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弦月果真冷情無義,連舍身救他的花顏醉都算計。


    我心中生出幾分氣憤,質問著他,“花顏醉對你,如何?”


    他的眸色已經恢複正常,眼角眉梢均帶著一份涼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記好了,本王的世界裏,隻有強弱之分,沒有好壞善惡。”


    此時,白晶晶又砍斷一截黑尾,纏在北弦月斷臂上。


    黑尾發出灼灼的光,將北弦月的斷臂同他的身體完美結合,瞧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北弦月滿意地活動著胳膊,順了順白晶晶柔順的頭發,“晚上好好疼你。”


    “王,人家也要!”白花花擠開白晶晶,在北弦月麵前撒著嬌,她碩大的白尾刻意扭動著,豔,且俗。


    北弦月扯著她的頭發將她扔向一邊,轉而看向我,“隨我來。”


    我雖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但又十分擔憂花顏醉的安危,再三思量後,終於還是跟上了他的步伐。


    北弦月指著青丘連綿起伏的山脈,問道,“青丘比起仙界,分毫不差吧?”


    放眼望去,青丘的山巒,繚繞著薄薄的仙霧。青丘的地皮,青青蔥蔥生機勃發。


    我答道,“青丘本是世外桃源,隻可惜,你成了青丘之主,福禍未可知。”


    北弦月易怒,聽我這麽一說,一巴掌甩在白晶晶臉上。


    白晶晶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個紅手印,她不哭不鬧,隻低著頭,默默承受著北弦月的毒打。


    北弦月似乎還不解氣,抬起手又欲打她。


    “住手!”我冷斥著他,反唇相譏,“青丘狐王就這麽點本事!窩了氣就打女人?”


    他收迴了手,朝著自己的手心輕輕吹了口氣,“女人也算人?無非是泄欲的工具罷了。”


    啪——


    我反手給他一巴掌,一腳踩他背脊之上,將他壓在腳下,“像你這樣的男人也算不了人,無非是生育的工具罷了!”


    白芒芒,白花花見狀,分別趴在北弦月左右兩側,安撫著北弦月的情緒。


    白芒芒淚眼婆娑,替北弦月擦拭著嘴角的鮮血,“王啊,你沒事吧?芒芒心疼死了!”


    白花花將頭貼在北弦月後腦勺上,“王,你趴在地上的樣子俊俏極了,花花看濕了。”


    我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白花花身上的騷勁兒比起香雪憐,也是毫不遜色。


    北弦月將他身邊兩個女人推開,將雙手背到身後,抓著我的腿,邪邪笑著,“不錯,很有個性。”


    我手握冰淩劍,正欲斬斷他的雙臂,白晶晶撲通一聲,跪在我身前。


    她朝我磕著頭,每一聲都擲地有聲。


    我不解地看著她,“你們王這麽對你,我替你殺了他,不好嗎?”


    白晶晶眼裏噙滿淚水,是苦痛是辛酸是委屈,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愛意。


    她怯怯開口,“王曾救過我的命,我的身體我的一切都是王的。姑娘如果生氣,可以打罵我,也可以殺了我,但求你別傷害王。”


    我收迴了冰淩劍,甩開北弦月的手,冷漠地看著白晶晶,“愚蠢,他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


    我拉著花顏醉,轉身往迴走。


    青丘這檔子破事,我也管不著。


    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倒是我多事了。


    不知是我識路的本領太差,還是怎麽的,走了大半天,始終繞不出一個小山丘。


    山丘之上,北弦月背手負立,低低開口道,“青丘迷瘴,你們出不去的。”


    他朝著花顏醉勾了勾手指,“阿醉,帶她過來。”


    花顏醉得令,一手攬著我的腰,帶著我往山丘上走去。


    “花兄,你給我醒醒!”我低咒著,恨不得將他一掌擊暈。


    花顏醉墨發散開,遮住他的半張臉,那雙半露未露的桃花眼,在沉沉暮色之中熠熠生輝,分外妖嬈。


    他撇過頭,借著墨發的遮擋,低低說道,“稍安勿躁,我有辦法讓阿弦放我們離開。”


    得知他沒被北弦月的攝魂術控製,我才稍稍安靜了些,由著他將我帶到北弦月身前。


    北弦月從白芒芒頭上取下一支發簪,為花顏醉束好墨發,“阿醉頭發真美!”


    花顏醉癡癡說道,“阿弦喜歡就好。”


    北弦月滿意地頷首,轉而看向我,“沒我帶路,你是走不出青丘的。跟我迴洞穴!”


    我思忖著倘若真走不出去,那還不如隨他迴狐狸洞,鬧他個天翻地覆,讓他不得安生!


    “可有美酒佳肴?”


    北弦月朗聲大笑,“不僅有美酒佳肴,還有美男相伴!”


    我默不作聲,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後。


    不多時,一座足足有鎖妖塔那麽高的山巒映入眼簾。


    山巒上,約莫有上千個窗口。每個窗口裏頭,都有一個狐仙向外張望著。


    隨他進了洞穴,才知裏頭別有洞天。


    我抬頭看去,這狐狸洞布局十分特別,足足有一百層,每一層都有數十個屋子,密密麻麻的,看得我一陣目眩。


    北弦月指了底層一間屋子道,“你就住那兒。”


    我看向門口一個破落不堪的門,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北弦月已經摟著白晶晶,將她壓在底層中央的軟塌上,又是親又是啃。


    雖然,我對活春宮有幾分興致,但眼下我身陷人生地不熟的青丘狐狸洞,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我推開那扇破落不堪的門,摸黑爬到硬邦邦的臥榻之上,用被褥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屋外,白晶晶的處境似乎不太好。北弦月的怪癖比起李牧桑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開始,我隻聽到裂帛聲和白晶晶隱忍的低吟聲。


    可沒過多久,隻剩下鞭笞聲和白晶晶的哭喊聲。


    “王,是晶晶做錯什麽了嗎?”白晶晶帶著哭腔,問著北弦月。


    北弦月又一鞭子抽在白晶晶身上,“你就是原罪!”


    白晶晶不再說話,任由北弦月怎麽折磨她,都不哭不鬧,了無生氣。


    我突然有些好奇,北弦月究竟經曆過什麽,比起虛情假意的白芒芒和風騷入骨的白花花,他為何更厭惡單純善良的白晶晶?


    起身下榻,我偷偷走至門口,透過門上的破洞,瞥著屋外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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