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道婆一樣,冷子興羨慕嫉妒恨地離開南城琉璃廠,來到西城興隆街,向當朝兵部尚書賈雨村宅邸的門房打聽了消息,門房說:“老爺叫我轉告古董行的冷掌櫃,老爺一直以公忠體國為要,這等不法事,老爺已經一一寫成奏折,一早就上通政司呈上了。”


    “冷掌櫃是老爺故交,總是互相提攜幫助,今日公務在身,他日一定會再請冷掌櫃。”


    冷子興這才放心冷笑著離去,途中又遇到藥王廟的馬道婆,說了幾句,迴了寧榮街自家,冷子興冷笑道:“有幾位聲名不淺的大人物聯合參賈琮,我看他這迴就算不死,也不能翻身了。”


    周瑞家的快意道:“像他這種囂張不知禮數的人,總會有報應的!我相信太太也看他不順眼,這原是遲早的事,活該!”


    冷子興揪著八字須,琢磨道:“嗯,我們也應該搬離寧榮街了,如今是名不正言不順呐,早已不和他們東西兩府有瓜葛了,我看搬到興隆街就合適!”


    “現在有當朝兵部尚書幫忙提攜著,我想吃得開也不難,賣掉這裏的房,重新再買的錢更是綽綽有餘。”


    迴藥王廟不久後的馬道婆,又到榮國府東小院找起了趙姨娘。


    進去時恰好又遇到馮紫英帶著一個老先生、一個年輕人去了原先黑油大門那邊。


    榮國府東路,賈琮的院子書房匪鑒堂,隔開榮國府中心正廳榮禧堂、曾經最熱鬧的西路廳賈母的榮慶堂都很遠。


    賈琮與張友士暢聊了一會兒醫學方麵的事情,張友士也對賈琮的圖解新式醫藥學以及使用西洋設備造出的新藥表示了極大的興趣。


    賈琮倒是清楚明白,張友士雖然不是太醫,但任何時代的任何人要混得好,就算要圖個清靜,都必須有個圈子,明顯張友士也樂於攀上賈琮的,畢竟馮家和賈家本就世交。


    而賈琮也是人才難覓,他自然不會拒絕己方陣營人才多多的。


    馮紫英帶來的那個年輕男子自然是順天府本地人、自己童生時的好友、官場盟友張茂才。


    看到曾經意氣風發的一群人,慢慢沉穩了,時光荏苒,一起經曆了那麽多,賈琮心下略微感慨,露出了遇到老友般的笑容,有時候知交知己本已強求不得,但有幾個朋友,孤獨時也會覺得有點溫暖,即便一絲,也遠勝於無。


    “我進來時光明正大的,倒是不怕暗探們知道。”張茂才道:“就算我偷偷進來,他們也會知道的,誰不知道我張青鬆是山海盟在通政史司的眼線。我就明說了吧,參你的人影響最大的兩個。一個是鬆江華亭亓聞道,一個是兵部尚書賈雨村,已經遞交內閣和司禮監了。”


    “青鬆兄,我們也是好久不見了。”賈琮平淡道:“你不說我都忘記了亓聞道這個人,記得他是亓廷教的族人吧,他兒子叫亓詩軒,已經是我們鬥敗很久的人了,陳年舊賬。”


    “對,參你的章程是:至今守孝一年,並不安分,一是出書擾亂市場,不思孝陵,這些還都是小問題。他們提到的最大的一個問題是,劉挺、艾雙雙、呂亭婉等在滿喇加、澎湖的督理權力,你知道,馬六甲的稅收傳迴來,讓人眼饞。”


    馮紫英沉思點頭:“不止是王公貴族饞,內宮肯定也饞。”


    賈琮道:“葛玄禮確實問過我的。”


    “所以這其實不是參我,而是借參我的名義來爭這塊蛋糕罷了。”賈琮一錘定音道:“好,讓他們參!也讓他們先去爭!我看誰啃得動整片南洋的貿易線。”


    看著大家低頭不語,賈琮仍然是淡定如斯道:“我們還是好好經營好現在的砷凡納明吧,誰也不會嫌錢少不是。嗯,海貿的事情呢,茜香女王不知道離京了沒有。管相公按我的意思擬幾分文書下去吧,再看看周溫白在不在京,也讓他來見見我。”


    管潮生原本便是跟著賈琮的主文相公,一路還算大有幫助,賈琮最後又道:“張友士老先生若有興致,可以常來探討。馮紫英世兄,你把想入股的人列一個名單上來,我們酌情選取,讓他們先競價。”


    “嗯。”


    “是。”


    等到這些人都走後,薛寶釵才帶著丫頭們送水進來書房,也隱晦點明了薛蟠的病也無大礙了,其實這些人得些小病實屬正常,尤其是肛腸科,要知道薛蟠是雙的。


    這其中的丫頭有一個瘦弱清麗的,正是柳五兒。


    盡管薛寶釵知道自己的這個丈夫很是有手段,但是對於夫君研發出來的藥物的藥效,她也是很吃驚的,真覺得自己這個夫君真是見識太多了,也不知道他還隱藏了多少手段?得找個機會問問才好,真是讓人好奇。


    “嗯,你看,那砷凡納明既然反響不錯,我們在西城的店鋪也可以鋪開來,隻是叫我們薛家主營還是有點不合適。”薛寶釵微微蹙起杏眉。


    和丈夫一樣素食守孝一年下來,肌膚骨骼晶瑩豐潤的她明顯清減了許多,倒更顯得明豔動人了,賈琮道:“賈薔我們掌控得動,但是讓他管就是明麵上的賈府在經商了,他是現任族長,這也不妥當。”


    “確實。”薛寶釵點頭:“賈芸更適合一些。”


    “不錯,薛蝌和寶琴可以進來幫忙,讓賈芸主營,店鋪也掛在他的門下,他畢竟不是嫡係,而是旁支的,到時候官麵上論起來牽扯不大。”賈琮決定道。


    薛寶釵聽了還是內心微暖,賈琮還是沒有忘記她的,這讓她覺得她對這個家的付出沒有白費。


    柳五兒是林黛玉身型的那種女人,原著他和晴雯像,而晴雯又是和林黛玉像的,等價交換就是這是個林顰卿類型的女人。


    薛寶釵隨意地說了柳五兒的來曆經過,是後廚柳嫂子的女兒,不複雜,複雜的是柳嫂子和秦顯之類的爭鬥事件。


    賈琮打量了一番道:“寶姐姐,你這是要我納妾麽?不會吧?我現在可是不能的。”


    “相公要是不介意,我也是無話可說的。”薛寶釵淺淺笑道:“橫豎五兒模樣品性都還不錯,又在園子裏待過,總比隨意找的妥當。”


    柳五兒偷偷瞄了賈琮一眼。


    她是個不甘心一輩子在這個階層的女人。


    原著就交好晴雯想搭上賈寶玉,當然這時賈琮改變了這一切。


    柳五兒一進大觀園,聽到的都是賈琮的傳奇,賈寶玉相比之下,什麽都不是了。


    她一直想走出那個被四麵圍住的大觀園的非常微小的一部分的高牆去看看。


    這無關對錯。


    她也自知自己的姿色不錯。


    在晴雯、香菱紛紛扁嘴不滿的情況下,柳五兒卻見賈琮一臉無語的樣子,語氣頗為不滿地道:“我賈琮是那種人嗎?算了算了,這些事情不要說了,要說也是在守孝之後。”


    俗話說“色是刮骨鋼刀,無色路斷人稀”,賈琮現在已經是充分吸取了過分放縱的經驗教訓。當然他不是要完全的禁欲做和尚,關鍵是就算想禁也絕對不可能完全禁止的,做到那一步的都成佛作祖去了,哪會留戀什麽塵世浮華。


    而沒了這個“色”,路斷人稀,那人類都會滅絕的。


    所以說,這需要的是一個度,尤其在年輕階段,適當禁幾年都不是壞事,而且從科學健康角度來說,想要有子嗣並且是健康的子嗣,那麽夫妻都禁半年乃至一年以上再開始,都是一個很重要的條件之一。


    顯然賈琮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栽大跟頭的。


    所以他也顧不得柳五兒失望與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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