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如此鮮明的提示,白荷就是想自我欺騙都不行,而且他也發現了人物之間的關係。


    不接觸洛三川,她就接觸不到鄭畢然,而不接觸鄭畢然,她也接觸不到沐雪,沐雪帶她來了瓜州,她才能挨到顧尹默的邊,而沒有顧尹默,她不會知道何世子的事,更不會知道第三個目標七皇子就在何世子的家裏,一環扣一環,好像少一個人都達不到最後的彼岸,就好比第四個目標太子,誰離他最近呢,當然是他的好兄弟七皇子了,可那樣的話我不就要入宮了?堂堂太子,一國的儲君,總不會在瓜州。


    但一旦入宮,她再想迴到現在的生活便是天方夜譚,不,她不能去服侍太子。


    她還有小邪神呢。


    去掉太子,換成當初被她拋棄的小邪神還是四個目標,隻是……


    靠近小邪神就等於靠近大伯哥,那兩兄弟上了一次當,絕不會上第二次,也就是說,前進後退都是死路,她和沐雪依舊是無法相守。


    不如,跟他攤牌吧。


    告訴他自己的難處。


    不,不行,攤了牌他們就一定得分手,那麽小豆子不又變成孤兒了。


    團兒身邊沒爹。


    圓兒身邊沒娘。


    肚子裏這個是沒爹又沒娘。


    她身為母親理應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如今隻有團兒有完整的家,她難道要狠心把這一切剝奪嗎?白荷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


    拋完最後的骰子,她仿佛更喪了。


    顧十一一路尾隨著送她迴家,然後就跑去顧尹默那裏匯報。


    “荷娘子出門了。”


    “哼,就知道她是不安分的。”


    一迴院子,大門口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嬤嬤在唿唿大睡,顧尹默又不是傻子,焉能不知發生了什麽,隻是他不想聲張,隻想冷眼旁觀那小女子搞什麽花樣。


    “她又私會誰了?”


    “這倒沒有,荷娘子迴了家,今天似乎是她小兒子的生日。”


    “哦,她倒是賢妻良母,看來她的心始終都在她的家裏啊。”


    “主子,之後還要跟嗎?”


    “跟著吧,一方麵是保護,一方麵也提防些許,畢竟她知道何雲峰的事。”


    “世子爺拖著不進京上麵不會不滿意?若讓人發現他與您之間的交易,隻怕會遷怒於你。”


    “哼,他們豈敢算賬,除非這天下不傳給寧王,這不是不可能,可誰敢賭呢,萬一皇帝維持本心傳給寧王,何雲峰就是太子,他們莫非還敢為難太子?”


    顧尹默冷笑,“恐怕到時遭殃的就成了他們,太子的所有家當在我手裏,我照樣是說一不二的瓜州地下皇。”


    “駕!駕!”


    明州官道,禦林衛策馬狂奔,他後麵跟著的馬車,一奶嬤嬤抱著粉雕玉琢的女孩正耐心哄著,“祖宗,安分點,馬上就要見爹爹了。”


    “爹爹,大爹爹,小爹爹。”


    小女孩睜著黑漆漆的眼睛,白淨的臉上寫滿了天真,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這是鄭丹,今年兩歲。


    她穿著金絲夾襖,戴著金鎖、金項圈、金手鏈,整個人珠光寶氣的,是言語難以形容的富貴,而她嘴裏的大爹爹,自然指的是親爹鄭畢然,小爹爹就是小叔洛三川了。


    鄭丹被抱迴洛宅時,才三個月,鄭畢然便和所有家丁宣布這是他的女兒,洛三川對這突然冒出來的私生滿腹狐疑,可畢竟是他的親侄女,血脈相連,小丹又生的討喜,慢慢的洛三川也喜歡上了小丹,從此,任性陰鬱的小邪神變著花樣地討小丹歡心,因為鄭畢然常年不在清河鎮,偌大的洛宅,說隻有叔侄倆相依為命也不為過,洛三川將小丹寵到了天上,原先他沉迷於煉毒,後來為了小丹,都改成了製香。


    小丹喜歡各種花草的清香,其中最喜歡的是桂花和梨花,洛三川就製作了桂花膏和梨花膏塗抹在身上給小丹嗅,小丹越親近洛三川洛三川的心就越柔軟,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不再殺人,問就是為小丹積福,洛三川在學著做一個好叔叔,直到日子一天接著一天,小丹百天,小丹周歲,小丹過生日。


    又是一年桂花香,鄭畢然從蒼雪山下來給小丹慶生,嬤嬤給小丹穿上淺白色的裏衣配粉紅色的襦裙,小小的一個丫頭,已經顯示出美人的底子,洛三川的眼神變了,他不是變身禽獸去覬覦小自己將近二十歲的小侄女,而是他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小侄女像一個人。


    一個玩弄了他,又逃跑的人。


    一個已不知愛他,還是恨他的人。


    一個消失後便杳無音訊,好像壓根不曾存於世的人。


    阮白荷,他的命定之人。


    為何會在丹丹的身上看到白荷的影子。


    說起來,丹丹的出現也很巧,恰恰就是白荷失蹤的時候。


    白荷走了,丹丹來了。


    這是大哥的女兒。


    但大哥何時跟女人生了孩子。


    那一年他們不都是在蒼雪山嗎。


    蒼雪山也能招妓了?


    不,不可能,那孩子的娘了?


    該不會……


    一個非常離奇非常大膽且非常荒謬的想法在腦海中漸漸成形。


    盡管洛三川潛意識非常抵觸,可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假設是說得通的。


    為何從不帶外人上山的大哥突發奇想要帶白荷上山?


    為何一向寵溺他的哥哥,在他成親的事上一再推脫,為何他進了山不能和白荷同住。


    為何他三不五時就被丟去閉關。


    在他閉關的時候,大哥在幹嘛,白荷又在幹嘛,他們是不是那時候就搞在了一起。


    是強迫嗎?


    還是兩廂情願?


    洛三川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冷了。


    兩廂情願,所以隻有他一個人是冤大頭?


    那兩混球在床上都是怎麽編排他的?


    沒用,廢物,不成事,不能使女人快樂?


    他還小,又沒能力不會武功,實在不能成為你的終身依靠。


    大哥,還是你好,你男人,又強又硬。


    一想到白荷軟在他哥的懷裏,滿足後一身香汗地發表對他哥的讚許。


    洛三川就瘋了。


    奸夫!淫婦!你們把我當王八,淫婦,你沒跑,你是被他藏起來了,好啊好啊,你們都愚弄我,我跟你們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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