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什麽?”慕綰綰用力推開了那群人,追到樓下時,卻已經晚了。


    那個男人正撒開腿,沒命地往路中間跑,一輛疾馳而來的車正好撞到他……


    慕綰綰捂住眼睛,等尖叫聲,刹車聲,一切聲音過了之後,她慢慢放下手,那邊已經圍滿了人。


    “老板,怎麽了?”夏潔氣喘籲籲地追過來,看了看她,衝到馬路上去看個究竟。


    沒一會兒,她又尖叫著迴來了。


    “哎呀,他肯定被撞死了。老板,他還沒有付錢呢……這一大早上的,真是太不吉利了!幸虧你的錢包沒丟。”


    慕綰綰沒心理情會夏潔的吐槽,她慢慢地走到了路邊上,但是不敢走進人群去看。


    這個知情者肯定還有事沒說完。他不停地往身後看,說明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在害怕。


    不一會兒交警來了,發現了地上的錢包,把慕綰綰一起帶去調查情況。


    容湛趕來的時候,慕綰綰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沒說的都忍住了。


    “嚇到了?”容湛拍拍她的後腦勺,低聲說道。


    夏潔遞上她的錢包,輕聲說道:“迴去給你用柚子水掃掃。”


    錢包上的血跡已經被夏潔處理幹淨了。


    慕綰綰掂了掂錢包,拉著容湛上車。


    “那明天還上班嗎?那些病人那裏怎麽交待?”夏潔追過來問道。


    “暫時關門。”慕綰綰扭頭看她,小聲說道:“你也休息吧。”


    夏潔半張著嘴,好半天才失落地點頭,“好吧,你好好休息。”


    “放心,我會重新開張的。”慕綰綰朝她笑了笑,“你也抓緊一下職業資格考試的事。”


    “好吧。”夏潔跟在她身後,輕聲說道。


    慕綰綰坐上車,長長地吐了口氣。


    “容湛,這個人說認識我爸爸,他姓沐。而且家裏很有錢,是個混血的有錢人。他後來來接我,但是有人把我和另一個女孩子對調了,然後把我給賣掉了……我怎麽感覺心裏這麽塞得慌呢?怎麽會有這樣無恥的人!你知道那個女人準備把我賣去哪裏嗎?居然想把我賣去做童妓!若是有時光機,我非穿越迴去打死她。”


    她越說越激動,揮著拳頭,重重地打到車窗上。


    容湛擰擰眉,照片上那位被封進磚窯的男子,難道也和他一樣出身豪門嗎?


    “方橋,你去跟一下進展,把死者的檔案調迴來。”容湛向方橋打了個手勢。


    方橋大步過來,俯到他耳邊說道:“我們不是這裏人,幾次找這邊要檔案,這邊已經很不滿了。是不是請溫將軍和這邊協調一下?我們隻是和軍方合作,和警方沒有多少來往。就算是國際刑警過來,也要先通過這邊才能調動檔案。”


    容湛擰擰眉,視線越過他,看向坐在方橋車裏的身影。喬橋。


    “晚上說好去陪叔叔吃飯的,你還去嗎?”喬橋掐了煙,下車走過來。


    “不去了。”容湛搖頭。


    “叔叔明天就迴去了,你也不去。”喬橋繼續問道。


    “我送她迴去。”容湛看了看慕綰綰,握住了她滿是汗的手。


    喬橋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慕綰綰,轉身走向方橋的車,開著就走。


    喂……方橋從辦公室裏衝出來,可哪裏還攔得住她?


    “她最近心情很不好。”慕綰綰揉了揉眉心,小聲說:“要不然你晚上就去一趟吧,我沒事。”


    容湛捏了捏她的手,開著車,慢慢地駛出了交警隊。


    ——


    喬橋一口氣開出了三條街,每次都搶在紅燈之前衝過十字路口。


    她的車技就是這樣強悍,敢在大馬路上把車開得像飛機。她一向覺得自己有飛起來的資本……直到,接到一份郵件。


    她抓起手機,再次打開了郵件。


    這是她的驗血報告。從小到大,她就沒受過傷,身體一直很好。直到上個月她去捐血,才發現她的血型和父母不一樣!


    依她父母的血型,是怎麽都生不出b型血的她。


    她沒敢聲張,悄悄再做了一次血檢,結果一樣。她慌了,想到父母親曾經參加過一次基因研究,在那裏保存了血液和頭發樣本,所以趕去找了個借口提取了一部分樣本,去國外權威醫院做了一次dna檢測……


    結果讓她大吃一驚,她居然不是父母的親生女兒。


    正在她以為自己是抱養迴來的時候,她接到了一個男人打來的電話,說她的現在,根本就是她母親故意把她和喬家親生女兒調換的結果……


    她當然不信,旁敲側擊問過了家裏人,才漸漸相信了這件事。


    她確實是三歲多才被抱迴來的,三歲之前她就在這個國家,就在那個小鎮,鶴山……


    可是,她為什麽會在鶴山呢?


    沒有人告訴她,她也不敢問。那是她的家呀,那是她深愛的,也深愛她的家人啊!現在告訴她,她是侵入者……你讓她怎麽和家裏人說?她並不是舍不得寵大的家業,而是舍不得自己親人!


    她猛地踩下刹車,撲到方向盤上,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流。她隱隱地察覺到,她和慕綰綰的肯定有什麽關係……慕綰綰那時候也在鶴山,也是被人丟掉的!


    她趴了會兒,從包裏拿出了試管。裏麵放著慕綰綰的頭發。想得到她的頭發非常容易,她頭發長,隨便摸兩把,都能趁機拽幾根。甚至在她活動的地方,也能撿上幾根。


    隻要她送去做檢測,就會真相大白……


    喬橋一直在猶豫,她要不要這麽做?


    萬一是真的呢?她是不是要把自己現在所有的一切,拱手相讓?那她不就成了霸占慕綰綰一切的罪人了?她的媽媽又是誰,她在哪裏?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她?慕綰綰童年遭遇的一切,是不是本來應該由她承受?


    喬橋哭得更兇了,一下又一下地拍打方向盤。


    “怎麽會這樣?”她哽咽著,猛地抓起了試管,想丟出車窗外……她抓著試管,胳膊不停地發抖。反正現在她是最大的股東,是唯一的繼承人。她有什麽必要自己把這件事捅出去呢?她不說,她占著這一切,又有誰知道?而且 ,說不定一切都是幻覺呢?是她弄錯了呢?


    她慢慢地垂下手,淚眼模糊地看著試管,腦子裏一片空白。


    若你不是你, 若她不是她,你又是誰,她又是誰?


    若真的一切被她猜中了,她要怎麽麵對轟然倒塌的一切?


    喬橋哆嗦著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幫我做個檢測,標本我明天寄過去。和上迴一樣,全程保密。檢測報告給我電子檔,發送完畢之後,立即銷毀。”


    那邊說了聲“ok”。


    喬橋把試管放迴包裏,手指哆嗦著,擰開了鑰匙,沿著馬路慢慢地往前開。她一直在哭,眼睛很模糊,看不清路。


    ——


    “那個姓熊的出車禍死了?”淩波從床上一彈而起,扯到了臉上的麵膜,錯愕地問道:“怎麽會死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他是我的搖錢樹啊。”


    助理好奇地看著她問道:“他隻是一個手廢掉的醫生,怎麽會成你的搖錢樹?”


    淩波自知失言,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粗聲嗬斥道:“你少管了,出去吧。”


    助理隻好出去。


    淩波煩躁地跳起來,抱著雙臂抱怨不停,“光靠一個電話不行啊,這個重要的人證怎麽沒了……他跑去慕綰綰那裏,沒有出賣我吧?這死丫頭,原來還有個有錢的爸爸。現在有個容湛就了不起了,要是真讓她有個有錢的爸爸,她還不得瑟上天?真討厭……”


    她來迴轉悠了好多圈,視線投向了手機,自言自語道:“真不想看到那一天……憑什麽她這麽好命?沒用的家夥,就不能早點把她弄死弄殘嗎?”


    她越說越來氣,跺了跺腳,抓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電話一接通,立刻就換了個語氣。


    “怎麽樣了?她有沒有同意給錢?行了,這件事你給我辦妥。我晚上讓人給你派幾個漂亮的妞過去。”


    “要嫩一點的,上迴那幾個太老了。我這邊的老板很不滿意。你也別這樣糊弄我好嗎?”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次招的新人都很漂亮,能歌擅舞。我把餅都給她們畫好了,去和老板吃飯,滿意了就出道,當女主角。這些丫頭,虛榮得很。放心吧,怎麽玩都行。”淩波走到鏡子前麵,手指壓在唇上,朝著鏡子做了個嫵媚的動作。


    “你不來?”


    “我看劇本,要開拍了。”


    “現在成了大明星,有了大老板,不理我啦?”


    “給你找嫩的呀。”淩波調笑了幾句,把通話掛斷,俏臉一沉,不客氣地罵道:“賤人,事真多。等我把事辦成了,有你好受的,弄死你。”


    “親愛的,從新人裏挑幾個,去圓屋。晚上有飯局。”她點著一根煙,打開門,衝著助理大叫。


    “知道了。”助理擰擰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淩波想了想,突然笑了,“對了,讓那個小雲也去。”


    助理猶豫了一下,“可是,她是慕綰綰的人哪。”


    “關我什麽事,吃飯應酬,不就是這個行業的規則?”淩波笑著卷起了發梢,“不然,你去?你欠我的錢,還清了嗎?”


    助理無奈地點頭,“好,我現在去安排。”


    “美羊羊,喜羊羊,你們全都是我盤子裏的羊!誰讓我不舒服,我就讓你做我盤子裏的羊!”淩波哼著歌把門關緊,扭著腰迴到她的大床上。


    晚上七點半,山頂的圓屋酒店。


    大堂裏噴泉,落地大窗正對著小城的萬千燈火。


    幾輛奔馳車緩緩停到了酒店門口,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被人帶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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