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為什麽沒有爸爸?”鄭玲,這不是第一次問起了。

    可是媽媽總是搖頭說:“以後你會知道的……”想起這些年,鄭玲從幼兒園開始,就知道自己比其它人都少親人,她隻有一個媽媽,除了和媽媽很好的幾位阿姨以外,她沒有見過很多人,例如外公外婆,爺爺奶奶,後來,她聽說,有些老人很‘重男輕女’,我又問她是不是因為我是個女孩子,所以他們不喜歡我?可答案也不是。

    一直在同學們的歧視下成長,在被懷疑是私生女的輿論下堅強,讓鄭玲深知她必須做出好的樣子,和好的成績,讓媽媽驕傲,從幼稚園直至高中,她總是以最優異的成績來告訴身邊那些無聊的人們,我是最好的,可是誰又知道她為之付出了多少的艱辛與苦楚。

    小學的時候總是打架,而且,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迴家,媽媽問我為什麽,我就是說:“因為同學們總是說我是撿來的!”鄭玲由於生氣,就和他們打架,其實目的很單純,就是想讓他們閉嘴!可是到了小學,事情沒有什麽改變,每天還是會因為一些事情,而小吵大吵,不過,我被打是少之又少了,那些人隻有挨打的份了,因為被欺負的次數多了,所以在課外,我也參加了一些武術學習班,為了不被人欺!我和媽媽說了原因後,當晚夜裏,媽媽為我哭了,我聽到了,每次受了委屈,她都好心疼,所以我不會讓媽媽再為我擔心了。 不會讓她再躲在房裏偷偷地哭泣……

    “鈴……”上課的鈴聲響聲,低年級的學生們都快速成的向教室跑去,因為再有幾周,就是他們的升學考試了,而對於鄭玲而言,這一天既是高興的,又是令人頭疼的,不論成績的好壞,對鄭玲而言,考上了,念不起,考不上,表示她一進以來優異的成績會令人置疑。

    看看手腕上的手表,還有十五分鍾,走在通往教學樓的水泥路上,想到今天早上和媽媽的對話,“媽,我考上了也不想念了……”

    “玲子,你一定要念,媽媽一定把你供到大學畢業,你是我的希望啊,別為學費的事情擔心,我就是砸鍋賣鐵也得讓你念完!”其實這樣的對話不是一次兩次了,不是鄭玲不聽話,也不是不喜歡念書,隻是,自己多念一天的書,媽媽就要繼續一天幹兩份工,來為她賺上學所需的錢,想想這些年來,媽媽不讓她住在家裏,一方麵是因為家裏有一位癱在炕上十多年的老太太,由於自己無法自理,所以吃喝拉撒都得有人伺候,要多髒就有多髒,是可以想像得出來的。媽媽每個月有一半的工資,是按月在老太太的兒子那裏得到1200元的看護費,不僅如此,還要在飯店裏刷碗掙錢。所以她知道自己多念一天的書,媽媽就多受這樣的罪一天,所以,她一直都在考慮怎麽辦!想著想著,她的眼裏有些霧氣……

    “喂!”隨著一聲未落,一個大手落在了鄭玲單薄的肩膀上,引得她立即收拾好自己的壞心情,頭也不抬,迴頭衝著那人便是一拳頭,她當然知道這個人隻有可能是胡凱,因為,他是從小到大隻有這麽一個朋友,收手才站好,看著他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唉呀,疼死了,你不會輕點?當心嫁不出去哦~!”

    “少來了,騙我?要不要我給你見血了好哇?”說著還不忘用手握了拳頭衝著胡凱比劃了一下,自己知道唬不住鄭玲的,便也不裝了,立刻站了起來,抻了抻衣服,笑滋滋地看著她,他早就喜歡上了鄭玲了,可是這個家夥就隻當他是哥們,順其自然吧!走向鄭玲,把手搭在鄭玲的肩上。

    歪著頭看著鄭玲“以為你早到了,我在教室裏都睡了一覺了。怎麽了?瞧你剛剛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恩”隻是一聲,仍然低頭走著,“你也太傷人了吧。我那麽擔心你,你連看也不看我一眼,說不過去哦!”

    “少來了,你當我是花癡啊,找你的小妹妹啊!”

    “我哪的哇?!自從認識你以後,我就沒有和其它的女生單獨呆過。你不是不知道啊!”

    “好了,好了……”她不想再說了,她知道,自從認識了胡凱,胡凱自己也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因為他喜歡她的才氣,喜歡她的直爽,更喜歡她的堅強……整天隻和鄭玲在一塊說話、學習,所以引得很多花癡少女們的嫉妒和欺負,可是鄭玲就是當做是一個哥哥對妹妹的關心,從不深想,她沒有兄長,沒有媽媽以外的親人,沒有人聽她心裏的話,沒有人理解她為什麽那麽堅強。

    胡凱知道她的心事,是因鄭阿姨,所以最近幾天,她總是愁眉不展,“聽說今年,學校要保薦幾個同學,被保的同學,除了生活費外,其它費用全免,希望有你!”

    “真的嗎?”

    “要是有我也好哇。”胡凱陰陽怪氣的說。

    “你們家條件那麽好,你媽媽是貿易公司的老總,你爸爸是外交官,你用得著那樣嗎!?”是啊,正如鄭玲所說,他不是個缺錢花的人,她因為錢的事而煩心,這是他看在眼裏的,所以他讓他的爸爸在學校校長麵前提出讓學校保鄭玲,學校有意,但是,還得看成績,記得那天閆校長說“隻要她能以全市前五名的成績考進省外語學院,我保證保單上有她!”其實學校是有心的,隻是凡事都要個規定。

    “大姐,快走吧,要遲到了”話音未落拉著鄭玲的手就向教室跑去!坐到座位上,等著班主任。

    班主任吳老師是教語文的,她是單身主義,所以直到現在都不曾結婚,就是為了照顧她那已經癱瘓在炕三十年的父親,而她也並不像傳聞裏說的那樣的怪癖,她教學嚴謹,對學生嚴格而負責,所以同學們都非常敬畏她,鄭玲也是一樣,很喜歡她不知什麽時候,她已經在鄭玲的心裏成為了做人的榜樣了。

    吳老師才跨教室的門,教室裏原本可以掀起房頂的聲音立刻變得鴉雀無聲,老師和以前一樣,還是身著一套灰色的西服,黑色皮鞋,腰板筆直的走上了講台,從老師的精神上看,她的心情是格外的好,因為平時極為嚴厲的目光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和藹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老師說:“今年我們班的成績是最好的,全年級十六個班,1200名學生中,有十五名考上省外語學院的,我們班就有十名,”

    “哇……太棒了”歡唿聲大漲,同學們高興的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老師攤開雙手,讓大家安靜,另外還有兩件事,第一,就是我們學校有一名同學考上了省軍大,所有費用由國家支付,而且每月還有國家給予的生活補助;這位同學就是我們班級中的一員——胡凱同學!

    “哇,我們班的啊,”

    “胡凱,祝賀你哦!”

    “胡凱你得請客哦!”……

    周圍的同學們都圍了上來

    道賀聲,聲聲不絕,老師接著說:“第二,考上省外語學院中的貧困生中有我們班的一位同學,享受學雜費全免的待遇,她就是鄭玲同學。”

    鄭玲驚呆了,真的嗎?太好了!‘我可以不用學費擔心了,媽媽就可以不用再打兩份工來供自己上學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在鄭玲的臉上終於看到了久違的笑臉,不僅僅是老師,連和她在一起同班三年的同學們,也是第一次看到了她的笑,其實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有張人見人愛的娃娃臉,烏黑的秀發,因為她不和大家說話,有時,身邊好像根本沒有這個的存在,正在大家還在看著鄭玲發呆的時候,老師的門開了。

    “吳老師,讓你們班的鄭玲去一下人民醫院,她媽媽在飯店裏突然暈倒,飯店老板讓她過去看看……”

    “啊?這是怎麽迴事?這不可能!”鄭玲不知所措的急心衝向講台。

    “你快去吧,應該不會有什麽事的,別急啊,隻是暈倒”

    “那老師……”鄭玲轉身想去詢問老師。

    “你去吧!”吳老師準許她去。於是,鄭玲,迴到座位,拿起背包,不顧一切的衝出教室……

    出了學校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去人民醫院,在車上,她的心裏七上八下的,說不出來怎麽那麽不踏實,好像要發生什麽大事似的,不知道過了幾個路口,終於到了,下了車,付了錢,幾個大步衝進了諮詢處,問清了急救室的位置,便跑了過去……

    急救室外,飯店的老板胡叔叔和嬸嬸都在外麵不停的踱著腳步,急為不安的走來過去的,聞聲便看到鄭玲一路小跑的跑了過來。

    “叔叔阿姨,我媽怎麽了?怎麽會暈倒呢?我媽她要不要緊?”不待話說完眼淚就流了下來。

    “病人暫不會有什麽危險,隻是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等化驗結果出來後再談吧!現在不要刺激她就好,病人的心髒不是很好,而且又有高血壓,怕引發心腦血管破裂,所以需要繼續觀察……”一位老大夫從急救室裏出來後,便對著他們說著。

    “哦,謝謝您大夫!”手術室的門開了,兩位護士小姐推著媽媽出來了。

    “媽……媽……”這到病房的一路上不停的唿喊,可是沒有一點點的反應,到了病房門口。

    護士小姐把媽媽安置好後,其中一位轉過身來,吩咐一句:“病人並沒有脫離危險期,所以陪護的隻可以留下一人,其它人都迴去吧!”

    “謝謝你了!”鄭玲說,“不客氣!”護士小姐說完話後便走了。

    “宋姨,叔叔,你們都迴去吧,給你們添麻煩了,真是對不起!”

    “你這孩子說的叫是什麽話呢!你媽媽是我們的好朋友,我們困難的時候你媽媽沒少幫我們,現在她病了,我們怎麽可以不管?!”宋姨埋怨鄭玲拿他們當外人看。

    “玲子,你趕緊迴家,找幾身你媽換洗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拿過來,我們先幫你照顧一下,去吧……”一邊說著,一邊把鄭玲推出了房外。

    “那好吧,先麻煩你們了,我快去快迴!”

    “恩,慢著點啊,看著點過往的車……”鄭玲一路上都是跑的,隻想以最快的速度迴來,她真的好怕,真的,媽媽是她唯一的一個親人,除了媽媽她就是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鄭玲跑去站點坐車,迴了家,趕緊收拾了幾套換洗的衣裳和一些日常用品,裝用了旅行袋裏,看到炕上那位老人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於是便從在旁邊,攔著老人的手,說:“奶奶,我媽上班的時候昏倒了,現在正在醫院裏接受治療,而且危險期還沒有過,這些天,我會在醫院看守我媽,您老可怎麽辦啊?”

    “沒事的,剛才那個叫胡凱的小夥子來過了,他已經告訴我了,我讓他給我孫子打了個電話,一會兒他就來接我迴去!”

    “哦,那……”正在這個時候,從外麵進來了五個大小夥子,領頭的人一進門就說:“奶奶我接您來了!”二話不說的向老太太的方向走去。

    老人家一見到這個人便高興的不得了,後麵還跟著四個人,和他差不多,鄭玲正在納悶呢,那個領頭的,轉過頭來,自我介紹了一下:“我叫付恆,是一個叫胡凱的男生給我打電話的,說是鄭姨病了,暫時沒有辦法再照顧我奶奶了,所以我開車把奶奶先接走!”

    “哦!”這麽一解釋就明白了,“我們會把奶奶送去敬老院,那裏會照顧好的,叫阿姨不要擔心,好好安心養病 !”說罷,便開始為老太太收拾東西,另外的幾個人合力將老人家的木板一起抬上了車,付恆收拾好東西後,轉過身來,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打百元大票,放入鄭玲的手中並握緊了手。

    看著鄭玲說:“這是三個月的看護費,其他的就留下給阿姨買些補品吧!”

    “不,不用……”鄭玲不好意思接過來,“你別這樣,你們現在最需要錢了,現在呢,多了我也沒有!”見她不說話了,又說:“我們先走了,以後有什麽困難記得給我打個電話,我一定會盡可能地幫你!”說完在炕邊上留了一張小卡片,上麵留下了一串長長的號碼。

    在門外停放著一輛‘金杯’,後背箱開著,老太太正坐在床板上看著鄭玲,見鄭玲尾隨著出來了,他們過來了。

    “小姑娘!”一個看似比自己大些人男生說:“以後有什麽事,給恆哥打個電話,我們隻要幫得上忙的,我們一定會幫!”

    “對!“他旁邊的另個一個男生也應了一聲。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付恆問。

    “呃……其實都是一些小事,就是要讓奶奶按時吃藥,平時呢多蓋一條毛毯,因為老人家有風濕性關節炎,還有……就是晴天的時候,要讓奶奶出來曬太陽……呃。”

    正在想還有什麽沒有說的時候,那幾個人都笑了,齊說:“你都是專家了!”

    “放心吧,他們會照顧好的!”付恆說著,拍拍鄭玲的肩膀。

    “小姑娘還蠻細心的嘛!記得以後有什麽事,隻要我做得到的,就告訴我一聲!”

    這一次,她才看清付恆的樣子,或許以前就是沒有在意,付恆的個子很高,大概得有近2m高,很帥氣,可以稱得上是帥哥,很結實,像是個練家子出身,毛寸,一套淡灰色的運動裝,正笑望著她 一看就是電視劇裏所謂的正道人士,盯著人家看又被人家看到了,真是難堪,低下頭說:“不好意思啊~!”

    轉過身上了車,再看看老奶奶,老奶奶正在笑著看著這群孩子。

    “奶奶,您有什麽困難,一定要說哦,讓他們那裏的人為你做,等媽媽的病好些了,我會和媽媽一起過去看您的!”拉著鄭玲的手,老人家的手有點輕顫。

    “玲玲,你得爭氣啊,給你媽長臉!啊?”鄭玲毫不遲緩地重重地點了頭。

    “您放心,我會的!”下了車,付恆把車門關好後。

    “聽說今天是高考成績下發的日子,你考得怎麽樣啊?“其中一個人笑著問道。

    “哦,我考上了省外語學院!”

    “嗬!看不出來,小姑娘挺厲害的嘛!”

    “好了,你還得去醫院吧,我們先走了,有事再聯絡!”用手做出一個打電話在的姿勢。

    “恩”,看著他們的車走遠了,才轉身進了房子,走到炕邊,把錢和卡片都放裏了包內,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這兩間房,便拎著行李袋奔向汽車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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