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祝生日後,周凜幫著沈念星一起洗碗,沈渡在他的工作室捯飭那些賽車模型。

    沒有電燈泡在,周凜有些肆無忌憚。

    “洗碗就好好洗,別動手動腳的。”

    廚房的空間挺大,兩人並排站在一起綽綽有餘,一個洗碗,一個擦幹。

    沈念星生怕他洗不幹淨就讓他擦碗,可他壓根沒把心思放在擦碗上,總把手搭在她的腰上。

    “難得二人世界,我想跟你親近親近。”周凜老老實實說出自己的訴求。

    “可是碗還沒洗好呢。”

    他在撓她癢,她躲了躲,小聲咕噥。

    周凜湊近了些,從身後抱住她,湊在她耳邊,聲音迷醉:“今天擦香水了麽?真好聞。”

    他的鼻息像是一條小蟲子,在她耳後攀爬,酥酥麻麻。

    沈念星低吟了一聲,“嗯,稍微擦了點。”

    “好像是橘子的味道,酸酸甜甜的。”說著,他像在吸果汁吸了一口,留下一個草莓印。

    沈念星倒吸一口冷氣,他這樣肆無忌憚,也不怕被人看見,真想甩他一臉泡沫,讓他清醒清醒,但她做不到,因為沒有力氣。

    “笑笑,還記得第一次麽?我們什麽都不懂,就在房間裏瞎搗鼓,結果搗鼓到大半夜才成功,也太遜了。”

    “說這些做什麽?真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聽他說著他們的第一次經曆,真是又羞澀又窘迫,無地自容。

    “埋什麽埋,誰都有第一次,一迴生二迴熟,後來的表現是不是越來越好了?”

    她不想承認,但不得不承認,輕輕點了點頭,咬緊唇皮沒有發聲。

    “喜歡在廚房麽?”

    第一次在廚房做這些事的時候,她並不知道,因為她眼睛看不見,直到她不小心觸碰到灶台才發現。

    其實她什麽都不懂,都是順從他的心願,隻是過程中也享受到了愉悅。

    一縷發絲落下,她點了點頭。

    “我幫你一起洗吧,這樣快點。”他騰出一隻手放進水槽,瞬間手上沾滿了洗滌劑。

    他打開水龍頭,水流調到最小,洗完一隻碗或一個盤子就放水流下麵衝衝,再放入另一邊的碗架瀝幹。

    洗著洗著,又和她兩手纏繞在一起,十指交握。

    “洗碗就好好洗……”沈念星握緊他濕滑的手掌。

    “好,我衝一下這盤子。”

    結果一不小心把水灑到了她身上。

    周凜忙道歉:“啊,我太粗心了,都把你弄濕了。”

    沈念星吸了口氣,說:“圍裙濕了而已。”

    “是麽?這裏,好像也濕了。”他眼神落向衣服下擺。

    沈念星搖搖頭,“你這裏有我留下的衣服,可以換,別磨蹭了,趕緊洗碗吧,否則小渡就要懷疑了。”

    周凜應了聲“好”,比起洗碗,他更想玩。

    流水不止,沈念星手上的碗碟全都被周凜洗得一幹二淨。

    擰開水槽下麵的塞子,中間形成一個漩渦,流淌到下水道中,與此同時,周凜轉過她的腦袋,吻了吻她。

    洗好碗從廚房出來,沈念星腳下有些虛浮,但她強忍著當作無事發生。

    沈渡也剛好在周凜工作室倒騰結束,看到他們從廚房出來微微驚訝:“剛把廚房清理幹淨麽?好辛苦啊!”

    “這麽多家夥呢,當然得好好清潔。”沈念星紅著臉說。

    “咦,姐,你衣服怎麽濕了?”

    沈念星低頭一看,衣服下擺果然洇了一片水漬,應該是剛才洗碗弄到的……

    “我去房間換件衣服,你去整理一下,等我換好我們就迴家。”

    “不是我們,是我。”

    “什麽意思?”沈念星不明所以。

    沈渡瞅了瞅周凜,笑嘻嘻地對沈念星說:“我剛打過電話迴家,告訴媽你今晚住宋瑤那兒,不迴家了。”

    “我什麽時候說要住宋老師那兒了?你別自說自……”

    沈念星說到一半反應過來,沈渡這是拿宋瑤當幌子呢,實際想讓她留在周凜這過夜。

    “你怎麽可以騙媽媽,萬一穿幫呢?”

    “要不這麽說,你們能度過一個浪漫的夜晚?今天可是姐夫的生日哦,他最想要的生日禮物可是姐姐你啊!”

    沈渡知道慕欣不會同意沈念星和周凜過夜,所以才選擇幫忙。

    “瞎搗亂!”沈念星羞惱道。

    沈渡擠了擠眼,“好啦,我就不打擾兩位的二人世界啦,先走一步,你們繼續哈!”

    最後一句,語氣曖昧,說完抱著周凜送他的愛車,麻溜溜地就消失在了兩人麵前。

    沈念星整個人呆若木雞,從臉紅到

    脖子,小兔崽子,就愛胡說八道!

    “人走了,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人了。”周凜上前擁住她,“笑笑,你還沒送我生日禮物呢。”

    沈念星低著頭說:“我不是買了蛋糕,給你做了一桌子菜了嘛。”

    “不夠。”周凜壓著聲音說:“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沈念星不說話。

    周凜繼續試探,“可以麽?笑笑。”

    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一句話就足以令她沉淪,她在沉默中點了點頭,“我先去洗澡。”

    周凜內心狂喜,一把打橫抱起她,“那就一起吧。”

    就這樣,他們找到了五年前的感覺,迴溫那些旖旎的畫麵,從浴室到沙發,再到臥室……

    沈念星躺在周凜的臂彎裏,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大汗淋漓。

    這一切仿如隔世。

    他們真的又重新在一起了,而且還在他們五年前的家中。

    “笑笑,我是不是退步了?”周凜躺在她身邊有些悶悶不樂。

    沈念星不明白,“什麽退步了?”

    周凜在她耳邊悄聲說:“技術。”

    沈念星臉頰發燙,“沒有吧?”

    畢竟隔了五年,哪還記得這麽清楚。

    “那你剛才幹嗎不出聲?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呢。”周凜發牢騷,一臉挫敗感。

    “我以前也不出聲的好吧?”

    她確實沒有叫出聲的習慣,但是他想聽。

    “其實偶爾發出點聲音也沒關係的。”他輕聲哄她。

    沈念星咬了咬唇說:“那我下次,試一下。”

    “別等下次了,不如就打鐵趁熱吧。”說著,他又吻住了她,由淺入深,愛不釋手。

    沈念星推著他說:“我有點累了,而且,疼。”

    許久不經人事,就如第一次,她有些體感不適。

    周凜心疼她,沒再繼續,與她相擁而眠。

    第二天,沈念星請了年假沒有去劇院。

    她實在太累了,第一次請假。

    隔了五年,他體力似乎變得比以前更好,體格更加健碩,腹部的八塊腹肌清晰可見,一想到這,不禁記憶來襲,麵紅耳赤。

    “在想什麽?”坐在一起吃早飯,她低著頭,耳根發紅,周凜不懷好意地問她。

    沈念星埋頭喝粥,“沒想什麽。”

    “是不是在想昨晚……”

    “吃飯不許說話!”沈念星瞪他一眼。

    周凜閉緊嘴巴,把麵前的鍋貼推到沈念星麵前。

    沈念星看了他一眼,“你不吃了?”

    周凜點頭不說話。

    沈念星睨他一眼,“我吃不了這麽多,你吃吧。”

    他又把碟子拿迴去,大口大口一瞬間就吃個精光。

    “這家早餐店的鍋貼還是那個味。”

    那時候,沈念星眼睛看不見,周凜又不會做菜,所以早餐都會從樓下的早餐店打包帶上來,有時候他人不在,宋瑤也會買那家的早餐給她吃。

    這麽多年,味道從未改變。

    看著她吃飯時優雅從容地迴憶過往,周凜極為享受,一雙眼睛始終停留在她的身上,嘴角噙著笑意。

    “幹嗎一直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麽?”

    周凜點點頭,點了點左邊嘴角的位置。

    沈念星下意識抹唇,沒抹到什麽,“沒有什麽啊,在哪兒?”

    周凜從座位上站起,微微前傾身體,單手撐著桌麵,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然後俯身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沈念星一怔,他真是變著法兒來調戲她啊。

    她脖子後仰,他還加大了力氣。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放開她,看著她殷紅的唇似笑非笑,還順帶舔了舔自己的唇,仿佛意猶未盡。

    “還能不能正經吃個早飯了?”沈念星沒好氣地說。

    周凜笑,低聲吐息:“笑笑明明也很享受,是吧?”

    她臉紅心跳,“不理你了,吃完我就走。”

    “可以走麽?應該還疼吧?”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我至於成這樣麽?”

    “對不起,親愛的,下次我輕點。”他笑得好不正經。

    沈念星真想潑他一臉粥,但她舍不得浪費糧食,繼續選擇埋頭喝粥。

    吃完早飯,沈念星因沒法多走動,就窩在沙發上看一些經典的音樂劇,周凜在自己的工作台拚模型。

    看著看著,手機進來一條微信,她隨手拿起來看,是宋琰發來的,不禁一愣。

    上次在華星見過之後,他們已經許久未曾見麵,他約她吃飯。

    沈念星猶豫不知道該怎麽迴,以她現在和周凜的關係,如果答應和宋琰吃飯,可能不太合適。

    正當為難時,宋琰又發來:【不要有顧慮,就是普通朋友間的聚餐,我姐也在,你可以叫上周凜。】

    沈念星已經把她和周凜複合的消息告訴了宋瑤,宋琰知道也不奇怪。

    看他這麽解釋,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念星迴他:【好,那我問問他,什麽時間?在哪裏?】

    宋琰:【這周六中午怎麽樣?就在我住的公寓。】

    沈念星剛要迴“ok”,身後冷不丁響起一個聲音:“怎麽不看音樂劇了?和誰聊天呢?”

    她心頭一跳,像個做賊心虛的壞女人,但很快調整好情緒,“宋琰約我們這周六中午去他家吃飯,你去麽?”

    一聽是宋琰,他臉色立馬變了,悶悶不樂地說:“不去。”

    “宋老師也在,過了五年,我們幾個人好像還沒有好好聚過。”

    不用猜,沈念星也知道宋琰這次組飯局的目的,他們姐弟想和周凜冰釋前嫌。

    “那你想去麽?”周凜直勾勾地盯著她。

    沈念星說:“嗯,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誤會解開。”

    “我和他們沒什麽好說的。”五年前的嫌隙還紮根在他心裏。

    “周凜,宋老師對我有恩,以後如果我們結婚,我肯定得請她啊,難道你真的要和她老死不相往來了麽?那我的處境不是很尷尬?”

    “你剛才說什麽?”周凜問。

    “我的處境。”

    “不是,前麵一句。”

    “難道你真的要和她老死不相往來……”

    “不是,再前麵。”

    “以後如果我們……”沈念星反應過來,他在糾結這個啊。

    “笑笑,我們結婚,好麽?”周凜滿臉期待。

    “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先別扯這個,結婚的事早著呢。”

    “可是我們本來就有婚約,還有感情基礎,現在這個年紀又是最好的結婚年齡,我們結婚吧。”他早就想娶她了,想讓她成為這個家真正的女主人。

    “我們的婚約早就解除了,再說我媽媽才答應我們在一起,你還需要三個月表現,哪能你想結婚就能結婚的。”

    在說飯局的事,他總往別的地方扯。

    周凜沮喪地垂下頭,不說話了。

    沈念星說:“你要實在不想去,我現在就迴了他。”

    她正要給宋琰迴消息,怎料周凜努著嘴開口:“去也可以,但是你別跟宋琰說話。”

    他還防著宋琰啊。

    “我跟宋琰早就沒什麽了,你就不能往前點看麽?”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他的話我一句都不信,不,一丁點都不信。”

    “你不也是男人?這麽說,你跟我說的話都是騙人的?”

    “我跟他不一樣,我不騙你。”

    “他也沒騙過我啊。”

    周凜眼神一暗,不說話,轉身背對她走開。

    “喂,你是不是在吃醋啊?要是你那麽在意,那我們不去了還不行麽?”

    這男人,還是和五年前一樣小氣。

    周凜聞言停住腳步,過了片刻,他忽然轉迴身,大踏步走到她麵前,捧起她的臉用力親吻。

    吻到滿意了才放開,委屈巴巴地說:“是,我是吃醋,不是一點點的醋,是一大缸醋都翻了,我就是見不得你們要好,憑什麽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就是談笑風生,跟我在一起就是爭鋒相對,我心裏不平衡了!”

    沈念星呆呆地看著他,樣子好笑極了,忍不住笑他:“周凜,你是心智不成熟的小學生麽?我哪裏跟你爭鋒相對了,還不是你自己做的那些破事惹人嫌了,現在我都跟你在一起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誰讓宋琰他樣樣都比我強,大家都喜歡他,不喜歡我。”

    從小到大,隻要是宋琰出現過的地方,就沒有他的立足之地,所以他從小就討厭宋琰。

    “你是你,他是他,你們根本不一樣,你有你的長處,也有討人喜歡的地方,隻是他們沒發現而已,而且以前學校裏追你的女生不也挺多的嘛,哪裏不喜歡你了?再說了,你現在有我喜歡你還不夠麽?”

    “笑笑。”周凜笑了。

    沈念星背後汗毛豎起。

    “原來我在你心裏是這樣的,你的這些話,比任何人說得都好聽。”

    他就是想聽她誇他了而已。

    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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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幼稚的男人

    這章稍微肥一丟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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