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他還是十分小心謹慎的訓誡小柴不要胡亂說話。


    “小柴,這種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給旁人聽去了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這裏是沙漠,哪裏還有什麽旁人可以偷聽。”


    迴顏的目光往景柔身上一瞥,小柴便立馬明白了過來,連連抽了自己幹涸的嘴唇一個嘴巴子。


    “都是小柴的錯,小柴不會再亂說了,公子,這姑娘還是讓小柴來背吧,您是少爺身子,哪裏受得了這些。”


    “無礙,師傅說,作為醫者,不僅僅要有能力幫助其它人擺脫苦痛,更加要有能夠吃苦受累的精神,隻有這樣才能夠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醫者。”


    今日便是迴春宮新一輪挑選宮主的日子,數十名預選繼承人擁有十天時間尋找這個世界上最為珍貴的不二藥材,血珠。


    今日剛好是第十日。


    “公子,我來吧,您已經抱了這姑娘許久,再這樣下去,我們還沒有迴到迴春宮,您便已經一命嗚唿了。”


    “沒事的,小柴,我還能夠堅持。”


    迴顏每走一步,鞋子便生生陷進沙土,要想再走下一步還需得將腿從沙中給拔出來。小柴在後麵踉蹌跟著,雖然景柔是迴顏扛著,可是小柴身上的東西也不少,光是這一路上在沙漠上碰見的稀奇藥草便有一麻袋那麽多,這些都是迴顏無法舍棄的。


    “這個時候,要是能夠吃上一口冰嬸做的冰就太好了。”


    “小柴,你看看自己,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小柴衝迴顏抱怨著:“公子,我哪裏還有什麽口水,這毒日頭硬是要將我的皮給曬焦了,現在就算是對著我砍上一刀,隻怕我也沒有眼淚可以流。”


    先前以為這沙漠上隻有黃沙,冷不丁的卻一下子被草給絆倒,景柔也被一下子拋在黃沙上,雖然並無甚痛感卻碰到了景柔被太陽曬得開烈了的皮膚,疼的她呀呀直叫。


    小柴自然趕緊將迴顏給扶了起來,可是兩人看見景柔的臉卻一下子傻了眼,這姑娘生的也著實太醜了些。


    景柔的意識稍有恢複,一見麵前有人便急忙將從自己頭上滑落的破布重又手忙腳亂蓋在自己頭上,遮住那醜陋的疤。


    “你這疤應該不是出生就有的吧。”


    小柴一邊嚇嚇的看著景柔臉上的疤,一邊小心翼翼的問著。


    景柔心裏想,自己現在渾身已經恢複了力氣,應該就是眼前這兩個人救的自己,遂對他們的害怕少了些,但還是小心翼翼的迴著小柴的話。


    “這疤,是燒的。”


    渴了許久,景柔的嗓子已經將近於沙啞,不僅僅是她,就連小柴和迴顏都都嘶啞著嗓子,可是景柔發出的聲音明顯更為可怕。


    她已經近乎嗚咽。


    “恐怕不僅僅是燒的,應該還有什麽鋒利的東西刺過。”


    景柔心裏緊了緊,將臉蓋得更加嚴實了。


    迴顏癡癡的望著那道疤,仿佛眼前並不是一個傷疤,而是一個絕美的藝術品,就連小柴也為從不失禮的迴顏會做出這般舉動而驚訝不已。


    景柔趕緊將自己殘破的臉給包上,雖然她不怕,可是她卻並沒有要讓陌生人來雖然觀賞她身上這道醜陋傷疤的意思。


    這道疤注定會是她一生的恥辱。


    景柔敏感的反應讓迴顏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於是連連向景柔道歉。


    “對不起,姑娘,都是在下多有冒犯,隻不過在下對你那傷疤甚有興趣。”


    景柔的臉色越加不好了,迴顏剛才止住了話語。


    “居然姑娘已經醒了,那我便不必再抱著你了,我看你一人也走不出這沙漠,不如索性就同我們一同走如何,到時候姑娘想要怎樣便可怎樣。”


    小柴隻靜靜的將迴顏看著,他可從來都沒有看到迴顏對那個人如此客氣過,況且還是一個這樣醜的女人。


    景柔靜靜跟在主仆二人的身後,走得很慢,漫漫黃沙也實在沒有辦法允許他們走快一點。


    景柔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一下子就愣住了。


    “等等。”


    “怎麽了?”


    迴顏迴過頭來,他的臉上掛著幾分討好的微笑。


    “我的珠子呢?”


    “姑娘,您說的什麽珠子,我們可不知道。”


    小柴自然是在一旁靜靜看著自家少爺在那撒謊。


    景柔用一種近乎於淒涼的聲調對迴顏說:“你們救了我的命,想要什麽我自然都會迴報給你們,我隻是想要知道那珠子現在究竟在哪裏,也好讓我心安。”


    小柴一聽這話瞬間便樂了,既然這姑娘有意要送,咱又何必要做賊似的偷呢,索性便說了出來。


    “主子就在公子懷裏。”


    迴顏方才正人君子麵孔一下子便坍塌,他朝著小柴狠狠瞪了一下。


    光看那眼神小柴便能夠明白,公子這下是真的生氣了。


    “公子,對不起。”


    景柔將手伸至迴顏臉旁,絲毫不留情麵的說:“將我的珠子還給我,你想要什麽都可以給你,唯獨這珠子不行。”


    景柔想著,自己如今這副模樣,哪怕是自己投懷送抱,也未必會有人想要,便壯著膽子許下了這樣的諾。


    “那行吧,既然你什麽都答應我,你就做我的奴隸,還我救命之恩。”


    說罷迴顏便將那珠子毅然決然的從懷裏掏出來放在景柔手上。


    雖然他給的十分瀟灑可是他的心裏卻鉸著在痛,畢竟這樣的稀世珍寶,還給了人家可能這輩子都看不到了。


    “可是公子,您失去了血珠那接下來的比試應當怎麽辦呢?”


    迴顏狠狠剜了小柴一眼,他的心中也著實沒譜。


    “沒用的東西,還不都是因為你大嘴巴,我們才會失去贏的機會。”


    景柔迷迷糊糊之際看見眼前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白衣君子,如今麵前這個人雖然穿的是白衣,可是行為做派卻實在與流氓無異。


    她頓時便對眼前這主仆二人失去了興致。


    “為奴為婢皆無妨,我都無所謂。”


    景柔不管不顧的往前走,反倒是一直在逗趣的迴顏小柴兩人一下子安靜下來,看著景柔滿目瘡痍的背影愣神了許久。


    “公子,您說,她這萬念具灰的樣子,是不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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