人稱其為邪教。


    其神秘莫測,教眾的武功皆是個中高手,尤其擅長巫蠱術法,傳言中他們甚至可以長生不老,逆轉生死。其總壇位於北齊以北的萬裏雪山上。可誰也不知道具體的位置,那裏人跡罕見,終年積雪。迷路,陰寒,恐懼……早前,一批又一批打著“討伐邪教”之名的江湖人前去窺探,結果各個有去無迴,杳無音信。


    幾年前,少林寺無意間得罪了該教的護法,當下,此名護法數招之內便將方丈打死,且足足傷了數百名僧人,手法之殘忍,叫見過那些死人的眾人吐了好久!


    赫連雪眼珠一轉,迴想著昨夜的初遇,左相之女,柳思月。若那女子真是滄瀾教的人,那她的身份是何?那樣詭異的經脈,想來地位也低不到哪裏去。即是如此,那她為何要屈尊自己嫁給寧止呢?


    又或者說,寧止暗裏,其實也是滄瀾教的人?若真是這樣,那病弱的他,有那樣一身霸道的功夫,也就不奇怪了。


    滄瀾教……


    那麽流凰公子呢?他又在哪裏,是生是死。是誰散布他在寧止別院裏的謠言,又意欲何為?


    想不通……


    一聲喟歎,赫連雪又將頭悶迴枕頭裏,難得遇見如此亂上加亂的事,讓他的腦瓜好辛苦。為今之計,先順藤摸瓜……


    故而,那一身紅衣的柳思月,他單方麵宣布,從此刻起,她就要和他糾纏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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