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什麽?


    張恆側耳傾聽。


    靜...


    等了片刻也不見三太姑往下說,抬眼一看,發現三太姑已經去了。


    “三太姑,金刀剪怎麽樣,是托付給我,還是帶迴去交給你家人?”


    沒人能夠迴答。


    倒是另一邊,劉大煙鍋堅持不住,開口了:“點子紮手,張小子快來幫忙。”


    張恆抬眼看去。


    老劉瘸,老王瞎,因為各有隱疾,實力發揮上要打折扣,再加上跟楚美人差著境界,聯起手來也被打的險象環生。


    劉大煙鍋還好,出身大羅道,再怎麽說當年也是築基修士,後來受了重傷才跌落下來,勉強還能支撐。


    王瞎子就不行了,他本不善爭鬥,幾個迴合下來胸前就被抓出了三道口子,要不是劉大煙鍋及時相救,腹腔內的心肝安能留下。


    “看來隻能用那個辦法了。”


    張恆收迴目光,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銅哨。


    “嗶~”


    一聲刺耳的哨聲。


    瞬間,水潭周圍光芒大亮,一時間有如白晝。


    “啊!”


    被白光一照,楚美人慘叫一聲,一頭紮進了水潭內。


    “什麽東西,好刺眼!”


    劉大煙鍋也被駭的不輕,右手死死擋在眼前。


    “燈!”


    張恆在燈光的照射下猶如光明使者一般:“白熾燈,紫外線燈,紅外線燈。”


    三種燈光與柴油發電機,便是張恆白天返迴現實為自己買的保險。


    其中白熾燈不算什麽,紫外線燈和紅外線燈,在某些鬼片中曾大放異彩。


    “我還以為天亮了。”


    劉大煙鍋見過燈光,語氣中略帶遲疑:“這燈怎麽這麽亮?”


    “秘密...”


    張恆根本不解釋,而是將目光看向水潭,眼底閃過一絲惆悵。


    剛才他看的分明,楚美人在燈光的照射下雖然慘叫著逃走了,可它並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傷害。


    燈光,終究隻是燈光。


    哪怕將白熾燈,紫外線燈,紅外線燈三種燈光混合在一起,也不是太陽的光亮。


    楚美人害怕,慘叫,隻是出於對陽光的恐懼。


    說白了就是它沒見過這麽亮的燈,要說傷害,除了習慣黑暗之後強光讓它很不舒服以外,恐怕也沒有第二個作用了。


    ......


    第二天。


    紙人張的屍體被拉迴了義莊。


    隨後伴隨著一場大火,朱三太姑的骨灰也被裝進了壇子。


    朱三太姑在南國沒有親人,認的那個幹兒子,也是小時候高燒不退,父母抱著主動認朱三太姑為幹娘的。


    這種幹娘,跟認一棵樹當娘沒有區別,目的是祈福,擋災,並沒有多少親情在。


    起碼讓他將朱三太姑的骨灰送迴長白山,他是不會答應的。


    “這就完了,不做做法事嗎?”


    看到一把火,一個骨灰壇就把三太姑安置了,劉大煙鍋有些兔死狐悲。


    “不用。”


    張恆態度淡然:“朱三太姑是出馬弟子,薩滿教出身,她的靈魂不會去地府,而是去靈仙洞府。”


    “出馬弟子在陽間,借用了靈仙多少年的法力,死後便要服侍靈仙多少年。”


    “朱三太姑一死,她的靈魂就被靈仙喚走了,沒有三五十年是不會轉世的。”


    一旁的王瞎子聽了,一臉難色的接過了話題:“接下來的幾天怎麽辦,朱三太姑說她能撐兩天,結果隻撐了一天半,換我上,恐怕也是一天,再多就不行了。”


    張恆沒說話。


    劉大煙鍋是個急性子,見他不言語便開口道:“那些燈不是將它嚇跑了嗎,明天能不能再頂頂?”


    “很難。”


    張恆微微搖頭,實事求是的說道:“昨夜我瞧得仔細,它雖然被我的燈光嚇走了,但燈光對它造成不了多少傷害,再來一次,未必能嚇住它。”


    劉大煙鍋一臉愁容:“三太姑的金剪陣尚且不能降服它,瞎子的陣法我就更信不過了,這要是到了後半夜,法陣被它破了,我們幾個恐怕隻有死路一條。”


    “也不用這麽悲觀。”


    張恆眯著眼睛,心中另有算計:“我還準備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應該比昨晚的大燈管用。”


    “什麽東西?”


    劉大煙鍋有些吃驚。


    他本以為張恆隻是個普通的富家翁,運氣好拜了名師,學了兩手道術。


    現在看,這是寶藏男孩啊,就拿昨晚的那幾組大燈來說,恐怕找遍整個陽江縣城都找不出第二對來。


    “抽水機!”


    張恆低語道:“大功率抽水機。”


    下午...


    二十四組抽水機一字排開,接上柴油發電機,轟隆隆的開始作業。


    劉大煙鍋看的目瞪口呆,知道張恆想幹什麽了。


    隻見抽水機一頭放在水潭內,源源不斷的將水潭中的水抽出,並順著管道排到山下,這是要把水潭抽空啊。


    還能這樣玩?


    劉大煙鍋隻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磕磕巴巴的說道:“你是想把潭水抽幹,將它的屍骨撈上來,用以鎮壓?”


    張恆默默點頭:“這潭水下陰森恐怖,深不見底,哪怕是白天,陽光也照不到水底,是它的天然庇護所,我們下去撈屍隻有死路一條。”


    “但是沒了潭水就不一樣了,我不信等陽光照到潭底後它還敢出來作妖。”


    “到時候,哼哼,屍骨都在我手上,我看它不太風光的起來吧?”


    劉大煙鍋大喜過望:“這個辦法好,徐真人雖然走了,可他的道觀還在,到時候你將它的屍骨帶迴道觀,鎮壓在神像下麵,不信它能翻出風浪來。”


    張恆歎道:“可惜準備花了點時間,不然三太姑他們...”


    後麵的話張恆沒說。


    埋葬著楚美人的水潭很大,也很深。


    為了能在一個白天將水抽走,張恆一口氣訂購了二十四組大型抽水機,其中有一些還是臨時借調來的,今天上午才到。


    至於昨晚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將大燈打開,因為他也不知道這玩意有沒有用。


    如果沒用的話,打草驚蛇,金剪陣又困不住它,死的就不是幾個人了。


    “露底了,露底了!”


    在二十四台大型抽水機的作用下,趕在天黑之前,水潭終於見底了。


    張恆幾人站在岸上眺望,入眼,在夕陽的照射下水潭中間處的淤泥上,正擺著一個半邊露在外麵,半邊沉在淤泥中的豬籠。


    而在豬籠內,是一具被綁著雙手,穿著深藍色戲袍的白骨,不用問也知道,這具白骨肯定是楚美人的。


    “天尊保佑,終於讓我們在天黑前找到它了。”


    王半仙欣喜若狂,對著天空拜了三拜。


    “下去兩個人,將它抬上來。”


    張恆向民兵團的人吩咐道。


    很快,兩名青壯赤著腳下去了,其中一人一腳踩在淤泥上,瞬間就打了個寒顫:“族長,這淤泥好冰啊,就跟踩在冰麵上一樣。”


    “冰!”


    張恆看了眼楚美人的屍骨,冷哼道:“這時候了還想搞鬼!”


    說完,拿出兩張鎮煞符貼在二人身上,叮囑道:“再去試試。”


    二人嚐試著再次下去。


    隻是一腳踩進淤泥裏,身上貼的符籙就燃起了火星,不見明火,就是那種燒紙錢時,火星燃燒,一點點往上燒,速度不快,但是也不算慢的那種。


    “迴來!”


    張恆將二人一把抓了迴來。


    低頭看了看淤泥,要是他沒有猜錯的話,太陽曬不到的淤泥深處,一定被楚美人做了手腳。


    這要是趟著淤泥走過去,最輕也是大病一場,搞不好還得一命嗚唿。


    “垂死掙紮!”


    張恆冷哼一聲,吩咐道:“去營地,見門就拆,見床就砸,拆三十塊木板迴來,一路鋪過去。”


    稍許。


    士兵們帶著木板迴來了,一路鋪在淤泥上,踩著木板往前走,這一路果然不冰了。


    “族長。”


    兩名士兵抬著豬籠,將其抬到了岸上。


    張恆將黃石村的村民叫來,讓他對著豬籠與衣服辨認:“是這具嗎?”


    “是,就是它。”


    村民點頭如搗蒜。


    張恆這才滿意,向眾人命令道:“裝上車,趕在天黑之前一定要將屍骨帶迴道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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