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於飲酒的西子能終於開口:“三哥,我一早就提醒過你,毒性再加強些,你偏不聽,還說這是你迄今為止研製的最毒的毒藥。什麽最毒,他那樣子哪是中了毒,我看是你給他吃了增功的藥吧。”

    “四弟你……”

    “行了,”西子席道,“你們搞清楚現在的戰況行不行?大敵未除,你們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在這裏起內訌。要是讓西洛譽瞧見,那不是鬧了笑話?”

    四人終不歡而散。

    西洛譽敲了西禦秦的房,見裏麵有輕聲迴應,便推門而進。“爹,您的病還未有好轉嗎?不是已經派下人走訪東南西北四陸,為您尋請名醫嗎,還沒找到?”

    “罷了,”西禦秦撐起身子,“譽兒,爹這身子恐怕是好不了了。難為你一個孩子還未登位便要替爹處理這麽多政事,名不正,言不順,不知道內情的人恐怕是一定會誤會你了。”

    “爹,別說那麽多話了。譽兒替爹分憂是職責所在,何來難為之說。”見他咳嗽,西洛譽拍拍他的胸脯。

    “譽兒,子席他們有沒有輔助你,替你分擔些憂愁?”

    “爹,你放心好了,譽兒與四位哥哥相處融洽,這些事不用爹吩咐,他們也會替譽兒辦了的。爹隻用一心養好身體,繼續當西陸主,造福天下。”

    西禦秦又是幾聲咳嗽,吐出一口鮮血。“人真是不能不服老。想當年,爹帶領眾將領馳騁沙場,那是要多威風就有多威風,挨上幾劍也無事。哪像現在這樣,說幾句話就支撐不住了,哎……看來是歸天不遠矣。譽兒,隻可惜,爹是撐不到看你站於總陸府威震四懾的日子了。——對了,你舅舅那邊怎麽樣了?怎麽會誤了迴府登位的時辰呢?這樣一來,不就又要等到明年了?也不對,爹是撐不到明年了,今年你是一定能當上西陸之主的。”

    “爹,別說明年,就是後年,大後年,乃至往後幾年,您也一定能夠福壽安康。”

    “這些安慰的話你就不用說了,爹的身體怎麽樣爹自己還不知道嗎?聽天由命吧。——為何沒娶你表妹迴來我已心中有數了。反正他們已是強弩之末,既然你不喜歡她,爹也不勉強你了,待時期一到,隻需帶些許步騎兵便可輕鬆將拿下。”

    “夜長夢多,隻怕東南兩陸沒這麽安分。”

    “這點你盡可放心,爹已就你總陸女婿的身份告戒東南兩陸,如若他們敢對北陸虎視耽耽,西陸絕不會善罷甘休。如今,我們西陸乃桃源強主,相信沒人敢與我們作對。”

    “爹真是想的周到。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洛譽就不打擾爹休息,先行退下了。”西洛譽作揖道。

    “你也累了,早些迴去休息。”西禦秦朝他揮揮手。

    西洛譽恭敬地退出了房門。

    剛出房,屋頂上一黑衣人躍身而下,跪在西洛譽麵前道:“少主。”

    西洛譽一驚。“這是西府,你貿然進入,要是被人發現就麻煩了。有什麽事不能等我迴去再做商議嗎?”

    “少主恕罪,實屬逼不得已。”

    隻見此人站起,附於耳旁輕言幾聲,西洛譽臉色一變,不顧四周有無人監視,點腳飛上屋脊,躥房越脊,趕往十裏藥鋪。

    三兒早已開了門,等候二人,西洛譽一到,直奔裏堂,隻見躺於床榻上的雪姬麵容虛弱,全無血色,而惟獨雙唇發紅發紫。

    西洛譽蹙眉道:“尋閣,這是怎麽迴事?我不是叫你好好看著她的嗎,怎麽會這樣?”

    “尋閣尚有一事未確定,所以無法解少主的疑慮。”

    “什麽事?”

    “敢問少主與雪姬的關係……”他頓了頓,“如何?”

    西洛譽不明:“何以有此一問?”

    “因為需要有人解開雪姬的衣襟,檢查她的腰間處是否有一處淤黑。”

    西洛譽無言,低頭解衫,尋閣三兒二人閉目轉身。

    檢驗之後將衣襟合攏道:“確實有處淤黑,這說明什麽?”

    尋閣轉過身道:“果然。稟少主,雪姬體內藏有世間至毒——冰絲。”

    “冰絲?至毒?什麽意思?”

    “在師祖的醫書中有冰絲的記載。中此毒者渾然不知何時被下毒,直到冰絲成形,散布於五髒六腑之中,發作時冰絲會瞬間變為冰棱,刺痛全身,不是平常人所能忍耐的巨痛。此毒發作周期不定,時而幾日,時而幾月,時而幾年,亦甚至是終生不發作,直至一個人的身體變為軀殼,掏心而死。解此毒的藥醫書沒有記載,所以……隻能找到下此毒的人才能夠救她了。我原本不相信這世上真存有這毒,沒想到今日竟在雪姬身上發現了。”

    西洛譽提起劍:“所以呢?這意味著我應該拿起手中這把劍,朝她的心髒刺下去?這樣死是不是少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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