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他的拳頭擦過了我的耳際,重重落在桌麵上。


    一時間,桌麵四分五裂。


    而我並沒有摔落在地,被他單手撈起,驚魂未定。


    東臨王忍著怒火,將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放置身後,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對我說道,“北璃王的病因你應當從北璃朝廷著手調查,需要幫忙可以找我。”


    東臨王的一番話叫我頗感疑惑。


    他看樣子並不像多管閑事之人,眼下竟願意為我提供思路,莫非這其中暗藏著什麽陰謀詭計?


    我悄然問道,“東臨王莫不是想挑撥北璃君臣關係?”


    我聽他提及北璃朝廷,心下便知他言外之意。他無非是想告訴我,北璃月的病是朝廷中人所為,禍起蕭牆爾爾。


    東臨王薄唇緊抿,冷淡如冰霜的眼眸顯出幾分失落,“隨你怎麽想!”


    他抬腳離去,胳膊上的血跡滲了一地。


    我瞅著地上的血跡若有所思,東臨王性情暴戾,武藝卓絕,已然有睥睨天下的本事,應當不會用不入流的法子挑撥北璃君臣關係。


    然我雖在北璃城郊的盤絲洞修煉了上百年,但這百年中,我從未擅自出過桃木盒子,因而對於北璃朝廷之事,知之甚少。


    正當我毫無頭緒之際,北璃月悠悠轉醒。


    他見我傷勢大好,這才放下心來,柔聲囑咐著我,“我若遭遇不測,你趕緊帶著曠世神盒逃離此地。你可前往青丘暫避風頭,青丘是我大哥北弦月管轄之地,與世無爭,倒是一塊風水寶地。”


    未等他說完,我就開口問道,“你為何無故發熱?是朝廷中人的陰謀?”


    北璃月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無奈地歎著氣,“此事關係體大,你切莫插手。”


    說完,他又闔上了眼眸,陷入昏睡之中。


    他這癔症相當古怪,宮中太醫均不知其門道,我怕再這樣下去,北璃月連命都保不住。


    無計可施,我隻好掏出桃木盒子,詢問著北璃朝廷的情況。


    桃木盒子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說道,“北璃朝廷人才濟濟,其中不乏有許多野心家。諸如攝政王葉修,大將軍蘭陵,大司馬皇甫軒等,他們均虎視眈眈地盯著北璃月的王位。不過,北璃月看似溫柔隨和,但極擅謀略,總能壓著文武百官一籌。”


    “攝政王,大將軍和大司馬中,誰最難以對付?”我聽得一頭霧水,趕緊打斷它毫無重點的講述。


    桃木盒子沉思了一下,開口道,“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過其他兩位的實力也不容小覷,若是他們三人聯手,後果不堪設想。今晚,他們三人都去了風月閣,宿主你可以去風月閣一探究竟。”


    下一瞬,我就被桃木盒子傳送到了風月閣門口。


    我原以為風月閣是藏經論道的高雅之地,沒想到竟是煙花之地!


    鼻尖,一陣陣刺鼻的香風襲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娘子揮著小手絹擠到了我身邊。


    她柔弱無骨的纖細小手擱在我胸前,那含情脈脈的眸子中淚光點點,頗有種欲拒還迎之勢,“公子,可還喜歡桃紅?”


    我一手挑著她的尖下巴,輕佻地挑著眉,“吾心甚喜!”


    她欣喜地將我迎入風月閣中,悄然將插滿珠釵的頭倚靠在我的胸懷。


    我一手摟著她柔軟的腰肢,一邊掃視著這醉生夢死的風月閣,文人雅客倒是見了不少,但獨獨不見桃木盒子所提那三人。


    我低頭看著依偎在我懷中的桃紅,問道,“桃紅可認識攝政王?”


    桃紅一聽攝政王的名諱,身子不由自主地發顫,“公子,攝政王可不是小女敢非議的。春宵苦短,公子還是跟我去廂房及時行樂吧!”


    唰——


    我被從樓上潑下的酒水劈頭蓋臉澆地睜不開眼。


    桃紅連忙用絹帕擦拭著我臉上的酒水,小聲地在我耳邊說道,“公子千萬別發火,二樓潑你酒水之人便是攝政王葉修。”


    我抬著頭,直勾勾地盯著二樓一臉玩味的攝政王,怒火中燒。


    隨手抄起一壺酒水,我騰空飛向二樓,雙腿穩穩地落在攝政王麵前的酒桌之上。


    “啊!哪來的刁民,竟敢對攝政王無禮!”攝政王邊上的嫵媚女子柳眉倒豎,雙手叉腰擋在攝政王麵前,憤憤地指責著我。


    我一腳踩在那女子臉上,另一隻腳輕點著攝政王的肩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攝政王,“方才,是你潑的酒水?”


    攝政王一雙紫瞳分外妖冶,他溫熱的手抓著我的腳踝,勾唇一笑,“想不到璃王剛認的幼弟身上竟還藏著這樣的秘密!”


    我心裏咯噔一下,思忖著該不會被他發現自己是女兒身吧?


    他的手往上摸著我的小腿,紫瞳中透著一絲玩味,“小王爺來風月閣找我,是專門來獻身的?”


    我毫不客氣地將手中酒壺裏的酒水朝著攝政王的腦袋傾倒而下,“攝政王下次潑酒水前注意看著點!小爺我可是睚眥必報的。”


    酒水順著他的發絲往下流淌著,他整個人都散發著濃鬱的酒香氣,使得原本妖冶的長相更顯妖嬈魅惑。


    蘭陵以七尺長劍指向我的後腰,而皇甫軒的折扇在同一時刻朝我飛來。


    我一腳踹掉皇甫軒的折扇,以折扇之力擋去蘭陵長劍的猛攻。


    咣——


    折扇同長劍正麵交鋒,發出兵器斷裂之聲。


    下一瞬,折扇散架,長劍碎裂。


    我冷眼睥睨著蘭陵和皇甫軒,從口中淡淡地吐出了一個字,“滾。”


    他們二人麵麵相覷,將視線放在了葉修身上。


    葉修一隻手緊緊握住我的腳踝,即便剛被我澆了一頭酒水,也未見其生氣。


    但我沒想到的是,他竟順著我的話說道,“沒聽到?小王爺叫你們滾。”


    “末將告辭。”


    “微臣告退。”


    他們二人離去之後,我才從他肩頭一躍而下,將他身旁被我一腳踩在臉上花容失色的小娘子攆到一邊去。


    葉修默默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廣袖下的手拍了拍他邊上的位置,“小王爺,你趕走了我的酒友,是想陪我喝酒?”


    我就勢坐下,替自己斟了杯酒,一飲而下。


    “好酒。”


    他看向我,突然伸手將我額前濕漉漉的頭發別到耳後,“找我所為何事?”


    “沒什麽事就不能找攝政王了嗎?”我反問道,順便給葉修斟了一杯酒。


    就在此時,東臨王帶著鐵手朝我們走來。


    他兀自坐在了葉修對麵,淡淡開口道,“我有事要同小王爺商議。”


    葉修輕笑出聲,“嗬!璃王當真厲害,也不知道上哪兒找的幼弟,竟能得東臨王青眼。”


    他說完,這才慢悠悠地起身離去。


    臨別之際,他迴眸忘了我一眼,頗有深意地說道,“小王爺,擇日再聚。”


    我放下酒杯,不悅地看著坐在我對麵的東臨王,“你是專程趕來壞我好事的吧?”


    東臨王薄唇輕啟,“葉修行事陰狠毒辣,本王隻是擔憂你。”


    “擔憂我?”我巧笑嫣然,反問道,“東臨王覺得在這人多眼雜的煙花之地,他敢對我做什麽?”


    東臨王冷哼出聲,“以後不許同男子飲酒作樂,本王不喜。”


    “桃紅,陪爺喝酒!”我將站在角落處一言不發的桃紅攬入懷中,一邊將酒杯遞上,另一隻手擱在她腰間。


    桃紅因畏懼東臨王的強大氣場,並不敢吱聲,隻窩在我懷裏,時不時拿那雙柔媚至極的眼眸瞥著東臨王。


    我低頭詢問著桃紅,“怎麽了?”


    桃紅嬌唿道,“對麵那位公子臉色好差,桃紅怕。”


    我抿唇安慰著她,“莫怕,對麵公子眼瞎,看不到風月閣諸多佳麗,兀自惆悵呢!”


    東臨王一掌拍在桌上,桌麵瞬間碎成齏粉。


    他站起身,將我腿上的桃紅扔至一邊,隨後揪著我的衣領,兇狠地警告著我,“以後,若是讓我發現有女人坐在你腿上,本王不介意打斷你的腿。”


    我拍了拍自己的腿,十分大方地說道,“東臨王想坐小爺大腿,直說嘛!坐上來!”


    東臨王麵色冷沉,將我騰空拎起,轉而將我安放在他腿上,“依本王看,你是欠調教!”


    一旁的鐵手看著性情大變的東臨王大跌眼鏡,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在他腿上,我如坐針氈,難耐地扭動著腰肢,小心翼翼地問道,“東臨王打算什麽時候放我走?我趕著去調查攝政王呢。”


    他將手放在我平坦的小腹上,使得我渾身緊繃至極,就怕他的手突然往下移去。


    好在,他的手並未有下一步舉動,但他的唇又再度貼上我的唇瓣。


    方才被他咬得鮮血淋漓的唇因為他的再度撕咬,隱隱作痛。


    但在他人看來,我和東臨王的姿勢十分曖昧,紛紛懷疑我們二人有斷袖之癖。


    他騰出一隻手揉著我的唇,“疼不疼。”


    我用力將他的手拍掉,“東臨王,請自重!”


    “乖乖在本王腿上坐著,本王心情好,就告知你北璃朝廷不為人知的秘辛。”東臨王死死地按住我的身子,絲毫不介意風月閣裏眾人投來的異樣眼光。


    但我並不習慣於這種受製於人的感覺,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東臨王,你究竟想做什麽?”


    東臨王低低說道,“叫我容忌。”


    “你是想將我當成你亡妻的替代品?”我憤憤問道,絲毫不屑於做他人的替代品。


    東臨王搖頭,“歌兒,無可取代。”


    “這不就結了?我既無法取代她,你還將我禁錮在懷中做什麽?我一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男,名聲都被你敗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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