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屠戶拉停了驢車,轉過身來詢問徐氏該往哪個方向走,徐氏這才迴過神來。望著熟悉的村口,給牛屠戶指了位置。


    這會各種感情一擁而上,徐氏反倒將眼淚忍了迴去。小貓望著這樣的徐氏,滿滿的都是心疼。


    驢車駛過徐家村,也引來了村民的注視,畢竟這個時候不過年也不過節,平日裏都不會有人駕車來村裏,一般人家也雇不起。一時之間,整輛車就成了大家的焦點。


    徐家村裏的路並不平坦,驢車行使了好一會才停在一個小院落前。這個院落雖然小卻讓人感覺非常的幹淨利落,四周也因著人家少而圍著幾棵大樹,看起來別有風味。


    徐氏看到自家的院落無言的下了車,小彩也跟著下車,將六郎抱下車後與“生病”躺在車上的小貓互相用眼神對望也無話。


    徐氏推開院子上虛掩著的門,在裏屋的周氏聽到院子裏傳來開門聲,放下正在納鞋底的針線出聲詢問:“是誰啊?”


    周氏見無人應答便出門去查看,徐氏在院子中看到從裏屋出來的周氏,頓時萬感交集。站在門邊的周氏見到徐氏站在院中,眼裏滿是驚訝之意。


    “春……春霞,你這時候咋迴來了,你這是咋了?眼睛都紅了……”周氏見徐氏站在院中也不進門便上前去查看。


    徐氏心中所有的委屈都湧上心頭,但想道幾個孩子還在門口,便抹了眼淚握住周氏的手:“娘……我,我這一會子說不清,小彩幾個姐弟還在門口等著,我先去領她們進來。”


    周氏聽到小彩幾人都來了也沒有再問,與徐氏一同出門去接。


    小彩見徐氏與周氏一起出門便拉著六郎上前喚了聲“姥”,周氏開心的應了,上前就要去抱六郎。六郎雖然對周氏沒有印象,但她散發出來的善意讓六郎很安心,也迎合著周氏抱在她懷裏。


    周氏抱著六郎又看了看四周,卻唯獨不見小貓和楊明征。出聲詢問到:“春霞,這小貓與明征咋沒有你們一道迴來?”


    徐氏走到驢車旁,要將躺著的小貓抱下車。“娘,這些我一會同你說,你先將六郎帶進家裏去,我抱著小貓跟著你身後。小彩,你將行李帶進來。”


    小彩忙應著去拿行李,牛屠戶也要幫著拿,小彩向牛屠戶道了謝。


    有著牛屠戶幫忙,幾人本就不多的行李一趟便搬進了房裏,牛屠戶抱著壇子詢問徐氏該放在何處?


    徐氏這會剛將小貓放在炕上,聽到牛屠戶的詢問便出了裏屋讓他放在一旁角落裏:“牛大哥,今日真的麻煩你了,要是沒有你,我們娘幾個……”說著便又想到了傷心處。


    周氏將六郎放在炕邊,讓他看著小貓,六郎乖巧的點了點頭。周氏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頭,出門到了大堂內聽到徐氏話便讓牛屠戶留下吃了晚飯再迴去。


    牛屠戶謝過了周氏的好意:“大娘,俺一會還要迴去照看我鋪子的生意,得為明天做準備哩。”周氏見再三挽留不下,便進廚房拿了兩個中午剩下的雜米烙餅給牛屠戶,讓他一會帶著路上吃。


    牛屠戶這會也確實有些餓了,也推卻不了周氏的好意便收下了,揣在懷裏。與徐氏幾人告了辭,徐氏也再三謝過,牛屠戶便出門趕著牛車迴城南村了。


    周氏見牛屠戶已經出門趕車了,這才詢問徐氏:“春霞,這是咋迴事,你們咋這時候迴來了?還帶著這些……小貓又咋會成了這樣?”


    徐氏哽咽著開口:“娘,我……我……”


    小彩見徐氏好一會都無法開口說下去,便上前去輕輕拍著徐氏的背,讓她能好受些。


    周氏見女兒這樣,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本想問的楊明征也哽在口中沒有問出口,拉著徐氏的手坐在桌邊的長凳上。


    徐氏緩過神來,也不知是什麽心情:“娘,我……我這迴迴來,怕是不迴去了。”


    “不迴去?啥意思?什麽叫不迴去了?”周氏雖然感覺到這次徐氏迴家不一般,但這不迴去是什麽意思?難不成……


    徐氏迴握了周氏的手:“娘,明征,明征,我……我與明征和離了……”


    周氏無疑聽到了一個不敢相信的消息,在這個年代是離開丈夫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周氏一下就緊張起來了:“你這話是啥意思,你這孩子咋這麽糊塗,就算再怎樣委屈,娘都告訴你了,忍忍就過去了……你……你咋能離了呢……你……”


    “你啊你,你咋會這麽……這麽糊塗啊……”周氏也開始抹起眼淚來了,她女兒日後該怎麽過啊。


    徐氏將小貓事件的經過與周氏說了個大概,周氏連徐氏和離的事都沒消化完,現在小貓的經曆又讓她感到無法接受。心裏隻感覺自己女兒這些日子真的是受了很多苦,捶著胸口哭著說:“我的兒啊,怎麽就這麽命苦啊……我竟然……我都不知道啊,春霞啊,你怎麽這命苦啊……”


    小彩在一旁安慰兩人自己也忍不住悲傷,三人一起在大堂嗚咽。小貓和六郎在禮物聽得也難受,小貓掀開被子下床,牽著六郎走到簾子到大堂。


    就算想要安慰幾人,小貓和六郎也隻能站在一旁,默默不出聲打擾。


    倒是周氏看到兩人出來,雖然自己還沒有弄清所有事,但剛剛小貓出事的事她是非常擔心的。現在看到小貓好好的自己出來。


    帶著疑惑忍不住出聲問道:“小貓?你……你咋下床了,你娘不是說你病的很嚴重麽,快,快迴炕上躺著……”


    說著就要上前去扶小貓,小貓這會知道周氏是真的擔心自己,也不想她多擔心,便開口解釋說:“姥,這事有點複雜,一會我跟您再好好解釋。我現在病都好大半了,對楊家是故意裝病才會一直躺著的。姥你就別擔心了。”


    “啥?裝的?這不是病著麽,咋又成了裝的了?”周氏現在是一團亂麻,完全理不清這些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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