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深和史進一起順山道往上走,上了個坡,轉彎時,一個仿古亭子立在石崗上。智深踏到停子裏,看到周圍群山相映,怡人不住,大聲喝喊:“當了半輩子警察,竟然不知道這裏風景秀美,還是和尚好呀!還是和尚好呀!……”連著喊了幾句,山穀迴蕩他的聲音。

    智深在那裏喊叫時,身子也不住地搖晃,似是站不住了。史進忙一把扶住,讓他在石凳上坐下來,細看智深,閉著的雙眼垂下淚水。

    史進道:“我知道哥哥心裏苦……”

    “我苦嗎?瞎說,我不苦!我苦什麽?我為什麽苦?”智深說著使勁搖頭,睜開眼睛。

    正在說著,隻見趙員外慌慌張張從山頭上跑下來,來到亭子裏,上氣不接下氣,對著智深道:“我寺裏寺外找你個遍,也不見你,吃飯時也不見你,沒有想到你來到了這裏,還喝得這麽醉,這該怎麽辦呢……”

    史進也不認識趙員外,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和他答話,便問智深:“這位是……”

    智深道:“他不是外人,就是渭州金翠蓮新找的老公趙員外!”

    史進點頭。智深也向趙員外介紹了史進,兩個人握手認識。

    趙員外尋思半晌,又道,“這樣也好,離開寺裏倒也安全。不過你現在喝得這麽醉,先不要迴寺裏,我這就迴去向智真說一下。”

    “為什麽不讓我迴寺裏?”智深惺忪著醉眼問。

    “你看你這樣能迴去嗎?雖說現代和尚不忌酒,但是你醉得眼睛都睜不開,你讓別人怎麽看你這位大師呀……”趙員外隻顧說,也沒有看智深的臉色,不知為什麽觸怒了他,突地大叫起來,半天空打雷似地吼:“我醉怎麽了,我進口的和尚就能醉,雖然我愛喝酒,但我平時上班的時候我從來沒喝過……”一邊說著,站起身來,站得猛,酒往上湧,搖搖欲倒,伸手去扶柱子,由於是醉眼,看那柱子雖近,其實卻遠,一手扶了個空,身子快要蹌倒,幸好被史進扶住。

    智深卻怒氣更盛,衝過去,對那亭柱一腳就踢,但是又踢了個空。智深手指著大吼:“你算什麽東西,罪犯不像罪犯,領導不像領導,也敢和我叫勁!”上前一撲,把柱子抱住,不住地搖,搖得整個混凝土停子都不住地晃。再舉起拳頭連打數拳,最後橫身一撞,亭柱被他橫半腰撞斷,三支柱子支撐不住亭蓋,倒下來。幸好史進和趙員外躲得及時,才沒有被砸到。

    趙員外連連叫苦:“這樣的麻煩,不知道怎麽才能蓋過去。”

    智深用手一抹臉上塵土,順山道搖搖晃晃往上走:“走!迴去!”

    趙員外和史進忙後麵相跟。

    直走到寺門前,趙員外才算稍微長出一口氣,因為人們都在廣場看演出,寺裏人並不多。智深一路撞去,正好沒有人。

    趙員外忙扶起他就往智深房間走,盡量不讓人看到智深。偏偏不巧,剛跨過一個院子的月亮門,迎麵正好智真長老走過來。

    “趙總,這是怎麽了?”智真問。

    趙員外一臉的尷尬,“都是我不好,我找智深大師不到,正好在山下撞見我這位生意上朋友史進,受他相邀,要去下麵喝酒,偏偏又見智深大師在半山清靜石頭上參坐,便讓他和我一同前往。是我兩個不住勸酒,讓智深大師喝成這樣。哎!”

    智真手指趙員外埋怨:“你呀,怎麽說你呢,讓智深大師喝壞身體,你我都無法交待。”一邊轉身又向智深道:“又讓大師受苦了!快扶智深大師迴房休息。”

    趙員外應一聲,就要扶智深走開,可是硬是拉不動智深,隻見他立在那裏雕塑一般,大瞪眼睛看著智真身旁的首座:“我現在想看佛經,你去經房給我取來。”

    首座神色一愣。當即又道:“不知大師要看什麽經?”

    智深手摸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名字,便又道:“你帶我一起去經房找,讓長老也一起去。”

    首座笑了起來:“智深大師,你都這樣了,還是迴去休息的好,等你酒醒了再說。”

    “可我現在就想看,我都是酒後參佛。難道經房有什麽秘密?”智深眼珠轉也不轉地盯著他。

    首座又尷尬一笑:“能有什麽秘密呀!”

    “還是帶大師去吧!”智真轉頭對首座道。

    首座雖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

    首座前麵引路,智深、智真、趙員外、史進,四人在後麵跟著,一路就來到了經房。

    看著首座磨磨蹭蹭的樣子,但還是把門打開,智深第一個闖進去。

    經房就是文殊院的圖書室,整個個大房間裏都是書,有古代佛經,還有現在佛學著作,挨著牆的是書櫃,不挨著牆的是書架,一行行一道道全是書。魯達並無心看這些,隻在書架走道中間不住躥,整個經房都找了個遍,也沒有看到進來那個道士的影子,弄得智深疑惑不已。

    正這時,首座到在他身後,一臉笑吟吟地問:“不知大師要看什麽經。”

    智深側著腦袋想了半天,“我全都找了,也找不到。”

    智真道:“大師能不能說一下你要找的是什麽?”

    智深又想了半天,隻說出兩個字:“蹤跡!”

    智真聽了,緊皺眉頭,“此等著作我這們裏確實沒有,‘沒蹤跡’已到佛學徹悟境界,大師原來研究的是這等高深著作,歎服呀!”

    智深聽了,心中暗笑,沒想到自己憑空說出,卻是一個佛學境界。

    “不知是何人所著,如果智深大師哪天得到這本著作,一定借來讓我看一看。”智真道。

    “好說,好說!”智深一邊說著,大步走出經房,眼睛在經房外麵四下裏看,突然看到挨牆角的那扇窗戶被打開,智深已經明白一切。便又道:“既然沒有,就不看了!”

    說著,就要往迴走,剛一轉身,就見花架下,一個黑瘦和尚匆匆走過去。智深看著,愣在那裏,覺得這個和尚好麵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想了很長時間也沒想明白。這時,智真已經來到他身後,手打問訊:“大師還是迴房休息吧!”

    智深點頭。趙員外和史進一起,送智深迴到他的房間。連按帶勸地讓智深睡下。

    智深唿唿睡去。一覺醒來,天色已黑。

    這時,趙員外已經給史進在寺院客房處給史進安排了住處。

    待智深睜開眼時,趙員外因事外出,史進在他身邊。看到他醒來,史進遞過一個濕毛巾,“哥哥擦把臉!臉上還有塵土呢!”

    智深接過毛巾,在臉上蹭了兩下,突然站起:“不行,我們要再去看看。”說著,拉起史進,大踏步衝出房門。

    “看什麽呀?”史進一肚子不解地問。

    智深也不迴答,隻是拉著他走,又來到經房前停住腳步,上了台階,蹲身,低頭,順著牆根細細地向前找尋。

    “找什麽?”史進問。

    “找它!”智深站起身,手裏捏了一根頭發讓史進看。一邊又問史進:“邱小乙的道士打扮,戴的可是假頭套?”

    史進點頭。

    “這就對了!這頭發就是邱小乙的,那黑瘦和尚就是邱小乙。”智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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