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慧姐姐,不要在哭了!”看著倚在門口處雙目依然戀戀不舍看著遠方的妻子,燕弘真嘴角高翹的說道:“花轎都走了一刻鍾了。”


    蘇慧娘聞言抬起手中帕子擦了下雙眼,有些哽咽地說道:“沒事了,咱們迴去吧!”


    你這樣根本不像沒事吧,燕弘真心裏歎息一聲,摟住妻子的肩頭,聲音要多溫柔有多溫柔地說道:“孩子大了,總要離開的,能永遠陪在你身邊的就隻有我啊。”


    蘇慧娘看了他一眼,嘴角抽搐了下,這人還真是什麽時候都不忘說這樣肉麻的話。


    “夫人……”正說著,芳兒從身後快步走了過來:“夫人,少爺吵著要姐姐,正哭的厲害呢!”


    蘇慧娘聽了再也顧不上旁的,立刻向屋中急步走去,一旁的燕弘真微微瞪大了眼睛,想著,得,這還有一個礙事的呢!


    如此又過了三天,正是緣姐兒迴門的日子。她嫁的是皇子,按理來說是可以不用迴來的,但是緣姐兒不僅迴來了,身後還多了個胖子。


    兩人進了屋,蘇慧娘和燕弘真先行了君臣之禮,緣姐兒和淮安王隨後又對他二人行了長輩之禮。


    蘇慧娘以前是見過好幾次朱平的,那時候她可沒想到,這人以後會成為自個女婿。所以這時再見那感官立刻不一樣了,原先覺得對方長得有些癡肥,現在則覺得對方長得還是很圓潤富態的,原先覺得對方性子軟弱了些,現在則覺得,軟弱些好啊,心軟的男人念舊情,便是以後變心了,女兒也能維持著份位,不至於被人欺辱去。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了,大概就是如此了。


    蘇慧娘自是有私房話要對女兒說,娘兩個扔下那對翁婿,自去說話。


    “怎麽樣,王爺對你可好?”成婚不過三天,其實能看出來什麽啊?但是當娘的都盼著兒女過的好,都希望能親耳聽見一聲:“娘,我過的很好。”


    “敢不好?”緣姐兒高昂著頭顱,一片霸氣衝天的樣子。


    蘇慧娘見了不由又好氣又好笑,同時帶點警告的說道:“你可別任性啊,他不僅是你夫君,還是王爺呢!”


    “娘,你不知道,他就喜歡我這樣。”說起這個緣姐兒似乎也帶上了點苦惱:“我要是對他稍微溫柔點吧,他就立馬擺出副傷心的表情,我要是對他兇呢,他就會很高興,一整天都樂嗬嗬的……”


    蘇慧娘聽了這話立刻黑線不已,那淮安王不會腦子有什麽問題吧,居然有這樣的習性。


    “反正娘你放心好了!”緣姐兒做出副搞定他完全是小kiss的表情,口中卻有些羞澀地說道:“他、他對我挺好的。”


    要不是他對你好,你也早早就喜歡上了他,我這當娘的,能同意這門婚事嘛,拚著性命不要,也不能讓你落那火坑裏去啊~~蘇慧娘在心裏麵暗暗惆悵了一會兒,不過不管怎麽說,看女兒現在這副嬌羞滿麵,幸福肆意地樣子,她總算也得了些安慰。


    “夫妻間的感情貴在真心。”蘇慧娘拉著她的手柔聲道:“淮安王的事情你也知道,他自幼不受父母寵愛又長在宮裏那樣一個冷漠的地方,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一定是很寂寞的。你既嫁給了他便是夫妻一體,他的開心就是你的開心,他的痛苦就是你的痛苦,要學會心疼人,也要學會怎樣做好一個妻子。”


    “嗯!”緣姐兒重重地點了下頭:“娘的意思女兒明白了。”


    蘇慧娘見她真的明白了,方才露出笑臉。


    “……話說迴來”緣姐兒大眼睛咕嚕嚕一轉,複又露出調皮之色,挽著娘親的手背撒嬌似的說道:“娘這一輩子,還不是把爹吃個死脫,我可是您的女兒,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才是。”


    蘇慧娘聽了這話臉色猛然大紅。這怎麽能一樣,她和小七之間早就不隻是男女之愛那樣簡單,他們之間夾雜了太多深厚而刻骨的東西,感情自然是堅凝的狠。


    緣姐兒夫妻兩個在府裏吃完了午飯,方才在軒哥兒姐姐不要走嘛~~~的撒嬌聲中迴府去了。


    “皇上現在很看重淮安王。”燕弘真突然開口說道。


    抱著軒哥兒的蘇慧娘聞言一愣,這卻也難怪,成王、晉王、皇太孫,三個皇位候選人現已全部歇菜,能繼承大統的就剩下四皇子朱平和五皇子朱聰了。


    “成親之後,皇上有意讓淮安王進差。”


    這便是允許他這個兒子開始參與朝政的意思。


    朱重國雖更喜愛幼子一些,但朱聰到底差了兄長三歲,到現在還是個半大少年而已。


    雖然早就知道事情可能往這個方向發展,可是當聽到這話時,她還是忍不住有些擔憂地說道:“麗妃娘娘一定很不高興吧。”


    燕弘真冷嗤了一聲,負手而立道:“那又如何,早在皇上把緣姐兒指婚給淮安王時,她就應該死了這條心。”


    蘇慧娘搖了搖頭,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緣姐兒成親的四個月後,又有一門親事被結成了。


    “定下了岑侍郎家的幼女,是個知書達理的閨女……”大沈氏放下手中的茶盞,絮絮叨叨地說道。


    蘇慧娘聽了心裏一突,暗道,此世那位表小姐不是沒死嘛,兩人這樣都沒有結成姻緣,顯然是緣分不厚。


    這些年來,兩家走的比較近,她和大沈氏說話也投的來,當下便直接問道:“你們家那位表小姐……沒鬧?”


    “笑話,她就是鬧又能如何!!”大沈氏鳳眼一瞪,極有氣勢地說道:“她命中帶煞,礙著我兒這樣的女人怎麽能成為我譚家的兒媳婦。”不能成為譚家的兒媳婦,沒說不能進譚家的門。


    煞不煞什麽的,恐怕不是主因,關鍵還是對方的家世與譚唯實在太不相配了,作為譚府唯一地男嗣,他娶的妻子必須是能在各種意義上“幫的上忙”的,無論是前世的林語嫣,還是今世這個岑家小姐,家中都是幾代經營,有親族在朝中當差。而那位表小姐有什麽呢,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女罷了便是活著都要看譚家人的臉色,這樣的條件,顯然是沒有資格成為譚唯妻子的。


    “而且她那個樣子你也看到了,動不動就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大沈氏深深地歎了口氣:“早隻如此,我當初拚著忤逆婆母的名聲,也絕不會讓她進我們譚家大門的……這哪裏是幫助孤女,這是引狼入室啊。”


    大沈氏的話其實並不盡實,這中間還有許多事情沒有明說。


    後來,陸雙影過府時,蘇慧娘才明白事情的始末。


    原來那譚唯果然不負“情聖”的脾氣,在知道自己不能與心愛的女人成親時,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失態,哀求、憤怒、反抗。然而,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阻止站在同一戰線的譚家長輩們。大沈氏當下就對兒子說,若他在鬧,自己立刻給把君瑤嫁迴老家去,讓他一輩子都再也看不見。譚唯聽了立刻心兒慌慌,掩著麵哭的不行,他這邊哭,人家君小姐那邊就把白淩子掛在房梁上,反正一句話,在經過長達十幾天的各種狗血後,兩邊都做出了妥協,譚唯乖乖地去娶那位岑家小姐,君瑤姑娘則被允許以妾室的身份進門。


    這對與“求求你們,就把我當做一條小狗小貓,隻要能讓我在卑微的角落裏,偷偷地看一看他就好……”的君瑤姑娘來說,應該也算很心滿意足了。


    “且瞧著吧,這不算完。”陸雙影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表情:“大沈氏可不是那種心慈手軟的人現在唯哥兒被那小狐狸精迷的不行,若是出手整治,怕會讓唯哥兒生出不好的念頭,可進了門便不一樣了,一來她變成了個妾,再不是什麽表小姐,身為婆母還不是想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二來,唯哥兒償了願望,心裏的執念肯定就沒那麽深了,到時候找個機會把這二人分開,唯哥兒還不是會跟自個媳婦好好過日子。”


    蘇慧娘聽了這話,覺得頗有道理。


    其實人就是這樣一種生物,對於悲劇的銘記永遠比喜劇的時間,多的多的多。上一世,君瑤以一種頗為震撼的方式離開了譚唯,所以譚唯記了她一輩子,青春年少,那裏麵肯定有愛情,但是這種愛情就真的那麽深刻嗎?難道不是在日複一日的愧疚中不知不覺的美化了對方的形象,到最後,他愛著的那個到底是君瑤還是一個已經麵無全非的女人呢?


    蘇慧娘暗暗歎息一聲。


    緣姐兒成婚半年後,淮安王府傳來喜訊,淮安王妃有孕了。


    蘇慧娘聽到這個消息後,自是大喜過望,第二天就親自上門看望女兒,迴來後,臉上的笑容就沒停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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