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誠惶誠恐地退至一旁,身體如同篩糠一般,抖得厲害,“聖君大人,是小的說錯話了麽?聖君大人若是不滿意,小的即刻撤迴任務便是。”


    “算了。撤迴次數有限,讓她跪在東臨王麵前求他捅刀,也算是替本座出了一口惡氣。”封於擺了擺手,心中怒氣消了大半。


    他話音剛落,便化作一道黑煙隱身遁形而去。


    狹窄陰暗的井底,隻剩下我與池芫二人大眼瞪小眼。


    “女人,速速將女媧石還給本君。”


    少頃,池芫率先打破沉默,聲色萋萋,神色寂寂。


    我狠瞪了他一眼,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的要求,“癡心妄想。”


    池芫突然湊至我跟前,壓低了聲道,“不知好歹的女人,若不是念在你救過本君一命的份上,本君豈會輕易饒過你?”


    “好你個池芫!既然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為何還下達如此喪心病狂的任務?”我橫眉怒目,忿忿不平道。


    池芫麵上閃過一絲疑惑,“喪心病狂?難道,你不樂意同東臨王親近?”


    “………”


    罷了,話不投機半句多。


    並非我不願同容忌親近,隻是我心裏始終過不去這個坎。跪著求人家“捅”,說起來怪不要臉的。


    池芫見我噤了聲,輕嗤道,“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喜歡得不得了,非要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喜歡得不得了?”我明明愁得不知道該如何跟容忌開口。


    那麽羞恥的話,我若是說了,多掉麵子。


    “兩隻眼睛都看見了。”池芫麵無表情地說著,旋即掐指算了下時辰,廣袖一颺,企圖將我送上井口。


    “等,等等!我還沒準備好。”我心跳地飛快,迅疾轉過身,企圖抓著池芫的胳膊,以此拖延時間。


    池芫施施然笑道,“本君的救命恩人,放心好了,本君定會保護好你。女媧石好生收著,就當本君贈你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


    他這麽一說,我差點兒賭氣將女媧石扔迴給他。


    轉念一想,女媧石好歹是上古神器,即便被他所言惡心了一把,我也不舍得輕易交出女媧石。


    “速走。”


    池芫眸中藏著點點笑意,微微仰頭看著被蠻力強行往上托的我。


    砰——


    一聲巨響在我頭頂上炸裂,我隻覺耳邊有雜聲“咣咣”直響,聲音大如鑼鼓,振聾發聵。


    不得不說,“腦袋開花”的感受很不好,頭暈目眩,惡心想吐。


    稍稍緩過一口氣,我垂眸看了一眼被我的腦門兒硬生生頂破的結界,這才想明白為何過了這麽長時間,容忌還遲遲沒有尋來。


    原來井底下設了千百層結界,易進難出。


    若不是我這腦袋瓜還算堅強,硬生生突破千百層結界,腦門兒都要給磨平了。


    剛出結界,容忌恰好從頂上俯衝而下。


    他一手將我撈入懷中,焦灼至極,“發生何事了?”


    待他將我撈出古井之中,我連連咽了好幾口口水,數度欲言又止。


    容忌撚了個淨身訣,一邊烘幹我淌水的衣物,一邊詢問著我,“可是入了水中月?”


    我搖了搖頭,“噗通”一聲跪在他腳邊,“容忌,跟你商量件事。”


    容忌被我這突如其來的一跪嚇得懵了圈,他一手拎著我的後領,另一手攬著我的腰線,沉聲道,“別跪著,我心疼。不論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你先放開,我有正事要同你商量。”


    “嗯?”


    容忌稍稍鬆開了手,狐疑地看著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再度跪在他腳邊,雙手捂著紅透的臉,尤為窘迫地說道,“捅我,往死裏捅。”


    容忌狂抽著嘴角,不可置信地探了探我的額頭,“小腦袋瓜進水了?”


    我滿頭黑線,僵硬地搖了搖頭,“捅我!”


    “你是不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身體可有不適?”容忌蹲下身,半跪在我麵前,噓寒問暖道。


    容忌誤以為我被人下了藥,關心備至。


    我心不在焉地應著,心下卻思忖著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明明已經按照池芫的指令做了,為何還是破不了這個關卡?


    難道,非要聲淚俱下?


    思及此,我連連擠出兩滴眼淚,含情脈脈地看著不知真相的容忌,“求你,捅我。”


    “該死!你到底怎麽了?”


    容忌單膝跪在我身前,輕輕拭去我硬擠出來的眼淚。


    我搖了搖頭,心裏亦無奈地很。


    天殺的池芫,下達的什麽破任務?什麽時候,池芫若是落在我手裏,我定要將他放在烈日下暴曬,將他曬成地瓜幹。


    “乖,別哭。”


    容忌二話不說,將我從冰冷的地上拎起,隨意地入了一間偏殿。


    正當這時,耳邊突然傳來池芫低沉的聲音,“任務達成。”


    我如釋重負,急急地掙脫容忌的桎梏,轉身就往外跑,“方才所言,你可別當真。”


    容忌哪裏肯依,他反手拽著我的胳膊,沉聲問道,“不要了?”


    他後知後覺,這才反應過來我的反常行為全是因著所謂的任務而已。


    我連連擺手,“再折騰一夜,我估計要一命嗚唿。”


    容忌眼眸中濃情四溢,嘴裏還念念有詞道,“笨蛋,慣會折騰人。點了火,還想跑?”


    我迅疾往邊上一閃,險險地避開他朝我伸來的手。


    不料,一抹黑色身影竟趁虛而入,在我閃身之際,不動聲色地鑽入了容忌懷中。


    容忌許是急火難消,攬著那道黑色身影,直接將他往梳妝台上推。


    嘩——


    刹那間,梳妝台上的胭脂水粉被灑落一地。


    我驚愕不已地站在一旁,怔怔地看著容忌作勢往黑衣人身上靠,著急忙慌地要去解人家腰間的束帶,我才反應過來,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容忌,你大概認錯人了。”


    此刻,容忌神色微怔,轉而看向他懷中的人。


    “見鬼!”


    這一看,竟將容忌嚇得驚唿出聲。


    他趕緊鬆開手,僵直的身體往後一靠,一連後退了好幾步。


    而被容忌摟了大半日的黑衣人,終於抬起頭。


    鷹隼般銳利的眼,刀鋒般筆直的鼻,厚薄適中的唇,不正是祁汜?


    眼下,他臉色黢黑,單手捂著心口陣陣作嘔,“東臨王,你放肆!”


    祁汜捂好腰間束帶,小跑著躲至我我身後,輕拽著我的衣袖道,“歌兒,你可要為朕做主。”


    容忌氣得一臉鐵青,“是你擅闖本王寢宮在先。”


    “朕怎知你是這種人?若不是歌兒在場,朕怕是直接被你……”祁汜話說一半戛然而止,捂著心口大肆幹嘔著。


    “滾出去。”


    容忌闊步上前,原想將祁汜扔出門外,但見祁汜一臉警惕的模樣,生生止住了腳步,沉聲冷喝道。


    彼時,寢宮外已圍聚了一眾探頭探腦看熱鬧的宮娥。


    她們同我一樣,親眼目睹了容忌對祁汜所做的一切,石化般巋然不動地立於門口,目瞪口呆,驚愕地合不攏嘴。


    待祁汜紅著臉匆匆走出寢宮,宮門口的宮娥才盡數迴過了神。


    容忌冷冷地掃了一眼宮門口的宮娥,重重地關上門扉,一言不發。


    我緊跟在他身邊,亦同他一樣,一言不發,深怕說錯了話,害他更加下不得台。


    然,門外的宮娥偏偏沒什麽眼力見兒,她們全然無視了容忌周身蓬勃的怒氣,尤為興奮地議論著容忌和祁汜間的愛恨情仇。


    “想不到,不苟言笑的東臨王,竟好男色!”


    “不對啊,東臨王喜歡的人,明明是北璃王。”


    “北璃王不是懷有身孕?東臨王血氣方剛,雲秦國主又極其俊美,一時心動也是情有可原。”


    “嘖嘖,東臨王挺身而起的姿態真是迷人,差點兒把雲秦國主嚇哭。”


    ………


    她們居然看得這麽仔細,真是無法無天了要!


    一氣之下,我一腳踹在門扉之上,冷聲喝道,“再敢胡言亂語,鞭刑伺候。”


    “北璃王饒命。”


    宮娥們嚇得魂飛魄散,話音未落,便四散而逃。


    我迴頭之際,正準備寬慰容忌兩句,隻見他將自己蒙在薄衾內,一動不動。


    “乖乖,認錯人而已,你也不吃虧不是?”我輕輕拽下薄衾,原本打算將肩膀借給他倚靠一會,垂眸間竟發現容忌的臉紅成了一尾熟蝦。


    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笑意,雙手捧著漸凸的肚子,仰天大笑。


    我原以為,容忌的臉皮已經厚比城牆,沒想到,他的臉皮還是一如既往地吹彈可破。


    容忌偏轉過身子,冷然言之,“出去。”


    我連連捂住口鼻,深怕自己忍不住再度笑出聲,隻好躡手躡腳地出了寢殿,深怕打擾到他。


    剛出寢殿,祁汜便閃身至我麵前。


    他癟著嘴,義憤填膺地控訴著容忌,“他平時就這德性麽?朕還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如此看來,他還比不上朕呢。”


    “也許吧,不過我喜歡。”


    我不鹹不淡地答道,心裏頭容不得他人說容忌半分不好。


    祁汜未料到我會這麽維護容忌,撇了撇嘴,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歌兒別誤會,我對東臨王沒半分興趣。今兒個一早,朕收到線人密報,說是東臨王與你大打出手,捅了你一夜,朕不甚放心,這才不請自來。”


    “謠言,純屬謠言。”


    我尷尬地迴了一句,竟不知東臨王宮中發生的事,外頭傳得這麽快。


    正當此時,百花仙子著一身素衣,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魚頭濃湯迎麵走來。


    她站定在我和祁汜身前,麵色平靜無波,“麻煩二位讓讓。”


    祁汜冷哼道,“東臨王的紅顏知己?”


    百花仙子淺淡笑道,“不敢。我身份卑賤,配不上他。”


    之前的百花仙子,何等自信?又怎會卑微地說自己配不上容忌。


    看來,聖君的淩虐終究是對百花仙子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思及此,我攔住了她的去路,並截下了她手中的魚頭濃湯,“唐閨臣,切莫妄自菲薄。你與容忌之間,根本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最關鍵的,還是他不喜歡你。”


    百花仙子錯愕地看向我,雙唇輕顫,“什麽意思?”


    “該放下了。”


    “我不甘心。”百花仙子幽怨言之,“天知道我為他付出了多少!我不甘心就這麽放棄。”


    “你給他燉一輩子的魚頭濃湯,他都不會喝上一口。是因為你燉得不好喝麽?不是,他隻是不想承你這份情。”我懷揣著熱騰騰的魚頭濃湯,轉身往容忌寢宮走去,“我替你送吧。從今往後,別做無用功。”


    這番話,我並不單單針對百花仙子,自然也是說給一直隱於暗處不遺餘力地為我掃清障礙的祁汜聽的。


    事實上,我早就知道自己今生今世都無法償還欠祁汜的情,我隻希望他能早日放下過去,認認真真為自己活一迴。


    話音剛落,我就端著魚頭濃湯朝容忌寢宮走去。


    然,我識路的本領時好時壞,一轉頭就記錯了方向,走了大半日還未尋到容忌的寢宮。


    “啊——”


    怔忪間,偏殿裏傳來陣陣鬼哭狼嚎。


    我駐足一看,才知殿內受刑之人,是池芫。


    偏殿中,池芫跪伏在地,背上布滿深可見骨的鞭傷。


    他低垂著腦袋,汗水順著他高挺的鼻梁,從他的鼻頭處一滴一滴往地上掉。


    “聖君,池芫對你一片忠心,天地可鑒。”池芫忍著劇痛,隱忍地說著。


    啪——


    封於手執軟鞭,肆意地鞭笞著池芫血肉模糊的背脊,“敢背叛本座,本座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聖君乃池芫的救命恩人,池芫又怎會背叛聖君?”池芫顫顫巍巍地伸出三指,對天發著毒誓,“皇天在上,厚土為證。我池芫若是敢背叛聖君,天打五雷轟。”


    我心下腹誹著,他分明就是背叛了聖君,還敢賭咒發誓,是嫌命太長?


    果不其然,眨眼功夫,霓虹之上層雲若巨浪翻滾,夾雜著青灰色的煙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偏殿上空靠攏。


    轟——


    下一瞬,列缺猶如天塹般在天幕上劃出一道缺口,旋即急轉直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偏殿上鋪陳的暗紅磚瓦劈去。


    池芫畢竟是一介凡人,定然受不得五雷轟頂之酷刑。若是還有機會得以重生還好,就怕他被雷擊得灰飛煙滅,連魂魄都散為天星。


    深思熟慮之下,我將乾坤之力凝於指端,不動聲色地改變了裂缺霹靂的行進方向,使得五道響雷依次在聖君頭頂處炸開了花。


    砰砰砰砰砰——


    聖君的腦門接連受了五次重擊,腦漿如同血色煙花般,在昏暗的偏殿中次第炸裂。


    偏殿中的白玉石柱,被聖君四處飛濺的腦漿浸染。


    跪伏在地的池芫,怔怔地盯著僅剩半個腦門的聖君,支支吾吾道,“聖,聖君,你腦子裂了。”


    “池芫,你還敢說你沒背叛本座!”聖君氣急敗壞,著急忙慌地以手中散發著滾滾黑氣的怨念重塑腦殼。


    池芫瞪大了眼,一臉無辜地說道,“池芫當真沒背叛聖君。再說,天雷並非劈在池芫身上,已然證明了池芫的清白。天雷之所以劈在聖君頭上,許是上天欲同聖君傳個口信兒,要您全心全意信任小的。”


    想不到,池芫的嘴皮子,還挺厲害。


    聖君一聽,雷霆震怒,玄色衣袖一展,作勢往池芫後背扇去,“豈有此理!你竟敢責怪本座。”


    池芫被聖君一扇,悶哼了一聲氣絕身亡。


    刹那間,我隻覺袖中女媧石急劇升溫,滾燙如火球,差點給我燙掉了一層皮。


    垂眸一看,女媧石石麵上,正閃著耀目的光,紅日般矍鑠。


    “咳咳——”


    下一瞬,池芫的身子動彈了一下,背後的傷已盡數消失。


    看來,池芫又再一次重生了。


    我稍稍鬆了口氣,輕輕揭開手中湯盅,滋溜滋溜喝了數口。


    魚頭濃湯本就有安胎的功效,容忌喝了也沒什麽作用,還不如由我替他多喝幾口。


    偏殿內,池芫緩過一口氣,又規規矩矩地跪在封於麵前。


    這一迴,池芫收斂了許多,再不敢激怒封於,“池芫忠心耿耿,還望聖君大人明鑒。”


    封於冷哼道,“你可知本座有多看重你?若是再對無關緊要的人心慈手軟,本座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池芫微微頷首,“池芫定不辜負聖君所望。”


    “第四道任務,知道怎麽下達?”封於周身的怒氣稍稍消散了些,冷睨著跪地不起的池芫。


    “還望聖君明示。”池芫搖了搖頭。


    “令百裏歌親自斬殺追風、鐵手二人,如若不然,以死謝罪。”封於黢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戾。


    池芫眉頭微蹙,欲言又止。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不出所料,池芫定會乖乖聽令行事。


    這樣一來,我若聽命行事,忠心耿耿的追風、鐵手將無辜枉死。


    我若不願執行任務,就隻能以死謝罪,甚至於腹中小小乖們都會被我連累。


    出乎我意料的是,池芫並未聽令行事,而是隨口胡謅著,“第四道任務,百裏歌必親自斬殺追手、鐵風,如若不然,以,以,阿嚏——謝罪。”


    池芫說完,封於的臉陰沉到了極致。


    他高高揚起手臂,朝著池芫臉頰反手就是兩巴掌,“你果真存了異心。”


    池芫單手捂著腫得老高的臉頰,薄唇輕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聖君大人若是不相信小的,小的願一死以證清白。”


    封於怒極反笑,一手貫穿了池芫的喉頭,肆意拿捏著池芫的聲帶,不顧池芫的意願,借著池芫之嘴,旋即又下了第五道任務,“第五道任務,百裏歌必親自斬殺東臨王宮一眾婢女。如若不然,破斧自戕。”


    池芫被封於拿捏著喉頭,眼淚簌簌掉落,痛得嗚嗚哀鳴。


    我攥緊了手中的女媧石,有那麽一瞬間,確實想要衝入偏殿之中同封於鬥個魚死網破。


    即便,第八關古戰場儼然成為封於的地盤,但我依舊相信,邪不勝正。


    正當我踟躇不前之際,容忌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身側,他輕拽著我的胳膊,沉聲道,“隨我來。”


    我眨了眨眼,旋即表明了立場,“容忌,人人生而平等。我斷不能因為自己的緣故,肆意斬殺宮中宮娥。”


    “笨蛋。我已下令遣散宮中侍婢,即便她們出不去東臨王宮,也不再是婢女身份。”容忌輕聲道。


    不得不說,容忌不止*****”,還很會曲解人意。


    他先是曲解了“捅”的意思,巧妙化解了自相殘殺的死局,再是遣散了宮中侍婢,使得第五道任務直接失去了效用。


    一想到又一場屠戮被化解,我難免有些喜上眉梢。


    “差點忘了,唐閨臣給你燉的魚頭濃湯,你要不要嚐嚐?”我突然憶起懷中香飄四溢的魚頭濃湯,遂小心翼翼地捧著略略有些燙手的湯盅,在容忌麵前晃了晃。


    “不必。”


    容忌想也沒想,直截了當地拒絕了我的提議。


    “那我就不客氣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殿霸寵:妖妃欠收拾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二堂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二堂姐並收藏神殿霸寵:妖妃欠收拾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