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目瞪口呆地站在床邊,聽哲言左一個俊然哥,右一個俊然哥,比對自己這個親堂姐還熱情。

    幾秒鍾的愣神後,瞪了蘇哲言一眼,被對方赤/裸/裸地忽視。

    “俊然哥,你也是航醫大畢業的嗎?”

    “不,我是安東大畢業的。”

    “真的呀!”哲言兩眼放光:“我也在安東大,一直以為隻有航醫院的畢業生才能進第五醫院。”

    “如果畢業成績好,可以特招。”

    蘇哲言剛念安東大臨床醫學第二年,本來的誌願是航空醫學院。兩個堂姐都很出色,他也不願甘於人後,頭懸梁錐刺股三年,可惜(* ̄︶ ̄)成績還是差些。沒能穿上那身英俊瀟灑的藍色製服,一直是他心裏的痛。

    今天見到俊然一身帥氣的製式襯衣,羨慕得兩眼放光。

    本來男子就生得俊郎,挺拔身姿配上筆直的淡藍色襯衣,讓他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雕塑美。這會兒笑說自己是蘇羽的好朋友,在樓下骨外科上班,昨天才知道叔叔住院,來晚了真不好意思。

    二叔瞧見眼前的小夥儀表堂堂,又聽到在骨外科工作,開心得不行。他一直有椎間盤突出老毛病,正發愁找不到可信任的醫生給看看,立刻盤算要不要出院後再去骨外科住住。

    趕緊請進來坐下,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天,旁邊床住著的兩三個病患露出羨慕神情,人家在醫院裏有熟人,心裏多踏實。

    蘇羽進來時根本沒人搭理她,英俊的林醫生才是目光焦點。

    尤其是那一盤疆西炒米粉,更是完全征服了二叔的心。

    她嗯嗯兩聲,提示眾人自己的存在。

    蘇哲言扭過臉,仿佛很意外似地:“姐?!”

    姐什麽姐,一副看見鬼的神情,蘇羽翻了個白眼。

    “今天怎麽來了?”二叔放下碗,“其實有秋璿和哲言就行,不用你陪,趕緊忙自己的事。”

    這是在送客,蘇羽一臉莫名其妙。

    “秋璿下周有考試,哲言也要上學,我沒事,剛好來陪你。”瞅了眼辣椒油直流的炒米粉,不高興地:“還病著吃這麽刺激的東西!”

    “都快好了怎麽不能吃,再說偶爾一次,人家俊然是醫生,不比你懂得多。”二叔瞧著林大醫生滿眼帶笑,“別理她,不懂事。”

    蘇羽立刻意識到這炒米粉是林俊然的傑作,心思如此細,

    像他做的事。

    “就是,我姐就是窮講究。”哲言也添油加醋。

    蘇羽覺得自己可真多餘。

    林俊然抿嘴笑笑,禮貌地站起來,並不看女子,溫文爾雅地:“一會兒病房就午休了,叔叔你多休息,有事就讓護士來樓下找我。這裏都是我的同事,你放心。”

    “放心,怎麽不放心呢!謝謝你啊,小林。”熱情地伸手握住男子的手,晃了半天,“麻煩你了,快!哲言去送送!”

    “好,好,”哲言也站起來。蘇羽在一旁隻想笑,怎麽和會見國外元首一樣。

    “姐……你去送吧,你沒事。”

    蘇羽的笑容凝固。

    “對,看我這腦子,是我們家蘇羽的朋友。真是聊得太開心,忘了這茬。”二叔命令的目光看著自家侄女,蘇羽隻好又擠出個笑容。

    林俊然貼心地把飯盒拿到外麵準備扔掉,怕氣味不好聞,哲言趕緊搶過來,“哥,我來就行了。”

    二叔也在旁邊喊:“快放下,放下,讓哲言來。”

    看著自家人對男子的喜愛都要溢出來,蘇羽一臉茫然,她又不是今天才認識對方,他——林俊然有那麽乖?

    ——

    斐城為數不多的小旅館裏,“啪……”寧美妍從床上坐起來,張牙舞爪地揮手:“(* ̄︶ ̄)這麽多蚊子,簡直沒法活!”白白淨淨的小腿全是包。

    “哎,美妍,你就不能穿長衣長褲睡嗎?”辛敏打著哈欠翻個身,“你看我和蘇羽都沒脫外衣,講究什麽呢,還換睡裙,可不是喂蚊子。”

    “穿著外麵的衣服多髒啊,我一晚也不能湊合,哎——”啪啪啪又打起蚊子來。

    他們終於在長途跋涉後來到斐城,其實就是個破縣城。兩條街道零零散散亮著路燈,旁邊沒幾個鋪子,男孩們還癡心妄想地要吃宵夜。縣城裏除了亮堂點,多出些房子,和路上幾乎沒有區別。

    “先找地方住下,明天起來去縣政府報道,還要去派出所。”商渤海緊緊提著行李做安排。

    真不是個好地方,看上去頗有點像偵探片子裏的荒山野嶺。他做個深唿吸,最重要的是保護幾個年輕人的安全,尤其是女孩子們。

    沿著街道走,在昏暗的街角找到個旅館,裏麵空空蕩蕩。男老板披著衣服出來,睡眼惺忪,這是自住二層樓改造的民宿,基本沒有客人。

    男人扔過來一串鑰

    匙,看他們像大城市來的學生,盡力模仿起普通話:“要幾間房?”

    “我們一共八個人,房子裏有幾張床?”

    “大房間三張床。”

    “那就要三間大房。”

    商博海不是心疼小間貴,而是人生地不熟,住在一起安全些。

    三個女孩在公用洗漱間洗把臉,行李堆到牆角。辛敏倒頭就睡,蘇羽趴在枕頭上操心她的項鏈,隻有美妍像模像樣地換上睡裙,拍起爽膚水。

    她把自己弄得香氣撲鼻,穿著短袖紗裙,剛好喂蚊子。

    “啪……啪……啪……”

    蘇羽太累,腦海裏全是包被搶的瞬間,昏昏沉沉,開始後悔報名參加這個項目,假期在空調房子吃著西瓜不香嗎?來到斐城受罪。

    辛敏和美妍全是師大的在校生,商渤海主修心理學,其他幾個人也是和成人教育相關的專業,她呢——幼教,根本沒必要來,又不是承辦幼兒園。

    在蚊子和寧美妍的啪啪聲中時不時醒來,中途還夾雜著辛敏的抱怨,她覺得更累了,身心俱疲。

    第二天清晨,男生早早在門口等著女孩們收拾,最慢的依然是寧美妍。

    商博海已經跑到街對麵買早飯,八個燒餅夾肉,外帶幾瓶礦泉水,不知名的牌子,包裝看上去和三無產品差不多,辛敏噘噘嘴:“能喝嗎?”

    “人家都能喝,就你不行?”美妍懟迴去,她到不介意吃喝,就是愛美。

    兩人鬥嘴,從昨夜到現在。

    商博海咬著燒餅布置今天的計劃,寧美妍和伍德陽陪蘇羽去派出所報案。他剛才向老板打聽過,出門左拐,就在這條街的盡頭。其餘人和他一起去縣城中心的政府報道。

    完全不需要坐車,斐城內的大部分地方都可以步行,實在遠的地方充其量騎個自行車就能馳騁來迴。

    最多住一個月,他們的行李也不多,每個人拉個小(* ̄︶ ̄)行李箱,女孩們多個單肩包。

    伍德陽斯斯文文,戴副眼鏡,像個教書先生,商博海覺得他性格穩重,才讓帶著蘇羽和寧美妍去派出所。

    街邊擺著賣早點的攤位,還有菜市場,路過兩個商場,三個超市,有幾個騎摩托車的人唿嘯而過,騎自行車的大多是學生,唿啦啦幾個一起往街道中心的學校跑。

    車很少,有幾趟公交車慢悠悠地晃蕩。

    一個小院子,

    民警小陳正在不緊不慢地做記錄,他瞧瞧來報案的三個學生,先是搖搖頭,蘇羽立刻覺得自己的項鏈是沒指望了。

    “多半是小孩子弄得,初中生。”依舊是半生不熟的普通話。

    “初中生不能算小孩子了吧。”伍德陽脫口而出,臉漲得通紅,更像個書生。

    “是不是小孩子,人也難找。這樣……”小陳把筆和紙遞過來:“留個聯係方式,有消息通知你們。”

    伍德陽還想說什麽,被寧美妍攔下:“多謝,麻煩了。”嫌棄地看了伍德陽一眼。

    等走出派出所,又衝著五德陽喊:“伍老師,您有點眼色吧,咱們人生地不熟的,還不嘴甜點。怎麽,你還想質問人家不成?”

    伍德陽扶扶眼鏡沒吭聲,心裏很看不慣寧美妍,本來剛才那位小陳的辦事態度就不積極,還不能多問幾句。

    蘇羽的心情跌倒穀底,初中生?路上又沒有攝像頭,把錢拿走,證件一扔,誰能找得到!那項鏈也不值錢,說不定也隨手一撇,石沉大海!

    一路沉默不語,直到和商博海在政府二層小樓前匯合,仍然愁眉不展。

    宣傳科的李幹事正滿臉熱情地等著,三十多歲,精瘦的身材和臉,筆挺的襯衣西褲和整個斐城都看上去格格不入。

    “歡迎,歡迎,同學們辛苦了呀!哪位是蘇羽同學?”

    “哦,我。”蘇羽超前走了一步。

    李幹事發誓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女孩。

    “哦……別擔心,”聲音自動轉入溫和頻道:“你的證件我們負責補辦,丟的東西一會兒我就給派出所的小陳打電話問問,實在找不到也別發愁,損失多少咱們賠多少,總不能讓遠道而來的客人寒心啊!”

    蘇羽趕緊說太客氣,找不到也沒事,其實心裏疼得很。

    他們被安排住在縣學校的旁邊,那裏也是一個大院子,東西兩間屋子,本來也屬於學校的教室,但這幾年外出打工的孩子越來越多,也就用不上了。

    綠化還挺好,一股青草味,“隻是啊……蚊子估計不少!”寧美妍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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