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竹在前麵開車的手都顫抖了。

    沒,沒聽錯,姐表白了,她表白了...

    從蘇清祭認識唐安然到現在,一直緊跟動態的奚竹現在心裏跟過年了似的雀躍。

    親耳聽到了啊!

    快放煙花!!

    姐可終於表白了!!!

    還去什麽醫院啊,直接開去民政局好不好?

    景小桃坐在副駕駛,左手不由自主的攥緊了安全帶,心情跟奚竹不相上下。

    蘇清祭說完,也沒鬆開懷抱,唐安然沒說話,也沒動,乖乖任由她摟著,高燒的大腦本來就很難想清楚什麽,心情難以言說的複雜。

    蘇清祭貼在她耳側,微微偏頭,把臉頰貼上唐安然滾燙的臉,“好像越來越燙了。”

    唐安然觸電似的躲了下,往迴縮了縮脖子,但也沒離開多遠,潤水的眸子像受驚的小鹿。

    蘇清祭鬆開她,不忘把她的領子往上立起掖好,垂眸看到眼前人的表情,蘇清祭細語輕聲:“嚇到你了嗎?”

    發燒的緣故,唐安然眼裏紅紅的,她抬眸瞧了蘇清祭一眼,又把眼神放下,糯聲道:“.....還行...”

    “...是有些驚訝嗎?”蘇清祭從她臉上的表情揣摩著她此刻的心情。

    “有一點...”

    “就一點?”

    “.....”唐安然不作聲,複又鼓起勇氣對上她的目光,小聲說:“好多點。”

    “撲哧”一聲,蘇清祭被她的模樣逗笑,唐安然嘟嘴,佯怒道:“你笑什麽。”

    “笑你可愛。”蘇清祭眼中滿是她的模樣,眸子裏像藏著溫柔的星星。

    “咳——”一聲不合時宜的嗆聲從駕駛位傳來,引起兩人的注意。

    奚竹一臉壞事了的表情,恨不得雙手離開方向盤超後麵合十道歉,“我我我,我不小心....嗆到口水了,不好意思姐。”

    蘇清祭看看唐安然,對方的臉一陣一陣的紅。

    差點忘了前邊還坐著兩個八百瓦的燈泡,正好這段路有些顛簸,蘇清祭碰了碰唐安然的手,“我們等會兒再說,你先好好靠著,別再暈車了,醫院馬上就到了。”

    “唔..”唐安然點點頭,坐在自己這邊,手和頭都往厚厚的羽絨服裏縮,汲取著裏麵的溫暖。

    她大

    腦的反應現在慢的快短路,神智暈暈乎乎,蘇清祭說完,半餉,她愣愣的轉過來了什麽彎。

    是不是...有哪裏不對勁的地方...

    所以....她對自己說了句“我喜歡你”,然後、然後就沒有後續了嗎.....?

    就結束了?

    ......不、不缺...什麽台詞嗎?

    唐安然眨了眨眼睛,怔愣了神。

    蘇清祭接下來還真就沒再繼續說什麽。

    退燒藥中途起了一點點的作用,唐安然稍微出了點汗,但很快又重新感覺冷。

    好在她們拍戲的地方本來就在山腳的位置,開車沒多久就到了醫院,蘇清祭把臉上包的嚴嚴實實,陪唐安然一起進了急診。

    護士給走路都發飄的唐安然量了體溫,溫度計一拿出來,竟然高燒到了三十八度八。

    天已經晚了,迴去不便,景小桃去給唐安然辦理住院,奚竹去醫院樓下的超市采購用品,蘇清祭陪唐安然去住院病房。

    病房是單間,掛上點滴,護士退了出去。

    唐安然半靠在床上,臉上燒的滾燙,蘇清祭摘了臉上的遮擋,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了一下,唐安然先慌忙的躲了開。

    “那個....喝點水嗎?”蘇清祭說了開場白。

    唐安然不敢看她,隨便點了點頭。

    床對麵有立式飲水機,但是沒加熱,蘇清祭按開加熱鍵,迴頭對唐安然說:“等一會兒,馬上好。”

    她抬步子,要往床邊走,唐安然躺著,看著她朝自己走來,然後,坐在了床邊。

    唐安然想起身,蘇清祭抬手按住了她,“別動,躺著。”

    時機好像正合適,屋裏沒有其他人,隻有她們兩個,蘇清祭看向她的眼睛,“剛才在車上,我....”

    “鈴——”電話碰巧在此時響了,一點兒都沒有眼色,蘇清祭無奈的看向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唐安然對她接下來可能說的話,沒來由的感覺一陣心慌,借此機會她暗自鬆了口氣,催促道:“你、你先去接電話。”

    蘇清祭轉頭察覺到她臉上細微的慌神,便順著她的意思,點頭應聲,“好,那你等我一下,我馬上迴來。”

    電話是遊落打來的,蘇清祭戴帽子出門,把帽簷壓低,在走廊裏接聽。

    中途景小桃和奚竹拎著東西一起迴來了,蘇清祭揮揮手,讓她們進去。

    遊落在電話裏提及的自然是簡艾的事,蘇清祭掛掉電話,眉間微蹙,而後暗歎了一口氣,推門進房。

    奚竹和景小桃都輕手輕腳的,蘇清祭往床上一看,輕聲問:“睡著了?”

    景小桃點點頭。

    蘇清祭點開手機屏幕,看了眼時間,又瞧了瞧床上的唐安然,左右思量了片秒,蘇清祭開口,對奚竹招了招手,“竹子,走,我們迴去一趟。”

    “是。”

    景小桃站起來和蘇清祭道別,蘇清祭指了指唐安然,比了個嘴型,“照顧好她,我一會兒就迴來。”

    腳步聲離去,房門輕關,緊閉著雙眼的唐安然在心裏輕出了一口氣。

    雲泠山酒店,蘇清祭來到簡艾的房間,敲了敲門。

    簡艾把房門拉開,“你來幹什麽?”

    蘇清祭不請自入,直接進門,奚竹把守在門外。

    “誒,我讓你進來了嗎?”

    蘇清祭未答她話,把視線落在地上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上,“你要走?”

    “用你管?”

    “迴京?”

    “意大利。”

    蘇清祭咬了咬後槽牙,感覺太陽穴有些突突,她抿嘴,鼻子出氣,順了一口胸中生出的火,冷著嗓子開了道:“她知道你迴國了。”

    簡艾看了眼蘇清祭,又偏開目光,“我知道,糖糖告訴我了,她認出來了我的畫。”

    “所以呢?現在你收拾東西,準備跑了?”

    簡艾攤手,“那不然我留在這兒幹嘛。”

    蘇清祭看不慣她這種談及遊落時候的態度,心中的火快要壓不住,忍著慍怒咬牙,“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想再給你一拳。”

    “嗬,”簡艾無所謂的一聳肩,走到她麵前,“打,來,這迴你想往哪兒打?左眼還是右眼?”

    蘇清祭死死盯著她,胸口起伏不定。

    簡艾對著她的視線,皮笑肉不笑,“不打是嗎,好,”簡艾指了指門口,“那就快走,我還要收拾東西,趕時間。”

    她正要轉身,蘇清祭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簡艾要甩,沒甩開。

    雙方目光一碰,**將炸。

    蘇清祭壓低聲音,冷聲道:“我認真的問你一次

    ,你當年到底有沒有出軌?”

    簡艾宛如聽見了什麽笑話,“你不是都心知肚明嗎?”

    “你和糖糖說你沒出軌,”蘇清祭皺眉,尾調上揚連發幾問:“你騙她的嗎?為了什麽?博取同情?塑造人設?”

    “你就當我是如此。”

    簡艾抽手要離開,蘇清祭一個用力,把她拽了迴來,周身的氣場再也壓製不住的爆發,怒目厲聲:“我在認真的問你!”

    兩人對峙,蘇清祭看著她,冷眸極怒,一字一頓的質問道:“你到底,有沒有出軌?”

    簡艾別過去目光。

    蘇清祭鬆開她的手腕,站到她麵前,“你屬牙膏的嗎?!迴答我!”

    簡艾低頭不去看她,半餉,她左右搖了搖頭,抬頭扯出了一絲狼狽的笑,“現在討論這個還有什麽意義嗎?”

    “你要是出軌了,那落落這些年真的半點兒都不值得。”

    “什麽意思?”

    “你知道她這些年都是怎麽過的嗎?不知道,是吧?!”蘇清祭生著氣,點頭說:“好,那我說給你聽,你給我聽好了,一字一句的聽好了!”

    “你當年說分手就分手,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你知道她有多傷心嗎,不知道是吧?你一走了之去了意大利,看不到也聽不到她的痛苦,獨留她一個人在你們曾經共同生活過的地方睹物思人!沒日沒夜的對你忘不掉,迴憶你們的過去,看著你留下的滿屋子的畫,一瓶一瓶的喝悶酒!渾渾噩噩醉到不省人事嘴裏都還念著你的名字!她寫不出來歌,自從和你分手,六年來她一首歌都寫不出來!你不止是毀了她珍視的感情,連把她的音樂都給毀了!”

    蘇清祭拿出手機,打開語音備忘錄開始錄音,“簡艾,你要是出軌了,現在,說出來,給我承認幹淨!說你當年出軌了,斷了她的念想,把她對你的期望給我斷了!趕緊讓她忘掉你這個負心的渣女!”

    簡艾眼睛一眨,一滴淚滾了出來。

    蘇清祭走到她麵前,把手機舉到她嘴邊,“你說啊!”

    “我.....”簡艾嘴唇顫抖,滾燙的淚跟斷了的線一般。

    “嘭——”的一聲,蘇清祭狠狠的把手機扔到了地上,在地毯上砸出一聲悶響。

    “你給我說清楚了,簡艾,到底是怎麽迴事。”蘇清祭單手扶額,極其疲憊,“出軌了你就承認,沒出軌你就解釋,你的嘴被堵上了嗎?有什麽說不出

    來的?六年了,給你們雙方都來一個了斷,行嗎?!”

    “你要我說什麽,要我說什麽....”簡艾捂住自己的臉,無力的蹲下,痛苦的搖頭,萬分難開口。

    蘇清祭長出了一口氣,把手機撿起來,看了眼時間。

    沒剩多久了。

    “非要我說出來嗎,非要我把這個殘酷的現實說出來嗎?就當是我出軌了,讓我當那個叛徒,讓我背負分手的責任不行嗎?!讓我好好的成全她不行嗎?!”簡艾蹲在地上,淚如雨下,啞了嗓子。

    “你....說什麽?”

    成全什麽?

    “你想知道答案,是嗎?”簡艾抬頭,死死盯著蘇清祭,“好,我告訴你,”她眼睛紅著,嘴唇顫抖,“我沒出軌,出軌的...”

    “是...是她....”

    簡艾說完,渾身像被抽光了力氣,用手擋住自己的眼睛,竟又哭又笑。

    “什麽?”蘇清祭難以置信,“你瘋了嗎?你在說什麽?”

    簡艾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雙眼被淚水浸的迷茫不堪,終於開口解釋,“當年,全網反同,我們險些被曝光,我怕毀了她的前途,不敢和她見麵。我多想讓她和我遠走高飛,離開這個充滿歧視的地方,世界那麽大,隻要她和我迴意大利,我們能一直幸福快樂下去。但我知道她有多愛音樂,這個國家有她傾注心血的事業,我不能自私的讓她和我離開。我對她說我願意躲起來,願意等她把一切處理好,她答應了我。後來,我在意大利的家人出事,我和她見不了麵,也聯係不到她,時間倉促,我給她留了消息,就飛迴了羅馬,沒過幾天,我收到了一封郵件。”

    “什麽郵件?”

    “很....精彩的郵件,”簡艾抬頭,嘴角苦笑,“你表哥發來的。”

    “...高子榮?”

    蘇清祭深深蹙起了眉。

    “他給我發了一段錄音,還有一段視頻。”簡艾邊說著,眼角又劃下一行淚,她不忍繼續的聲音顫抖著,“很...清晰的,床上視頻。”

    蘇清祭愣住了,“他和...落落的?”

    簡艾低著頭,點了點頭。

    “不可能,這不可能。”蘇清祭連連搖頭,“她一點都不喜歡高子榮,這怎麽可能呢?你就沒想過那是假的?”

    “假....”簡艾苦笑,“想過,我怎麽沒想過,我瘋了一樣的想

    確認那是假的!”

    她說到這,情緒忽然激動起來,“我一幀一幀的看那視頻,想找出任何一點p圖的痕跡證明這不是真的!我看了三十二遍,我看著他們兩個上床,看了三十二遍!”蘇清祭瞠目結舌的看著簡艾目眥欲裂,嗓子帶著啞音,“她大腿內側有個紅色的胎記,視頻上清清楚楚,連形狀都不差!你說我怎麽還能騙自己,那是假的?!”

    “至於錄音,我在羅馬找音頻師,所有人都說那就是原版,沒有剪輯的痕跡。”簡艾頹然的坐在床上,“錄音裏是他們兩個的對話,遊落說不想放棄她的事業,高子榮說可以幫她,但是她必須和我分手。”

    “我被這件事搞得神經衰弱,我想親自麵對她,讓她解釋清楚,結果呢?我從意大利迴來,收到的竟然是她的質問。”簡艾搖頭苦笑,“她竟然拿著我和我兩個堂妹擁抱打招唿、行貼麵禮的照片,問我,是怎麽迴事。”

    蘇清祭意外至極,那兩個意大利女人,竟然、是簡艾的堂妹嗎.....

    “然後呢?所以你就走了?”

    “不然呢,我還要把那視頻擺在她麵前嗎?讓這段感情結束的那樣狼狽不堪嗎?”簡艾眼睛哭的通紅,“你懂那種感受嗎?支撐我的所有力氣都被她的倒打一耙擊垮了,我絕望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還能怎樣?我除了離開還能怎樣?你知道愛一個人有多可怕嗎?可怕到寧願把自己放到卑微的位置上,我願意成全她,願意背下出軌的汙名,既然她在事業和我之間選擇了事業,那我尊重她的選擇,我可以退出,走的幹幹淨淨的,她不需要再繼續因為害怕被曝光有同**人而提心吊膽,她可以和高子榮聯手合作,歌王歌後,多登對,事業青雲直上,這不就是.....她的願望嗎。”

    蘇清祭再次低頭看手機時間。

    應該到了。

    她抬起頭,對簡艾說:“高子榮敢把視頻和錄音發給你,就不可能存在破綻,他可比你想象的要謹慎,他的團隊是z國最好的音樂製作團隊,把錄音剪輯的**無縫,又有何難?”

    門外走廊裏,一道淺色風衣的身影,帶著身後的人,步履匆匆的朝這間房趕來。

    “當當當——”房門被敲響。

    蘇清祭看了眼房門的方向,朝簡艾揚了個下巴,“去開門。”

    簡艾以為是蕭詩華,走過去把門打開。

    遊落站在門外,緩緩摘下了墨鏡,兩人四目相對。

    簡艾震驚,往後退了兩步,“你、你.....”

    “egle....”遊落看著她,眼圈瞬間就紅了。

    簡艾驚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你告訴她的?”簡艾問蘇清祭。

    “她自己非要來的,連夜的飛機。”蘇清祭走到她前麵,手放到門把手上,“六年前多問一句到底是怎麽迴事,會死嗎?我知道你看那個視頻可能看的世界觀崩塌,你中了高子榮的計,看的越多,就越覺得那不可能是假的,好好用你的理智想一想,她對你的感情,曾經相伴的歲月,都是弄虛作假的嗎?這六年裏的每一天她都沒忘了你,現在人都來了,把誤會說清楚行嗎?別再像個牙膏似的了。”

    蘇清祭出門,看到遊落,未開口先歎氣,“唉,她....誤會頗深,當年,她沒出軌....”

    遊落眼裏閃動著淚花,千言萬語哽咽著。

    “你們好好談,我先走了。”蘇清祭留下一句話,拍了下遊落額肩膀,而後帶著一直守在門外的奚竹,匆匆離去。

    雲泠山醫院,淩晨一點多,唐安然又做了揮之不去的噩夢,她廢了好大力氣,終於從夢中掙脫了出來。

    剛才蘇清祭走的時候她裝睡,沒成想閉了會兒眼睛,竟然真的睡著了,並且這一覺,並不輕鬆。

    往旁邊一看,唐安然差點嚇了一跳,床邊趴著個人。

    蘇清祭感覺到她的動靜,抬起頭來。

    “醒了?”蘇清祭眼神疲憊,卻仍然細語輕聲,“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沒有,”唐安然往上挪了挪身子,“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剛迴來,也就五分鍾吧。”

    唐安然的點滴已經打完了,蘇清祭關切道:“感覺好點沒?還難受嗎?”

    “不難受了,好多了。”

    “你怎麽臉色有點白?”

    “我剛才,又做了噩夢....”說完,唐安然對上蘇清祭的眼睛,從那雙眸子裏分辨著什麽。

    “怎麽了?”蘇清祭疑惑的看著她的臉。

    半餉,唐安然下定決心一般的抿了抿唇,心裏有些事情,她覺得應該告訴蘇清祭。

    “蘇老師,我有個故事,你...想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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