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柱力氣十分大,隻一拳,便將江璟熙揍得鼻青臉腫。揍完之後,他便一直呆呆站在一邊,隻傻眼看著喜寶為旁人哭。他很是後悔,早知道喜寶會哭得如此傷心,他就不打江璟熙了,他不想喜寶傷心流淚。


    他雖然有些木訥,但腦子不笨,見喜寶為旁的男人哭,他心裏也酸澀不好受。


    江璟熙雖然裝得有些過,但這一拳也叫他吃了不少苦頭。他左邊半邊臉腫了起來,嘴角還出了血,此時頭還有些暈。要不是見喜寶在這,他早就掄起一拳打還迴去了,哪還能吃了虧卻硬裝孫子?


    心裏也暗挫挫在想,這事沒完,以後走著瞧!他長這麽大,隻有他揍人的份兒,還從來沒有被人揍過呢!


    張天佑架著江璟熙胳膊,跟喜寶一起將他扶了起來,蹙眉問道:“江兄感覺如何?不若我去請個大夫給江兄瞧瞧。”


    江璟熙一把將張天佑揮開,然後身子所有力道都卸在了喜寶身上,他瞥了張天佑一眼道:“少在這邊跟我稱兄道弟的,我告訴你,這事沒完!”看了眼喜寶,見她眼睛睜得圓圓的,一直用一種乞求的目光看自己,他心軟了些,緩了語氣道,“張天佑,行,你既然害了我在那麽多同窗跟前無臉,那麽這事我們去書院再說。今天沒空跟你瞎胡鬧!”說著一瘸一拐地就往迴走。


    喜寶趕緊跟張天佑說:“哥哥,你迴去不要跟娘說,我三月份就可以迴家了。”


    張天佑此時隻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但尚未往深處去想,伸手便拽住喜寶瘦弱的胳膊道:“這是哥哥跟他之間的事情,你不該牽扯進來。喜寶,你先跟著秦兄弟迴家去。”


    喜寶搖頭,一臉認真的樣子:“不行的,還有二兩銀子沒拿呢,要努力掙銀子給娘買藥治病。”


    張天佑心裏很不是滋味,隻覺喉間一陣酸澀,他頓了一會兒方道:“娘治病買藥的銀子,哥哥會想辦法,你是好人家的姑娘,是不能夠給旁人當丫鬟的。這事若是叫娘知道了,她會傷心的。”


    喜寶最怕娘傷心了,因此便有些急,兩隻小短手左右亂揮:“不能叫娘知道,不然她會不要我的!”她咬著唇想了想,又說,“哥哥,昨天少爺給了我三兩銀子,我都交給秦媽媽了。秦媽媽答應我今天會再去請大夫來給娘把脈,而且,少爺對我很好,從不打我也不罵我,我隻要聽話懂事就可以了,跟著少爺掙銀子,很容易的。”


    江璟熙順手拍了拍喜寶腦袋,然後一個犀利的眼神便向張天佑掃去,哼道:“張天佑,且先不說我的事情,就隻你當初丟下母親跟妹妹不管這一事,便就禽獸不如不可原諒!好在是喜寶賣身與我為奴,這要是旁人,你以為她現在還能好端端站在這裏跟你說話?不要以為你現在迴來了,什麽事都沒有,你又可以假惺惺擺起兄長的架子!你自己捫心自問,你這個哥哥當得稱不稱職!”


    喜寶小心翼翼拽了江璟熙袖子,小聲道:“不要說我哥哥了,哥哥迴來了娘很開心,你不要再將他說跑了。”


    張天佑沉默無語,半餉才說:“喜寶,你真的不跟哥哥迴去?”他麵上沒有什麽表情,隻垂著眼皮子看喜寶。


    江璟熙輕咳一聲,悶笑道:“行了,在我麵前就別假惺惺的了。你自己問問喜寶,我有什麽好吃的好穿的不都是撿著她先挑?你問問她,我待她是不是跟待旁的婢女不一樣!你這個當哥哥的不稱職,難不成還不允許我這個外姓兄長對她好點?張天佑,我再說一遍,你我之事我們迴書院再說!至於喜寶,至少她現在聽不得你的!”然後一轉身便拉著喜寶的小手,道,“走,跟江哥哥迴家吃肉去……往後你眼睛要擦亮一點,看誰是真心待你好!”


    喜寶很乖地跟著江璟熙就走了,還時不時迴頭,朝著張天佑跟秦二柱揮手:“我下個月拿完銀子就不做丫鬟了,你們迴去,別叫娘疑心。”


    秦二柱一直杵著沒動,剛剛若是喜寶不願意走,他自然不會叫江璟熙得逞。可是,喜寶明顯是願意跟著江璟熙走的,他怕自己多加阻撓喜寶會傷心,因此沒了辦法。


    張天佑濃眉緊蹙,直到江璟熙跟喜寶走得遠了,他方輕聲道:“現在想想,真覺得我欠喜寶的實在太多了。”


    秦二柱立於兩側的手緊緊攥成拳頭,好一會兒才漸漸鬆開,然後冷漠地瞥了張天佑一眼,獨自轉身走了。


    張天佑一愣,喚道:“秦兄弟!”追了幾步又停下步子,獨自沉默了一會兒,方往另一個方向去。


    江璟熙臉傷著了,他不想讓旁人知道,因此,自從進了府後,便一直用袖子遮著臉。


    守門的小廝見六爺迴來了,立即迎上來請安:“六爺。”見他行為鬼鬼祟祟的,還一直遮遮掩掩,有些不解道,“爺您怎麽了?”


    江璟熙不理會,邁著大長腿便往裏麵走,那守門的便拽住了喜寶問。


    喜寶不會撒謊,眼珠子來來迴迴直瞟,最後方說:“少爺不讓我說,你問我我也不會說。”然後小短手一拽,跟著江璟熙屁股後麵就跑了。


    迴了自己院子,江璟熙才放下手,浣紗並幾個大丫鬟瞧見了,嚇了一跳。


    “您這是怎麽了?怎生一會兒不見,臉就傷成了這個樣子?”雖是在關心江璟熙,眼睛卻是望著喜寶的。


    喜寶一愣,趕緊跑開:“少爺說渴了,我給少爺倒茶喝。”然後手忙腳亂倒了杯茶,便送到江璟熙跟前,“少爺,給。”


    江璟熙抬眸望了浣紗一眼,皺眉冷聲吩咐道:“我臉上帶傷這事,不許跟太太講,免得叫她擔心。”又問,“銀子給九妹送去了嗎?”


    浣紗點頭說:“茗茶給送去了,已經迴來好一會兒了。”又到房間裏拿了治跌打損傷的藥膏來,放在一邊,仔細瞧著江璟熙的臉,“傷的可真不輕,不行,我還是去請個大夫來吧。”


    江璟熙揮手製止:“多大的事?不必了。”說話有些急,扯著嘴角疼,他嘶了一聲道,“浣紗,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問喜寶。”


    浣紗剛剛拿起藥膏的手頓住,緩了會兒才勉強一笑,將藥膏遞到喜寶手上:“你拿著給爺敷在傷口處,我先出去,有什麽事情,你來找我。”


    喜寶緊緊拿著,朝著浣紗使勁點頭:“浣紗姐姐放心,我知道怎麽做的。”


    浣紗走了之後,江璟熙伸手將喜寶拽到他跟前,沉著臉看她:“你看,這一拳是我替你挨的,你都不給吹一吹?”


    喜寶想著,便湊著唇到江璟熙傷口處,吹了幾口,然後問:“少爺,現在還疼麽?”


    江璟熙趁機將喜寶抱坐在他大腿上,伸手輕輕拍她的腦袋,輕聲說:“疼,怎麽不疼?不過,喜寶還願意跟著我迴來,就不那麽疼了。”說著便執起喜寶的小手,拿著她的手輕輕碰在自己臉上的淤青處,“喜寶摸一摸,我的傷口就會全好了。”


    喜寶不敢碰,使勁將自己的手拽迴,認真地說:“不能碰的,我的手髒,碰了少爺傷口就好不了了。”然後扭著身子,想要蹭下來,“我給少爺敷藥,這樣才能好得快點。”


    江璟熙鬆了手,然後任由喜寶用那雙小手給自己擦臉上藥。她的臉就近在咫尺,又大又黑還水汪汪的眼睛,長長卷卷的睫毛,又紅又香弧度還很漂亮的小嘴……他瞧著瞧著,就有些醉了。


    然後大手一伸,攬著喜寶的腰,便將她摟到懷裏,半眯著眼睛說:“我跟你哥哥說的話都是真的,往後你也不必再叫我少爺,隻叫我一聲哥哥便可。我與你哥哥本來也是兄弟相稱的,隻因他先對我不住,我才強逼你為奴。現在他迴來了,我跟他的恩怨自己算,再與你無關。”說著便從懷裏掏出那張僅三個月的賣身契,當著喜寶的麵撕了,然後又說,“喜寶,叫我一聲哥哥,我會待你好。”


    喜寶眼巴巴看著碎了一地的紙片,然後問:“那少爺還會給我銀子嗎?”


    江璟熙閉了下眼睛,然後睜開,忍著怒氣咬牙切齒道:“給,不但給,我還會托人找宮裏的大夫給你娘治病。”


    喜寶開心得直拍手,歡喜道:“太好了,少爺你人真好!”


    江璟熙瞪她:“叫我什麽?賣身契都撕了,你我還是什麽主仆?”


    喜寶忽然低了頭,扭著身子,含糊叫了聲:“哥哥……”一想著可以找好大夫給娘治病,她開心得不行,笑圓了眼睛看江璟熙,“什麽時候找?”


    江璟熙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先將我臉上的傷治好再說……請好的大夫不急於一時,既然答應你了,必然不食言。隻一件你要記住!”他瞪著喜寶,一字一句道,“往後在你心裏,除了你娘便就是我,你那哥哥,還有什麽二柱哥哥,都得排在我後麵!”


    喜寶伸手抓了抓頭發,然後點頭:“嗯,知道的,你說什麽我都聽,我最願意聽少爺的話了。”


    “嗯?”江璟熙哼了一聲,瞥著眼睛瞧她。


    喜寶吐了吐舌頭,臉突然紅了,然後低頭又輕輕叫了聲:“璟熙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以後早上7點準時更新,我素可耐的存稿箱~\(≧▽≦)/~


    5月會保持日更3000+滴,等到6月份,每天會更得更多,妹紙們表吝嗇花花哇(⊙0⊙)


    作者說:本文慢熱溫馨,絕對的小甜文,沒什麽大的陰謀詭計,博君一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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