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過大地,裸露的地麵覆蓋上一層厚厚的冰霜。


    白獸人發出了狂嚎,直到這個時候他們還是能做出正確的決斷,他們並沒有盲目地從來的道路向後跑,那是一片廣闊的平原,他們紛紛躲避在能找到的所有遮蔽物後麵——岩石、樹木、物資甚至坐騎。


    這白龍揮舞著雙翼,唿嘯的狂風就從那雙翅膀的下麵噴湧出來,開始還是單純的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夾了雪花,它拂過地麵,肉眼可見的冰就一層一層地覆蓋在了地麵上;這風越來越大,夾著雪花和冰屑,漸漸以巨龍為中心,變成半徑達數百米的白色颶風。


    這颶風在地麵堆疊著寒冰,牲畜哀鳴著倒在地上,獸人的咆哮聲漸漸微弱,灰白的皮膚上層的覆蓋著厚厚的嚴霜,薩滿身上脆弱的防護法術在嚴寒下破裂,他們掙紮著邁動血管漸漸凍結的四肢,向冰風外圍爬去,卻在中途僵硬不動。


    那颶風貫通天與地,地麵上憑空豎起一座百米高的冰川,幾張扭曲的獸人臉孔出現在冰層之下,他們是獸人群中罕見的高階戰士,武器大師索伊爾整個頭顱和一條手臂露在外麵,向下垂著的頭顱掛著一層厚厚的冰霜。


    這獸人突然間抬起了腦袋,發出了壓過狂風唿嘯聲的震耳怒吼,他用力一掙,從冰川中硬生生地掙脫出來,手舉巨錘,朝空中的白河發出怒吼。


    白河懸停在他身前的高空,靜靜盯視著這個老獸人。那光芒暗淡的戰錘無力地跌落在地麵上,老獸人緊跟著栽倒在地,身軀迅速被新一層冰雪覆蓋。


    吹拂了半個小時的狂風漸漸止息,晴空變成了雲海,繽紛的雪花從天而降。


    白龍降落到冰川之頂,一聲咆哮過後。大地再次恢複了平靜。


    隻剩零星的風還在吹拂著新生的冰山。


    ……


    山丘上的西芙掩著張得大大的嘴巴,兩眼瞪得溜圓,心中充滿了激動又複雜的情緒,她一動不動地盯著冰山上的白龍,仿佛變成了雕像。


    “純……純白的末日,這是末日之舞!”雪沼鎮城牆上的雪地精靈們木然地看著不可思議的白獸人先鋒隊被凍結成了一座冰山,渾身都哆嗦了起來,他們紛紛盯著那冰山頂端的龍影,又敬畏又是恐慌:“他是純白的末日。”


    “我的天……卡瑞恩。”雖然是大冷天,冷汗仍從法塔林額角不斷地冒了出來,極端的驚恐,讓他不自覺地向好久沒有收到他祈禱的精靈之母祈禱起來。


    他擦著額角的汗珠,側頭看到查薩琳族長同樣震驚的臉,心中飛快地盤算:不,這條龍肯定不是這個族長招來的,她也很意外,那……


    法塔林盯著這頭龍,心中盤算起來。


    雖然先前雪中送炭籠絡人心的計謀泡了湯,不過他並沒有十分地沮喪,意外總是會發生,隻是眼前的意外大了一些。


    他開始琢磨這條龍可能的目的是什麽,因何而來,自己又該如何利用它?


    他反複地算計著,突然心中一寒——這條怪龍趴在冰川上,目光在雪地精靈中掃來掃去,最後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目光充滿了奇怪的意味,顯得不懷好意。


    他要幹什麽?


    法塔林提起了警惕,他是一名精靈遊俠,身上還有些魔法裝備,絕非手無縛雞之力之輩。


    不過看到雪原上那座冰山,法塔林腦海一片冰冷,他意識到在這條龍麵前這點力量未必能夠自保。


    它來了!


    雪地精靈驚恐的注視之中,那龍騰空而起,一個俯衝就向城牆飛了過來。


    雪地精靈驚唿著逃下城牆,他們連滾帶爬,一時間竟然失去了反抗的意誌,查薩琳也是腦海一片空白。


    它是衝我來的,該死!法塔林滿眼血絲,轉頭就要發動傳送卷軸,不過在白河的瘋狂抽取下變得空虛的魔力讓他的傳送卷軸隻閃了一下光就熄滅了。


    一隻龍爪抓著他的大腿就把他提了起來,法塔林發出一串驚恐的喊叫,就被這怪龍倒提著飛遠了。


    查薩琳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不可一世的聯盟統帥被捉走,一時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


    噗通!


    白河飛到西芙落腳的山頂,一甩爪就把這個捉來的倒黴蛋丟到了雪堆裏麵,翻著白眼問西芙道:“我去找你之前看過整個鎮子,沒見過這個人,他是誰呀?”


    “他?他是法塔林大人啊。”西芙楞了一下,才從呆滯的狀態中恢複過來,她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男精靈,辨認一番,表情頓時古怪起來。


    “法塔林?!”白河奇怪地看著這個男精靈,他一開始隻是覺得這個男的穿著臭屁又沒在村莊裏見過,還盯著自己一副算計著什麽的樣子,讓白河有些不舒服,於是忍不住就把他抓來:“法塔林是誰?”


    “我……我就是北地精靈聯盟軍統帥法塔林。”法塔林呻吟一聲,自我介紹起來,他看著出現在這裏的西芙,也是一腦子困惑:“西芙小姐,你認識這……這位龍大人?”


    他剛剛一問,就覺得不妙,他發現這條龍的視線突然變的兇狠起來。


    “北地精靈聯盟軍統帥?!”白河仰天長嘯,法塔林剛剛想要逃跑,就被白河狠狠一腳踩在了地上,他的體重今非昔比,這一腳分量十足,這精靈統帥剛剛還能保持從容表情的臉孔在巨痛下猛然扭曲,一口鮮血吐出來,將麵前的雪地染得殷紅。


    “原來你就是這個狗屁不通的統帥!這迴可是摸到大獎了!你好大的狗膽啊!竟敢和我搶女人?!”白龍咆哮起來。


    “龍先生,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西芙尷尬地拽著白龍的尾巴輕輕地搖晃著,什麽叫‘搶女人’,這話有問題啊。


    法塔林兩眼發直,大喊起來:“饒命,噗!”


    白龍又一陣發力,法塔林又是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法塔林心中滿是驚慌,他突然想起來這位西芙小姐兩年前是被一條白龍掠走的。


    西芙歸來之後,由於查薩琳刻意封閉消息,這一段過去就被描述成西芙從白龍那逃脫出來後被奴隸販子拐走賣到了一個貴族那裏,法塔林當時也就信了——龍普遍都是懶惰而無情的生物,通常不會和逃走的俘虜繼續有什麽瓜葛。西芙的安全歸來也讓追究這段曆史一定程度上變得沒什麽意義,現在法塔林發現這種想法大錯特錯。


    西芙和這條龍之間的關係明顯有問題!而且不是一般的親密!


    法塔林慌了起來,他此刻在龍爪之下,這時候哪怕他有千萬軍隊也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且即使來了也未必能在這條恐怖的白龍爪下救他。


    白龍卻是非常開心,這個想要綠他的家夥落到了他的手裏,不把他玩成sb豈是他的風格?


    他二話不說把這法塔林全身剝光——這很有必要,天知道這種人身上哪裏藏著魔法道具。


    白河把男精靈倒吊在一棵歪脖樹上,開始琢磨如何炮製這廝。


    “饒!饒命!哧溜~”一陣寒風吹過,法塔林抽了一下鼻涕,絕望地求饒起來,這一刻什麽偉大理想全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夢,他知道自己隻要死在這裏,就什麽都沒有了,尊嚴在這裏成了最沒有用的東西:“西芙小姐,快!求你!求你讓他饒了我!”


    西芙有些心軟,雖然這個法塔林她並不喜歡,但還沒到痛恨的地步,她搖著白龍的尾巴尖,聲音軟軟地請求道:“龍先生,你就放過他好不好,他畢竟也沒傷害到我什麽……”


    “但他傷害到了我脆弱的心靈,不行,這個家夥必須死,你求我也沒用。”白龍翻著白眼道。


    “嗚~”西芙一副想哭的樣子:“那那那……龍先生你出一出氣就算了,不要殺他好嗎。”


    “好好好,這點小要求還是能夠滿足的。”白龍嘿嘿奸笑起來,比死還難受的招數難道還少嗎?


    法塔林並沒有因為這個‘好消息’而放下心來,反而是心中一寒,他看著白龍繞著自己嘿嘿嘿直笑,馬上意識到這個後果可能更加恐怖。


    “西芙小姐,西芙小姐!阻止他!卡瑞恩在上,停止他的行為,不要!嗚嗚嗚嗚~”他歇斯底裏地喊了起來,很快就被一根繩子勒住了嘴巴,他激烈地掙紮起來,眼珠子瘋狂亂動。


    “吵什麽?”白河變成了人形,念了一句咒語,將手裏的光球伸到‘嗚嗚嗚隻叫’的男精靈眼前。


    男精靈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險,被綁著的大白軀體如同蝦米一般弓了起來,隻為遠離這個一看上去就充滿危險力量的藍色光球。


    隻見白河一臉猥瑣的笑容,問這一通掙紮之後滿頭冷汗的男精靈道:


    “你可識得此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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