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淵崖,寂靜如水。


    “再好好修煉十天,就可以打開爺爺留下的書信和錦囊了。”冷星強自按下心中的激動之情,開始進入了修煉。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冷星心神一動,從修煉的狀態之中脫離了出來。


    “冷星快逃,有危險。”


    一絲微如蚊呐的聲音模糊不堪的傳入雙耳。


    “不好,是血月刀!”冷星心神狂震,立刻化著一團虛影消失在那塊空地之上。


    冷星將功力施展到極致,身形化著了一道道殘影,幾個唿吸之間就達到了天刺門宗門之外。


    “自己的輕功突破‘身輕一線’的境界了!”


    一個念頭如電光火石般劃過冷星的腦際,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他現在可沒心思想這個,冷星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天刺門宗門台階上。


    血月刀奄奄一息的橫躺在宗門台階之上,整個胸膛被一片刺目的的鮮紅染得通透,顯得是那樣觸目驚心!


    “義兄!”冷星一聲悲唿,閃電般的掠上台階,將血月刀抱在懷裏。


    此時血月刀看起來像一個血人,胸部一道傷口血液仍在汩汩不斷冒出。


    血月刀的身體開始抽搐,每抽搐一下,胸部都會擠壓出一大片血漬。一道道刺目的紅光在冷星眼前亂晃,映得冷星神動魂傷,心膽俱裂!


    “冷星,快…逃…”


    突然,血月刀的嘴唇微動,發出一絲微不可聞的的聲音。


    此時,血月刀早已昏迷過去,隻是他心中的最後一絲執念在支撐著他無意識的呐喊。


    這一聲幾乎聽而難聞的微弱聲音卻像一道晴天驚雷在冷星的耳際轟然炸響!


    “義兄性命瀕臨滅亡之危的最後時刻,全心銘記著的居然是自己的安危!”冷星感覺有一種東西驀地堵住了自己的胸口,一種極為難受的感覺在全身彌漫開來。


    那種感覺,就像有一種物體塞在胸口,不斷地長大,擴開,仿佛就要爆炸一般。


    “是誰,是誰傷害了義兄!”


    冷星眼睛怒睜,血紅如丹,心底一道歇斯裏地的怒吼無聲的咆哮著!


    此時若是傷害血月刀的兇手就在麵前,冷星絕對就會像一匹瘋狂的惡狼般撲上前去將之撕得粉碎。


    “不行,義兄一定不能死去!”


    心底另一道堅定無比的聲音在冷星的腦海中響起,讓冷星暴怒無比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冷星眼中的火紅很快就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冷星略一思索,臉上便露出了一種堅定之色。他輕輕地放下血月刀,手指如電,飛快的在血月刀胸口四周點了幾下,血月刀一聲痛哼,便昏了過去,胸部的傷口立刻停止了流血。


    冷星飛快的從背後抽出包袱,輕輕一抖,包袱立即打開,露出了裏麵的東西。


    “斷脈封穴”雖然能夠阻止局部血液流動,但是對人體傷害極大,不宜時間過久。若不是冷星見義兄失血過多,性命垂危,他是不會輕易運用此術的。


    冷星飛快的從中選出一個玉盒,輕輕打開,露出了一株母指大小碧綠晶瑩的植物莖幹,莖上碧光流轉,晶瑩欲滴。


    才打開,一股濃厚的靈氣便撲鼻而來,令人精神一振。不用言說,這就是冷星餘下的那株治療外傷的聖藥“千年九葉蓮”的莖幹。


    冷星將千年九葉蓮的莖幹撚起,右手指輕輕一劃,便取下一小節,五指一搓,就化成了一團綠色的碎末。


    冷星迅速的將之塗抹在血月刀的傷口上,然後在傷口的四周輕輕連續點了四下,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


    綠色的碎末很快就消融在傷口不見,傷口的鮮血不見一滴冒出,顯然千年九葉蓮已在開始發揮作用。


    此時冷星反倒一點也不擔心,隻要是生機未絕,不管是受多嚴重的傷,“千年九葉蓮”一出,性命就是拽在閻羅王手中也能夠拉迴來。血月刀是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隻是冷星有一點感到很是疑惑,血月刀好歹也是一名江湖頂尖一流高手,又是擅長隱匿暗殺,什麽人能夠將他傷得如此嚴重呢?


    難道是巔峰高手?


    血月刀的武功冷星是見識過的,一柄血月彎刀,迴旋發射,有鬼神莫測之妙,幾不下於他的迴旋流星鏢,自巔峰以下,天下又有幾人奈何?


    隻有巔峰高手才有可能如此重傷於他!冷星越想越覺可能,不過冷星並沒有再做無謂的猜測,不用半個小時,血月刀就會傷勢痊愈,醒了過來,到時自是一切明了。


    “哢嚓——”


    “砰!”


    突然山下傳來幾聲巨大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山穀。


    “有人在闖陣!”冷星立刻反應了過來,“肯定就是追殺血月刀的兇手。”


    冷星輕輕地將血月刀抱入大廳,將他橫放在地上,仔細的看了一眼,見他還處於昏睡之中,就輕輕地在他昏睡穴上一拂,朝大廳的右邊一間小屋走去。


    昏睡是人體自我保護的一種自發機製,可以令人體的機能達到微動狀態,能量消耗達至最低,對於傷者極為有益。


    冷星擔心血月刀中途醒來,察覺有異,強自掙紮,影響傷勢,就幹脆封住了血月刀的昏睡穴,讓他一個小時之後醒來。


    右邊的小屋是控製穀口大陣的樞紐區域所在,無數年的發展,天刺門已將現代科技與古代陣法結合,在陣法之內設置了全景監控裝置。


    隻要打開監控,陣中情況就一覽無遺。這些在冷星到天刺門的第一天,血月刀就全告訴了他。


    冷星迅速的打開監控開關,陣法之中的情況立刻全盤顯示。


    “是陰刺老鬼!”冷星倏地睜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


    銀幕上出現了兩個人影,一個麵容枯瘦,眼神陰鷙的灰衣老者赫然就是冷星黃葉穀中見過的陰刺老鬼。另外一位也是一名白眉白須,麵色紅潤的老者,一頭白發,一襲白裝顯得極為飄逸,頗有仙風道骨之意。


    “咦,後麵那位老者似乎並不是巔峰高手,怎麽會和陰刺老鬼在一起?”冷星的眼光犀利如刀,一眼就看出白衣老者的氣勢要弱於陰刺老鬼不少。


    “桀!桀!桀!桀!”陰刺老鬼一聲陰笑,聲音沙啞的說道,“千機子,你的陣法造詣又進步了不少,這麽短的時間就破了第一關。”


    那名白衣老者卻是對於陰刺老鬼的說話置之不理,神色專注地圍著一棵巨樹仔細的觀察著,不時的停下來掐指細算一下。走走停停,口中喃喃自語。


    “千機子,你破此陣大約需要多久?”陰刺老鬼見白衣老者對他所言充耳不聞,臉上甚是覺得掛不住。聲音不由提高了幾分,陰寒之意更甚。


    “少則一個月,多則一年半載。”白衣老者轉過頭來,看了陰刺老鬼一眼,冷冷說道,“你若是不停地煩我,三年五載也說不定。”


    “破了此陣,你我便各不相欠!你陰刺老鬼最好積點陰德,不要趕盡殺絕,若是青蠅吊客知道了,定會與你不死不休。”


    說完,白衣老者便不再看陰刺老鬼一眼,小心的蹲在一排以一種怪異的圖案方式深埋的小型石墩麵前仔細研究起來。


    “哼!”陰刺老鬼口中重重的哼了一句,眼中寒光四射,聲音尖利如鷂鳴,極為刺耳的說道,“你千機子不要在老夫麵前耍花樣,十幾分鍾就破了大陣第一關,這麽一個破陣你會需要一個月?”


    “哼!此乃上古大陣,玄奧艱深,豈是說破就能破的!”白衣老者驀地站起身來,一臉怒意,大聲喝道,“剛才破的不過是此陣的隱匿障法而已,連大陣的邊都還沒摸著,就妄言破了一關,真是不知就裏!”


    千機老人是一名陣法奇人,平生之力盡在研究陣法。他閱盡古今陣法無數,天下鮮有不能破之,可天淵穀的上古迷陣就是其中一種。他對陣法之愛達到了一種幾近偏狂癡迷的程度,今日見有人語言辱及上古奇陣,自是怒不可謁。


    冷星“哢嚓”一聲關了監控,臉上浮現出一種凍徹骨髓的冰冷寒意,一道冷若千年寒冰的聲音在室內迴蕩開來。


    “陰刺老鬼,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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